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四的儿子从北师大研究生毕业,应聘到一所市属重点中学当老师,几姊妹都替老四松了口气,这下总该放手了吧?</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四在一家央企工作,这家军工企业离城有30多公里,为了儿子在城里上初中,老四不到40岁就离职了,在城里买房,专门陪儿子读书,负责儿子的后勤保障工作。好在儿子又高又帅又争气,顺利考上北师大,并读完北师大研究生,本来准备读博搞科研,可老四觉得这几年求职困难,还是先把工作找到再说,于是儿子就校招顺利应聘。</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时候,老四是家里最漂亮的小妹妹,宽宽的额头,大大的眼睛,双眼皮,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很是动人。老四小时候生了一场病,当时叫百日咳,总是不停的咳,吃药也不见好。有几天,老四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喂她稀饭都不愿张嘴,我们都以为她要死了。躺了很久,居然慢慢地活过来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四的身体不太好,气管炎经常呼哧呼哧地喘。姐姐们都喜欢和大孩子一起玩,不愿意带她。老四就经常和家里最小的弟弟一起玩,他俩经常“干仗”。小弟虽说是慢性子,可是脾气来得陡,冷不丁的一句话就可把人呛死。记得有一次,老四和小弟又干起仗来。小弟举着长长的叉棍,小四手里拿着火钳。本来小弟的叉棍完全可以占上风,哪料到火钳是刚从火红的灶里取出来的。老四避开叉棍,一下夹住了小弟的手腕。随着“吱”的一声,皮肤冒烟,小弟立刻疼得在地上打滚,鬼哭狼嚎。母亲回来,老四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时候家里兄弟姊妹多,有点零食吃是很难得的事情。父亲偶尔带回的核桃、花生,就成了我们最稀罕的东西。母亲把花生锁在一个木柜子里,钥匙在母亲兜里。我们常常趁母亲洗澡的时候,悄悄把钥匙偷出来,几姊妹立即分工协作,老四负责放哨,老二迅速打开柜子,用木棒撑起柜门,我和老三快速抓起花生塞满每个人的裤包。然后锁好柜门,把钥匙放回母亲的衣包里。这样行动了好几次,居然没被母亲发觉!可最终还是败露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一天,我们睡到半夜,突然被老四哇哇的哭声吓醒了。我起来点起煤油灯一看,老四脸上有血!母亲也起来了,用碘酒擦干净脸,发现有两个细细的牙齿印。母亲拉开老四的枕头,下面全是花生、花生壳。母亲断定老四是被耗子咬的,从此,老四多了一个新的名字,四麻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四麻子并不影响老四的漂亮,父亲单位的孟伯伯一直想领养我家老四。孟伯伯和陈孃孃一直没有小孩,他们家条件很好,孟伯伯是单位领导,陈孃孃在幼儿园当老师。他们家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小孩。孟伯伯、陈孃孃好几次都来看老四,带来了上海大白兔奶糖,但都被我们拒绝了。每次看到他们一来,我们就叫老四赶紧躲起来,老四就躲到蚊帐后面一声不吭。经不起软磨硬泡,父亲有一点动摇了。他说,孟伯伯家条件好,对老四今后成长有好处。可是母亲不同意,我们几姊妹也坚决不同意,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四从小就落下了一个习惯,晚上睡觉前总要反复去关门。那时候,我们家的门是有门栓的木门,有正门、侧门。每天晚上睡觉前,老四都要反复把门栓拉开、插上,又拉开、又插上,反反复复检查好几遍,确保绝对安全才放心。不仅如此,她还要拿起叉棍在床底下、桌子底等不易看见的角落,反复捅几下,发现没有任何异常,才肯放心睡觉。长此以往,我们也懒得管她,任随她弄去。当时根本没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来,我出来读书,老四也考取了本地一所军工技校。记得当年母亲把老四送去学校,老四不让母亲离开,尽管学校离家只有半小时的车程,老四死死拽住母亲,不肯放手,哭得死去活来。</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时间过得好快,一晃老四的儿子都参加工作了,我们都劝老四赶紧放手,别再把心思全部放在儿子身上,和妹夫一起享受自由自在的老年生活,老四满口答应。</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可听说老四前两天去市里看望儿子,并着手为儿子选房买房,儿子刚当班主任事多,她连儿子的面也没见着,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图文原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