蒋氏故居--剡溪江畔之岁月遗痕

江上风清

奉化溪口是浙江四明山下的一个古镇，以蒋氏故居和弥勒道场闻名于世。她东靠武岭，南濒剡溪，北临雪窦山，九曲剡溪绕镇而过而得名。因群山环翠，山光水色，清秀幽胜，景色秀丽，早在汉代就有“海上蓬莱，陆上天台”之称。在民国时期，因为出了蒋氏父子而声名鹊起，一个浓缩中国近现代史百年风云的地理标识。又因深厚的佛教文化而享誉中外。是一个集人文之精华、山水之灵秀、佛教之庄严于一体的5A级旅游区。

蒋氏故居建筑群坐落在武岭门西面，南临剡溪，溪水清澈，河风清凉，悠悠东去。北靠雪窦山，群山俊秀，古刹森森，巍峨西来。“往事如烟，岁月如梦。”蒋氏故居是大小蒋先生出生及青少年成长生活的地方，中国近代史在这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也是众多民国历史事件的策划地和发生地，与民国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蒋氏故居见证了民国的风云变幻，也历经了蒋氏家族的荣辱与兴衰，在国内外颇享盛名。在近三里长的武岭路，一侧是处处风光旖旎、曲曲景色迷人的剡溪水，一侧是承载着半部民国史的人文景点的蒋氏宗祠、丰镐房、玉泰蓝铺、武岭学校、小洋房、文昌阁……等故居旧址。漫步在传统民国建筑的风韵里，如踏进了民国历史风云变幻的记忆中。往事已矣，无论是英雄也好，还是公敌也罢，岁月终将浮尘洗净。远去的时光早已淡化历史的记忆，而眼前黛墨如画、风光迤逦的山水却让人久久挥之不去。

1949年百万雄师过长江，以风卷残云之势，横扫浙东大地。此时毛先生下令解放军攻克溪口后，保护好蒋氏故居，胜利者豪情中的这一点温存，让蒋氏故居暂时免遭劫难，1956年章士钊捎信给蒋先生曰“奉化之庐墓依旧，溪口之花草无恙”。到了1966年，蒋氏故居最终难逃厄运，遭到疯狂全面彻底的毁坏。1979年随着两岸关系的缓和，中央拨专款对蒋氏故居进行了全面的修复重建。今日，她以修旧亦难如旧的涩涩新容，喃喃诉说着远逝的旧事，留下令人深省的长叹声声。

千年的溪口古镇，历经岁月风雨，留下一卷遗迹。古今兴亡多少事，沧桑的历史发人深省。历史的脉搏，时代的变迁，需要更大的空间，更大的格局，更大的视野，才能全面地认识和评判那些如烟的往事。拨开岁月的烟云，她就是历史长河中汹涌奔腾的浪花翻滚。面对后世不同的评述和审视目光，她却一如既往，在这如画的剡溪之畔，默默无言地迎送着霞光满天的清晨和落日熔金的黄昏。



溪口古镇在中国近代史上，它是一个微妙的特别存在。蒋氏父子是中国现代史上的重要人物。他们生于溪口，长于溪口，从政后也常回溪口，在家乡留下了大量的遗迹和轶事。溪口是蒋氏父子一生中最深的牵挂，更是其在政治风雨中漂泊的最温暖的依靠。而玉泰盐铺、丰镐房、武岭门、文昌阁、蒋母陵园、蒋氏宗祠等蒋氏踪迹，一任岁月风雨洗刷，留下的是百年沧桑的轻声低吟……。

远山如黛，烟岚舒卷，文昌阁掩映在画山秀水之间。溪流潺潺，逝者如斯夫！悠长的岁月终究让历史的脚步渐行渐远，曾经的沧桑已成过去，定格在无语的青山绿水之间。



武岭门是进入溪口镇的必经之路，因建在武山的小庵堂山脊上而得名。蒋母笃信佛教，常到这里念经拜佛。1930年蒋先生出资改建为三间两层的武关式城门建筑，门额两面都镌“武岭”题字，取陶渊明《桃花源记》的“武陵”之意，正面为国民党元老、著名书法家于右任所写，门内为蒋先生亲笔。紧邻的武岭路三里长街就是蒋氏父子从小生活的故居。



“剡溪蕴秀异，欲罢不能忘”。奉化剡溪和浙江另一条被称为“唐诗之路”的嵊州剡溪一样都有九曲。溪口正是奉化剡溪九曲之一，众流所凑，穿越群山，迂回曲折，夹岸争奇，剡溪流至溪口，给古镇带来了灵韵，千余年来，美丽如昔，溪水汨汩，涛声远播，经奉化江，再汇甬江，直入东海。

