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菜

云水瑶zh

文图/荷塘月色

北方到了冬天就是白菜、红白萝卜的节日。它们白净净、脆生生、甜丝丝从地下来到餐桌。民间有冬吃萝卜夏吃姜，不劳医生开药方的传说。白菜仍百菜之首，是纳福发财的意思。不信你看新店开业总是摆放一个翡翠大白菜庆贺。

​今天走过药店门口堆积如山的青皮萝卜，旁边竖起一个牌子“买药赠送大萝卜”促销活动。记得古人药铺会写“但愿世人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看来现代人不及古人胸怀宽广。

七十年代的冬天是没有什么菜可吃。白菜、萝卜就是最好的新鲜蔬菜，其次就是咸菜。那时候一到冬季餐桌上少不了一道咸菜，用白萝卜腌制的菜，不脆口感不好。芥菜疙瘩头的咸菜最好吃，紧实脆生生的。家里买回来的咸菜，妈妈总会煮一些黄豆和它一起炒。这样既有营养，又不是那么的咸。

我家也会腌制一些雪里蕻，放入陶瓷罐里。吃时取出一团在水里浸泡一会去除盐份再炒。当然要说最好吃的应该是豆腐乳，罐头瓶里装满了豆腐块，整齐的摆放在一起。妈妈从外婆那里学来做豆豉的手艺，为我们的餐桌增添了花样。

我成家了，也学着腌制冬季的咸菜。因为做的豆腐乳好吃，妈妈又把方法教给亲家母，亲家母又传给大女儿。就这样自制豆腐乳就在娘家与婆家流传开来，把冬季寡淡的饭菜变的有了陕南的味道。

上高中时，离家远的农村同学都是背馍上学。我住在县城每天可以回家吃饭算是幸福的，农村同学只能吃干馍喝开水。天冷常常为了能咽下开水泡松软的馍，也会给搪瓷碗里放一点点盐来增加口味。

我的同学巧玲，她妈妈在酿造厂工作，家里能买到便宜的咸菜头。她看到同学们的困境，于是，经常给班里住校的女生带一大罐头瓶子的咸莱。尽管这事已过去近半个世纪，但巧玲的咸菜常常是我们几个女同学在一起回忆的话题。

腌菜是农村妇女是否会过日子的尺子。每年冬天，婆家的妯娌大嫂、三嫂和朋友妻子都会送我一些酸黄菜。她们把地里的青皮白萝卜腌成咸菜，萝卜樱用来做一缸酸黄菜。酸黄菜经过发酵，有独特酸味。既不苦涩，又不咸，淡淡的酸正好，此刻再配一碗新鲜黄澄澄玉米糁，那简直是绝配了。

工作后住在化肥厂家属院，那里山东人、东北人很多。他们才是储备冬菜的高手！家家户户有一口大缸，待大白菜上市就是渍酸菜的日子。买白菜不是按一颗、两颗买，而是一架子车、三轮车来买，家里人多的都上百斤买。每看到这个场面，我会想起韩剧里一家人做辣白菜的热闹画面。

黄澄澄的酸菜是餐桌上的灵魂。包子、饺子带馅的那能少了酸菜呢！酸菜炖猪肉粉条那才是一锅香的家乡美味。家乡实在太远，抚慰游子只能是酸菜。

说起大白菜，兴平马嵬的泉水白菜最有名。那里是白菜种植基地，瓷实个大的白菜人见人喜。一到冬季客商络绎不绝，从兴平走向外埠是拉动当地经济的作物。

现在，冬季有了大棚蔬菜，反季节的西红柿、辣椒、黄瓜等超市比比皆是。但是总感觉不是适令菜，吃不出特有的味道。那是少了天时地理的缘故，是科技乱了时序如同嚼蜡。

这几年咸菜重新被肯定，专家说食物经过发酵，会产生一种益生菌。它做为餐桌上的小菜是可以食用，是一种增味补偿，少吃完全没问题。

冬季就吃冬菜，萝卜丝饼、泡椒白菜、芥菜头丝，还有热气腾腾、黄澄澄的玉米糁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