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国学《黄帝内经》素问（九）

荣华

痿论篇第四十四

【提要】本节论述五体痿的病机、证候及其发病规律。

【原文】黄帝问曰：五脏使人痿，何也？

岐伯对曰：肺主身之皮毛，心主身之血脉，肝主身之筋膜，脾主身之肌肉，肾主身之骨髓。故肺热叶焦，则皮毛虚弱急薄，著则生痿壁也；心气热，则下脉厥而上，上则下脉虚，虚则生脉瘘，枢折挈，胫纵而不任地也；肝气热，则胆泄口苦筋膜干，筋膜干则筋急而挛，发为筋痿；脾气热，则胃干而渴，肌肉不仁，发为肉痿；肾气热，则腰脊不举，骨枯而髓减，发为骨痿。

【译文】黄帝问道：五脏都能使人生痿弱的病，这是什么原因呢？

岐伯回答说：肺管理全身的皮毛，心管理全身的血脉，肝管理全身的筋膜，脾管理全身的肌肉，肾管理全身的骨髓。所以，肺脏受热，则津液消耗，以致肺叶枯痿，皮毛也呈现出虚弱干枯的状态，严重者便发生“痿蹙”的病；心脏受热，会使下部脉中的血向上逆行，血都聚集在上部，造成下部血脉空虚，血虚就会产生“脉痿”，关节像折了一样，不能相互联系，足和小腿肌肉瘫软无力不能走路；肝脏有热，则使胆汁上泛而见口苦，筋膜失去营养而干枯，以至筋挛拘急，发生“筋痿”；脾脏有热，则使胃内津液干燥而口渴，肌肉麻痹不仁，发生不知痛痒的“肉痿”；肾脏有热，则精液耗竭，骨髓减少，腰脊不能动产生“骨痿”。

【提要】本节进一步论述痿证形成的病因病机、症状及在望诊上的鉴别诊断。

【原文】帝曰：何以得之？

岐伯曰：肺者，脏之长也，为心之盖也。有所失亡，所求不得，则发肺鸣，鸣则肺热叶焦。故曰：“五脏因肺热叶焦，发为痿壁。”此之谓也。悲哀太甚，则胞络绝，胞络绝，则阳气内动，发为心下崩，数溲血也。故《本病》曰：“大经空虚，发为肌痹，传为脉痿。”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入房太甚，宗筋弛纵，发为筋痿，乃为白淫。故《下经》曰：“筋痿者，生于肝，使内也。”有渐于湿，以水为事，若有所留，居处相温，肌肉濡渍，痹而不仁，发为肉痿。故《下经》曰：“肉痿者，得之湿地也。”有所远行劳倦，逢大热而渴，渴则阳气内伐，内伐则热舍于肾。肾者水脏也，今水不胜火，则骨枯而髓虚，故足不任身，发为骨痿。故《下经》曰：“骨痿者，生于大热也。”

帝曰：何以别之？

岐伯曰：肺热者色白而毛败，心热者色赤而络脉溢，肝热者色苍而爪枯，脾热者色黄而肉蠕动，肾热者色黑而齿槁。

【译文】黄帝问道：痿病是怎样引起的呢？

岐伯说：肺脏在五脏之中位置最高，覆盖在心脏之上。遇有失意的情事，或者个人的欲求无法达到，就会使肺气不畅通而发生病变，热邪造成肺叶焦枯。所以说，“五脏是由于肺热叶焦，得不到营养，就会生“痿楚”之病。”便是这个道理。悲哀太甚，则会损伤胞络，而致心气上下不通，阳气在内妄动，迫使血液从下部溢出脉外，所以常常小便出血。因此《本病》里说：“大的经脉空虚，可以使人产生脉痹，最后变为脉痿。”思虑过多，欲求愿望得不到满足，意志总是浮游在外，或者房事太过导致阳痿，逐渐形成筋痿，以致形成遗精、白带等病。因此《下经》里说：“筋痿的病生于肝，是由于房事过度引起的。”如果长期感受到湿邪，例如长期从事水中作业，使水湿停留在体内，或居住在潮湿的环境中使

