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俺童年那点事儿（文章原创十）

功勋

我的鸡鸭小伙伴功勋 因为有了孟姨和关伯，因为孟姨的老家在农村，因为我们家有个小后院，因为小后院里有个大鸡窝，因为大鸡窝旁边有个水龙头和下水道。所以，我在二、三年级期间，有幸“结识”了许多动物小伙伴，你像什么鸡、鸭、小黄狗、小白猫、小白兔和小麻雀等等。 虽然，我跟它们的“结识”有的比较短暂，几乎没有一个是天长地久型的生死之交，但是，我们彼此的相处都很快乐了，在与它们的接触过程中，还观察到了许多奇特的现象和新鲜事儿，学到了许多小动物的特性和生活习性，掌握的许多日常生活常识，。 记忆中的那个小院里的“大鸡窝”。62年春节后的一天，一辆卡车拉着我们和全部家当停在了一个大门前，孟姨、关伯和几个叔叔跳下车，只一个来回就把车搬空了。 叔叔们坐着卡车走了，大人们在忙前忙后整理房间，我们几个小孩儿就满院子乱跑乱窜，东看看、西看看，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新鲜。我从我们家房子旁边的一个一人宽的小过道走进小后院，抬头望去，一个跟我差不多高、能够容得下三个我大小的物件进入了我的眼帘。 这东西好眼熟啊，很像我们百万庄建工部干部子弟学校里的垃圾箱嘛，我边想边连忙走过去看个明白。只见这家伙是用红砖和水泥砌成的、落座在墙边，它有二米多长、一米多宽、一米多高，它上面有个正方形的方口盖着盖子、旁边各开了一个小窗口大概是用来通风的，前面有个长方形门口关着一扇小铁门。里面分三层，上面两层铺着零散的稻草或麦杆，稻草、麦杆和四壁上沾有零散的鸡毛，最下层有一定厚度的“鸡大便”。看来，这个“鸡窝”不仅外观上规模可以，就是内部设计的合理性也是可圈可点。 第一批入驻“大鸡窝”的“小伙伴”。根据那时的风俗习惯，只要正月十五一过，春节就算是过完了。渐渐的，室外的气温在不知不觉中不那么冷了，春天来了，柳树开始发绿了、柳枝开始发芽了，各种艳丽的花儿争奇斗艳、吐露芬芳，我们尽情的享受着春天的阳光明媚和生机盎然。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叮玲玲”一辆自行车推进了我们院，在阳台上洗衣服的孟姨见到推车的小伙子连忙把湿手在围裙上抹了抹站起来。小伙子喊了一声“舅妈”，就把自行车架了起来。我跟着孟姨走过去，孟姨对我说：“建生，快叫表哥。”我说：“表哥好。”表哥摸摸我的头说：“表弟好，表弟乖，有礼貌。”随后，他从车把上取下来两个纸盒子递给我说：“喏，这是送给你的小礼物。”我不知所措的仰起脸看看孟姨，孟姨微笑着说：“拿着吧，表哥给的，又不是外人。快打开看看是啥？” 我接过盒子刚抱在怀里，就觉得两个盒子里面有东西在动，还有“唧唧”很小的声音，我连忙蹲下把盒子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啊……我的天呐，是小鸡……是五只淡黄色、毛绒绒的小鸡仔。兴奋的我连忙盖上盖子，再打开另一只盒子一看，啊……诶呦我的天呐，是三只黄黑颜色、毛绒绒的小鸭子。欢天喜地的我又蹦又跳的喊起来：“谢谢表哥，谢谢表哥。”随后，张着两只小手，面向蓝天欢呼着，我有小鸡、小鸭子喽…… 孟姨和表哥看着我的样子也乐了，表哥笑着说：“瞧他乐的，这在咱家还不有的是……”孟姨说：“让他乐去吧，咱进屋说去，他且要乐一阵儿呢……”表哥诶了一声，从自行车上卸下一个沉甸甸麻袋扛在肩上，边走边说：“俺娘说了，让俺给您捎点过冬的地瓜来，可甜了。还有些花生、山楂和小米。如果觉得吃口好，过阵子，俺再送些来，反正也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我把两个盒子平放在阳台上，盒子平稳了，小鸡、小鸭活跃了，渐渐的盒子里热闹了起来，唧唧声、啾啾声响成了一片。我怕小鸡、小鸭撞开盒盖跑出来，就拿来写字用的石板压在盒盖上面，然后就趴在地上，闭上一只眼，从盒子的缝隙往里看…… 就在我看得如痴如醉的时候，孟姨喊了“建生，快点来，你表哥要走了……”我腾的一下跳起来，冲进房间，两手两腿伸开堵在餐厅门口说：“不行…表哥吃完饭再走。”孟姨笑了，对表哥说：“你看看，我就知道你走不了。建生这孩子可实诚了，算了，吃完午饭再走吧。天黑赶到家来得及……” 　　表哥吃完午饭要走了，我依依不舍的跟着他到大门外，他把自行车靠好抱起我来说：“好兄弟，回去吧，照顾好你的小鸡小鸭，那也是条命啊！