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湘忆之三十七《珠海往事（之七）》文/吴老满

吴老满

《老熊（左二）与吴老满（左四）参加公司剪彩活动》 　　世事无常不可测，人间最贵是真情。 你们相信风水吗？对于风水这一说，我从来都是似信非信，因为我实在是搞不懂。当时我们刚刚把珠海星光制药有限公司的办公大楼建起来时，接连发生了几件事，让我开始有点信风水了。老熊还专门请了一位风水先生到公司看了一圈，当时究竟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呢？请听我慢慢道来。 没有办法，老熊还是住院了。张勇这个好兄弟真的是倾尽全力了，他不但特地给老熊安排了一个单人病房，并且找科室的医生，给老熊制定了最佳治疗方案。我只要去广州办事，都会抽出时间去医院看望他。我不在的时候，我的好友张勇和阮青俩个人，他们也会经常去医院陪伴老熊。这天我又去了广州，来到病房，看到他的精神状态还不错。见我来了，他详细的询问了一下公司的情况，叮嘱我不要受他得病的影响，公司的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定要把药厂建成建好，争取早点出产品。忽然他话题一转，带着开玩笑的口吻问我: “吴总，你说我们是不是忽略了那个风水先生的话？如果当时听了他的话，也可能我就不会得这个病了？”听他这么一说，我的脑海里一下子就想起了他说的那个风水先生。我记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回事。 那是我们刚刚把公司的办公楼和厂房建起来，就遇到了一场特大台风来袭。连续几天都是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我们没办法去公司，都被困在住房内，被那一阵一阵的炸雷打得耳朵疼痛难忍。隔着窗户都可以看到附近建筑工地上的塔吊被肆虐的狂风吹得摇晃不停，只听得咯吱咯吱的响，随后就像一片落叶折断倒塌下来。像这样的台风是我们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吓得我们都不敢出门。 几天过后，台风终于停歇了。我们赶紧去公司查看。只见厂区旁边的那一片桉树林，像被收割机收割了一样，被狂风齐整整的从一米多高的地方拦腰截断。有人说这是鬼剃头啊。 还有就是我们的办公楼的楼顶上，竖有一根悬挂红旗的不锈钢旗杆，居然被闪电风雷击中，电流从不锈钢旗杆的下方穿过，直接击穿三层楼的水泥地面，形成了一个碗口大的穿洞。 当然最不可思议的是，我们当时建厂房时，在厂区内搞了一个绿化区，并建了一个大水池。在水池中间用不锈钢做了一个十几米高的五角星的雕塑，这也是我们公司的星光标志牌。它的底座是用花岗岩石砌筑，雕塑里面是用螺纹钢和三角形铁条焊接，做成了一个纯钢铁支架，外面再用不锈钢板包装成雕塑标志，特别的牢实坚固。可就算是这么的牢固，却还是被狂风把那颗不锈钢的五角星给吹折断了，歪歪的倒在了铁架顶端。 看到这个景象，当时就有人在议论，这是不是遇到鬼了，不然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奇怪现象？ 《珠海星光标志雕塑》 　　老熊也过来了。他本来是一个什么都不信的人，但看到了这个场景，他心里也有点疑惑了。他就给我说: “吴总，你看我们还是请一个风水先生来看一看好吗？看是不是我们这里真的犯了什么煞气？”这样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心里面也是感到非常不安的，觉得这真的不是好兆头，如果有风水先生来化解一下，那当然是好事啊。 过了几天，老熊真的带着一位风水先生来了。只见他一言不发，首先拿着一个罗盘这里看一下，那里又测一下，显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围着整个厂区转了一圈，然后就指着公司的大门对老熊说: “老熊，你这个公司的大门要改一个方向，或者是把从公司大门到连接前面那条国道的道路拉直。你看这个大门连着前面的路口都直对着对面那座山顶，要知道那座山顶是那只白虎的虎头，它顺着这个势头压在了你们公司的头上，确实是不太吉利。如果你们把公司的大门改一下方位，偏开一点，就可以躲开那只白虎的直接压头了。还有一个办法，如果大门改不了方向，那就把这条路往右边靠一点，把路口拉直，也就可以避开这只白虎的虎口压头了。如果把路改过来了，你们这里也就安宁了。”听他这么一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我们进出公司大门的那条有点弯曲的路口确实是直冲着对面那座山顶。我们都觉得他说的还真有点道理。 “先生，你看这个大门与整栋办公楼是并排连接在一起的，肯定不太容易改变它了，但这条道路倒是可以考虑改一下。”老熊还是把这位风水先生的话听进去了，当即叫人去与公司隔壁那家化工厂的老板联系。