肌肉受到湿邪浸润，出现感觉麻木不仁，最终形成肉痿。因此《下经》里说：“肉痿的病，是由于久居湿地引起的。”有的是因为远行劳累，又遇到炎热天气，感到发渴，渴就是内部的阳明之气亏乏，于是虚热便侵入到肾脏，肾属水脏，现在水不能胜火热，便会骨髓枯槁而空虚，以致两足不能支持身体，发为骨瘘。因此《下经》里说：“骨痿的病，是由于大热所引起的。”

黄帝问道：如何来鉴别五痿症呢？

岐伯说：肺脏有热的，会见到面色白而毛发枯槁衰败；心脏有热的，面色红而体表的小络脉充血；肝脏有热的，面色青而指甲干燥；脾脏有热的，面色黄而肌肉蠕动；肾脏有热的，面色黑而牙齿枯槁松动。

【提要】本节论述治疗痿证的基本原则。

【原文】帝曰：如夫子言可矣，论言“治痿者独取阳明”，何也？

岐伯曰：阳明者，五脏六腑之海，主润宗筋，宗筋主束骨而利机关也。冲脉者，经脉之海也，主渗灌溪谷，与阳明合于宗筋。阴阳总宗筋之会，会于气街，而阳明为之长，皆属于带脉，而络于督脉。故阳明虚则宗筋纵，带脉不引，故足痿不用也。

帝曰：治之奈何？

岐伯曰：各补其荥而通其俞，调其虚实，和其逆顺，筋、脉、骨、肉，各以其时受月，则病已矣。

帝曰：善。

【译文】黄帝问道：像你刚才所说的痿症，可以分经而治，但医论上说“治痿症应独取阳明”，又是什么原因呢？

岐伯说：阳明是五脏六腑的源泉，能够润养宗筋，宗筋的功能，是约束骨肉并且使关节滑利灵活。冲脉是人体十二经气血汇集之所，它能渗透灌溉全身的肌肉，与阳明经汇合于宗筋。阴经阳经都在宗筋处相聚，再在气街处汇合，阳明是它们的统领，都连属于带脉，而联络于督脉。如果阳明经不足，宗筋就要松缓，带脉也不能收引经脉，就使足部痿弱不堪用了。

黄帝问道：应当如何治疗呢？

岐伯说：用针刺方法，补益发病经脉的荥穴，疏通各经的腧穴，来调整虚实，和解紊乱之气；无论筋、脉、骨、肉痿病的哪一种，只要根据相应的脏腑之气偏旺的月份，病便会痊愈。

黄帝说道：讲得好。

厥论篇第四十五

【提要】本节论述寒厥、热厥总的病机。

【原文】黄帝问曰：厥之寒热者，何也？

岐伯对曰：阳气衰于下，则为寒厥；阴气衰于下，则为热厥。

帝曰：热厥之为热也，必起于足下者，何也？

岐伯曰：阳气起于足五指之表，阴脉者集于足下，而聚于足心，故阳气胜则足下热也。

帝曰：寒厥之为寒也，必从五指而上于膝者，何也？

岐伯曰：阴气起于五指之里，集于膝下而聚于膝上。故阴气胜，则从五指至膝上寒；其寒也，不从外，皆从内也。

【译文】黄帝问道：厥病有寒有热，究竟是怎样形成的呢？

岐伯回答说：下部的阳气不足，就会产生寒厥病；下部的阴气不足，就会产生热厥病。

黄帝问道：热厥一定要从足下发生，这是什么道理呢？

岐伯说：阳经之气在足五趾的外侧运行，阴气集中在足下，而聚结在足心，所以若阳气胜，足下就会发热。

黄帝问道：寒厥一定要从足五趾发生，然后上行到膝下，是什么道理呢？岐伯说：阴经之气在足五趾内侧运行，先交会于膝下部位，后聚集在膝上。所以阴气胜，寒冷便先从五趾开始，向上到膝上。这种寒冷，并不是外来的寒邪侵犯所造成的，而是由于体内阳气虚弱引起的。

【提要】本节阐述寒厥、热厥形成的主要病因病机和辨证要点。

【原文】帝曰：寒厥何失而然也？

岐伯曰：前阴者，宗筋之所聚，太阴阳明之所合也。春夏则阳气多而阴气少，秋冬则阴气盛而阳气衰。此人者质壮，以秋冬夺于所用，下气上争不能复，精气溢下，邪气因从之而上也；气因于中，阳气衰，不能渗营其经络，阳气日损，阴气独在，故手足为之寒也。

