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酒的脸谱</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没有人像他一样遏制不住对酒的迷恋。寻常的日子,酒不打招呼不请自到,迅速闯进他的生活。酒是庸常生活的发动机,它迷离的光芒让他看见生命的无数种可能。酒在身体里蔓延,悄悄改变着一个人灵魂的成色。</p><p class="ql-block"> 某日,他在笔记本里随手写下了这些句子:纵情美酒,就是纵情于自己的山水;看,酒的速度在变快。酒是今晚的冲锋枪;我从酒桌上下来,战士从刀疆场上凯旋;酒没有剑眉,你不能说酒不是真正的男子汉;把你的梦灌进酒瓶,扔进大海;自由的酒,可以张牙舞爪,也能静如处子,不动声色;你走,酒和你一道走;酒沿着血液奔跑,酒是你的裁判长;酒让秋天提前到达,葡萄裂开,那是酒在叫喊。</p><p class="ql-block"> 更令他着迷的是,当他从一场场迷醉中清醒过来,他又开始对酒深深的痛恨与厌恶。无论清晨还是傍晚,同样的酒,给了他迥然不同的人生。</p><p class="ql-block"> ——而酒总沉默。在它面前,一切饶舌,皆是多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天堂里的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史托克毫森在1973年的时候就意识到,现在是创作泛世界音乐的时候了。</p><p class="ql-block"> 每个人身上都浓缩人类的基因。世界上各民族的音乐,特别是民间音乐,在表达情感的内容和方式上,往往有着惊人的一致性。</p><p class="ql-block"> 他利用自己的大部分时间,有意识的研究非洲传统音乐和部落音乐。他的名作《音调》流淌着印度音乐的血液,电子音乐《天堂里的鸟》则是在斯里兰卡的民间音乐中获得灵感,它里面的民间音乐素材,被提炼成全人类艺术的一种语音。在一些民族民间音乐日渐式微的年代,较为一致的世界文化,让另辟蹊径的音乐人寻找到了新的可能。 </p><p class="ql-block"> 毕竟《天堂里的鸟》不是斯里兰卡人自己原生态音乐。从这个角度看,史托克毫森在企图拯救世界音乐的时候,也在瓦解民间音乐的独特性。</p><p class="ql-block"> 成是艺术,败亦艺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春天的味道</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他早习惯了春天,每个春天都是相同的。他在相同的季节里总闻到相同的味道,比如桃花的味道、蝴蝶的味道、蚯蚓的味道。他长着功能健全的一副鼻孔,没有人要求他闻。在春天,他有点无所事事,他需要不停地闻。他喜欢这样。</p><p class="ql-block"> 寻找和上个春天不同的地方。他的煞费苦心立刻有了回报:昨天早晨路边姑娘冲他无端地笑;在一家饭店,他被门童当作修电梯的人;他在公交车上被一个老人狠狠踩上一脚;与老友大醉一场后,他爬不上自家的六楼。他被自己宠坏了,在清晨,他冲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脸,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p><p class="ql-block"> 他从不想在春天写什么长短句,他习惯了在春天对自己的清算。他的身体里有太多的毒。好在春日又近,他重新聚集了清算的气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