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随意行，气韵生动——看于受万聊斋艺术展有感

李东川

【精短文言全图《聊斋志异》】 历时六年，为《《聊斋志异》491篇画505图，结集出版【精短文言全图聊斋志异》】于受万为普及《聊斋志异》可谓功不可没。 画家于受万去年送给我一套他最近出版的《精短文言全图聊斋志异》，如获至宝。前几天有幸应邀出席了他在淄博市博物馆举办的“于受万聊斋艺术展览”开幕式。这个展览展出了该书的部分原图和专为此次展览创作的大幅聊斋图。看他的展览，听他的讲话，令我和参观展览的300余人深有获益，大包眼福。我本人酷爱聊斋，聊斋浪漫而美妙的故事和精彩而深邃的文笔，蕴含的中华文明和聊斋智慧，潜移默化对我的创作和人生境界产生很大的影响。于兄以深邃的洞释力，挖掘了蒲翁《聊斋》对社会、对人性的剖释和揭示的深刻内含。以高度熟练的造型能力和创造力，以画说《聊斋》的形式，铺陈和升华了这部聊斋经典奇书。看这个展览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不仅升华了对聊斋世界的理解和认识，同时对于兄的艺术境界有了更进一步了解。展出的原图，为尺幅线描淡彩作品，即小写意作品；展出的写意画作品为六尺或四尺宣纸的大画，属于写意画作品；另有一小部分，是于兄绘图之后，由淄博已故文化名人王颜山先生配诗和书写的珍贵作品，两位先生以图文书法的形式，可谓图文并茂相得益彰，不愧为大家之作。看了展览，使人在头脑中产生了更加亲切而明晰的立体聊斋。 　　【姐妹易嫁】图一于受万画 　　【姐妹易嫁】图二于受万画 在展厅最显眼的地方，是一幅四尺纸的力作《姊妹易嫁》。该图以大写意狂放的用笔，刻画了两姊妹头像特写，下部画的是姐姐嫌贫爱富“誓死不嫁放牛郎”之后，嫁给了纨绔子弟，家产败光，遁入空门，烧香拜佛的窘况；同时并排出现的是妹妹替姐姐上轿嫁给了当时的放牛郎。放牛郎读书有成，升为尚书高官，小两口幸福美满的形象。姊妹俩的人生相反结局，集中在一幅画中，形成鲜明的对比。背景的大红双喜字，交待了故事的婚嫁主题。这个醒目的双喜字，还给展览赋予了吉祥的气氛。其四尺大写意的《姊妹易嫁》在表现人物微妙的动态结构和表情的同时，还满足了中国画技法上气韵生动、笔墨精良的高难度要求，这一点十分难能可贵。 【画皮】图一于受万画 【画皮】图二于受万画 《画皮》展示的也是小幅原图和四尺写意的大画。原图采用的是蒙太奇式的多维时空构图，将狞鬼描完美女画皮之后，得意的双手提起的瞬间，和受害者的贤妻，低三下四的请求那个世外高人乞丐，拯救被害丈夫的性命的两个不同时空，巧妙地组合在一幅画中。王妻的俯首弓背和乞人的狂笑戏虐表情，形成着对比之趣。而展厅中另一幅《画皮》的写意大画，则又加上了狞鬼正在跪地描画美女画皮的情节。狞鬼举头斜视、地上摆着的画碟、窗外窥探者的阴影等情景，充分揭示了文章的主题。 【商三官】于受万画 《商三官》一小女子为报杀父之仇，乔装打扮，离家出走，几年后学了一身艺能，混进仇人邑豪家中，赢得了邑豪的衷情，在假意与邑豪入洞房之际，持刀奋起，杀死被她灌醉的邑豪。画中表现了商三官满腔怒火，四肢开张，一手按邑豪于地，一手高擎利刃的瞬间。画中一片飞出的布帛和空中零乱的杂物，以及地上撕破的双喜红字，恰当地烘托了原著报仇雪恨的氛围。我想于兄在这里已不仅仅是画商三官惩恶的勇气，实乃在为天下受欺凌的弱者唱出了一首感天动地的正义之歌。 【席方平】于受万画 《席方平》，席方平之父不仅在阳间受富翁羊某欺凌，死后在阴间，仍然遭受欺凌。席方平为此不服不食，其灵魂去到阴间，为父申冤。怎奈羊某仍然贿赂各级冥官，对席方平行刀山油锅之刑，百般折磨，席方平百折不挠，终于遇到了清官灌口二郎神，才得抑恶扬善，解脱父难。于兄画的是在席方平在阴间遭到锯刑时，铁骨铮铮，硬使鬼锯崩断。