帝曰：热厥何如而然也？

岐伯曰：酒入于胃，则络脉满而经脉虚。脾主为胃行其津液者也，阴气虚则阳气入，阳气入则胃不和，胃不和则精气竭，精气竭则不营其四肢也。此人必数醉若饱以入房，气聚于脾中不得散，酒气与谷气相薄，热盛于中，故热遍于身，内热而溺赤也。夫酒气盛而慓悍，肾气有衰，阳气独胜，故手足为之热也。

【译文】黄帝问道：寒厥是因为什么损失而形成的？

岐伯说：前阴，是宗筋聚集的地方，也是太阴脾经和足阳明胃经的会合场所。一般来说，春夏是阳气多而阴气少，秋冬是阴气盛而阳气衰。患寒厥的人，往往是自恃身体壮实，在秋冬阳气已衰的季节，过度劳累或纵欲，造成肾阳虚弱，下面的阴气向上浮动；导致肾阳封藏精气功能下降，精气外泄，向上逆行的阴气成为寒厥，停留在中部脾胃，阳气受到损伤，无法将营养物质输送到全身经络，阳气日渐衰落，阴气独自存在，四肢得不到温暖，所以手足发冷。

黄帝问道：热厥是怎样形成的呢？

岐伯说：酒入于胃，使气血通向体表，小经络，所以形成体表经络充满，而体内经脉空虚的状况。脾的功能，是帮助胃来输送津液的，若饮酒过度，酒的热性就会损伤脾脏的阴气，阳气会乘虚而入。造成脾的功能失常，导致脾脏无法将营养物质输送到全身，使四肢得不到足够的营养，这样的人，多数经常醉酒和饱食后行房事造成酒和食物停留在胃中无法消化，时间长了，就转化成热，所以全身发热、小便赤红等症出现了。因为酒的性质热而猛烈，肾阴必定受损，阴虚则阳气盛，所以出现手脚发热的症状。

【提要】本节论述寒厥、热厥的兼症及其病机。

【原文】帝曰：厥或令人腹满，或令人暴不知人，或至半日远至一日乃知人者，何也？

岐伯曰：阴气盛于上则下虚，下虚则腹胀满；阳气盛于上，则下气重上，而邪气逆，逆则阳气乱，阳气乱则不知人也。

【译文】黄帝问道：厥病有的使人腹胀，有的使人突然昏迷，不省人事，或者半天甚至一天才能清醒过来，这是什么道理呢？

岐伯说：阴气偏盛于上，则下部必然会虚，下部虚，则腹部就容易胀满；阳气偏盛于上，阴气也会向上逆行，逆行之气就像邪气一样扰乱阳气，阳气紊乱，则会突然不省人事。

奇病论篇第四十七

【提要】本书说明脾痹的病因病机、症状特点、转归、治法和方药。

【原文】帝曰：有病口甘者，病名为何？何以得之？

岐伯曰：此五气之溢也，名曰脾瘅。夫五味入口，藏于胃，脾为之行其精气，津液在脾，故令人口甘也；此肥美之所发也。此人必数食甘美而多肥也。肥者令人内热，甘者令人中满，故其气上溢，转为消渴。治之以兰，除陈气也。

【译文】黄帝问：有的病人嘴里发甜，是什么病？又是怎样得的？岐伯说：这是由于饮食物的精气向上泛溢，叫做脾瘅。一般说来，食物进入嘴里，贮藏于胃，再由脾脏运化，输送所化精气于各个器官。如果脾脏有热，那么脾脏失其正常功能，津液停留在脾，所以令人嘴里觉有甜味，这是饮食过于肥美所诱发的。患这种病的人，大都是经常吃甘美厚味造成的。厚味能够使人内里生热，甜味能够使人胸部满闷，所以食气向上泛滥，并可以转为消渴的病。应该以兰草治疗，兰草的功能，可以排除蓄积郁热陈腐之气。

