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黎明前夜》作者/陈宝明

山大王

小小说《黎明前夜》

作者/陈宝明

1948年的春天，宜川城被战争的阴霾笼罩，恰似惊涛骇浪中的孤舟，飘摇不定。宜川战役的枪炮声，如同密集的鼓点，自2月24日起便敲响了解放的序曲，每一声轰鸣都震颤着这座小城，直至3月3日，曙光才艰难地穿透硝烟，洒在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上。而在那黎明到来前的至暗时刻，无数平凡人铸就了不凡。

王仁厚家，夜里灯光昏暗得厉害，跟随时会灭掉似的。王仁厚的婆姨秀珍，眉头皱得死紧，满脸都是担心，拉着王仁厚的手，声音带着哭腔说：“当家的，解放军把城都围严实了，保安队那帮人跟疯了似的，到处严查，你出门可得把自个儿照顾好了呀。”说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掉下来。

王仁厚拍拍婆姨的手，眼神坚定得像山里的石头，稳稳当当的，安慰道：“别怕，秀珍。国民党这会儿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咱们再加把劲，让解放军早点进城，咱这苦日子也就到头了。”

秀珍一听，眼泪止不住了，“啪嗒啪嗒”直往下掉，抽抽搭搭地说：“可咱儿子黎明，被抓到保安队里去了，也不知道过得咋样，我这心呐，天天揪着，就没放下过。”

王仁厚轻轻擦掉婆姨脸上的泪，轻声细语地说：“咱儿子机灵着呢，肯定能应付得来。等仗一打起来，他准能想法子跑回来。等解放了，咱就让他跟着解放军，去帮更多人过上好日子。”

白天，宜川城的街头乱哄哄的。李大爷守着自己那小破摊，正盼着能卖点东西换口吃的，谁知道，保安队队长吴大强带着两个手下，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了。吴大强满脸横肉一抖，扯着脖子喊：“老家伙，保护费呢，赶紧交！”

李大爷赶忙弯腰作揖，苦着脸说：“长官啊，我这就是个小本买卖，挣不了几个钱，实在是拿不出来呀。”

吴大强旁边的手下刘二，抬腿一脚就把李大爷的摊位踢翻了，东西撒了一地，还恶狠狠地骂：“没钱还摆什么摊，滚一边去！”

李大爷看着一地的东西，“哇”的一声哭出来，那哭声凄惨得很，引来了好多人围观。这时候，泼辣的张婶儿站出来了，双手往腰上一叉，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大声骂道：“你们这群没人性的东西，还有没有王法啦，天天欺负我们老百姓，抢我们的东西，不得好死！”

吴大强一听，脸都气歪了，指着张婶儿说：“你个婆姨，胆子不小啊，敢跟老子顶嘴，你活够了是吧！”说着，就让手下推搡张婶儿。

王仁厚刚好路过这儿，看到这场景，气得拳头都握紧了，指甲都快掐进肉里，可当着他们的面，又不能发作。吴大强瞅见王仁厚，想起之前的事儿，嘲笑道：“王仁厚，前半年叫你娃来保安队当兵，你老婆还骂我，哼，你娃现在可在我手里，你要是敢搞小动作，可别怪我不客气。”

王仁厚狠狠瞪着他，咬着牙说：“你们这群坏蛋，胡作非为，抓壮丁，迟早遭报应！”等转过身去，王仁厚小声啐了一口，心里想着：“看你们还能嚣张多久。”

到了晚上，王仁厚偷偷摸摸地去了地下党的秘密据点，屋里几个人神色都凝重得很。老陈皱着眉头说：“国民党在城里到处抢粮食、抢财物，老百姓都快被折腾死了。”

王仁厚“砰”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着牙说：“咱们得抓紧时间，搞到更多有用的情报，帮解放军快点打进来。”

小李担心地说：“可现在行动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会暴露啊。”

王仁厚眼睛一瞪，坚决地说：“再危险也得干，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豁出去了！”大家听了，都纷纷点头，眼神里透着一股劲儿，一定要把这事儿办好。

也是在夜里，城防保安队附近的一个角落里，黑灯瞎火的。黎明正站岗呢，心里头一直惦记着爹的事儿，眼睛不停地瞅着四周。一看到王仁厚的暗号，赶紧凑过去，压低声音说：“爹，吴大强说上头要抓地下党的联络员，正准备动手呢，您可千万小心。这是我弄来的国民党部队的兵力分布情报。”说着，把藏好的纸条递给王仁厚。

王仁厚接过情报，看着儿子，既欣慰又担心，小声叮嘱：“黎明，你做得好，可别让他们看出破绽来。”

黎明挺了挺胸膛，坚定地说：“大，您放心，我盼着解放军来解放咱们呢，肯定会小心的。”

王仁厚拍拍黎明的肩膀，转身消失在黑暗里，还不忘回头说：“回去站岗也机灵着点。”黎明望着爹的背影，心里默默发誓，一定不能辜负父亲的期望。

黄昏的时候，秘密联络点里，王仁厚急匆匆地跑进来，满头大汗，神色紧张又着急，拉着联络员小赵的手说：“小赵，情况紧急，这是最新的情报，你就是拼了命，也得赶紧送出去，可不能落到敌人手里。”

