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屋星辰

太阳菊

<p class="ql-block">  提起中坝雅屋,小时候一直以为是瓦屋,因为客家话发音是一样的,就像是外婆家在敬梓镇大塘美,我一直以为是“塘尾”,这个尾和美念起来音也是一样的,长大发现原来写成这个“雅”和“美”一下格局就打开了,更显乡村的幽美。只是对于一个从来没有踏足过当地的陌生人而言,对于这个乡村的认识则可能“始于颜值,终于内核”,而这个内核由“人心”描绘,“终于人品”。对于这个雅屋老家的印象,随人生路途渐行渐远,在陌生感与残留不多的熟悉感之间拉扯着,不时的岁月拾贝,就留作用娃娃们一个了解父辈故乡“根之源”的机会吧。</p><p class="ql-block"> 在一个多云带点阴沉白天里,瓦屋前的禾堂(晒谷场)来了很多人,围观的人群有男有女,嘀嘀咕咕指着某个人在议论着,身穿制服的几个人,把一个身材略瘦的小年轻两侧挟持着带走了,这个人是我邻屋某长辈家的娃娃吧,听说可能“卖某膏”导致的,此时没有人会留意到穿梭在人群的学龄娃仔们留下的对“认识社会“的第一课是这样的方式。</p><p class="ql-block"> 当时一家还是挤住在一个由大家族几户人家合住的客家传统瓦房里,记忆最深的是在天井旁的一个下正房里,本是采光好的一个房间,但可能是独居缘故,房门一开总觉得暗沉,独居的老奶奶眼睛是瞎的,家里人让我喊她作“阿太”,这个阿太每天要拄着一根深色的拐杖摸着门墙出门倒夜壶,可惜当年不懂事的我并没有想过要帮她什么忙,偶尔会联想,那个行踪成迷的小年轻是否和她有什么关系,抑或只是我自行将两个毫不相关的人事记忆在一起而已。有人曾言,生命终结有两层含义,一是生命本身走向终结,另一是爱你的记得你的人也生命终结时。茫茫宇宙星辰,这一段关于他的旅程真正烟消人散。</p><p class="ql-block"> 长大以后,来往生熟之间总难免好奇或热情的问候,于是有人问:你是哪里人呀,中坝人呀,中坝人好厉害哦,是我们这里的“犹太人”很会做生意……听到这里,哇哇,有点窃喜原来还有这么高的评价呀,还没及时进入大脑库存这个喜,耳边传来一句针对中坝人的经典名言,实在考验即时脸部表情管理能力呀,“尴尬”是在所难免了。感觉这里存在关于当地人的误解。对于事物的认知局限,受制于环境与成长经历,或多或少的刻板印象,最好的方式也许是与其深度交流,无奈平凡普通的我们已疲于一日三餐的生活兜转,似乎缺少对周边事物的感知好奇甚至于热爱,而能一辈子持续坚守在故土不曾远离的人们,似乎才有说热爱这片土地的资格,至少这爱更具象化。</p><p class="ql-block"> 家族里有个长辈,我们喊他乃煌伯,是村里的教书先生,中等身材,有点赤的皮肤,时已中年的他发际线高显得额头光亮,但一点也不妨碍他的气质挥洒自如,特别是黑色大边框的眼镜,与人交谈娓娓道来,感觉特别有文化。以前村里的先生,就像现在城市的高层次人才了吧,至少综合素养是非常高的,除了教书本业,还兼具处理村里红白喜事的协调组织能力,也有邻居纠纷锄头镰刀相会的终结能力,也有给晚辈娃娃们指点迷津的超能力,人品德行立足扎根在老一辈村民中,言传身教的好榜样。后有乃煌伯家中儿女品学兼优正是例证吧。</p><p class="ql-block"> 记得的另一个先生,是姐的语文老师,但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也是同一个村的,目前中心村的范围还是挺大的,以自己的认知,必须由家里长辈帮忙梳理才知一二。姐曾带过我一起去温老师家闲坐,好像也是一副黑色厚框眼镜,不知这是否是以前先生们的标配,看起来他的头发比乃煌伯浓密些,印象深刻的是温老师在和姐聊起的他在研究《易经》的话题,这可是我第一次听到易经这个名词啊!温老师肯定不知道,一个旁观的小少年多年以后依然记得他和他的学生畅谈甚欢的场景。</p><p class="ql-block"> 一方天地一山一水,养育了百样人,当年雏鸟已壮,或返归反哺或,或异乡漂泊挣扎,唯坚持与热爱,不枉这故土养育之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