水热穴论篇第六十一

【提要】本节主要讲水与肾的关系。

【原文】黄帝问曰：少阴何以主肾？肾何以主水？

岐伯对曰：肾者，至阴也。至阴者，盛水也。肺者、太阴也。少阴者，冬脉也。故其本在肾，其末在肺，皆积水也。

帝曰：肾何以能聚水而生病？

岐伯曰：肾者，胃之关也。关门不利，故聚水而从其类也。上下溢于皮肤，故为胕肿。胕肿者，聚水而生病也。

帝曰：诸水皆生于肾乎？

岐伯曰：肾者，牝脏也。地气上者属于肾，而生水液也，故曰至阴。勇而劳甚则肾汗出；肾汗出缝于风，内不得入于脏腑，外不得越于皮肤，客于玄府，行于皮里，传为胕肿。本之于肾，名曰风水。所谓玄府者，汗空也。

【译文】黄帝问道：少阴为什么主管肾？肾又为什么主管水？

岐伯回答说：在阴阳属性分类中，人体的上半身属阳，下半身属阴，六腑为阳，五脏属阴，肾的位置在人体的下部，为阴中之阴，所以称之为至阴之脏，所以肾脏是主管水的内脏。在和气候的阴阳关系中，肺脏和太阴相对应，肾脏和少阴相对应，少阴之气在冬季最旺盛，冬季与水相对应，而肾经的经脉之气在冬季最旺盛，少阴经脉起源于肾脏，其末端分支进入肺中。因此，水肿之病的根本在肾，其标末在肺，肺肾两脏都能够积水而发为病。

黄帝问道：肾为什么能使水液积聚而造成病变呢？

岐伯说：肾好比是胃的闸门。闸门不通畅，就要积聚水液并使邪气猖獗。水液上下泛溢于皮肤，其内会发生腹水。而发生腹水的原因，就是水液的不断积聚。

黄帝问道：所有的水肿病都是由肾脏病变引起的吗？

岐伯说：肾是阴脏。凡是向上蒸腾的地方，都属于肾，因气化而生为水液，所以叫做至阴。如果有人自恃身体强壮，过度劳累或房事过度，就会大汗淋漓，这时的出汗与肾脏有关；当汗出的时候，突然遇到了风邪，汗孔骤闭，汗出不尽，向内不能回到脏腑，向外又不能排泄于皮肤，因余汗停滞子玄府，逗留在皮里，最后形成浮肿。这种病的根源仍是属于肾，又因感风而成，所以叫做风水。所谓玄府，就是指汗孔。

调经论篇第六十二

【提要】本节主要论述了阴阳盛衰的寒热病机。

【原文】帝曰：经言阳虚则外寒，阴虚则内热，阳盛则外热，阴盛则内寒，余已闻之矣，不知其所由然也。

岐伯曰：阳受气于上焦，以温皮肤分肉之间，今寒气在外，则上焦不通，上焦不通，则寒气独留于外，故寒栗。

帝曰：阴虚生内热奈何？

岐伯曰：有所劳倦，形气衰少，谷气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气热，热气熏胸中，故内热。

帝曰：阳盛生外热奈何？

岐伯曰：上焦不通利，则皮肤致密，腠理闭塞，玄府不通，卫气不得泄越，故外热。

帝曰：阴盛生内寒奈何？

岐伯曰：厥气上逆，寒气积于胸中而不泻，不泻则温气去，寒独留，则血凝泣，凝则脉不通，其脉盛大以涩，故中寒。

【译文】黄帝问道：古经上所说的阳虚则产生外寒，阴虚则产生内热，阳盛则产生外热，阴盛则产生内寒。这些我已经听说了，但不知为什么会产生这些症状。

岐伯说：人体体表享受从上焦输送分布来的阳气，

这些阳气有温暖和养护皮肤肌肉的功能。现在寒气从外部侵袭人体，使大小经脉收缩，上焦的阳气不能通达到体表，由于体表的阳气不足，而寒气却停留在皮肤肌肉之中，所以使人产生寒冷颤抖的症状。

黄帝问道：阴气虚弱产生内热是怎么形成的呢？

岐伯说：劳倦过度，就会伤及脾脏，脾虚就不能正常运化，不能正常运化必然导致形气衰少，也不能传输水谷的精微，这样上焦就不能宣发五谷的气味，下脘也不能化水谷之精，胃气郁结而生热气，热气向上熏蒸到胸内，因而出现内热的症状。

