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在柳溪 （七十九）

国文

七十九 相聚柳溪

长安和韩勇，还有永平和俊生，他们相约来了柳溪。哥几个都是一身军绿色，他们上了大桥，东山坡上修梯田的一些人都停下来看着。长安指着罗家说：“这里原来是知青点，后来被罗家霸去。”

韩勇说：“我去罗家拜访一下，老叔还给罗家带了两条烟。”

俊生陪韩勇去了罗家，长安和永平在河岸等着。

老罗和罗五妈见了韩勇热情地招呼着。韩勇掏出两条烟放炕上说：“老叔给带了烟，他问罗大爷和罗大娘的好。”

老罗乐呵呵说：“哎呀，你老叔还惦记给我带烟，他太客气了，我们在长春，你老叔好招待了。”

韩勇又掏出两瓶酒和两瓶罐头说:“这是我买给罗大爷和罗大娘的。”

罗五妈笑说:“这孩子也真客气，来了还带着东西。”

老罗指着俊生问:“这小伙子叫啥？”

韩勇告诉:“他叫俊生，我弟弟，他和永平在一起当兵。”

老罗说:“哥俩都是军人多好。”老罗停了一下问着，“你说的永平是哪个永平？”

俊生笑着回答:“你们这的，小铁匠永平。”

老罗笑说:“啊，谢永平啊，那个孩子也好。”

老罗让罗五妈做饭，还说给罗四打电话。韩勇说不能留下吃饭，要赶去草甸屯。

离开罗家，哥俩去河边找到长安和永平。

哥几个到了草甸屯，艾叶和齐娘韩六叔都出来迎着。长安给韩勇和俊生介绍齐娘和韩六叔。韩勇对齐娘说：“娘，我也是您的儿子。”

俊生也说:“娘，我们一起孝敬您。”

齐娘听了含着泪点头，韩六叔说：“好啊，好啊，你们都是好孩子。”

毕三妈来家，长安掏出给带的东西。毕三妈说：“呦呦，长安每回来家都给带东西，长安可有情意了。”

长安笑说：“应该的，毕三哥也没少照顾我娘。”

李老孩和金牤子几个哥们听说长安回家都跑来，长安给他们一人分条大前门香烟。韩勇和俊生同几个人认识了。李老孩子说永平和韩勇长得像，几个人都说永平和韩勇长得像。李老孩又说俊生长得像长安也像艾叶，三个都是黑黑的眼珠子。艾叶笑着说李老孩子:“你说眼珠多好，非说眼珠子。”

屋里人听了都笑起来。

齐娘告诉:“哥几个是一个妈，长安和艾叶是亲兄妹。”

李老孩子笑说:“这些年，我们都看长安和艾叶像亲兄妹。”

韩六叔说:“不是像，人家就是亲兄妹，艾叶他爸来我家看到长安小时候的相片，他认出长安是他家丢的大儿子大山。”

一些人都感到惊奇，毕三说:“这也太传奇了，艾叶家的事都写本好书。”

李老孩子说:“哎妈呀，艾叶家的事真稀奇，说书都没有这么热闹。”

一些人屋里屋外议论着，一屯人家里家外议论着，一村人街头巷尾议论着。

韩六叔找薛黑子来杀了猪，艾叶招呼了草甸屯的所有人家，她让大人孩子都到场。艾叶让韩六叔请了大队、供销社的和小学校的，还请了车家燕家大黑家大奎家，韩六叔看见老罗，他也招呼了一声。

罗四来了，他拎了一麻袋山货。长安介绍韩勇和罗四认识，韩勇叫了四哥。罗四告诉:“麻袋里都是山货，我爹让你给老叔带回去。”

韩勇说了客气话，他拉罗四坐下。长安告诉罗四:“我和韩勇，还有艾叶和永平，我们是同父同母所生。”

罗四听了震惊，他“啊”了一声一下子站了起来。韩勇指着相镜告诉:“我爸来这看到这张照片，他认出是他丢的大儿子。”

罗四平静一下说:“我看到罗五寄来你家的照片，我就觉得艾叶像你妈，我当时打听了，艾叶她妈姓邓也不是朝鲜族人。”

韩勇告诉:“我妈被骗到哈尔滨，孙家给我妈上户口改名邓秀云，给写了汉族。”

罗四听了说:“啊，原来是这样啊。”

罗四要回走，韩勇拦着他说:“四哥既然来了，你一定留下喝酒。”

韩勇扯韩勇到了小队，艾叶见了招呼:“来了，里面坐吧。”

罗四说:“艾叶有啥帮忙尽管说，四哥能帮的一定帮。”

艾叶笑说:“里面做吧，没啥事。”

永平过来和罗四招呼着，俊生也过来了，韩勇告诉俊生:“这是四哥。”

俊生叫着:“四哥好！”

罗四指着俊生问:“他的老叔家的弟弟么？”

永平告诉:“他是我们亲弟弟，我们是一母所生。”永平又笑说，“我俩和姐艾叶的三胞胎。”

罗四又震惊了，他问着:“三胞胎！你们是三胞胎？”

