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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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一个夏日傍晚，我和同事行走在捷克首都布拉格。来到查理大桥，正是夕阳斜照时分，伏尔塔瓦河波光粼粼，古老的查理大桥披上一层柔和金纱，桥上三十座精美雕塑令人目不暇接，因为时差我一直几分恍惚，但忽然间一个激灵眼前的美唤醒了我，我惊讶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幅金色油画之中。

就此，查理大桥那神奇的光和令人窒息的美深深留在了我的记忆中。

27年过去。秋分时节，决定重新走进布拉格的神奇之光中。

（网上图片）

这一次无时差困扰，我们从捷克ck小镇乘大巴过来。一路上记忆中的那一束光，就透过时光缝隙开始在我的心里闪闪烁烁。

抵达时也赶上华灯初上时分。夜色下我们去老城区溜达，感受到了周末特有的氛围，街巷人流熙熙攘攘，街头多见年轻情侣，路过的小酒馆生意兴旺。

次日还是往老城区去，街上有了更多游客。

遇见一个旅游团，导游正在讲解。原来眼前的建筑是布拉格最华美的新艺术建筑斯美塔那音乐厅，即“市民会馆”又称“新市政厅”。

我发现，捷克不只有穆夏，布拉格完全称得上“新艺术”殿堂。

捷克著名画家穆夏正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流行的新艺术流派代表人物，其在巴黎成名，所以在巴黎我就看到过他的作品，熟悉这位捷克新艺术领军人物。

后来，在布拉格堡的圣维特主教座堂参观，一进去就注意到它的玻璃彩绘与传统的教堂彩绘玻璃迥异，具有明显的现代风。难怪，作者正是穆夏。

布拉格，整个城市即“建筑艺术博物馆”，它在大街小巷随心所欲展出哥特、巴洛克、罗马、洛可可、新艺术建筑……

我们的布拉格之游于是从斯美塔那音乐厅开始。其实并非偶然，因为“火药塔”城门就挨着音乐厅，二个建筑以拱廊相连。建于15世纪，是曾经的布拉格十三个城门之一，也是存世至今的唯一城门。它曾是国王加冕之路起点。无意间，我们也走着当年国王的加冕之路，其实这就是布拉格游览经典线路吧。

从火药塔城门进去，就到了“老城区”，而进去前这部分区域属“新城区”，和我们通常的新城区概念全然不同，布拉格“新城区”其实也很古老，比“老城区”年轻300年而已。

火药塔是布拉格的重要地标，我出出进进，在当时却没认出它即火药塔，只因它被脚手架围得严实，我未曾见到其面目。事后反复核对照片查询文字介绍，才发现火药塔不就是它吗？

其实塔下有铜牌加以说明，可是捷克语谁看得懂呢？

（小街上很多人品尝捷克传统“烟囱”蛋糕）

从火药塔门进来，穿过小街小巷，来到九百岁的“老城广场”上。一边是泰恩教堂“火焰”冲天的尖塔，一边是六百岁的老市政厅，其方塔上挂着著名的天文钟。

广场上还有一座组雕，那位神情如此坚毅昂首挺胸者，是“布拉格的灵魂”，宗教改革家、爱国者、查理大学首任校长胡斯。六百年前正是在此处被处火刑，1905年他殉道五百年之际，人们为他及其追随者们建起了这座丰碑。

（老城广场上的胡斯雕像，网络图片）

赶上上午十点，六百岁的天文钟每到整点都会敲响。人们涌向大钟脚下。当悦耳的钟声悠扬荡漾，耶稣十二门徒依次从打开的门洞现身，前后持续五分钟，钟声平息观众掌声响起。

布拉格有千塔之城之称，那密集交错从某些角度看仿佛丛林的尖塔、方塔、蘑菇塔，总是引得游人们情不自禁地仰头看去，发出惊叹。

在老城广场仰头拍照时，正见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形飞越哥特式的泰恩教堂尖塔之上。直到它们不见踪影，我依然望向它们远去的方向好一会。这一幅艺术与自然交融的秋的画面，独属诗意的布拉格。

精美铁艺围起来的笼子是什么？原来是一口古井，文艺复兴时期就颇为有名。而其所在，便是“小广场”。

来到查理大桥的老城桥塔，它和火药塔很像，原来火药塔正是仿老城桥塔而建。

（火药塔，网上图片，与上下两张老城桥塔做个对比）

查理大桥往老城方向面对的这个不大的广场，是十字军广场。广场一侧吸引我眼球的漂亮房子是伯利恒教堂。

挨着老城桥塔一侧，伫立着查理四世雕像。

波西米亚国王查理四世，后来被加冕为神圣罗马皇帝，他堪称捷克的唐皇宋祖一代天骄，开创了布拉格的盛世。他创建中欧第一所高等学府如今的查理大学，建造查理大桥，奠基了圣维塔教堂。

七百年岁月未将查理时代淹没，至今每一个游走于布拉格的人，都会走着走着就又走入了查理时代。

我和查理四世道别，来到我心心念念的查理大桥。

桥两边的精美雕塑，川流不息的游人，正在演奏的四人小乐队，一个老画家正在给一个小姑娘画头像，伏尔塔瓦河静静流。

不少人驻足圣约翰塑像前，有个孩子努力伸长了腰和胳膊去摸雕塑底座上的浮雕，它已经被摸得金光闪闪，传说它可以带来好运，如果你还想再来布拉格，摸摸这个浮雕，你会如愿。

我也去许了个愿。

待我回到北京家中，翻出27年前捷克行的照片，发现27年前我就在这座雕塑前许愿过。

说不定传说中的灵验是真的。

过了查理大桥的小城桥塔，便来到伏尔塔瓦河西岸，小城区和城堡区之所在，当年国王加冕游行的线路终点——圣维特主教座堂，就在前方的布拉格堡上。

赶上阴天，在查理大桥上未能再次遇见27年前梦幻般的神奇之光：小小遗憾。

然而，行走在布拉格，哪一时不是在它的艺术之光照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