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风情 | 舞动雄风

秋水长天

乘风驻足

聆听

草原的声音

——题记

文/图 秋水长天（董瑞芳）





四月下旬，北方的气候还处在春芽萌动时节。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天边的地平线，春气涌动蒸腾，褪去寒装，勃勃生机蓄势欲发。而一场雷霆万钧的传统牧业生产活动，养足了一个冬天的精气神，即将席卷而来，在天地的舞台上演驰骋纵横的雄风壮歌。

套马，打马印，这是春季草原上的独特风景。影友约我去拍摄这一壮观的景象。

传统的司礼仪式，透出长生天的庄重与崇拜，寄托着天地吉祥、水草丰美、羊肥马壮的美好祈祷。

几百匹马群，在多名套马杆手的圈赶下，从远方聚卷而来，逐渐向预先设置的套马开阔地集中。烟尘涌起，马蹄震地，嘶鸣声声传来。小马驹裹挟跟随在马妈妈的身边，身影渐渐清晰。

几十名套马手的队伍，早已集合在套马场。长长的套马杆竖立，如同竹林千帐中隐藏的绿林好汉，只待一声令下，便是长风呼啸，飞降而来。烈马的桀骜不驯、套马汉子的威风凛凛，雄性荷尔蒙的空气充斥在初春的草原上。

草原上打马印的季节，一般在清明节过后。这是蒙古民族马文化中的一项重要活动。相传起源于12世纪，成吉思汗时期为了适应战争需要，在马身上打印记以代表各部。后来逐渐演变成畜牧业的一种生活方式，便于区别不同牧户的马匹，进而形成了具有民族特色的打马印习俗。

打马印主要在两岁马中间进行。这也是走向成熟的马儿的“成年礼”。在不同的草原地域，打马印的印记符号异彩纷呈、形状各异，既有简单的阿拉伯数字，也有圆、方、三角等几何图形，还有日月星火、山花万字等吉祥符号。

如此重要且工作量很大的牧业生产活动，必须由多人一起协助完成。而适逢清明节后至端午节前两个重要的节庆时点，打马印活动又自然赋予了浓郁民族风情的感情色彩。这一天，不仅套马手身穿民族服装，前来观赏的草原人，也盛装礼仪，喜庆吉祥。物质生产活动由此带有了精神升华，转变为人们特别是青年朋友交流兴会、展现风采的舞台亮相。

在奔腾的马群中，套住那个淘气的二岁马，绝非容易的事。套马，是胆量和勇气的较量。

万马奔腾疾，尘烟云雾升。被驱赶的马群似乎懂得套马手要前来“探囊取物”，偏偏不与配合而极力奔跑、躲闪、反抗，不肯轻易就范“束手被擒”。

马的奔跑和抗拒是有带有烈性情绪的，这自然有很大的危险性。如果说套马是一种牧业生产方式，这其中也藏着几分危险的游戏和玩火的魔力。强大的胆量与顽强、毫不畏惧的勇气与威慑，是套马手首先要具备的心理素质。气势压过马儿，马儿也才会服输。

我曾有过不解，为什么要套马，在马棚或马圈里抓住不好吗？可当我到草原上看过套马并听蒙古族朋友介绍，我才完全释然并为自己的笨脑筋思维窃笑。套马，是智慧与灵性的创造。

草原上套马，能等同于农区猪圈里抓猪吗？且不说草原上的放牧方式基本没有棚圈，即便有，“困兽犹斗”说不定更容易伤人伤马。这是表面形式，而论及核心的草原文化和马文化以及牧人的生活方式，倘若如此，岂不是扼杀了草原人的心性与创造力吗？

我更加深信，生活，才是创造的源泉。生活，不仅仅是吃饱穿暖，仪式感与诗意化，才是人们快乐幸福心牵的那个魂。

深入了解草原人的情怀，让我看到，能歌善舞的蒙古民族，他们的生命基因里带着天生的浪漫成分。于是，在生产生活的实践中，套马，便成为激情与与艺术融合的杰作，进而成为民族体育的比赛项目。

这技巧同样来源于生活经验的积累与升华。当他们挥动套马杆降服那匹“生个子”烈马时，他们自然知道如何与马儿过招。挥洒过程中，更是力量与速度的掌控，力学与流线运动的巧妙相合。

节奏快慢，动作手法，轻重缓急，出击时间，每个环节都行云流水，实则就是激情奔放的实景舞蹈再现。

套马，是人与马的相通与互动。蒙古族马文化情节极其深厚，他们熟悉马的脾气秉性，也懂得马的喜怒行为。没有马与人的协调配合，是不可能完成这风驰电掣中的动作的。

套马手骑乘的马，叫“杆子马”，这马是经过主人训练的“马中赤兔”。“杆子马”冲入阵中，骑手提一下缰绳，轻磕一下马镫，这马儿就知道向着哪个方向跑、去捕捉哪匹马。而当主人套住马后，马儿更懂得如何顺势后坐拉杆，与“生个子”马展开力量的较量，配合套马手将其束手就擒。

