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在柳溪（八十）

国文

八十上山猎物早晨，青山上盖了一层雪，有的地方被风飘得厚一些，踩下去过了脚脖，有的地方被风刮得薄一些，踢两脚就踩到了山的肌肤。流淌的山泉水结了冰，山岩上的松柏树迎风傲雪威风凛凛。毕三对长安说：“以前上山打猎，大家都听你吼两嗓子，你今天接着吼。”长安笑说：“那是以前，今天听毕三哥指挥。”毕三喊着：“哥几个跟上别跑太远，开枪时注意别伤到人。咱们还和以前一样的作战方式，十二点之前必须出山。如果迷了方向一定看脚印往回走。”一些人答应着，他们俩人一伙四散寻找猎物。毕三领着永平，李老孩子领着俊生，长安领着韩勇。金锁和穆柱一伙，曲榔头和薛大小子一伙，陈家哥俩一伙。长安对韩勇说：“打猎野鸡看野鸡脚印和掉下的羽毛找，树木稀疏的地方有野鸡，野鸡跑累了就把头钻进雪里。野兔喜欢在没有石头的地方跑，兔子机警跑得快。打猎野兔看粪便和爪印找，还要小心些不能着急。”哥俩找寻着，长安发现一行浅浅的爪子印，他说：“这是野鸡的爪子印。”哥俩顺着爪子印找，韩勇指着前面说：“大哥，我看到野鸡的羽毛了。”长安交给韩勇下套子的方法，韩勇认真的学着，他说：“今天最好猎到野鸡野兔，我回去能有吹的。”长安听了呵呵笑，他对韩勇说：“你别担心，今天一定能有收获。”哥俩隐蔽起来，果然发现一只野鸡飞起，长安待野鸡飞高转向之际“呯”的一枪击落野鸡。韩勇跑过去套起野鸡。长安看着他大笑。哥俩转悠着发现了一只野兔，野兔跑得快但没有韩勇的枪法准，韩勇捡回亲手射猎的野兔特有成就感。两个人陆续又打了两只兔子和一只野鸡。韩勇告诉:“虽然我在山里长大，养父从来不带我进山。我到山坡玩，养母都要骂我回来。养父养母对我太好了，上中学的时候，午间在学校吃饭，别人家的孩子都带饭盒，他俩天天给我送饭，说饭盒的饭不香。老叔接我当兵，他俩可不舍了，可他俩为了我的前途还是让老叔领走我。我转干后回去接他俩几回，他俩都不愿意出来。养母走了，养父非去敬老院，爸和老叔去商量也没行。”长安说:“爹没太惯着我，我十多岁就跟人上山打猎下河摸鱼，活也没少干。但他供我读书，一般大的，陈家哥两个和曲榔头李老孩子只读完小学，毕三哥和穆柱也只读了两年中学，屯里只有我高中毕业。娘惯着我，她让我吃得好穿得暖，还和养父吵一架给我买了自行车。要说大爷惦记娘有几年了，我一直不支持。艾叶认了大爷干爹后，她老撺掇两个人搭伙，娘动心了，我一想就不管了。”韩勇笑说:“还是艾叶有正事，两个人搭伙多好，他俩有了照应，你也不用怎么惦记娘了。我养父年岁太大了，他少十岁，我就帮他找个老伴。”“六十多岁不算老，能找个五十多的妇女。”“也行，那老爷子身体还好，看不出有六十五岁，说他五十五岁都有人信。”“他都六十五了，我还以为他刚六十岁呢。姥爷也六十五岁，姥爷可比他老多了。”“姥爷说俊生姓郑，他见了俊生送给个宝贝，能是个啥宝贝呢？”“肯定是手鼓，没看姥爷跟爸妈来家只带个手鼓么。”“也对，那个手鼓跟随姥爷几十年了，对姥爷来说，那就是宝贝。”“爸说不让姥爷走了，留下他好好照顾。姥爷来家，妈也少了惦记。”“姥爷有意思，说话嘀了嘟噜，动不动还唱两句。”韩勇说完又学姥爷的样子唱了两句。长安哈哈笑起来，韩勇也笑起来。毕三和永平打了两只野兔和三只野鸡，两个人背着猎物一路走一路聊着。毕三问永平::“艾叶调去蛟河了？”