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喜‖我的岳父

中华英才

<p class="ql-block">我和梅芳没有订婚以前,见了我岳父总是亲热地称呼他杰叔叔。他的小名叫杰儿,大号潘凤林。潘凤林这个名字还是我在村子里办喜事的礼帐上见到的。因为是一个村子里的,杰叔叔和我爸关系比较铁,我每逢见了他很礼貌,叔叔叫惯了,一直到现在还是叫叔叔,只是前面少了一个杰字。</p><p class="ql-block">我小时候经常到叔叔家玩儿。他家的院子大而宽阔,院子前面一块秋地是和院子连在一起的。秋田的四周都是树,东北面的凹形坡面上是苹果树,花椒树,桃树,核桃树,西南边几乎都是老梨树。从西南边一条小路上走下去是一个梯田式的果园。苹果树,沙果树居多,还有几棵李子树和杏树,梨树。每年春天这座院子里以及紧连着的果园里万紫千红,百花齐放。到了秋天则硕果累累。我们几个小伙伴借口串门趁人不注意偷摘一些金梨,核桃吃,因为叔叔家的金梨和核桃是顶好的。每株梨树上都挂满了黄灯笼,每个梨尤其是阳面的梨黄澄澄的,靠近把的尾部则呈红色,这样的大梨咬一口又脆又甜,如仙果一般。院子靠西的两棵核桃树结的核桃皮薄仁香,俗称绵核桃。深秋时分叔叔家的窗户前总是堆一大堆玉米,摞得整整齐齐。玉米和窗台平行,以至孩子门岀入从窗户行走。玉米堆的对面,又垛着几囤玉米穗,一串串的红辣椒挂在墙上,墙根上放着各色南瓜和刚刨回来的紫色土豆。整个院子里充满和谐,仿佛一幅天然秋韵图。</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叔叔是个闲不住的人,他放羊时常常领着自家心爱的狗,一旦碰见獐狐之类必然穷追猛咬。有一天清晨我家的猪被狼叼走,就是岳父的狗穷追不舍,狼急于逃命才将猪弃之路边的。他有空爱到自己的小片地里,种植白菜,韭菜,西红柿,茄子,西葫芦等各种蔬菜,而对小麦,玉米这些大块庄稼他并不在意。有人说他抓芝麻丢西瓜,他也并不在乎。叔叔是个杀猪宰羊的高手,每逢中秋节,春节谁家杀猪宰羊准请他去。他会干净利落完成这个拿手的活儿。两个小时以后,肉是肉,骨头是骨头,连杂碎血块都炖在锅里。这时乡亲们都会送他一个猪头或几斤肉,他只拿一块排骨肉,饭也不吃就走了。他有一把锋利的刀子,技术虽然达不到庖丁解牛那样游刃有余的程度,全村子却是有名的。他乐于助人又不爱掏小便宜的品格也为人称道。</p> <p class="ql-block">叔叔是个性情耿直,爱憎分明的人。凡是它认可的人他心里服气,有事好商量,大凡他觉得不地道的人不打交道,有时甚至一幅嫉恶如仇的样子。在村子里有三个人是他敬重的,这就是他的堂兄刘喜和三猴(潘凤桐)以及我的父亲。遇到事情他爱和这几个人商量。他的刘喜哥车祸身亡后侄子三星对母亲不孝顺,他多次训斥,侄子顶嘴他一气之下用棍子赶的三星满村子跑。事后三星叫他小爸他气哼哼的不搭理,望着侄子的背影骂道:“什么东西!”一旦生产队里和亲戚邻居有事,他都会直言不讳发表自己的看法,有时得罪人也不在乎。</p> <p class="ql-block">叔叔又是个苦命的人。他的父亲病故较早,撇下他们兄妹五人,跟着母亲过日子。他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妹妹。长兄身体不好去世早,老二到洪洞景村过了继,姓了段。姐姐嫁到岭南,妹妹嫁到杨家坡。他的母亲人称穆桂英,生的一表人才,哭笑自如,三个儿子一死一出,后来又把三儿子送到部队参军。我从梅芳保存的照片上看到父的飒爽英姿。当年在北京当兵是英俊潇洒以至赢得了漂亮内秀的穷姑娘徐团绣的芳心。我的岳母是蒲县曹村人,当时患病被岳父接到北京治愈完婚。在部队他入党,为了侍奉老母复员返乡。由于母亲年老,夫妻二人又生了七个儿女,家里总也摆脱不了贫穷的影子,在三孔土窑洞里住了一年又一年。直到改革开放后,孩子们也长大成人,才在窑洞前了圈七孔砖窑。</p> <p class="ql-block">少年时代的我经常到岳父家玩石旋,和岳父既熟悉,心里也近乎。自从我和梅芳订婚后,见到岳父倒添了几分生分,有了一种说不岀的距离感。岳父知道我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和我说话也比过去讲究多了。岳父就是泰山呀,泰山将我们隔开了一段距离,但心里却是连在一起的。</p> <p class="ql-block">梅芳是长女,我们夫妻感情好,也体谅老人,岳父的其余六个子女成家立业,我都尽了自己的一份责任。这也是我们晚辈应该做的事情。最让岳父满意的有三件事情,这也是对梅芳对我自己和家庭忠心耿耿,无私奉献的一种报答。</p> <p class="ql-block">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在永和当县委书记时,有一次到太原岀差,半路接到电话说岳母诊断得了子宫癌,一家人哭成了泪人。我二话没说调过车头赶回临汾,求院长找大夫千方百计治好了岳母的病,直到现在没复发过。这件事上岳母对这个女婿没说的。</p><p class="ql-block">第二件事是我帮岳父在民政局解决了他的残疾军人补助,他现在每月可领到百十元钱,这为他解决一些燃眉之急,更重要的是赢得了一分光彩。最后一件实事岳父过七十大寿时我和梅芳红顺张罗为老人过了寿。在临汾过寿那天我为老人送了寿礼寿联,我的一些朋友孙延林等也参加了寿礼,并赠送了字画,当时我和梅芳向岳父行寿礼时,老人家高兴得合不拢嘴,一脸灿烂的样子。</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如今岳父七十多岁了人仍然居住在生他养他的乡村,老两口独立生活不愿连累儿女。愿我的岳父如泰山一样耸立,像松柏一样常青。八十整寿再在给老先生热闹一番,不亦乐乎!</p><p class="ql-block">2007年12月19</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