这无言的生灵，真是让人感佩。从套马中，我看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生灵的相通。

拍摄套马，感悟草原雄风，犹如欣赏一幅抒情画卷，沉浸一首醉人长歌，燃烧一杯壮怀烈酒。

一场套马，把阳刚之美挥洒到了极致。阳刚之气多用来形容男士的行为举止，是男性所具备的突出的、优秀的性格和品质，这种由自信、坚强、勇敢、果断、大方、关爱等构成的心理及生理特点禀赋，是激烈的社会竞争中获得生存必不可少的优良品质。而当今社会的一个不容忽视的现实是，“娘炮文化”堂而皇之大行其道。尽管主流媒体曾旗帜鲜明地抨击，但至今仍有市场。“娘炮文化”出现的原因比较复杂，是否是某大国推行“去雄计划”的阴谋论，我们不去探讨。但我泱泱华夏男子汉大丈夫，倘若染上了“阴柔做作症”，这可是涉及到人种质量的大问题。

套马带给我们深刻的文化升华与反思。一个民族有了刚毅果敢的集体性格，就能够在世界民族之林中顶天立地。一个人有了红日初升、其道大光的阳刚之象，则将是“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兴家兴国的刚强铁汉。

漫观套马的猎猎场面，勇往直前的豪情，带给我的是驰骋纵横的英雄气。

天地人，三境界。在人类历史上，英雄，始终是人文精神中最熠熠生辉的亮色。从古至今，那些具有卓越才能和勇气、具备坚定意志品质、敢于为生民立命造福苍生的人物，历史的天空总是闪烁着他们的星座。草之精秀者为英，兽之特群者为雄；聪明秀出，谓之英；胆力过人，谓之雄。三国魏时期品鉴人物才性的玄学著作《人物志》，就以人之筋、骨、血、气、肌与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对应，而呈显弘毅、文理、贞固、勇敢、通微等特质，此“五质”又分别象征“五常”仁、义、礼、智、信而表现为“五德”。它告诉人们，自然的血气生命，具体表现为精神、形貌、声色、才具、德行。这个观点类似于我们今天心理学中气质类型的分析学说。

英雄总是与好汉、豪杰、英豪、俊杰同义为伍，而它的反面则是懦夫、小丑、败类、小人、狗熊为人不齿。英雄的品质有先天的气质，更多的是后天的环境与磨练。置身于套马的场景中，彩衣亮裝的套马手如入无人之境的任意挥洒，奔跑于烟尘滚滚马群、徒手与马儿短兵相接的辅助套马手的勇猛无畏，精神上无形被这英气氛围熏染得崇高起来。文化的引导、审美的风气、环境的影响，当是英雄人物辈出的沃土。

套马，内化着鲜明的民族风情，昂扬着浪漫色彩的人文精神。

我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除汉族外还有55个少数民族。他们的风俗习惯各不相同，风俗的多样性在民族的百花园中呈现出色彩斑斓的情调。具有浓郁草原文化风情的蒙古民族，有着豪爽朴实、热情好客、重情重义、敬畏自然的人格特征。在草原上，他们对山水田园林草花热爱有加。盛夏鲜花盛开时节去草原，曾有一位蒙古族朋友对我说：“草原上的蒙古族人是不采摘野花的。”言语中透出对大自然的惜怜与敬仰，也映衬出他们又一种文化意义的浪漫审美。

一般每年照例举办的“那达慕大会”，把草原风情推向高潮。赛马、摔跤、射箭“男儿三艺”是其核心项目，而套马，也是马文化体育活动的一个子项。这些年来，每当举行“那达慕大会”，网络消息迅速传开，有很多外地朋友特别是摄影人前来观看、采风，成为草原旅游热点。

一帧帧视觉冲击的套马图景，延展开来，就是一幅壮美北疆的风景线。

位于祖国北部边疆的内蒙古，东西长约2400公里，南北最大跨度1700多公里，毗邻8省区，跨越三北，靠近京津，边防线总长度达4200多公里‌。在这片国土上，始终回荡着英雄与浪漫的交响。

热爱生活的草原人，把酒化作了歌，把生活过成了诗。套马杆挥舞云飞动，展现给未来的，将是时代彩笔绘就的千里雄风图。

用镜头——

捕捉发现

定格美丽

用诗文 ——

抒发情怀

升华人生

——秋水长天与您相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