韩勇拉罗四坐下，毕四和车二过来坐了，穆柱子也过来坐了，长安让永平和俊生都坐下了。长安和毕三李老孩子几个坐到一起。

小队屋了炕上地下都放了桌子，屋里坐满了人。炉子上的水壶烫着酒。韩六叔吵吵着：“今天是艾叶请客，这头猪是艾叶买小队的，艾叶说谢谢乡亲们对她的好。”

艾叶对大家说：“在柳溪十年，这里的领导和乡亲们对我给予关照和帮助，特别是草甸屯的人们，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大家都伸出了援助之手，而且他们相信我理解我包容我。还有我娘和我大爷，他们给了我父母一样的关心和帮助，他们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他俩。请大家吃顿猪肉只是表示一点谢意，希望大家不客气，喝得尽兴吃得开心。”

一些人看着艾叶无不感慨，他们说着艾叶在柳溪的一些事情。

热气腾腾的杀猪草端上来了，一桌一盆子烩酸菜，酸菜炖的软糯，菜汤鲜亮，血豆腐也滑嫩，接下来一桌一盘子肉片，有肥有瘦有猪肝；一桌一盘子血肠，血肠码的整齐；一桌一碗蒜酱，有的加了葱花或辣椒。艾叶让韩六叔和薛黑子去喝酒，她做了一锅回锅肉炖大白菜按桌端上。然后又给每桌添了滚热的烩酸菜。

韩勇拿出相机按桌拍了照片 ，还给一些人单独拍了照，他说回去洗了照片给大家寄过来。金队长的老儿子小锁拿过相机反复看，韩勇接过相机放起来，他对小锁笑说:“你喜欢，我明天教你用。”

小锁高兴地说:“好啊，我明天去找你。”

小锁去吃饭了，长安看着他呵呵笑。

陈支书说：“六哥这岁数还有这好事，去城里还能有工作。”

金队长对陈支书说：“你六哥是借艾叶的光了。”

陈支书赞扬着：“好人有好报，六哥和六嫂都是好人哪！”

艾叶对陈支书说：“大舅，我这些年在柳溪，大家没少照顾我。咱们柳溪人去吉林，我给大家炒菜喝酒。”

陈支书笑着答应：“好啊，艾叶是个好孩子。”

大家说说笑笑特别热闹，欢乐的气氛充满整个屋子。金队长和陈支书几个人划拳喊着酒令：哥俩好啊，三星照啊，四喜财呀，五魁手啊，六六顺哪，七个巧啊！八仙寿啊！九连环哪！全来到啊！毕三和李老孩子那面也跟着划拳喊着酒令。大家喝得尽兴说得投机。

李老孩子也招呼曲榔头划拳喊酒令，屋里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一个个红头满面。

小云妈几个婶子大娘和齐娘坐一起，她们笑得合不拢嘴。毕三妈说:“呦呦，这些人真能闹腾，呦呦，过年都没这样热闹。”

邱月和毕三媳妇，还有曲大花和秦秀玲几个年轻妇女忙完坐一起，艾叶给她们也倒了酒，让曲大花张罗喝起来。

穆老爷子坐炕头看着一些人喝酒，他说这是草甸屯最热闹的一天。艾叶盛了一碗饭夹了猪肉和血肠，她喂穆老爷子吃了。艾叶对旁边的人说:“自从来到柳溪，姥爷就关照我，姥爷是罗家对我最好的一个人。”

姥爷也对身边人说:“小艾叶好啊，又能干又懂事，做人也本分。罗家没有福分哪，他们有傻眼的那天。”

罗四看了艾叶喂穆老爷子吃饭，他有些感触不由得叹口气。

外屯人吃饱喝足离开，本屯人留下聊着。金队长感慨说：“屯里加艾叶家是十一户人家，顾恒家搬走了，韩六哥和艾叶家这回也搬走了，屯里就剩八户人家了。”

李老孩说：“咱屯子家家结婚的儿子分出去过，咱村就有二十来户了。”

金队长放下水杯大声说：“只要爹妈在，分不分家都算一户。”

秦会计也放下水杯说：“咱屯就是风气好，家家和睦子孝孙贤，罗占英多霸道，她到毕家和公婆好和妯娌也处得来。”

韩六叔笑着说：“毕家人多宽厚啊，人家不和罗占英计较，罗占英还有啥霸道。”

金队长说:“罗占英有些霸道，但不是没有人味，谁家有老人不方便出来打针，她都到家里给打针。”

秦会计向金队长摆手，他小声说:“说罗占英好，艾叶不愿听。”

金队长点点头说:“不说了，散会。”

一些人哈哈笑着，他们找了自家的饭桌，也找了自家的盆碗回了家。

长安回家找到出猎的工具，又擦拭着猎枪，他说和毕三约好，明天上山打猎。齐娘看着几个人的皮鞋说:“你们这鞋也不行啊，上山要穿乌拉鞋。”

韩六叔说给几个人借乌拉鞋，艾叶说:“明早去供销社买几双吧，借人家的刮坏了都不好还。”

韩六叔说:“行，我明早去供销社买。”

艾叶问了号码，她写到纸上又给韩六叔拿了钱。齐娘拿捆乌拉草，韩六叔拿着木锤子凿软和。齐娘说穿乌拉鞋续上乌拉草，上山不会冻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