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摄影原创:花开的声音</p><p class="ql-block">文字原创:花开的声音</p><p class="ql-block">摄影器材:华为Mate40Pro</p><p class="ql-block">背景:甘肃省康乐县家乡风景</p><p class="ql-block">美篇号:44335670</p> <p class="ql-block"> 夜,静安!我蜷缩在沙发旮旯里翻看着手机里的美篇文章,穿行在自己或别人或喜或悲的故事里。突然手机屏幕闪烁跳跃:“姑,花顺利生了啊,母女平安”!电话那头响起侄儿听起来似乎有点沙哑的声音。在兰州住院待产的侄媳生了小公主,侄儿打来了报安电话,握着手机的我顿觉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现在这预产期可真准啊”,我嘟囔了一句,便起身准备洗漱睡觉,等来了心安,不是吗?</p><p class="ql-block">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思绪零乱,又回到了30多年前侄儿出生的时候。嫂子怀胎十月,瓜熟蒂落之时,我记得那是农历腊月,在康乐读书的我也刚好放寒假在家。<span style="font-size:18px;">那时卫生医疗条件差,</span>母亲请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张大夫(张大夫也算是附近十里八村比较有名的接生婆)和邻居大妈大姨来家里帮忙待产。母亲把我赶到厅房(堂屋)里不让出来,她们则搀着嫂子在我家近一亩大的院子里转来转去。可能是因为血缘关系的原因吧,我的内心里也是极其期待着那个叫做“侄儿”小生命的降临。腊月的夜很是冗长,坐在炕上百无聊赖的我看到她们总在院子里转悠,但并不理解为什么转悠。于是我打开窗探出头去亮起还算优美的嗓音唱道:“我们有相同的血缘,共有一个家……”,看着她们一个个紧绷着的脸,本想缓和一下沉闷的夜,不料还没等歌唱完,就被母亲破口大骂了一顿,然后我乖乖的把头缩了进去再没敢动。那时我不能理解一向喜欢听我唱歌的母亲好端端的为什么骂我,也不懂生孩子会有生命危险,更体会不了产妇疼痛难忍时那种想钻地缝的心以及大人们因担心而烦躁的心情,那年我十三岁不到。于是,在腊月初二那冗长的深夜里,在那样简陋的卫生条件下,那叫做“侄儿”的小生命终于顺利降临了。我这个在岁月长河里被擢升为“姑姑”的产物,在小家伙还没有出生之前,就已经第一次感受到了天伦之“苦”!</p> <p class="ql-block"> 自从侄儿出生以后,父母中年得孙,欢喜有加,对我以前倍加的爱怜从此就有了转移的目标。我感觉他们不常再用亲昵的目光爱抚我的脸,而只是在我面前一而再、再二三地把那份近乎“神经质”的表情扫向了那个小家伙。于是那时少年的我既心疼侄儿,又很“嫉妒”父母对他的宠爱(那是自我感觉而已,其实父母对我的爱从来都不曾减少)。而我也不甘示弱的用不断挑衅闹事来求得心理上的平衡。刚开始时因为碍着面子总是以捏捏他胖嘟嘟的小手或拧巴一下他多胶原小脸蛋的方式小打小闹。有了几次打闹经验后,饭桌这个“新型战场”便成了我们战争持续下去的最佳战地,我自觉在饭桌底下常踩他的小脚也没多大意思,于是我把“战争”转移到桌面上来,不是时而好端端的拧巴一下他的小脸蛋,就是用竹筷敲敲他的“小木鱼”(小脑袋瓜)。每每此时,他便露出一副怒不可遏,誓死不屈非争个高低贵贱的样子,嘶声大哭大闹,也就在这时,父母“移爱厌旧”的心态最最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们会不顾一切的袒护着那小家伙,却对我这个他们以往的“宠儿”严肃处理后置之不理。小家伙便或坐在父亲膝头,或蜷缩在母亲怀里,明明眼里没了水,却还依旧“嗡嗡嗡”个不停。然后一副得胜后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模样便从他的翘嘴角溢出。几度此时,我总有种“争宠”不来的坏情绪和失落感压抑心底。那时侄儿两三岁,我十四五。</p><p class="ql-block"> 不得不承认,慢慢长大的小家伙长的贼机灵。每年快过年时家家都要买些炮仗,不管是用来迎接新年也好,驱鬼除魔也罢,那些都是必备之物。