1929年，蒋先生为完成母亲“所遗家产之半自办义务学校，教授乡里子弟之因贫失学者”的遗愿，出资2000大洋在家乡筹建了武岭学校，占地面积7万平方米，建筑面积达14000平方米。从幼儿园到中学，形成完整的教育体系，蒋自兼校长，宋美龄、蒋经国、蒋纬国、陈果夫等为校董。溪口博物馆和民国博物馆馆名均由蒋纬国题写。



蒋氏故居也叫丰镐房，是蒋家的祖屋，原有房屋6间，建于清代。后经过蒋先生在1929年花重金扩建后，占地面积4800平方米，有房49间。 丰镐房宅深院阔，楼轩相接，廊庑回环，雕梁画栋，古色古香而典雅富丽。富有江南旧式世家府第的特色。1996年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8年被列入全国重点涉台文物。2017年入选“第二批中国20世纪建筑遗产”。



旧时在溪口有风俗，望族大家都为祖房立名，且力求古雅。蒋先生祖辈时已是当地少有的富裕大户，其父辈三兄弟的祖房分别名夏房、商房和周房。蒋父行三，是谓周房。蒋父病故后次年，兄弟分家，从上辈周房推及西周的二都丰邑和镐京，蒋先生为丰房，弟瑞青为镐房。瑞青早死，由蒋先生兼得，合称丰镐房。



报本堂是蒋家的中堂，是蒋家祭祖敬天之处，里面供有蒋家四代宗位。报本堂匾额是国民党元老吴稚晖所题，两边楹联是蒋介石亲撰：“报本尊亲是谓至德要道，光前裕后所望孝子顺孙”。前庭及左右还有花园凑趣。



报本堂走廊上悬挂“寓理帅气”匾，1949年蒋先生为小蒋先生40岁生辰题写，旁附跋文“余以经儿四十生辰，特书此以代私祝，并期其能切己体察，卓然自强，而不负所望。”，鼓励其继承父业，以理服众，统帅万物。



丰镐房前厅后堂，前厅门额“素居”，楼上设有佛堂，是蒋母王采玉和蒋原配毛福梅诵经处。因蒋家世代信佛，吃素念经，故取名“素居”，在这里曾经演绎过许多名人的故事。



二楼是蒋介石母亲王彩玉的旧居，此屋楼梯特殊，主要是蒋先生考虑到其母亲年迈，况缠小脚，上下楼梯不便，因此特设窄梯，仅有一人之宽，这样其母借助两边栏杆，可上下自如，由此可知其对母的孝心。



小蒋先生的生母毛福梅，是奉化岩头村人。1939年日本侵略者飞机轰炸溪口，毛福梅在丰镐房后门口被炸塌后墙压死。小蒋先生昼夜兼程从江西赶回奔丧，悲愤中挥泪写下了“以血洗血”四字，并勒石竖碑，立誓报仇雪恨。日寇占领溪口后，为掩盖罪恶行径，捣毁了原碑。溪口光复后重新复制。

清咸丰年间，蒋先生的祖父蒋玉表弃农从商，开设玉泰盐铺，“家道以之渐亨”。其父蒋肃庵也颇有生意头脑。子承父业，生意一直也很红火。此屋后由其兄蒋介卿继承，后毁于大火。1948年蒋先生按原状重建，并在门前墙角题字“玉泰盐铺原址”。

玉泰盐铺现有楼房三间，平房三间，以及厨房、厕所等生活用房。据蒋氏宗谱记载，清光绪十三年九月十五日（公元1887年10月31日）蒋先生在此屋楼上出生。乳名瑞元，谱名周泰，学名志清，成年后以“中正”自称，外界多以“介石”称之。

蒋氏宗祠是整个溪口蒋姓的祠堂，并不是蒋先生一家的祠堂。蒋氏宗祠分为前后两个院落，前院落为新祠堂，由蒋先生出资而建。后院落为老祠堂，历史悠久，在清康熙55年重修。这里是蒋氏家族祭祖、庆典、嫁娶、出丧的场所。祠堂门口牌楼上的横匾“忠孝传家”四字是蒋先生的亲笔所书，寄托了他对蒋氏晚辈的一种期望，也表露出他自己对儒家传统的敬慕与坚守。

蒋氏宗祠不仅是蒋氏家族祭祀祖先和先贤的场所，也是族人接受传统教育的地方。蒋家的族规是：“孝父母、敬长上、友兄弟、立教养、守法度、奖贤能、惩顽恶、戒争斗”。祠堂文化在我国源远流长，教育后人爱国敬老友善，传承中华民族悠久的文化功不可没。

祠堂中红底白字悬挂着“永思堂”牌匾，匾额下面便是一排排红色的牌位。整个堂中，最有意思的是蒋氏家族从十三代至三十代世系表，从世系表中可以看出，蒋先生原名蒋周泰，为蒋氏家族第二十八世。蒋先生本名蒋瑞元，在追随中山先生革命时，为表自己心志操守坚如磐石，取《周易.豫卦》“中正自守，其介如石”，更名中正，字介石。

