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这张照片拍摄于1973年4月1日,印象中刚刚调到工程办公室,拍摄地点是甘肃省兰州市永登县的中堡。</p><p class="ql-block">中堡是永登县的一个镇,为什么远隔千山万水我们要到那里去?这照片上的的三个人又是什么关系?说来还和国家的涉核工程联系在了一起——工程办代号730,工程代号584(扩建工程)</p><p class="ql-block">左边的是我,中间的是69年的河北黄骅兵,严格意义上讲,他也可以说是我师傅,因为这是自连队调到工厂办后,第一次跟他去这么远的地方。</p><p class="ql-block">右边的人是河北香河兵,当兵比我们晚,但经验比我们老到。他是零五单位,也就是总后勤部的。我们是零三单位,也就是当时的国防科委,后来的二炮,火箭军。</p><p class="ql-block">他姓李,具体叫什么忘记了。中间的姓甄,因为苏联电影里有个叫瓦西里的,所以办公室的张助理员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瓦西土,但名字也忘记了。</p><p class="ql-block">我们一个月去一趟中堡,香河兵则几乎常年住在那里,我们的任务是共通的,都是到那里给部队发水泥。</p><p class="ql-block">姓甄的战友带我从青海的西宁坐到兰州,然后到铁路局提计划,再从兰州火车站倒一个慢车到永登中堡火车站。</p><p class="ql-block">如果顺利,当天就可以到中堡,如果不顺利,那就不但耽误时间,还要住在兰州。毕竟是西北的最大大城市,吃住费用高不说,还无所事事。</p><p class="ql-block">中堡是个镇,却不但设立有火车站,印象中似乎比县城的还大,原因么,就是因为那里有个西部最大的水泥厂,不但生产高标号的水泥,还执行国家计划,支持国防工程,因此很了不起。</p><p class="ql-block">工厂自己有招待所,人来人往都住在那,所有人都跟我们一样的目的,全是来催发水泥的。因为工厂大,又是西北唯一,所以,厂长以至调度和值班室的人都很牛,不管你是什么单位,拿着什么介绍信,穿着什么军服,统统不让进屋,就一句话——等着!人家自有安排,理也不理。</p><p class="ql-block">去年黄骅探访战友,曾当过三连文书的老战友左德明特意帮我们找过“瓦西土”,可惜未曾见到,心情空落落的,很是遗憾。</p><p class="ql-block">心情不好的原因是此行还有两个人没见到。一个是原二连三排8班的赵班长,他是因为得了肺癌。另一个是工程办的赵助理因为得了喉癌(不知道这些病跟当年的工程施工和辐射是不是有关?)再有一个就是他。</p><p class="ql-block">我们一行四人,特意在黄骅多住了一个晚上,想多见见战友,但仍没见到他,只好遗憾的回了北京,现在想想似有不甘,如果身体允许,争取明年再去一趟。</p><p class="ql-block">甄班长带着我到兰州铁路局申请计划,然后到永登水泥厂去调车皮,深夜不管几点,我们都在火车站台上盯着。直到看见车厢里装满了成袋的水泥,封上封条,把车皮号记在笔记本上才敢回招待所。</p><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一大早,就到镇上的邮局发电报,通知部队准备接货,车皮号码,装货数量,人员准备,一切妥当,才算告一段落。</p><p class="ql-block">这样的日子过了几个月,拍照的那天,可能是因为四月一号那天发货顺利,也可能老甄知道他今年要复原,所以,我们抽时间在中堡的照相馆拍了这张照片。</p><p class="ql-block">后来老甄从部队复原了,我便一个人接手了这个工作。</p><p class="ql-block">有一次兰州铁路局的军代表开会,车皮批不了,我只好蹲在办公室门口等着。</p><p class="ql-block">等他开完会回来批完车皮,我再买票,去永登的车票早没了。因为任务紧急,我只好直接上了火车,没有车票,只好站在两节车厢的中间,累了就坐在我的饭盒上(那是合金铝材质特别坚硬,当兵回来后还用了好长时间,只可惜81年上大学的时候丢了,甚憾)</p><p class="ql-block">那天到中堡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又累又饿,食堂早关门了。</p><p class="ql-block">没想到香河的战友还在,他给了我一个凉馒头。我们睡在硬板床上,互诉思念之情。</p><p class="ql-block">因为耽误了时间,车皮批的又晚,装车极不顺利,可来的时候主任就叮嘱我,因为工程急需,必须尽快发货,这让我十分着急。</p><p class="ql-block">香河的老战友看到我如此着急,便教我怎么去找车站调度,怎么去值班室催装车,甚至怎么给人家上烟都教给了我。</p><p class="ql-block">(老战友赵志俭在小卖部,他给我弄了一点牡丹烟,那时候成了应急的宝贝,)</p><p class="ql-block">半夜三更,香河老战友带我去见调度员,一边上烟一边猛聊,从施工任务如何艰巨,到这批水泥如何重要,再到我来的多不容易,占了十几个小时,老战友陪着我,不断美言。</p><p class="ql-block">因为他常年住在水泥厂,估计也比较熟了,最后车皮总算是给了。</p><p class="ql-block">然后,他又陪着我去值班室,去催车间装车,当然还得继续发烟。估计我们俩的精神感动了车间里的干部和工人,也可能是香烟起了作用,反正一切顺利,车间生产出来装完袋直接就装车了,一直忙活到天亮,估计那水泥还热乎那!</p><p class="ql-block">看到车厢门都锁上了,我便抄好了车皮号,赶紧去邮局拍电报。</p><p class="ql-block">人家还没开门,我们俩在旁边的摊子上,每人吃了一碗羊杂碎两个烧饼,算是犒劳自己,也算是我请他。</p><p class="ql-block">直到火车来了,他送我登上慢车回了兰州,这一切让我十分感动,至今不忘!</p><p class="ql-block">我的老战友,你们还好吗?真的十分想念!在那峥嵘岁月,铁流滚滚的时代,您的这份战斗情谊,我终生难忘,特写此文,以纪念那难以忘却的日日夜夜……</p><p class="ql-block">后记:特别感谢警卫营二连老战友们帮我回忆,尤其是王亮荣老战友,白锡林老班长等记忆超群,给予纠正,特此一并感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