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背后是瀚嘎利湖,位于科右中旗AduunChaidam,我的出生地,我的故乡。湖所在地原本是湿地,大约上世纪六二三年,一个夏天的傍晚,草地上突然鼓起了一个大包,不断增大,最终破裂出水形成了一片水滩。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雨水逐渐汇聚,日积月累,形成了湖泊。大约在1964或1965年,开始在下游筑坝修建水库,引入霍林河的水,湖泊的规模也逐渐扩大,成了今天的样子,和当初比成了汪洋。</p><p class="ql-block">今年秋天回去转了一圈,自己已经是看客,人非物亦非。</p> 水库水坝远景 <p class="ql-block">如今的湖面比当初大了数十倍,这个位置原来离湖很远,现在是湖的南岸。望着今非昔比的广阔的水面,沧桑感悠然而生。这片湖见证了这个地方的变迁,承载着人们很复杂的心情。</p><p class="ql-block">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度过了少年,至今记得那时候家里很艰难。文革最疯狂的阶段,我们穷乡僻壤也没有幸免于运动,父亲被批斗,罪名莫须有,黑五类子女哪有好日子。曾有记者问作家莫言,青少年最深刻的记忆是什么?莫言回答“饿”。他没有说,其实还有歧视。回乡总会勾起那段生活。</p> <p class="ql-block">当初我们家土房在湖的东岸高处土丘上,虽然不是依山而建,却傍水而居,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湖景房”。那时的湖水清澈见底,夏天孩子们在这里戏水,冬天则成了天然的滑冰场,带给我们许多快乐,接触了游泳和滑冰。湖里有鲫鱼、鲤鱼、鲶鱼,夏初时它们会逆着雨水进入草甸觅食产卵,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捉到几条鱼,改善一下生活,后来一直爱吃鱼,也许是那时尝到了甜头美味。</p><p class="ql-block">现今瀚嘎利湖成了远近闻名的旅游景区,在蓝天白云下湛蓝波光粼粼。</p> <p class="ql-block">几年前,水库放水修坝,湖底露出了我们村的石磨,看起来像是文物。石磨不仅见证了村庄的历史,也勾起了我对童年生活的回忆。亲属特意拍照石磨,照片发给了我,是我们共同的记忆。看到石磨,恍如隔世,很多人的回忆是美好的,但我们那个时代的回忆竟是那样的不堪,庆幸自己少小离开。</p> <p class="ql-block">湖底幸存的石磨,见证了那个岁月,无声记录了发生的一切。水库重新蓄水,石磨再次沉入水下永存,历史不会被遗忘。</p> <p class="ql-block">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我的故乡,石磨成了压舱石,永远留在那里。</p> <p class="ql-block">为了纪念曾经的生活,2012年族亲们按蒙古族的习俗,在湖边立起了敖包,纪念故乡,敖包守护着共同精神家园。变迁改变了许多人的生活,成了几代人,亲属们时不时回来,祭奠共同的故乡,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幸福安康。敖包已成为连接过去与未来的纽带。</p><p class="ql-block">瀚嘎利湖不仅是自然的馈赠,更是我们心中永恒的记忆。无论时光如何流转,始终是那个温暖的港湾,承载着我们的故乡情。</p> <p class="ql-block">常常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我们村东面是那远近闻名的五角枫景区,小时候无数次在五角枫林间放牧,但根本不知道,感受不到那时风景。心里想的是下顿吃什么。</p> <p class="ql-block">从五角枫景区高处回望瀚嘎利湖,七二年从这里走出去,那是半个世纪以前的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