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桂林

刘永生之吟梦斋

（与小洁在桂林）

忆桂林

阳朔风光赏未全，

桂林把酒忆无边。

老来难割千寻念，

故去方知十八年。

神祗浑忘生死事，

世人当信合离缘。

那时与嫂扪清泪，

满腹悲思达九天。

注释

题解：2014年初冬，携夫人作广西游，其间，应邀赴桂林拜望锦华夫人小洁（详见附件）。锦华，房锦华，1957年生人，诗人，我少时密友、同学、知己。曾任齐车集团新闻中心副主任兼集团电视台副台长、总编。我俩诗词唱和不下百首。锦华不幸于2006年4月9因病去世，享年49岁。著有诗词集《白杨树情思》。他的英年早逝，是我一生挥之不去的伤痛。

十八年：锦华病逝至今已经18年多了。

10年前的今天·日记

2014年11月21日 星期四 晴

无情岁月增中减

在与夫人赴南宁的列车上，意外地接到小洁的电话。是她女儿婵婵在微信上看到我们要去广西旅游的消息后，告诉了她妈妈。电话里，小洁泣不成声，说她在桂林等我们。

见面时有些心酸。自锦华英年早逝后，除了在他的葬礼上匆匆见过外，至今没有联系。记得在去殡仪馆前，她哭倒在我怀里，几欲昏厥。转眼间8个年头过去，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当年那样惊艳，倏忽人已白头。

当晚，我自己喝了一瓶小洁给我买的三桂酒，想着锦华生前最喜这杯中物，面对他的未亡人，历历往事涌上心头，直谈到下半夜，仍无睡意。

锦华走了快8年了，如果活着，也才不过57岁。自从1995年小洁离开他，后来的两个伴侣都不尽人意，锦华刻骨铭心的依旧是小洁，而小洁心心念念的，竟也是锦华。可惜二人婚姻舛迕，终竟未能复合。感情上的事，真的很难厘清是非，锦华的早逝，我想大约与他们不幸的婚姻不无关系。而我心里承认的嫂子，也只有小洁。

回忆着锦华生前的件件往事，翻看着我悼念锦华的诗文，小洁几度泪流满面。看着眼前憔悴而孱弱的她，怜惜之情油然升起，竟也泪眼模糊起来。

想起接到锦华凶信的那个夜晚，我难抑悲恸，竟至嚎啕，直到声音哭哑。那是我相知36年的挚友啊！说走就走了，连句话也没给我留下来。当夜，我写了首长诗和一篇祭文哭他，心都碎了。后来，祭文在报上发了，长诗我收在了自己的诗集里，烧了一本，给锦华。

做梦都没想过能在山水甲天下的桂林与小洁重逢。她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一句话：看到我，就像看到了锦华。说这话时，一双美目精光灼灼，顾盼生辉，一如当年模样。我却不敢与她的目光相对，怕被灼伤。和夫人与她在一起呆了四天，可我们总得回佛山啊？知道我已网购了回程的车票，她就一脸的阴郁。饯行时，她殷勤劝酒，说，你们哪！唉，你们走后这几宿，我还能睡得着觉了吗？

火车站前，她紧紧地抱住我俩，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然后，头也不回地急急上了车，甚至都没摇下车窗看上一眼，小车就融入了车海当中，再也不见。

小洁，我的嫂子！你要珍重，为了锦华，为了婵婵，为了外孙，也为了我们。

附：旧作二首

致锦华

1979.9.16

浪迹荒村四载零，

回眸一笑怯金风。

英豪又壮飞天胆，

敢去瑶台写姓名。

哭吾兄锦华

2006.4.9夜

彩屏显字字姓房，

不信急音哭报丧。

五雷轰顶双目黑，

伏案嚎啕痛断肠。

华兄华兄何遽矣！

未知天命竟夭殇。

白发娘亲何所适？

弱女房婵更凄凉。

曾忆当年多潇洒，

风流倜傥少年郎。

彻夜长谈神不倦，

纵歌把酒夜未央。

务农难磨丈夫志，

四载教书恩四乡。

鸿雁捎书诗百首，

未老书生气自狂。

诗也清高画也壮，

放胆豪吟不彷徨。

总编岗位得其所，

名动车城妙文章。

三十六载生死以，

缘何抛我独凄惶？

余生心事向谁诉，

再有新诗谁与尝？

甲申本应我先殁，

兄作笑脸慰重创。

我幸逃生伴兄舞，

兄却撒手列城隍。

我失知音天失俊，

更痛房门失栋梁。

难遏悲声声哭哑，

不见星光夜色黄。

迷离呆坐天光晓，

两摊红泪凝衣裳。

苍天不公气量窄，

接我兄台上天堂。

但有嘱托托我梦，

吾兄奔走莫匆忙。

莫道阴阳成永隔，

梦中携手慰亲娘。

（与锦华在扎龙）

（左起：徐洪勋、笔者、房锦华）

（左起：笔者、夫人、房锦华、李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