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枣和摘"柿子"

濤聲依舊

《花边拾遗》第一章我的童年 濤聲依舊☆18792210 儿时花絮

小时候我家住在沟沿头54号（现东城区崇文门内），爸爸喜欢养花、养鱼，还种了两架葡萄，一架玫瑰香，一架巨峰。院里还有两棵枣树，几棵黑枣树和桃树，就是别人家种的了。



那年秋天树上结满了青的、红的、青红的大枣，硕果累累。大人们、孩子们都热闹起来。妈妈从家里拿出铝盆、搪瓷大碗分发给我们。姐姐、哥哥们和我高兴地跳着、叫着。怀良、大山很快地爬上了枣树，他们在大人的指挥下，开始晃动树枝，大树的枝杈也摇摆起来；摇不动时就用竹竿打枣，青的、红的、青红的大枣噼哩啪啦的纷纷落下。



大人们、孩子们欢呼起来，"快快快！""赶紧地，""快点儿接呀。"大枣掉在盆里、碗里，许多又蹦了出来。大枣砸在大人和孩子们的头上、身上，大家都忘记了疼痛，只顾忙着接着、捡着。孩子们更是高兴地跳呀、笑呀、欢叫着。一会儿我们的盆里、碗里就都满了。



"哎呀，哎呀呀！""好疼呀！"这时从树上传来痛苦地叫声。原来怀良他们摇树时惊扰了马蜂；它们蜂拥而至，向怀良、大山他们发起了一轮轮地进攻。这下他们可惨了，裸露的头上、脸上、胳膊和手上都被蜇出了一个个大包。大人们赶紧帮着他们从树上爬下来，找来药水给他们敷上。看着他们痛苦地样子，我的高兴劲儿也没了。因为有了这一幕，大枣的香甜在我的记忆里就消失了。



也是在那一年的一个星期日的晌午，大人们都睡午觉了。我和小伙伴二球在院里玩儿拍皮球，看谁拍的多。他拍了二十多个，我拍了三十多个；然后继续拍下去。拍了几回还是我拍的多一些，二球就不愿意玩儿了。我俩就在院里溜达，看看爸爸养的金鱼。爸爸养了两盆儿金鱼，有龙井，有红帽，有草金鱼，还有水草；盆儿是陶器的。然后再瞅瞅爸爸养的花儿，爸爸养的花草都是比较容易养活的；有云竹、指甲草、月季、仙人掌、绣球等等。



"哎呦喂你看嘿！""上面有一个柿子。"二球惊叫着，抬头往上看。我随着他的目光一看就笑了，那哪是什么柿子，明明是葡萄么。不过他说的也对，高高的葡萄架上的一串儿葡萄上确实有两颗葡萄长在了一起，像一个小柿子，真好玩儿。我说，"那不是柿子，是葡萄长在了一起。""噢，知道了。"二球应着继续往上看，"咱们咱们把他摘下来吧。"他结结巴巴地说。我说，"行，可是怎么摘下来呢？"我想了想，想起来爸爸摘葡萄的办法。



"对，"我走过去找来爸爸的工具。那是一个像叉子一样的工具，一根长长的竹竿，前头被劈成了两半，中间夹着小石头子。"看，就用这个。"我拿起那个像叉子一样的工具，去叉那个小柿子；够啊够，怎么也够不着。"来，我来。"二球走过来接过我的叉子，去摘那个小柿子，也是够不着。"谁呀！？"爸爸被我们吵醒了，"爸，我。"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干嘛呢？"爸爸穿着睡衣走了出来。他看了看，知道了我俩想摘葡萄。



"来，把工具给我。"二球把工具递了过去，爸爸拿起小叉子一下就叉到了那串儿葡萄的根上，再一掰一扭，葡萄就乖乖地掉下来了。我和二球高兴地蹦起来了，"好，好！"爸爸抿嘴笑着，爸爸的笑容是最美的。五十年以后的今天，我仍然记得爸爸那时的笑容。爸爸又给我俩摘下来两串儿葡萄，"去，自己去洗洗。"我和二球高兴的拿着葡萄去水池边（水池就在院子里）洗葡萄，那个小柿子我俩一人吃了一半儿，真甜呀！多少年以后没有再吃到那样香甜的葡萄。



我们家有两架葡萄；其实爸爸养葡萄是很辛苦的。每天需要浇水，还要定时除草、施肥（把鱼肚子里的东西掏出来后埋在葡萄根下，洗肉的汤水也要倒在葡萄根附近）。开春后葡萄开花了，还要剪枝，就是剪去多余的枝杈。长大后才知道葡萄开出来的花有谎花，就是结不出果儿的花。院里有一个大水缸，每天爸爸用水管子接上水龙头，往缸里面放水。因为直接用自来水浇不行，水太冷花草、葡萄都承受不了。



就是这样，每年葡萄熟了，爸爸都要拿出来一定量的葡萄送给街坊邻居，颇得大家的欢心。其实五十年代的时候，街里街坊的关系都很好，谁家有好吃的都要拿出来大家尝尝，谁家有了困难大家都去帮忙。真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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