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菩萨总是低眉

李柃蓉

初读此言，是在朱天文的新作《巫言》中，开篇便问道：“你知道菩萨为何低眉？”心中顿生波澜。她确乎低眉，淡笑盈盈，那笑是对世间万物的包容与理解，是对芸芸众生的宽容与忍耐。或许，她的低眉亦是一种无奈吧？——世间众人，日复一日地祈求，不信自己却信她，求菩萨庇护，以期实现尘世之梦。

菩萨保佑。

这四个字，不知被多少人口中念诵。可曾想过，菩萨也有其难处？不应求之事亦求，她并非凡人，而是你心中塑造的神明，亦有其难处。正如《红楼梦》中王熙凤所言：“小有小的难处，大亦有大的难处。”

朱天文说：“菩萨不仅不忍直视，更是无力直视，故而低眉。”而我深知，世间纷扰不断，纵使法力无边，亦难一一化解。因此，我们应懂得适可而止，莫妄求，回归内心的平静。

你知道菩萨为何低眉——她定有难以言说的苦楚，有你无法想象的忧伤与困惑，而她面带微笑，只愿世间安宁。

一日，我前往普陀山，远望山峦，金光闪耀。那天我身着橘色民族风长裙，挽起发髻，刚从停车场下车，便遇一家三口，双手合十，念诵“阿弥陀佛”，向我行礼。同行的田姐笑道：“她们把你当成了道姑。”

我凝视着山上的观世音菩萨，心中绽放朵朵莲花。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菩萨为何低眉，她不愿众人前来叩拜，而是希望我们能修炼成她的模样。

如同她一般，在微笑的同时，怀揣一颗慈悲之心，低眉俯瞰。那一瞬，仿佛置身于藕花深处，惊见鸥鹭翩翩。原来，最美的风景，就在自己的心中。

桂花虽谢，终将再开，芳华永驻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