过些日子我还会来，到时候再给你带些稀罕物来。”表哥走了，八只小鸡小鸭留了下来，成为了我们家的“正式成员”，我的“小伙伴”。 从大门口回来的一路上，表哥那句“那也是条命啊”一直回响在我耳边。我赶紧来到阳台，抱起两个盒子进了屋，放在了我的床上边。奶奶不高兴了，用手指点着我的脑门说：“你还讲不讲卫生啊？你还要和小鸡小鸭睡一个被窝啊？”我说：“奶奶你不懂，那画书里都说了，狐狸、黄鼠狼和野猫都是小鸡小鸭的天敌，一不当心小鸡小鸭会被它们叼走吃掉的。” 孟姨听到我和奶奶的争论赶过来对我说：“建生，快听奶奶的。你说的那都是书里的，北京这么大的城市，哪来的狐狸和黄鼠狼啊？野猫也很少，就是来个吧，也进不了咱家的大鸡窝呀！” 我撅着嘴跟孟姨走了，孟姨叫我把盒子放进大鸡窝去，我不肯，最后我和孟姨妥协的办法就是，这段时间，每天早上由我把两个盒子放在小后院，让小鸡小鸭出来玩，傍晚再由我把小鸡小鸭放进盒子搬进来放在卫生间。小鸡小鸭的安全有保障了，我这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一天孟姨试探着跟我商量说：“建生，每天两个盒子抱出抱进的多麻烦呀，把小鸡小鸭放在一个大点儿的盒子里算了？”我认真的说：“姨……不行……小鸡它们人多，小鸭人少；小鸡嘴尖，小鸭嘴扁，小鸭子会受欺负的。”孟姨会心的笑了，说：“行……听你的。我们建生心地善良心也细，看看将来那个姑娘有福气嫁给你。”我脸红了，埋怨孟姨说：“姨……说什么呢……人家还小着那。”孟姨不说了做事去了…… 说起来动物和人接触多了就会有感情。每天早饭前，我把两个盒子放在小院里，一打开盖子，小鸡小鸭就会迫不及待“笑着、叫着”飞奔而去，随后又聚集在我身边，不时的歪着脑袋看看我，似乎在说“小主人，我们饿了。”只要时间允许，我端着碗吃稀饭时，会用筷子拨出些饭粒在地上，看它们快速的啄食。有时我蹲在那吃馒头，会掰几小块丢在它们中间，看它们争抢。偶尔也会有几只大胆的小鸡，趁我不注意悄悄的走到我跟前，狠狠的啄几口馒头，迅速跑开…… 我喜欢看我的“小伙伴”们，看它们跳跃、飞奔、戏耍，看它们仔细的啄食，歪着头看这、看那，看蓝天。尤其是喜欢看，太阳光照在它们细细的软毛上，那密密的、一团团的金丝球在滚动，那金色细毛在漂浮、在抖动；有时候，我会情不自禁的被这种情景深深的吸引直到陶醉，以至于孟姨拽着我走，告诉我再不走，上学就要迟到了。 孟姨是把操持家的好手，我们都走了，她把菜皮、瓜皮洗净剁碎，再撒上一些玉米粉粉，搅拌均匀了端到小院里，嘴里“咕咕咕咕咕”的一叫，散在到处的小鸡小鸭就飞快的聚集而来享受一顿丰盛的早餐。 跟小鸡小鸭生活的时间长了，我的问题也渐渐的多了，为什么小鸡的嘴是尖的？它们吃进去的石子都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小鸭的嘴是扁的？为什么小鸭子的嘴的边缘排列了许多齿？为什么小鸡的脚趾又细又长，而小鸭的脚趾间还长着一层皮？为什么小鸡走路快，还蹦蹦跳跳的；而小鸭走路弛缓，还摇摇摆摆的，几乎没见过小鸭子蹦蹦跳跳的？ 后来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每次小鸡在饭盆里啄食的时候，如果遇到水，小鸡会摆头把含在尖嘴里的水甩掉，而小鸭子则把长长偏偏的嘴插在水里，上下嘴巴不停的碰撞，把食物留在嘴里，把水挤出嘴外…… 一个月过去了，二个月过去了，在不知不觉中，小公鸡长出了鸡冠子，有时伸直了脖子叫两声……小鸡小鸭们长出了翅膀，快速奔跑时还不停的扑打着毛绒绒的翅膀。孟姨说该给它们加营养，就捣碎了鸡蛋壳鸡鸭食里，我们三个小男孩儿就去挖蚯蚓、捕蜻蜓、，捉蚂蚱、知了、蝉和讨厌的“杨喇子”喂它们。 孟姨说得真对，小鸡小鸭吃了这些长得可快啦……有一天早晨天还没亮，小后院的“大鸡窝”里居然有只公鸡打起鸣来，因为周围很安静，小公鸡打鸣就显得很响，都把我吓了一跳……再后来，母鸡母鸭生蛋了，母鸡的脸红红的“咯咯哒咯咯哒”叫个不停，向主人报喜啦…… 渐渐的小后院热闹了，动静闹得越来越大啦。于是，有人向街道反映啦，居委会的主任找来了，说城市不能养鸡鸭，要我们想办法处理或自行处理，我们拖了很长时间没处理，实在是情感上舍不得呀……可是居委会越催越急，甚至是下了最后通牒。唉……没办法啊，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呀，我们家只好依依不舍的把小伙伴送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