祠堂后是一座戏台，木质戏楼角檐高耸，雕梁画栋。两边的木柱题有"大文章只此人情物理，名将相无非孝子贤孙”。蒋姓人口在溪口占了很大比例，是整个古镇的大姓，蒋氏宗祠便是他们进行宗族活动的场所，诸如节日祭祖、红白喜事、家族修谱等盛典都在这里举行。

武山庙始建年代无考，清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集资重修。清朝末年，蒋介先生的父亲当上"庙首"，他采取办学、收租、建立商摊等做法，积蓄大笔款额扩建了武山庙。到了民国初年，武山庙办起了"武山小学"，成为当时溪口最像样的学堂。不久，蒋先生出资对学校设施进一步完善，不少大家子弟都到这个小学读书，小蒋先生也曾在这里接受启蒙教育。

文昌阁初建于清雍正九年（1731），因阁内供奉奎星，有“奎阁凌霄”之称，是清代溪口十景之一。1924年清明，蒋介石回乡扫墓，见其破败不堪，出资请他的哥哥蒋介卿拆除重建。后建成了一座飞檐翘角的两层楼阁式建筑，以后一直是蒋宋夫妇回乡居住的地方。蒋介石把它取名为“乐亭”，并作《武岭乐亭记》描述其美景。1939年12月12日，被六架日军战机轰炸夷为平地。直至1949年离开大陆，始终是一片废墟。1987年，政府拨款，依原样重建。　　

文昌阁下小桥流水，烟雨江南小镇惹人爱。曾是蒋氏夫妇经常驻足观景的地方。斯人已去，山水依旧，人生都如过眼云烟。



文昌阁东侧，沿着露天走廊来到小洋房，小洋房建于1930年，为三间二层的西式建筑楼房，前临剡溪，后依武山，环境清幽， 建筑面积310平方米。由于结构小巧，所用建筑材料水泥被称为“洋灰”，因而得名“小洋房”。这里是小蒋先生携妻方良、子孝文从苏联回到溪口，他们一家的住所。



1937年4月小蒋先生从苏联留学回国，蒋先生把他安排在此居住。一边补习中文，研读曾国藩家书、王阳明全集和“国文遗教”等著述，一边撰写《旅俄报告》。小蒋先生在日记里称其为“涵斋”，略带调侃地把它比喻为“修练身心、增加涵养的书斋”。

文昌阁西南均筑有石级盘旋通道。西首溪边有一大树，躯干盈抱，盘根出土，广可丈余。坐在树下略憩片刻，清幽静谧，舒人心怀。

蒋母墓是蒋先生生母王采玉的墓园。蒋母（1864-1921）是溪口葛竹村人，由于蒋先生自幼丧父，母子相依为命，故感情极深。蒋母墓道初建于1923年，位于溪口镇西一公里鱼鳞岙公路旁，是蒋氏故居建筑群唯一不在镇区的文保建筑。墓道入口矗立着6.5米高的石碑坊，上书“蒋母墓道”四个大字，两边雕有花卉、盆景等各种装饰，碑坊两侧，古松参天，一派肃穆之气。



一座跨路而筑的建筑名为下轿亭。当初蒋介石携子孙前来拜祭时，都在此地下轿，步行至墓地，以示恭敬。后来拜祭之人纷纷仿效，久而久之当地人便将该亭叫做“下轿亭”。

检票亭是新建的，上有横匾蒋母陵园、为中华诗词学会会长孙轶青所题。



离墓地约160米处有一处新式洋房，名慈庵，取纪念慈母之意，又称蒋母墓庐，初建于蒋母60诞辰的1923年，1930年改建，有平屋5间和侧屋6间。慈庵是蒋氏恪守传统孝道的地方，也是他回乡的常住地。西安事变后他曾在此养伤110多天，溪口有文昌阁、武岭学校等诸多住处，但是这里却是他回乡后入住次数和时间最长的地方。

“慈庵”后数百步即为蒋母王采玉之墓，坐南朝北，石砌围护墓圈，墓碣立于民国十年（1921），墓碑横刻“蒋母之墓”系孙中山所书。上面扇形栏刻有“壶范足式”四字，意思是女中模范，足为榜样。墓碑左右望柱刻有蒋介石自撰对联，上联是“祸及贤慈，当日顽梗悔已晚”，下联是“愧为逆子，终身沉痛恨靡涯，”张静江所书。墓前祭坪，可容数十人，坪中基石，刻“风竹”图案。





溪口古镇和一般的古镇相比，还是有看点的，首先民国时代氛围特别浓烈，除了众多的蒋氏故迹，含有民国和“蒋”字的店铺特别多。其次通常的古镇都是双面街，这里却是一条单面街，而且离秀丽的剡溪又有几十米的距离，一边是山水的可人，一边是人文的厚重，少了一般古镇的那份拥挤，多了一些豪放开阔的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