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的那一抹旧绿(第四期)]苦涩的初恋

椰林清风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我的初恋爱上一个比自己优秀的女生,最后以苦涩告终,留下一段难忘的记忆。</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1968年9月,在文革中停课2年多的成都中学生们,突然接到通知,全体同学回校复课闹革命。</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当时学校由派驻的军宣队和工宣队领导。同学们按原班级集中,每天学习一两节课毛选与人民日报、红旗杂志社论。其余时间就是跳忠字舞、自由活动。</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我参加了学校宣传队,我那时身高1.75米,在宣传队跳舞。同队有一位叫杨敏的女生,她1.64米,皮肤白皙,面容姣好,身材矫健,舞跳得很好。我们返校以前就在一起参加8.26宣传队和省曲艺队宣传队,彼此早有好感。</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我们随校宣到部队、到企业演出,空余时间经常一起打乒乓、交换小说和一起玩。我们谈小说,谈对社会的认知,谈对将来的憧憬。</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由于常在一起,同学们纷纷议论我们在耍朋友。听到这些议论我们相视一笑,也不避讳,故我依然的在一起玩。</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她常常约我到她家去玩。她家的院子有一条深深的通道通向大街。每次她都笑眯眯地在通道口接我。每次我离开,她都要送我走出这条长长的通道才回家。</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有一次在她家,我们并排坐在写字台前翻看她家影集的老照片,她身上青春的气息一阵阵地撞击着我的心扉,我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她的脸变得通红,我连忙把手松开,我们都没有说话,继续看照片。偶然间我们居然看见他父亲和我舅舅的合影,我们都深感惊奇,这怎么会呢?她父亲在成都,而我的舅舅却在自贡。后来问家里大人,才知道原来解放前他们都曾经在成都的四川省立医院当医生,而且还是朋友。</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1968年12月22日,《人民日报》发表了题为《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的文章,同时登出了毛主席的最新指示:“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知识青年应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由此在全国拉开了轰轰烈烈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大幕。</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学校很快就在全校进行了下乡动员,具体方案也很快下来了。我校学生集体到四川省眉山县插队落户当知青。由同学们自愿组合,在69年1月10以前提交名单,然后由学校革委会审核批准,张贴红榜以后,按组合名单分配安置到眉山插队落户。</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此时同学们简直炸锅了,群情激动。眉山在哪里?离成都远不远?是吃粗粮还是吃细粮?富不富裕?去还是不去?不去,留在家里是对抗上山下乡运动。要去,和谁组合?这是今后一辈子相处的人,如何选择?在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内,大家必须快刀斩乱麻地迅速做出决定。</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那天在学校礼堂听完工宣队的下乡动员,走出礼堂我和杨敏就站在礼堂旁边商量起来。她的意见是她姐姐、她和我三个人组成一个队,我想再带上我的几个朋友,她拗不过我,勉强答应了按我的意见上交组合名单。</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过了几天,红榜公布了,谁和谁在一起组合一目了然。男女同学之间谁和谁好,谁对谁有意思一下就从传闻、猜测变成了红榜上的组合名单。</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在红榜公布的第二天,有一位叫赵匀的同学和几个朋友在校园里拦住我,说:“杨康你不落教,撬我的盘子。”我大惑不解,问他:“我什么事撬你的盘子?”他说:“杨敏是我的女朋友,你就是在撬我的盘子。”我就更不解了:“复课以来,杨敏和我在校宣传队天天都在一起,从来没有听过,也没有见过她和你在一起,怎么她就成了你的女朋友?你说她是你的女朋友,她承认吗?她怎么不和你组合在一个队?”他说:“就是因为你撬盘子。”我说:“你说杨敏是你的女朋友,我不相信。我们从去年8.26宣传队就开始接触,怎么从来没有听说她在和你耍朋友?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想和她耍朋友,决定权也在她,她愿意跟谁走也该由她决定。”我同时对和赵匀一起来的朋友说:“大家都是同学,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虽然那几个同学出于哥们义气帮赵匀站台 ,但是我相信我的话他们听进去了,说完以后大家各走各的。</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我把这件事告诉杨敏,她说完全是乱说,真实情况是复课前威远煤矿成立革命委员会,来我校邀请红卫兵去参加助兴,她刚巧回学校碰上了,就和学校的20多位同学去了威远煤矿,其中也有赵匀,根本就不是和赵匀耍朋友。</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当时同学们正处在下乡前迷茫、空虚、焦虑的状态,我和赵匀的冲突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全校。各种添油加醋,甚至无中生有的传闻不胫而走,五花八门,成为很多人饭后茶余津津乐道的谈资。其实以现在成熟的眼光来审视,不过就是一位优秀的女生,被几个男生追求,女生有选择的自由,男生有追求的自由,谁都没有错。</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1969年1月22号我们下放到了眉山县王沟公社共同4队,杨敏的姐姐最后因病没有下乡。我们生产队位于靠近山区的丘陵地带。冬季生产队活不多,我常常和杨敏去转小山坡小树林,在没人的地方我们就牵手和拥抱,傍晚就在一起拉二胡、下棋或聊天,这段温馨的恋情至今记忆犹新。</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当我们沉浸在卿卿我我中的同时,也渐渐感受到了生活的压力。没电没自来水都不算事,每天老莲花白叶子当菜也可以克服,最难受的是到处老鼠出没,老鼠屎老鼠尿屙得到处都是,有时候就屙在我们知青户床上。</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首先急迫要解决的是煮饭缺柴烧。在寒冷的冬季,半夜3、4点钟就要起床和农民们一起摸黑走20多里山路进山打柴。早上满身的露水,到下午外面衣服的露水干了,里面又被汗水浸湿了。背篼装好有120多斤,柴火高过头顶很多,背着走在弯弯曲曲的山间小道上,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座在移动的小山。</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开春以后,下冬水田栽秧子。满手沾满裹在秧根上的屎尿和草木灰,手脚的指甲都被粪水和草木灰染成深棕色。</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面对如此艰辛的劳作与生活,一个想法油然而生,就这样度过一生吗?慢慢地杨敏出现了一些变化,她的事逐渐不和我商量,也不告诉我。她结识了公社管知青的团委雷书记,并且陪雷书记到成都看病,全程都是她和她医生父母安排,事后我才从别人那里知道。显然她在为以后招工做准备。</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人贵自知之明,我知道该分手了。虽然非常痛苦,但是我很清醒该怎么做。我和杨敏坦诚地长谈了一次,告诉她我作为知青,已经不适合作她的男朋友,我们各自努力挣表现,争取将来招工回成都 ,她非常同意,我的初恋就这样戛然而止 。</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后来我们都通过努力,分别招工回了成都,也都考上大学,她后来到美国发展,在那里开了一家针灸诊所。我从事教育工作,最后从一所大学退休。</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离开农村后,我们再也没有来往。我们的初恋回忆起来有苦涩、有温馨,有唏嘘、有惋惜,成为记忆中的一抹旧绿。</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部分图片来自网络,鸣谢!</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