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记忆中的美好,永远都是回不去的昨天。 ——题记</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被一场雨驱散的乌云,藏进女孩子的心里,变成一件件捉摸不透的心事。我从未准确预判过自己的心境,就像此刻,和朋友吃完饭的松弛感阵阵袭来也无法战胜内心深处的想念与牵挂,一份源于病榻上年迈的外公,一份源于病榻前满头白发的外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身体状况一如既往与二十多岁的年龄背道而驰,小镇的冬天也让我有些难以适应,被潮湿的冷裹着的躯体,总是会像那些附着在挡风玻璃上的浓雾,难以分离,六点半的闹钟响起也没有迎来真正意义上的黎明,只是我依旧摆脱被窝,开始一场场自我救赎似的御寒行动。我似乎有了些许面对人生挫折的冷静与勇气,只是在情感面前,依旧是那个“弱不经风”的孩子,无论友情,亲情,或是爱情,一直坚定着“Love is mutual ”(爱是相互的)。</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让人瞬间红了眼眶的从来不是大悲大喜的瞬间,而是在寻常日子里被秒针转动着的时刻。那些热得心慌的盛夏对冷水浴的渴望在这个冬天死得灰飞烟灭,电热水壶也在这个季节不停歇地运作着,乐此不彼。我拿起泡在盆里的毛巾,瞬间被烫到,没来得及埋怨自己放少了冷水,夺眶而出的眼泪让脑海里全是外公给我洗脸的画面,一个四岁多孩子的童年。</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外公家的洗脸盆至今没有换过,可以分辨出每一个盆的主人,它们之间的陪伴与守望,在每一个清晨日落。</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烫呼呼的热水从布满火烟渍的壶嘴里奔涌而出,对准盆里的毛巾浇灌下去,直至水位达到脸盆二分之一的位置,冷水扮演的角色,永远都是电视剧里领居家嗑瓜子的大妈,必须得有,但只能有一点点的存在,也可有可无。</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的小手从未敢伸进外公的洗脸盆里,蹲在脸盆的旁边,热气就会把小脸刺痛,外公用两个手指把毛巾从脸盆中提起来,不停地用嘴对着毛巾吹气,又用十个手指时紧时松地拧干毛巾,接着将整块毛巾盖到脸上,屏住呼吸擦完脸又深呼吸一口,擦洗颈部和胳膊,我看着外公这一连贯的动作也没有思考过外公为何不多放一些冷水。毛巾被重新放回水里的时刻,我的小手总会情不自禁紧握双拳,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张重新被盥洗过的毛巾铺到我的脸上,滚烫的毛巾把上眼皮烫得难以忍受,外公的大手隔着毛巾盖住我的口鼻,我屏住呼吸,等待着毛巾被外公操控着在脸上强力摩擦,毛巾离开的时候,紧握的小拳头放松了,我也深呼吸一口气。</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时候的外公要强,做起事情干脆利落,他的勤劳不允许视线里有慵懒的存在,记忆里的外公越是能干,现在看到外公就越是心疼。</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人间之苦,我也常常手无缚鸡之力,越是在苦难面前,我们就越显渺小。</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记忆有时让人想回到过去,有时让人想忘掉过去,就像现在,我不敢看着外公的眼睛,每次离开,那些源源不断的泪水总会流淌过瘦弱的脸经过轮椅滴到地上……</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