小赵接过情报，表情严肃得像要上战场似的，郑重地点点头说：“仁厚哥，你放心，我肯定送到，就怎么能跑出城，我还得想想办法啊！”

王仁厚握着小赵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说：“不管咋样，一定要安全送到，宜川城能不能早点解放，这份情报很重要。”

可谁知道，他们刚要出门，吴大强带着黎明他们就把联络点包围了。吴大强一脸得意，像只逮到耗子的猫，低声下令：“都给我听好了，抓活的，要是跑了一个，我拿你们是问！”

黎明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脑子飞速转起来，突然大声喊：“队长，好像有人翻墙往那边跑了！”

吴大强不耐烦地吼道：“别瞎嚷嚷，给我好好把守住门口！”

黎明装作更着急的样子，手往远处一指，说：“队长，真的，我都看到人影了，肯定没看错。”

吴大强犹豫了一下，指着黎明说：“你，赶快去那边看看，要是敢糊弄我，有你好受的。”

黎明心里松了口气，赶紧带着人往反方向跑，边跑边喊：“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王仁厚趁着这机会，破门而出，凭借着自己对城里大街小巷的熟悉，像只灵活的兔子，带着小赵在弯弯绕绕的巷子里左拐右拐。小赵气喘吁吁地问：“仁厚哥，咱们能跑出去吗？”

王仁厚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坚定地说：“放心，小赵，跟着我，准能出去。”

吴大强在后面，看着这迷宫一样的巷子，气得直跺脚，大骂手下：“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连几个人都追不上，都是饭桶！”可再怎么骂，王仁厚和小赵还是成功摆脱了他们。吴大强反应过来，气得脸都青了，指着黎明的鼻子吼：“好你个黎明，你故意放走他们，等回了保安队，看我怎么收拾你！”

黎明装作害怕的样子，低着头，小声说：“队长，我真的使劲追了，是他们太狡猾，我也没办法呀。”

好在小赵趁在南门口站岗的打盹，跑出了城，情报顺利送到了七郎山外围解放军的营地，指挥官拿到情报，眼睛一下子亮了，看着围过来的营长们说：“同志们，这份情报太关键了，敌人的部署咱们都清楚了，不过他们肯定也会拼死抵抗，大家都做好准备，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参谋长“啪”地敬了个礼，大声说：“指挥官放心，我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就是刀山火海，我们也绝不退缩！”

指挥官点点头，走到地图前，手指着城东门说：“据情报显示，东门这边敌人防守相对薄弱，咱们就从这儿撕开个口子。一营，你们主攻，二营负责侧翼掩护，三营当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营长们齐声高喊，声音震得帐篷都嗡嗡响，战士们也都开始抓紧时间检查武器装备，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着冲锋的命令。

终于，天快亮的时候，解放军像潮水一样冲向宜川城，枪炮声震得地都在抖。国民党的军队就像被吓破了胆的老鼠，到处乱窜。

王仁厚站在街头，看着解放军冲进来，激动得挥舞着手臂，扯着嗓子喊：“解放军进城啦，我们解放啦！”

秀珍从家里跑出来，满脸都是泪水，不过这眼泪里都是喜悦，一下子抱住王仁厚，哭着说：“掌柜的，苦日子总算过去了，咱们盼到了！”

城里的老百姓都涌上街头，欢呼声、笑声响成一片。小孩子像撒欢的小狗，在人群里跑来跑去，喊着：“解放军叔叔来啦，我们解放咯！”

李大爷老泪纵横，拉着解放军战士的手，嘴唇直哆嗦：“谢谢你们呐，谢谢共产党，我们可算有好日子过了！”

张婶儿拿着自己做的布鞋，塞到战士手里，笑着说：“孩子们，你们辛苦了，快穿上，别冻着脚。”

黎明也从保安队里跑出来了，一边跑一边喊：“大，妈，我回来了！”一家三口紧紧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的。王仁厚拍着黎明的背，笑着说：“好娃娃，你做得好，没给咱丢脸！”

解放军战士们可没闲着，继续清理城里剩下的敌人，把城里的秩序整得井井有条。指挥官站在观音殿的石台上，看着这热热闹闹的场景，大声喊道：“宜川的乡亲们，从今天起，你们再也不用受反动派的欺负了，咱们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呐！”

这时候，太阳升起来了，金色的阳光洒在宜川城的每一个角落，照在人们满是笑容的脸上，曾经灰暗破旧的小城，一下子变得生机勃勃，充满了希望，就像一只涅槃重生的凤凰，要飞向更美好的明天啦！

【作者简介】

山大王，原名陈宝明，陕西省宜川县寿峰乡湾里村人。爱好文学、美术、摄影和影视，现为宜川县电影电视艺术协会主席。 2015年至今，已参加电视剧《舌尖上的记忆》（24集），微电影《流年》、《老刘看病》、《槐树峁的歌声》、《希望》、《中秋回家》、《小李飞刀》、《逆途》、《泪蛋蛋抛在沙蒿蒿林》、《牡丹花开君归来》、《月亮湾的希望》、《爱在深秋》、《情暖寒冬》、《喜逢初春》、《白水明月》、《天亮了》、《荷包情缘》、《疫苗风波》、《初夏暖风》等数十部微电影、电视剧的演出、导演、策划与监制。 成就简历入选《中国摄影家全集》、《中国民间名人录》、《中国艺术家大典》、《中国当代艺术家名人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