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老忆儿时笑荒唐,顽皮淘气孩子王。</p><p class="ql-block">叹惜如今孙辈累,负重如牛不能玩。</p> <p class="ql-block">这个私塾设在庙内的大堂中,当时,庙内还有不少泥胎的菩萨。大一点的孩子对我们讲:“这庙的东西不能摸,否则晚上鬼会找上门的;吓得我的这班小的动都不敢动。旧式学堂是不分年级的,大孩小童都在一起上课。我上学第一天还恭恭敬敬地向孔夫子的神象拜三拜,叩了头;然后再叩拜了先生。先生戴着旧时才有的瓜顶帽,穿着长大的后清时马挂与袍子。他们发型也很怪异,留着一段剪了辫子后的一段长发……这时,大班孩子正在背着“九九表”,我听不懂,但极好奇;于是乎,我把注意力全用去听他们有节奏、带音乐的“一九得九,二九一十八;……”的声音。放学时,先生叫我到黑板前面去,我还不知所措,先生指着小黑板的字问我,我一个都不认识。原来,我分了神去听那“九九表”去了;先生教字时,我没注意,故而不认识。先生叫我把手伸出来,我还不知何意,便老老实实把手伸向他;先生一戒尺顿时把我手心都打红了。从此,我幼小的心灵中非常恐惧先生。因那先生特好打人,我便不敢再去,后来我又转到延支山边的黄先生处。那黄先生胖胖的,也戴着一顶老式的“瓜顶帽”,一架老花眼镜,一身马褂,活生生就像一个老地主形像。黄先生字写得很好,他要我们每天练字。凡是写得好的字,他便会用朱红的笔画上一个圈。我们这儿也是混班,有个比我大几岁孩子非常顽皮,先生常打他。于是他也报复先生,一次他拉了屎包在荷叶里,然后放在先生讲桌内;先生还以为谁送了热包子给他吃,为这件事他又挨打了。那时学堂的茅坑是用半圆形玉米杆围着,下面再由一口缸搭建的,有次先生正蹲着解大便时,他便从后边的杆中间向内尿溺了先生的衣裤;等先生起来追他时,他早跑得没影了。</p><p class="ql-block"> 到了中国与苏联签定中苏友好条约后的第二年,有次,黄先生对大家说:“现在我们要学习苏联先进经验,第一,从此不再叫先生,改叫老师了;第二,上课起立,要叫老师好;第三,放学时,大家先集合在校门口,由老师先叫:“同学们再见!”然后,同学们再叫“老师再见!大家记住了没有?”大家都齐声回答“记住了”。但那个顽皮的大孩子私下对我们讲:“不要叫黄老师再见,叫黄地主再见!”大家都心领神会地笑了……</p><p class="ql-block"> 那天放学时,黄先生严肃地站在校门口坡坎上,下面有二、三排十来个孩子,高低参差不齐。黄先生挺着圆圆的肚皮说了声“同学们再见!” 同学们齐声高叫道:“黄地主再见”!孩子们嘻嘻哈哈地一阵笑声、一溜烟,转眼即如鸟雀飞散……</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黄先生大发雷霆,女生只打手心,男生则脱裤子打小屁股……</p><p class="ql-block"> 儿时的恶作剧,如今想起来也好笑,也应自责,先生呕心沥血传授知识是应该得到孩子们的敬重的。但过去的私塾先生随意打人体罚,也会造成孩子们有害的逆反心理。随着社会的进步,私塾也就自行消亡了,也许,我有幸成为私塾的最后见证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