其中半截落地和换锯的细节，聊斋原著中并不存在，于兄凭借艺术想像使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得以升华，使聊斋故事所表现的扬善惩恶更加鲜明。 诸如此类艺术创造在这套全图中比比皆是，使之在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架构中，又增上了几分先生的绘画思维色彩，让人不由得叹服。把文字转化为图像，既是对画家绘画技艺的考验，也反映了画家的思维张度和力度。于兄这套聊斋全图，很好的用绘画阐释了《聊斋》的故事意境。为《聊斋志异》的普及提供一套图文并荗的读本。于兄《精短文言全图聊斋志异》的出版，是淄博、山东乃至华夏文化一件值得颂扬的大事。正如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全国政协委员陈醉先生言:从于受万的画作里，看得出他具有很深的功底。很强的创造能力，现在这样的人才已经很少了。这套《精短文言全图聊斋志异》的创作在艺术史上意义重大。中国艺术研究员李一评价：“蒲松龄是写鬼写妖入木三分，于先生是画鬼画妖活灵活现。”我以为于兄的《精短文言全图聊斋志异》是聊斋成书300年来，文图并茂，便于普及的最佳版本。他严格依据山西出版社盛伟注释的版本，创作了505幅精美图画，同时用聊斋式文言撰写了505篇文言缩文，从而填补了全图和文言缩文两项空白。这些图，既不属于连环画又不同于古今文学插图，每幅均为单幅画创作模式，有落款、有印章，将几个时空片段组合在一幅图中，其画作的浪漫形式和蒲松龄《聊斋志异》的魔幻文字可谓相得益彰交相辉映。于兄该书的出版，足以让蒲翁在天之灵笑颜颌首。 【百家争鸣】于受万画 【老饕】于受万画 【阿英】于受万画 我观于兄这套聊斋全图，最突出的特点是：传神。所谓传神，包括用笔用线方面的力量、速度、疏密、节奏的对比变化，为表现人物体态、神态等形神兼备，使形式与内容得以高度统一。以《阿英》篇为例，图中四个男女人物，个个生动传神，尤其狐狸精劫持阿英部分，阿英的动态扭曲，奋力挣扎的瞬间，美妙的女体结构展现得维妙维肖，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这类人体刻画的精彩之作在全书中还有很多，从中可以看出画家对于人体结构的谙熟把握和造型能力的不同寻常。《老饕》一幅，世外侠客老饕，在马上遇到劲敌，敌手用连株箭的绝技连发三箭，老饕不慌不忙，用口、手、脚各接一支，人物灵动豪放，强化了该篇主题。《聊斋》篇中此类虚构的情节，皆被于兄煞有介事、活灵活现的画出。该图并无其它背景，足见于兄对此图之得意和自信。传神乃为造型艺术的高境界。展览中的《百家争鸣》一图，37个争鸣中的人物，性格面貌各异，神气不同。是一幅难得一见的传神写照图谱，将争鸣主题体现得淋漓尽致。早在汉朝，赋文化的兴起，已经有“传神写照”之论，由于古代画家均为士大夫文人，所以那时出现的画论，就也强调了传神；唐朝张彦远提出的六法中，第一法就是“气韵生动”，气韵即是神韵。于兄是当今少有的文化型或者说文化学者型的画家。他勤奋好学，艺术境界高，他的图文《聊斋》和写意人物画及独具特色的“写意性工笔画”，所形成的积淀，正是这次画展的成功的坚实基础。 于受万在“于受万聊斋艺术作品展”开幕式上谈创作体会。 “于受万聊斋艺术作品展”开幕式吸引了众多艺术爱好者。 于受万1943年出生于山东牟平。深造于中国美院、研究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中国画学会顾问，山东省美术家协会人物画艺委会顾问、文化部东方文化艺术院国画研究院名誉院长，中国教师书画院副院长、山东理工大学兼职教授、淄博美协顾问，淄博书画院名誉院长。 2024年11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