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书画｜“张昭”的两枚金印

溪邊無塵

张昭•字子布

‍是三国时期东吴的重臣，封为“娄侯”。

张昭墓•金印为何看起来跟新的一样？

‍张昭墓中的两枚金印

已发掘的孙吴高等级墓葬中，最受瞩目的当属位于安徽马鞍山的朱然墓，墓中出土了能证明其身份的木刺、木谒：“故鄣朱然再拜问起居字义封”、“节右军师左大司马当阳侯丹杨朱然再拜”等十几件。

虽然早期被盗过，但墓中仍出土了140多件文物，其中有80多件为漆器，有4件禁止出境展览：最早的一双漆木屐、表现贵族生活的漆盘、彩绘季札挂剑图漆盘、皮胎犀牛皮漆鎏金铜扣耳杯2件，还有漆凭几、漆槅、“童子对棍图漆盘”等精美漆器。

此外，还有位于南京五佰村的丁奉墓，其身份由墓中发现的地券得以确认。墓内出土金、银、铜、铁、漆、陶、瓷器等总计近200件。

他们都是三国时期的名将。其中，朱然墓总长8.7米，宽3.54米，规格很高，此前为迄今发掘的孙吴墓中等级最高的一座。丁奉墓全长为7.1米，宽3.1米。

张昭墓（171）及其家族墓分布

对比这两位，张昭的身份地位要高很多，但是，张昭墓内室长仅3米，宽1.8米，整体是很小很小的，与其身份地位并不匹配。这可能与张昭遗令“幅巾素棺，敛以时服”有关，其墓应为“薄葬”。

此墓在早期被盗过，墓葬中究竟还有多少随葬品，尚未公布。已公布的出土物中比较瞩目的是两枚龟钮金印，或许这也是为何张昭墓虽在早期被盗过，却仍能出土两枚金印的原因之一。

‍墓室很小，且“薄葬”，迷惑住了盗墓贼，以为此墓规格不高，因而，搜寻的过程中并不仔细。再加上金印是很小的，仅有拇指大小，很容易遗漏掉。很多被盗的墓葬中都仍能出土一些金器，这是很正常的。

两枚金印的印文分别为“娄侯之印”与“辅吴将军章”，这两枚金印也是证明墓主人身份的重要物证，但不少网友就此提出质疑，这两枚金印为何如此新？竟无丝毫的使用痕迹，也无包浆？

金印出土时状态

首先，一定是其铸造工艺本身就很好。其次，这两枚印平时可能基本处于“闲置”的状态。

“内事不决可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瑜”，前期张昭在孙吴的确享有很高的地位，受到了孙策的重用与信任，托孤之际孙策甚至交待说：“若仲谋不任事者，君便自取之”这样的话。然而，继任者孙权对他却并不十分器重，尤其是经历了劝降曹操、赤壁之胜之后。对于这件事，孙权甚至在称帝之后仍耿耿于怀，当着众人面让张昭下不来台，说出了：“如张公之计，今已乞食矣”这样戳人心窝的话。

所以，自黄龙元年（229年）孙权称帝，张昭便称病，告老还家。张昭便是在此时受封为“娄侯”，拜“辅吴将军”的。表面上看，张昭既封了侯，又有“辅吴将军”的美称，实际上，张昭早已被排除在孙吴权力中心之外。“辅吴”不过是名声好听，“娄侯”也是小辈陆逊早先获封过的。所以，此后张昭便闲居在家，整日在宅子里无事，只潜心著作，为《春秋左氏传》及《论语》作注解。至嘉禾五年（236年）张昭便去世。

在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荒唐事，公孙渊称蕃于孙权，这极大的满足了孙权的虚荣心，孙权欲遣使至辽代拜公孙渊为“燕王”，张昭谏言公孙渊并非真心，若中途背信弃义，而孙吴又派了使者前去，使者必定凶多吉少，这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吗？

孙权听后大怒，甚至“案刀而怒”，张昭无奈，追忆起了已故老太后来，孙权这才掷刀于地，但此后张昭便称病不上朝了，这下孙权真是气坏了，派人用土去封堵了张府的大门，张昭也不甘示弱，既然你堵了我的大门，那我干脆也封土于内，让你想进也进不来。

后来证明公孙渊果然只是假意投诚，还杀了孙吴派去的使臣。孙权这才又想起了张昭，数次亲往拜见，张昭都只是称疾不出，数次之后，孙权让人火烧了张府大门，张昭也是个狠人，即便如此，依旧闭门不出。

从这件事上就可看出张昭刚直的个性，很“直”，很“勇”，很圈粉，甚至有点可爱，这与《三国演义》塑造的形象不同。正史中的张昭刚正不阿，直言敢谏，但也有点刚直的太过了，以致于“吴主以下，举邦惮之”，也因此不受重用，两次未能拜相，后期还与孙权君臣二人心生嫌隙。或许，在肚量不大的孙权眼里，这样的张昭简直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孙权就曾抱怨过：“吴国士人入宫则拜孤，出宫则拜君（张昭）”。

张昭晚年只能一度赋闲在家，并未受到重用。所以，另有一种推测是这两枚金印为临下葬前新铸的，因为张昭自封侯拜将以来几乎一直赋闲在家，所以，并未铸印，直到去世时才铸，因而两枚金印才会毫无使用痕迹。

其实，保存状况比较好的两汉金印不独有张昭墓的这两枚，“广陵王玺”、“长沙王”玺的保存状况都比较好。

东汉·广陵王玺，南京博物院藏

长沙王玺

性质远没有那么稳定的青铜器，出土时仍有保持铜合金本身的颜色的。

‍而黄金本身就是很稳定的，倘若入土前就保存较好，出土时自然也能状况良好。

文帝行玺

有网友提到了包浆的问题，古物形成包浆一般是在两种情况之下形成：一是长期收到土气、水气的浸润；二是经过人为的反复的、长期的摩挲。

‍张昭墓的金印首先排除了第二种情况，因为，于他，并非荣耀，或许自封侯拜将起张昭连看都不太想看这两枚金印的，更不要说去长期的摩挲。

‍而第一种情况又不太适用于金器，除非金含量很低。这两枚金印的含金量并未公布，但据此前出土的金印来看，含金量是很高的，比如河南西华出土的“富寿侯印”，含金量高达97%。

与 古 为 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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