因为我们如果要把道路拉直，就必须要把那家公司旁边的那口水塘填掉一小部分，而这口水塘是他们处理生产废水用的。另外我们还要跟当地的几家农户谈，因为改道路还得占用他们的一点农田。 “老熊，这个事你必须抓紧时间搞好，不然白虎压头，就算你们把公司搞起来了，到头来也会被这只白虎吞食掉的。”对于他的这一个说法，我们还是有点不以为然，也就没有听进去。然后我们一起来到了二楼。老熊这人是非常大度的，当时安排办公室时，是准备给他安排一个董事长办公室的，但他坚持不要，说只要有总经理办公室就可以了，我在这里还碍手碍脚的没必要。他们走进我的办公室，风水先生指着我的办公桌说: “吴总，你的办公桌摆放的方位不对，你有山不靠山，不觉得心里空荡荡吗。赶紧给它换一个方位。把办公桌摆放到靠山的那个方位上。”我当时搬进来时，真的没有考虑这些，也只是觉得办公桌直对门口，来了什么人一进门就可以看见。而办公桌的背后是一扇窗户，外面确实是一片开阔的农田，没有任何的遮挡。听他这么一说，我赶紧叫人把办公桌挪了一个方位，这样我的背后就是紧邻公司生产区的那座山了。我当时还偷偷的笑了，心想这一下我就真的有靠山了。 风水先生走了，老熊留下来与我聊了很久，他说既然风水先生来看了，那我们就尽快把风水先生交待的事情办好。我现在也己经开始相信风水先生所说的话了。 但是去与那家化工厂老板协商的人回来说，那个老板坚决不同意我们占用他们的水塘。说是你们熊老板财大气粗，不可能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吧。听那口气他对老熊是充满妒忌之心的。后来我听老熊说，原本我们这个厂区的位置一直是那个老板想要的，但最终井岸镇政府把它给了我们，他当然是有满肚子牢骚。现在我们去求他，他肯定不会轻易答应，他的心情还是可以理解的。 就这样，我们与那个老板还有几个农户协商了好多次，他们都说是他们的土地，一寸一分都不能动。没有办法，公司大门前的那条道路到头来还是一直没有改道。拖了一下段时间，大家都去忙别的事去了，也就没有理会这个道路改道的事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我们自己没有坚持去听那个风水先生的话，没有坚决的按他说的话去做。总之，我们还是没有真正的相信风水之说。而后来的事情证明，也许还是我们错了。 《吴老满在珠海斗门白藤湖度假村》 　　所以，当老熊今天再提起这件事情时，我心里还是有点后悔的。当然老熊也只是顺口一说，并没有再往下深谈下去。但是，我知道，他的心里对没有听那个风水先生的话，也是有点后悔的。正如他所说的，如果当时我们不惜代价，坚持把那条道路改道了，是不是就没有今天的这个不幸结果呢？ 只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也就没有什么如果不如果的假设了。 当然既然事已至此，我再无退路，我也没有去想退路。我此时此刻所想的，就是做好两件事。第一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争取把老熊的病治好。第二件事就是稳定公司全体员工的情绪，维持好公司的正常运作，也好让老熊安心养病。 为了产品开发的事情，我必须要回长沙一趟。因为湖南省药政局的杨副局长当时是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成药整顿办公室主任。他手上有全国各厂家己经失去了保护期的中成药产品批文。我们可以用最低的价格就可以把所需要的中成药品种转让过来。有了品种转证批文，我们就可以正式报批生产了。杨局长己经帮我们筛选了几个市场销售比较好的中成药品种，就等我过去确认了。 回到长沙，我给章局长，杨局长和张所长讲了老熊的病情。他们都觉得有点纳闷，因为白血病一般都是发生在幼儿或少年身上，成年人的发病率应该是很少见的。他们带着我的这个疑问去咨询了很多专家，后来我终于明白了老熊患病的原因了。那就是甲醛这个隐形杀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曾得过肺结核病，长期服用过治疗肺结核的药物如雷米封，利福平等，会导致白细胞减少和血小板减少。经过询问老熊，他年轻时确实患过肺结核。再有就是他家里的居住环境里面的甲醛超标，这也是导致他患上白血病的头号凶手。 一年多前，他曾经把他的整栋二层楼房全部重新装修。装修好了后，他的二楼房间用厚厚的窗帘绒布掩盖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我去过他家几次，每当一进他的家门，就会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化学类的异味直冲鼻腔。我曾告诉他，要他每天敞开窗户多通风，但他总是不以为然，说习惯了没事的。而正是由于他长期生活在这个充满甲醛的环境里，又由于他本身的抵抗力不行，所以患上白血病那就是早晚的事了。 