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时节漫步 永寿梁槐林中

陈爱国

今天我们一行三人从武功出发，又来到了百里槐林永寿梁。第一站便是永平镇，这里现在是永寿县一个重要的风景区，不光有老县城城墙遗址和县衙遗址，独立高矗的虎山，真向一只卧虎在雄视着东南方向十几公里的永寿县城。山上有一座古塔据说是宋代所建，历经千年沧桑至今仍巍然屹立。312国道从永平景区旁经过通向彬州方向。311省道从麟游崔木镇方向过来，又从永平继续沿永寿梁一直向东，到达永寿常宁镇和礼泉的南坊一带。由于沿途山林以刺槐为主，绵延百里，也被称为“百里槐乡”。每年到五一节前后，整个永寿梁，槐花飘香，蜂蝶飞舞，风景旖旎，游人如织。而我们今天出游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初冬时节永寿梁的风景又是怎么样？

永寿梁北侧渠子镇辖内有个永寿坊的村，古代永寿县城就在这里，据说是后来才迁到永平镇的。直到民国时期的1930年，永寿县城才从永平又迁到东南十几公里外的监军镇。为什么要迁县城呢，主要原因不外乎永寿坊比较偏僻又太靠北，而永平位置适中。民国时期再次迁移，有可能是永平地势狭小、缺水，而监军镇在一个较为宽阔平缓的山梁上，海拔也比永平要低许多，用水就比较方便。还有本县西南方向的仪井和店头镇一带是两块飞地，监军镇设为县城会更利于行政管理。这仅仅只是我的一些猜测而已。在清代永寿有一个叫张焜的县令，家在南方，家境殷实。他自筹钱款为县城修了城墙和引水管道，人感念他的丰功伟绩，赞他是一个为民办事，公而忘私的好官，他的一座大理石雕像，就座落在虎山脚下。

最近由于一股冷空气来袭，当关中还是阴冷的雾霾天时，永寿梁上却迎来了今年第一场大雪。一夜之间，原本是晚秋时节的景象，突然变成银装素裹，白雪皑皑。许多树叶被风吹落，只有地面铺上一层白雪，松柏枝上也挂上了积雪。随后几天又是暖阳高照，晴空万里，除了阴坡里还可以看到残雪外，槐林叶子早已落光，露出了高大粗壮的树杆；树下的草皮仿佛有了这场雨雪的滋润，愈加变得翠绿鲜嫩。那林中小路边设置的许多木制坐椅，秋千架和观景台，以及绿茵茵的林下坡地，出现了往年冬天里难得一见的景致，让人感受不到冬天的清冷，反而有了一种春天时温暖的感觉。

我们的车子离开永平景区，从312国道左侧的公路越上山梁。在山梁转了几个弯，就来到一个山顶的平台上。一个长椅边布置着美丽的造型，旁边山坡上银白色的风力发电机显得那么雄伟高大，那长长的三片风叶甚至遮住了阳光，满山遍野的洋槐树林簇拥着它们，好像要一起翩翩起舞。

稍停后继续前进。虽然已到冬天，明天就是小雪节气，可槐林中仍不时见到几处养蜂人的帐篷，蜂箱就摆在旁边。我去过被人称为“蜜蜂小镇”的村子，那是一个移民村，村北深沟里就是泾河，河那边就是彬州市的地界。永寿梁地势较高，向远处俯视，都是绵延起伏的山丘和深沟大壑并且无路可行。我曾有好几次顺着水泥路沿梁畔而行，最后都是原路返回，有时会跑几十公里的冤枉路。因为沟深壑险和泾河天堑，这些望而令人生畏的地形，自古就限制了当地人的出行。

此刻我突然想起洋槐花盛开的季节里，槐林中熙熙攘攘的景象。洋槐花在许多文人笔下，总是永远离不开的话题，设身处地的漫步在槐林中，才能感受到它洁白如雪，素洁淡雅之气；当随风飘起时，又轻盈如凌波仙子飞翔空中，撒下青白色的花瓣，清新淡雅，美丽绝伦。

​我想人们咏赞洋槐花的另一个原因，正是出于一种感怀心理。这小小的白色花朵，和那些苜蓿荠菜一样，却成了人们生活贫困时赖以生存、又难以寻觅的美味。这是老年人一种怀旧的情愫，既有对采撷洋槐花欢乐场面的怀念，又有对洋槐花麦饭的回味，因为这是他们真实的生活经历，就像至今仍喜欢吃玉米面搅团一样，那是刻在这些人脑海深处的记忆，也是一段真实的生活经历。

初冬的槐林中，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寂静和神秘，一个人独步其中真有点胆怯和害怕。这里虽然少了城里的喧嚣，但这种过度的静谧环境许多人可能并不喜欢，因为他们习惯了城里快节奏的生活，不屑于来这偏远的深山老林。可是真正的来到永寿梁上，看那同样绿绿的麦田，看那无数个呼呼转动的风力发电机，看那公路上来往穿梭的汽车，看那山梁上高高的电讯发射塔，看那排列整齐的一栋栋移民新房，你不能不感慨当今社会的变化。北山的群众，也赶上了时代发展的列车，由贫困开始走上致富的快车道！

离开永寿梁上的洋槐林，原还想去那槐林深处的安定寺转转，但已到下午两点多，时间来不及了。上次我们去过那里，参观了这个清代就有的寺院，那里静谧的环境，古朴的建筑在脑海中留下很深的印象。也就是那次，从安定寺前的土路下到沟底，又从一条蜿蜒陡峭的土路开到对面山梁上的五龙村。

今天过了常宁镇后，我们又在骞家村参观了汉代古槐，然后从五峰山西侧的县道经峰阳镇到达乾县城。途中翻了三条大沟，又一次体验了这里复杂的地形和初冬时节深沟大壑的旖旎风光，直到下午三点多才在县城一家沙湾大盘鸡店吃午饭，然后加油洗车，回到武功县城家里时，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写于2024.1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