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u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文学作品中的“洋字”</u></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刘汉东</span></p><p class="ql-block"> “五四”时期,一些诗人、作家,在诗歌和小说中,时常用拉丁字母代替人名,也许是不宜直说或讳言,便写上拉丁字母。鲁迅的《呐喊-自序》中“N”“K”,分别指南京和矿物铁路学堂。《从胡须说到牙齿》中的“M先生”,指的是一名举人无邦伟,“L学校”指的是1925年鲁迅曾授过课的北京黎明中学。这些外来词语的异化现象,人们最熟悉的是“阿Q”,这个包含“洋字”的词已在汉语词汇中扎下了根,并且还派生出新词来:“阿Q主义”“阿Q精神”等等。此风相沿成习,时下,在法制文学作品中更是屡见不鲜。</p><p class="ql-block"> 文学作品运用“洋字”,大凡有三种情况:</p><p class="ql-block"> 一,中译洋注。由于某个外来词当时还没有通用的译名,或者为了表达得更为准确,在中译“洋”注中出现。写风土人情,兼叙文化艺术的《西游杂志》(朱自清著)俯拾即是:“不是搭小火轮,便是雇刚朵拉(G0nd0Ia)”、“隔河是特罗卡代代罗(Tr0ca一dev0)大厦,有道桥笔直地通着。”《威尼斯》。</p><p class="ql-block"> 二,摹形示意。有些拉丁字母具有独特形体,以之示意摹形,构成“图示格”,能使行文简洁,具有极强的直观性和形象性。例如:“至今在青峦桥边的V形山谷里和桃花溪畔入胜石上,冰川擦痕仍然清晰可见。”(高歌今的《黄山掠影》)此句中的“V”字,用来猫述黄山青峦桥边的陡壁峡谷,具体而形象。又如:“离皮袄约五十步的地方,有个A形木梯。”(王吉星《上李村》)此句中的“A”字将木梯竖立的形状鲜活地投印在读者的眼前。</p><p class="ql-block"> 三,传神显态。“洋字”在文学作品中,是刻画人物性格,揭示人物思想感情的有力手段,有时穿插个别“洋字”来描绘人物形象,能够取得异乎寻常的艺术效果。曹禺在名作《日出》中有意识地运用了一些欧化句式,嵌入“洋字”,赋予所塑造的人物以高度个性化的语言。洋好和虚伪性十足的张乔治,说了这么一段话:“啊,我一闻着那香水的香味,0h,n0,你美丽的身体所发出的那种清香,就叫我想到当初我在巴黎的时候,哦,那巴黎的夜晚!那夜晚的巴黎!”这段话真是臭味,洋味,酸味,样样俱全,人物的身份,性格跃然纸上。再比如鲁迅《阿Q正传》第八章“不准革命”中,假洋鬼子胡乱吹牛道:“我是性急的,所以我们见面,我总是说:洪哥!我们动手罢!他却总说道N0!这是洋话,你们不懂的。”英语N0相当于汉语的“不”字,说个“不”字,对方有什么听不懂的呢?但假洋鬼子故弄玄虚,借以吓唬赵白眼等人,而赵白眼之流也敬若神明。这里有一个“洋字”来刻画假洋鬼子,简直是神来之笔,妙不可言。</p><p class="ql-block">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化,我们引进了外国不少好东西,但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不太好的习气,不问对象,不分场合滥用“洋字”,便是近年来兴起的坏文风之一。有一篇袖珍小说,其间写了这么一个细节,有一个血气方刚的“大丈夫”,听说妻子生的是女孩,就“X”气十足地冲进病房,发了一道莫名火,使待在场的医护人员瞠目结舌,这里的“X”气到底指什么?叶读者百思不得其解。又如那个十分流行的“Bye一bye”(拜拜),在英语里很少用到,而我们的小说,电视剧却大行其道,好在此风逐渐淡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