《吴老满在公司办公室工作照》 　　那天我来到章局长办公室，准备商谈关于中成药批文转让的事情，正好碰到衡阳中药厂的申甲球厂长也在。他一见到我，就冲着我吼道: “吴总，老熊得了这么重的病，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如果不是听章局长讲，我还蒙在了鼓里。”他这么一通大吼，我不但不生气，我心里反而是非常的激动和感动。这个申老头真的是一个真性情的好老头啊！ “我告诉你，目前他的这个白血病，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骨髓移植。”他说的话没有错，但是当时广州还没有这个项目，可是我们又不知道哪个地方可以做骨髓移植。还没有等我说话，就听到他急声急气的对我说: “吴总，我帮你联系北京市第一人民医院，那里才是全国治疗白血病最好的医院。因为那里有一个教授叫陆道培，他是我国骨髓移植的领头人。你赶紧回去，把老熊带过去！保证能够把他治好！”从进门到现在，我一句话都没说，都只有听他一个人的。但我真的非常的感激他，感激他的快人快语，也感激他的真情真义。 这时，章局长把他拉过来，给他沏上一杯茶，对他说: “申厂长，你莫急啰，小吴刚一进门就被你吼晕哒。我们一起慢慢商量一下好吗？” “章局长，听到老熊得了白血病这个鬼病，我怎么不急啊？老熊是一个好人啊！”这就是人心啊！虽然我们之间的合作没有成功，但那份人与人之间的真情还在啊！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人间真情更珍贵的呢？ “老熊确实是一个好人，他得病了，我们都着急。也都在想办法怎么去帮他呢。你说你北京有熟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一说好吗？”听章局长这么一说，申厂长总算平静下心来，给我们详细的说明了相关的一些情况。 原来他与全国总工会劳模处处长很熟悉。因为他是全国劳动模范，他经常去北京都要与这位劳模处处长打交道。后来他得知这位处长的儿子不到二十岁，也是患上白血病，就是去找陆道培教授治疗好的。他每次去北京都多次去探望过这个儿子，他与这个处长的关系也处得非常的好。听他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老熊的病有希望了。 “申厂长，太感谢您了，您现在就跟这个处长联系一下，如果他肯帮忙，我马上就回广州带老熊过去好吗？” “没有问题，保证没有问题，我就跟他联系好了。”说着他就用章局长办公室的电话，给北京的那个处长联系上了。对方听完申厂长的介绍，满口答应下来，说他可以保证与陆道培教授联系上，并且保证让老熊住进医院进行治疗。听到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消息，我都激动说不出话来。怎么说呢？这还是好人有好报啊！ 这时，杨局长也正好过来了，当他听申厂长说北京有熟人，可以介绍老熊过去治疗时，也是无比的激动。他对申厂长说: “老申啊，你可是做了一件大善事啊！如果老熊的病治好了，我们都要来好好的感谢你啊！”他又回过头来对我说: “吴总，关于药品批文转让的事先缓一下，当务之急是把老熊的病治好。你赶紧回广州，争取早点把他带到北京去好吗？反正我们答应你的事请放心，保证什么时候都是可以办理的。”这个我相信，因为他们都是我最好最稳的依靠，都是我最尊重的好领导。 都说人世间最难得的是，种善果结善缘！我说老熊就是一个广结善缘的人，所以当他有难，才会遇到这么多关心他的人来帮助他。我不再多说什么了，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尽快赶回广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熊，争取尽快带他到北京去治疗。 这一刻，我才真的理解到时间就是生命。但是，当我们去到了北京，找到了陆道培教授，那老熊的病能治好吗？那最終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在等着我们呢？敬请关注长湘忆《珠海往事（之八）》…… 2024.11.21于贵阳贝地 《吴老满》吴老满，湖南长沙人，本名吴振武。1985年毕业于中央电大汉语言文学专业，2000年毕业于中央党校函授学院法律本科。1989年下海，1992年曾创办珠海星光制药有限公司。2003年来贵阳创业，现为贵阳福万家大药房有限公司董事长，贵州省药品零售行业商会执委，贵州省诗人协会理事，中国书画院贵州分院总顾问。 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吴老满就与友人在长沙创办《希翼》《田野》等民间刊物。当年曾写下大量的文学评论，2018年出版文学评论集《随心而忆》，2021年出版文学评论集《随心而记》。现正在创作《随心而觅》，《长湘忆》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