黄帝问道：阳气亢盛产生外热是怎么形成的呢？

岐伯说：由于上焦不通利，则使皮肤紧密而腠理闭塞，汗孔不通，卫气不能发泄外越，因而便会发生外热。

黄帝又问道：阴气亢盛产生内寒是怎么形成的呢？

岐伯说：由于寒气向上逆行，停留积聚在胸中而不能向外泄除，不下泄则温和的阳气衰耗，而寒气停留聚积在胸中，而不能向外泄出，使胸中的阳气被耗损而虚少，寒气单独停留，则使脉中的血液运行凝涩不畅，血行不畅则使经脉阻塞不通，所以产生内寒的症状。

标本病传论篇第六十五

【提要】本节论述治标本的重要性。

【原文】黄帝问曰：病有标本，刺有逆从，奈何？

岐伯对曰：凡刺之方，必别阴阳，前后相应，逆从得施，标本相移。故曰：有其在标而求之于标，有其在本而求之于本，有其在本而求之于标，有其在标而求之于本。故治有取标而得者，有取本而得者，有逆取而得者，有从取而得者。故知逆与从，正行无问；知标本者，万举万当；不知标本，是谓妄行。

【译文】黄帝问：疾病有所谓标病和本病的区别，针刺方法有逆治和从治的不同，这是怎么回事？

岐伯回答说：大凡针刺的方法，必定要先辨别清楚病情属阴还是属阳，结合病史来看。然后确定施行逆治还是施行从治，治标还是治本。所以说标病治标，本病治本，有的本病治标，有的标病治本。因此在治疗方法方面，有治标而奏效的，有治本而奏效的，有反治而奏效的，也有正治而奏效的。所以懂得了逆治与从治的方法和原则，就可放手治疗而无需疑虑；懂得了治标和治本的法则，就能屡治屡愈，万无一失。如果不懂得标本的道理，治疗时必然是盲目错乱的。

【提要】本节论述标本缓急治则的临床应用。

【原文】夫阴阳逆从，标本之为道也，小而大，言一而知百病之害；少而多，浅而博，可以言一而知百也。以浅而知深，察近而知远。言标与本，易而勿及。

治反为逆，治得为从。先病而后逆者治其本；先逆而后病者治其本。先寒而后生病者治其本；先病而后生寒者治其本。先热而后生病者治其本；先热而后生中满者治其标。先病而后泄者治其本；先泄而后生他病者治其本，必且调之，乃治其他病。先病而后生中满者治其标；先中满而后烦心者治其本。人有客气，有同气。小大不利治其标；小大利治其本。病发而有余，本而标之，先治其本，后治其标；病发而不足，标而本之，先治其标，后治其本。谨察间甚，以意调之。间者并行，甚者独行。先小大不利而后生病者，治其本。

【译文】病情的属阴和属阳，治疗的逆治和从治，病的标病和本病，这些道理，看起来很小，但实际上包含着很大的意义。从对一个疾病的标病和本病，逆治和从治的认识，可以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进一步了解许多疾病的原理及其对人体造成的危害，使人们的知识由少到多、由浅入深，言一而知百。尽管如此，标病和本病的道理说起来容易理解，但要真正掌握，在临床实践中运用自如，却不是那么简单。

不懂得标本的道理，治疗时违反了标本的原则，称为逆，知道标本的道理，治疗时顺从标本的原则，则称为从。例如先患某病，然后才出现气血不和的，要先治它的本病；若病人先出现气血紊乱，然后才患病的，也应先治其本。先因寒邪致病而后发生其他病变的，应当先治其本；先患病而后出现寒症的，也当先治其本。先患热病而后发生其他病变的，应当治其本，先患热病而后生中满的，就应治它的标。先患病而后发生泄泻的，应先治其本；先患泄泻而后又生其他病的，当先治疗泄泻。一定得先把泄泻调治好，才可治疗其他病症。先患病而后发生中满的，应当先治它的标；先患中满症，而后又增加了心烦不舒的，应当治其本。人体内有邪气，也有真气。大小便不通畅的，应当先治其标；大小便通畅的应当先治其本。一般说来，由于邪气亢盛有余而导致的实性疾病，应当用本而标之的治法，即先治其本，后治其标；如病发而表现为不足的虚症，应当用标而本之的治法，即先治其标，后治其本。要谨慎地观察病情的轻重，根据具体情况而进行适当的治疗。病轻的可以标本兼治，病重的就要从实际出发，或治本或治标。另外，如果先是大小便不利，而后发生其他病变的，那么应先治疗大小便不利的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