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作者:山野绿风</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图片音乐:网络</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20px;"> 那次单位搬家,雇了几个搬运工。许多办公用品,要从高高的六楼上搬到一楼、装上汽车运到新的办公地址。实在地说,在没有电梯的情况下要费一些好力气。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20px;"> 那天,我从楼上下来,看见前面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背着卷柜,弓着腰、步子维艰走下楼梯。我看不见他的面庞,但我却清楚地见了他那不时落地的一滴一滴的汗水,心中顿然产生一种固有的同情感。他背到汽车跟前放下卷柜的一刹,那我一下子怔住了,不由得一声惊叫:“喜子!”</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20px;"> 那人应声抬起头,楞了一会,轻声地喊了句:“大哥—”我们的手,铁铁握在了一起,久久不肯分开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 喜子,是我我下乡时与我同一个生产队的在乡青年。是一九六二年随着他爹支边从山东来到清原山区 。他没念几年书,斗大的字认不了三五个,说起话来满口山东味。队里小青年有时模仿他的口音取乐,他也跟着“嘿嘿嘿”地一笑了之。喜子干活从不耍滑藏尖,闷着头实实在在地干。队长说他“干起活来活象个小牤子招人喜爱”。</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 同他来往,是那一年上山割柴禾,做为没有改造好的臭老九要改造世界观,任务每天也是五十捆,一点也不能少。对我这个城里生成里长的大学生,别说割柴禾就是上山也是头一次。几次爬到半山坡都滑了下来,喜子见了就与我说:“大哥,你不用上来了!你在山下甸子里多割一些捆柴禾的柳条绕子,拢把火熏软给我就行了,你那五十捆任务我们包了!”就这样,喜子和另一个在乡青年,二十多天帮我割了一千多捆柴禾。我感激地说声“谢谢”,他只是笑笑,脸红红的……</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 干完了活,喜子来到我办公室,我了解到:前几年喜子他爹回山东为喜子讨了个媳妇,日子过得很红火,谁料天有不测风云,喜子的媳妇得了精神病。为了给媳妇治病,喜子不得不进城来打工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20px;"> 我劝喜子到我家吃、住,他晃头说:“和伙伴们在一起,找活方便。”说什么也不肯。后来,我掏出几个钱让办公室主任以工钱的名义多付给了他。我又塞给他几合红塔山烟,他为难地说:“大哥,你留着吧,这烟好贵啊!山里人不抽这烟,你知道抽叶子烟。”他推辞再三,最后不得已才收下。临别时,喜子大哥长大哥短地客气说给我添了麻烦,说得我不知怎样才好。当我提到他当年替我割柴禾那件事时,喜子楞了半天,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告诉喜子“下一周再来,下一周全台大搬家,活多。”喜子答应了。 喜子走时,已过了晚饭的时间,可是说什么也留不住他,我怀着十分愧疚的心情看着他走进沉沉的夜幕里……</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20px;"> 到了下一周,我筹集了一点儿给喜子媳妇看病的钱,想趁喜子来干活时塞给他,想不到,喜子再没有来。后来他的一个同乡告诉我,喜子曾和他唠过这事,喜子告诉他,宁可少挣一点也不愿意给人家增添麻烦……我听了流出了眼泪。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到过喜子。但是,我常想到他,在梦里我也常常梦到他……</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