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小豆与BYD

金家

窦小豆，你说这名字逗不逗？

窦姓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第一次还是看电视剧《汉武大帝》。失明的窦太后，睿智、聪慧、从容、圆润，言语如珠又句句服人。她一手是汉景帝，一手是生子梁王；心里是大汉江山，眼里是未来可期的孙儿刘彘——后来的汉武帝。薨多年之后，她依然让王太后——汉武帝的母亲，自惭形秽。第二次是在洛阳比亚迪维利特店里，她是她多少代的嫡孙呢？

一身上白、下蓝的工装，硬是穿出来与别人不一样的感觉。开口没有说几句话，她就洞见了我和妻子既不想花大价钱又不满意那一款车电续航程的心思，但又不急着去点破它，而是自自然然地把我们的目光引向了档次更高一点的一款车。妻子从事保险销售二十多年，耳濡目染，这点“套路”我还是知晓的，在她的引导下我们仔细看了那辆车。“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高水平的销售现场和战场一样，身处其中，理智永远抵不过激情。等我们再一次在桌前坐下来，我脱口甩出一个数目——一串有零有整的数字，惊到妻子和儿子（我知道他俩对视过后一起在看我；也惊到了她（她嘴巴张大又慢慢合上），说：“你说这肯定不中。”不高不低的话音里有坚韧，但又不失弹性的韵道，“我降一点，你得再涨涨。”

“今天要买就是这个价。不行我就出去看看。”我说。

“你，你……为啥是这个数？”她手中的一支笔斜了又斜，在面前的单子上画着圈。

“这是我女儿的生日。她也在外边闯荡。”

她盯着我眼睛看了好一会，悠悠地说：“你说的价格，我根本做不了主。得去给老板说，还不知道中不中？……再说你还要买车险、挂车牌……到时候也不是这个数啊。”

我感动了：她竟第一时间相信了我说的话。我没有欺骗她，但也实在不想陷入一场“我就是我”的曲曲折折的、关于女儿出生日期的求证。如果人们的交往都要那样让证明材料说话的话，那么人和人之间的信任会大打折扣，成功的喜悦和失败的心甘都会减少分许多。

我说：“那不一样。它在我心里始终就会是这个数。”

她便不再辩说，昂首看看周围，低语道：你让我去给老板咋说呢？

我说：人都是有情怀的，大商人尤其是这样。等会你见了老板就如实说。

让我从心底记住她的是：接下来和她去另一个销售点取车辆合格证的经历。她解释说今天不凑巧，昨天还可以在店里办理。她几个来回，见一时叫不到人，便寻来一辆车，要我同去——得手持身份证录像。

“您开我开，叔？”辛苦和劳累都是可见的。她坐在副驾驶座上，除了接几个电话（要么是有人咨询购车以旧换新政策，要么是有人约定明天来店里看车的，要么是有人购车后需要提供服务的，她一概地和颜悦色。这一点我比电话那头的人看得清楚。）就是双臂交叉，唇齿之间淡淡的说着若有所思又自然流露的话：她来自伊川县的一个小山村，父母务农，多大都不会退休，将来也不会有可观的退休金。自己是家里的老大，弟弟妹妹还在上学，一天也不敢休息。她在这里已经干了四年多，三年疫情都坚持下来了。店里员工不少，都有分工；别人一时顾不上的，自己就尽量多干一点……她完全像是在说他人的故事，我也不隐瞒我孩子们的情况，她羡慕而不嫉妒，她说您孩子待您们肯定好吧。在进入王城大道立交桥的辅道拐弯处，车辆突然来了一个小甩尾，我赶紧瞟一眼时速表：怎么就冲百了？她倒是显得不惊慌：电车不比您以前的油车，没啥声音。她接着回答我说：这车比你买那一款提速快。得二三十万吧。

回程，她见我又坐上驾驶座，就说：这车和您的新车操作都一样。您一会就开车回家啦，您再练一趟也行。”

提车仪式上，我邀她一同拍个照。她笑道：我？可以嘛，这可还是头一次。她邀她的同事给我们三个人拍了照，为销售双方的和谐留念。

提车当天一大早，曾坐她伙伴的车赶回家一趟。我问小伙子：是姓寇吗？他说：是。寇准的寇？对。我说小豆叫你：寇小扣，扣子的扣？他笑一笑说：对。我们喊她：窦小豆，豆子的豆。这名字：奇巧，好记，现在的年轻人真有趣！我乐了，没有再问他们另一个伙伴的名字。同时，我也确信这不是他们身份证上的名字。小伙子精明能干，我问啥他就说啥，不多说一句也不少说一句。他边开车边告诉我说：他们三个人一个小组。遇到了问题，三个人按需要各施所长，经常互帮互助。谁的客户是谁的，工资单独核算。

闲下来的时候，我查看一下小豆的微信：知道小豆是她工作坊间的“艺”名，知道她曾是店里的月销售冠军，也知道了她正在全力向年度销售目标冲刺。

购新车初期的一些焦虑和驾驶的困惑在所难免。提取新车都会有保险、售后上牌、贴膜、护理等方面对应的服务人员，他们也留有联系方式。铁路警察——各管一段也属正常，但一遇到问题总是不由得先要和她联系。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她从来没有拒绝、塞责过我，尽管多数时候她只是能帮我去找到我要找的人。

当前国家正在实行新一轮的改革开放，一些政策的成效怎么样很大程度上要看体制外青年人的精神面貌如何。截止昨天，我购车以旧换新的流程全部结束。毋庸讳言，意决买车之后，看过五菱，看过长安，看过比亚迪，可以说它们的性价比不相上下。起先一直是儿子和销售在谈，直到购车的前一天。

比亚迪已经成为国内外新能源汽车的王牌。一握客户手，就是好朋友，回头看看窦小豆他们的工作，完全配得上这王牌车的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