永平告诉:“我姐的工作调去长春。”毕三又问:“啊，你姐没去你爸那里呀？”永平又告诉:”我爸就在长春工作。”毕三说:“你爸在长春哪，我们一直以为你爸在蛟河哪。”永平说:“蛟河的我爸的老家。”李老孩子和俊生打了一只兔子和三只野鸡，两人背着下山。李老孩子说俊生能打猎，俊生说十几岁就上了大兴安岭，抓野鸡都多少回了。李老孩子说:“你们哥几个都有本事，你姐艾叶也厉害。”俊生笑说:“啊，我姐厉害呀？”“厉害，艾叶老厉害了。”李老孩子告诉着，“罗家在柳溪称王称霸，谁敢招惹他们家呀，只有艾叶敢和他们家斗争。”俊生告诉:“我们知道罗家欺负我姐的事，我爸反复嘱咐我们不搭理罗家，他让我们平平安安把姐和几个孩子接回。而且罗五和我姐已经结婚了，怕罗家太尴尬就没公开。”李老孩子听了问:“罗五怎么和艾叶结婚呢，他不是和‘女兵’结婚了么？”俊生笑说:“‘女兵’早都退役了，听说‘女兵’她爸是造反派，已经被撤职查办了。”李老孩子哈哈笑说:“罗家可出大笑话了，罗家说罗五和‘女兵’结婚了，还摆了三天筵席。罗家抱出两个孩子，还说两个孩子是罗五和‘女兵’生的龙凤胎。”“还有两个孩子？这就奇怪了。”俊生叨咕着。大家聚到河湾，韩勇分别给大家照了相。毕三把猎物扔给长安，他说让长安哥几个带走。长安说:“带不了那些，我们的这些就够带了，哥几个都拿回自家吧。”推让半天，后来穆柱说:“一人留只野鸡，长安他们拿回送人也好看，其余的都自己拿回吧。”穆柱的建议，大家都同意了。每伙分了收获，一人留下一只野鸡，然后说笑着带着猎物回家。李老孩子招呼曲榔头慢走，他说:“大哥，罗家可出了大笑话。”“什么大笑话？”曲榔头问着。李老孩子告诉:“罗五没和那个‘女兵’结婚，俊生说那个‘女兵’早退役回了地方，‘女兵’他爸是造反派，已经被撤职查办了。”曲榔头听了说:“罗家真是敢想敢做，摆了筵席又弄出两个孩子，明摆着是针对艾叶，他们就想让艾叶对罗五死心。”李老孩子又告诉:“罗五和艾叶已经结婚了，怕罗家太尴尬就没公开。曲榔头说李老孩子::“你这回可别多话，谁知罗五到底咋回事，艾叶离开了，咱们更犯不上得罪罗家。”李老孩子点头说:“我听大哥的，我当啥也不知道。”长安哥几个背着猎物到家，小锁在家里等着韩勇。长安说韩勇:“说到做到，你昨天答应教小锁照相了。”韩勇笑说:“记着呢。”韩勇教会小锁照相，小锁给齐娘和韩六叔拍了照，还给艾叶哥六个拍照。艾叶哥六个站在齐娘家的大门口拍照，艾叶和小平也穿上了军装。街上的一些孩子跑过来看，艾叶招呼自己的几个孩子出来，让他们和街上的一些孩子站在一起，小锁给拍了照。艾叶做好饭菜，韩六叔喊了打猎的几个人来家，大家又喝起来。小锁给他们拍照，金锁嘱咐小锁别弄坏了相机。小锁说:“我小心着呢。”金锁说:“我爸可惯着小锁，小锁都十七岁了，他还把小锁当小孩。”小锁说:“明年够十八岁了，明年中学毕业，我就去当兵。”长安说小锁:“小锁多吃饭，再长壮实点，当兵要有好体质。”小锁说:“行，我多吃饭，长壮实点也再长高点。”小锁拍完照把相机交给了韩勇，韩勇收起了相机。艾叶让小锁坐下一起吃饭，小锁挤到韩勇身边。韩勇拍着小锁笑说:“你还粘上我了，行吧，明天接着来玩相机。”小锁听了高兴，他给韩勇的酒杯满上。想了想，他又给桌上几个人的酒杯满上了。韩六叔说小锁小时候就机灵，屯里人都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