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78年高中毕业,79年顶替母亲进厂当了一名钢铁化验员。回眸驻足,六年的时光值得回味。</p><p class="ql-block"> 三线二代,泛指我们这些随父母一起奔赴山海为国防建设献过青春出过力的五零后、六零后……</p><p class="ql-block"> 从我们跟随父母把家从大城市搬到偏僻山沟的那一天起,我们就与大山和工厂结下了不可磨灭的三线情缘。</p><p class="ql-block"> 工厂不是军队,却有着军队的编制:车间领导称指导员、连长;职工们听广播里吹军号上下班……</p><p class="ql-block"> 我们厂生产的军品是大炮零部件,炼钢车间是工厂的核心。一炉钢从原材料进炉到火红的钢水浇铸在模具上,其间需分析几次钢水的合格成分。我们的化验分析室就设在离钢炉不足一百米远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我在分折室上班的前五年,我们化验室一共九个人。刚好三人一个小组,一个萝卜一个坑。</p><p class="ql-block"> 进厂学徒三年,第一年工资十八元五角,以后逐年递增。我记得三年学徒期满也只有二十三元,但那时候的钱确实很值钱!</p><p class="ql-block"> 进厂第一天,就开始为期一周的政治学习:所有新职工,一起学习国家的有关规章制度和厂纪厂规;了解工厂的历史和我们今后的任务……</p><p class="ql-block"> 集训完毕方分配具体工作。我和曾经的中学同学肖春妮一起,被分配到技术科炉前分析室。</p><p class="ql-block"> 当科领导领着好奇的我俩穿过庞大的钢炉,沿着几级台阶迈进化验室,几位笑容可掬的师傅早已在此恭候。我环视化验室,到处都是瓶瓶罐罐和五颜六色。</p><p class="ql-block"> 当着科领导的面,班长给我俩分配了师傅,我俩就正式成为了他们中的一份子,光荣的工人阶级队伍中的一员。</p><p class="ql-block"> 我的师傅叫王文初,是名退伍军人。他是我的师傅也是我的长辈,我从他那里,传承了化验室所有的化验分折技术。</p><p class="ql-block"> 化验室的工作分三班倒,一周一换。因为是三线厂,厂里的地理位置必较特殊:厂区在山沟底下,家属区在山坡坡上面。</p><p class="ql-block"> 我与师傅还有王玉杰师姐一个小组。每每遇到上深夜班,我都要顺路到王玉杰家去叫她同行(有一段田间小道我一个人害怕)。</p><p class="ql-block"> 王玉杰是北方人,高高大大,圆盘子脸,大大的眼睛,长得很漂亮。她对我关怀备至,视我为亲妹妹。她结婚生子后,就调离去了另外一个三线厂(夫家)。后来得知她早逝,我久久无法释怀……</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位不得不提的师姐叫周光玉,她曾是王玉杰的徒弟,所以我与她俩走得很近。</p><p class="ql-block"> 周光玉聪明能干、乐于助人,我几次生病都是她陪我去的医院,且生活中教了我许多为人处世之道。她还与我在十七中的表哥是高中的同班同学。缘分让我们至今都是亲密的挚友。</p><p class="ql-block"> 肖春妮是我初中的同学,那时的她温文尔雅,一副小家碧玉模样。我们即是同学又是工友,自然而然共同语言就多一些。虽然我俩不在一个小组工作,但业余时间,我俩却走得很近。后来我俩都随夫君调离了老厂,但几十年我们几乎没有断联。前不久,我们又一起返回老厂去回顾青春开同学会。</p><p class="ql-block"> 一起同事的其余师傅师姐,现在有几位已经离开了人世,包括我的师傅王文初。往事无法清零,我把零零碎碎的记忆笔录于此,以示怀念!</p><p class="ql-block"> 在三线厂工作那些年,我们除了干好本职工作外,还参加了许多厂团委组织的社会活动,我也曾很荣幸地被选举为第四届厂团委委员。</p><p class="ql-block"> 人生是一部书,书的每一页都靠自己亲笔书写。几十年过去了,回首往事并不如烟,而是值得慢慢品味的一瓶陈年老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