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法院”与“邮政”如果不牵涉到法律关系,八杆子打不到一块来。但是我就读的小学,却机缘巧合地把两者连接在一块。都属于南昌市的知名学校,我读书时名叫法院前小学,几年后改名为邮政路学校。命名为“法院前”,注定与学校一墙之隔的旧法院有关。旧法院或者叫伪法院早就名存实亡,“文革”中这学校名称与“封资修”残留一块也就除了,才有了以街道命名的南昌市邮政路学校。邮政路学校后来名声大噪,但是我们觉得与它的距离反而愈来愈远,五十年后的聚会建群,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法小”这词,或许与它相伴了一些岁月,戓许与“发小”谐音吧。提起法小,眼前会浮现许许多多的故事,说起来幼稚可笑。有一次举手评“三好学生”,万玉珍举手反对,下课了我怀恨在心,打了她一拳,经双方家长斡旋,我被饿了一顿。我们在崔跃民家办学习小组,他当局长的爸爸不时会给我们吃点零食。怎么都是吃啊?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经济困难时期,吃是第一要务。当然也不全是蝇头小事,说点小时的大事。</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一、学校的一次搬迁</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清末的历史,古老建筑,却容不下日益增长的学龄孩子需求。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市政府决定将学校与正对面的市公安局某机关置换,面积大的盘给了学校,并且在极其困难的政府经费中,为学校建起了三层的教学大楼。政府能做出如此重大的决策,尊学重教的社会风气可见一斑。我们十一二岁就参加了新校舍的劳动。全班同学排成一行,像传送带一样,把砖块一块一块地传递到目的地,为教学大楼添砖加瓦。在建设工地,还记得吴述晋老师绘声绘色地给我们讲述《红岩》的故事,江姐、双枪老太婆、小萝卜头,激动的心情随着故事情节脉动,鼓动得大家劳动特别有劲。学校终于有了礼堂,还有容得下全体学生开运动会的大操场。每天,同学们列队到操场,升国旗,唱少先队歌,做广播体操。下午课外活动则有兴趣小组活动,蓝球、足球,射击,田径等,还有唱歌,跳舞,腰鼓、旗语,文娱活动相当活跃。</span></p> <p class="ql-block"><b>新校舍</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二、老师的一次误伤</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法院前小学射击队在南昌市颇有名气,参加市区的比赛经常拿奖。作为校射击队队员,却犯下一件不容饶恕的事件。由于年少害怕,我扣扳机时总会不自觉地闭上双眼。在一次小礼堂实弹训练时,我闭着双眼那一刹那,周老师跑到我射程之内去指导别的同学,我从来没有这么准确地击中目标,竟然将教练周老师的小腿击中。当我随着母亲战战兢兢到医院看望时,得知周老师的骨头受伤还开刀取出弹头,看到气枪铅弹都打瘪了,我顿时吓得哭了起来。周老师却从床头伸出手摸着我的头说:“孩子,不怪你,是老师违反规定实弹训练时跑到射程内去了”。家里带来的一篮子鸡蛋坚决不受,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多好的老师啊,想到这我现在双眼都湿润了。虽然我在射击中犯下大错,但我的射击成绩还是可以的,在复旦大学的一次步枪比赛中,荣获了全校第一名,弥补了我学习成绩的一般。</span></p> <p class="ql-block"><b>复旦大学射击第一名</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三、秘密的一桩往事</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刚进入五年级时,社会动荡起来,正常的学习中断,一些校长和老师一夜之间成了批斗对象,根本上不成课,学校就要学生们回家,说是停课闹革命。法院前小学有位女老师,那时没成家,与我们几个学生来往较多。文革期间由于“家庭出身”不好,被监管不准回家。老母亲一人在家她很不放心,偶然碰见我,就偷偷告诉我要我帮她带家信给她母亲,因为我们学生不受进出校门的约束。她事先约好将纸条放在路中间一块石头下面。像地下工作者那样,我不慌不忙地取出信件并及时送到她家。后来才知道这位老师是国民党军队的将门之后,我一点都没估量这事情败露的严重后果,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是家长不管,是家长也被文革运动牵扯,根本无暇于我们。</span></p> <p class="ql-block"><b>涂华萍老师</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四、牵涉的一个政治事件</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一天中午刚要吃饭,忽然来了两个人,神色诡秘地到我家,对父亲耳语了几句,接着就将饥肠辘辘的我带走。来到法院前小学教师办公室,这两人叫我坐下写字。我莫名其妙地写了好几张纸,又被莫名其妙地放回家。后来才知道,前一天下午我们在学校教室的黑板上乱涂乱画,一个同学写了“打倒胖子”,另一个同学书写了“毛主席万岁!”,实际上黑板上留有许多我们乱涂乱画的痕迹,但这两句话鬼使神差地联在了一起,却被鬼迷心窍的人告发为反动标语,被临时专政机关破获。当时砸烂了公检法机关,由工人武装指挥部接手办案,算是侦破了重大反动标语案件。就在他们弹冠相庆时,涉案的两个孩子却被关进“牛棚”,“享受”与大人的同等待遇即监督劳动。</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