经济物质都还相对匮乏的年代,只能买长串的鞭炮,小型的烟花爆竹有,也只能买来很稀罕的几根,只在大年三十晚上相邻的几家人聚在一起时看看新鲜!每当腊月,小家伙都要从长的鞭炮串上急不可耐地撕扯一些小炮下来,装在口袋里备用。然后点上一柱香,一手拿香,一手拿炮,用香点着了小炮捻子,然后扔出去享受那“啪啪”的响声,或许这就是男孩子们的偏爱吧。但偏爱就偏爱,关键是他放炮总在出家门的交通要道上,那时我家有两道大门,里院外园,他放炮的地点永远是在里大门之外通向外大门的必经之路上。一直以来我都是很怕炮仗的惊响,每次不得已要出门时,就捂着耳朵央求他先别放,小家伙只是贼贼的看着我,笑眯眯的点头答应,但当我走过时,他会迅速点燃一个小炮向我飞快地扔过来,然后乐呵呵的从容看我抱着头四散逃窜的样子!那个得意劲啊……</p> <p class="ql-block"> 还有那时中央电视台第三频道(文艺频道)推出“MTV”每周一歌节目(音乐电视,是一种以音乐为背景、影像为表现手法的音乐艺术形式),定时播放,那时的电视视频没有回放,只能定时定点看或学,错过了就要等下一时段。我特喜欢那节目,每周按时收看学唱,都会学到一首新歌呢。但小家伙要看动画片,每当两档节目时间有冲突时,矛盾再次凸现,我俩谁也不让谁,一个电视让我俩整的乓乓做响(那时家里电视是最早时候的日立牌彩电,当电视不显屏或屏幕闪烁雪花大模糊看不清时就跑到室外转高高杆上的天线)。每当这个时候,父亲看看我,又望望他,讪讪地笑笑,保持中立态度,给我俩一人抓一把不知从哪儿搜索出来的葡萄干或果脯之类的东西,算是息事宁人吧,母亲则看着我俩无奈的摇摇头。也有父母不在,我狠狠制得让他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一次我给他教十以内的加减法,把他的小手指头当算子,我问他“一个手上几根指头”?他答:“五个”,然后我声音提高了一倍又问:“一个手上几根指头”?他弊得小脸通红,头上都快冒汗了,磨磨唧唧压低声音很不自信的说:“五个不是吧”!呵呵呵!那时侄儿四五岁,我十七八。</p><p class="ql-block"> 在相处的日子里,我偶尔也会有有求于他的时候,譬如有时候晚上要上厕所时(那时家里厕所在外院园子里,电灯也不是到处都有,没有月光的晚上天漆黑,时常伸手不见五指),我胆小怕黑,让他给我拿拿手电筒,做做伴,他总会以一种不屑一顾的神态应付着我。时常手电筒在他的手里上下翻飞,胡乱晃荡,每当我不见光明抖索着前进时,身后却响起他的“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唉,真是让人忍俊不禁。还有,我家在靠崖地方,虽然冬天很暖和,但夏天时,飞虫驻鸟经常出没,甚至护庄蛇都会光临。一次一只卖木𣔙(家乡这么叫,应该是甲壳虫的一类吧,赤褐色)毫无征兆的就爬到了我的裤角上,“吱吱吱”的叫得特欢实,我一看吓得脸都变了,吱吱哇哇乱喊着求救于侄儿,而他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好像这样的时机他等待了很久似的。他慢慢腾腾在院子里转悠着,好半天都不来出手“相救”,还是在母亲厉声斥喝下他才慢悠悠的来为我拿去了吓人的虫子,临了还不屑一顾地嘴里嘟嘟囔囔着“这有什么好害怕的”。</p> <p class="ql-block">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我们都在慢慢成长,我俩这样大大小小的战争也一直持续了十来年。到后来我俩又经历了一次比较激烈的战争后,侄儿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气愤,他给母亲大声嚷嚷道:“奶奶,你快点把你这丫头打发(嫁)出去吧,还不打发养在家里干啥呢”?母亲听后笑得快要岔气了,而我却无比生气地瞪大眼睛,怒视着他!哈,那年侄儿九岁,我二十二。</p><p class="ql-block"> 夜已深,依然静安!思维穿梭于过往,回首想想,那是多么幸福的一段时光啊!父母健在,对我们疼爱备至,兄姐安康,一家人和乐融融,相亲相爱……</p><p class="ql-block"> “别想了,睡吧”,我在心里劝自己,天快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