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靖边往事之补习班

大漠骄子

<p class="ql-block">靖边县十字街向南,就是靖边中学。90年代,中专录取优先于高中,高中录取之前先进行一个中专预选考试,1000多位考生只能取前200名进入中专预选资格。而最后能考上中专的只有20~50人不等,能预选上并不意味着可以考上,仍需补课再学。那个时候靖边城里几个学校的补习班根本进不了。我们几个乔沟湾的考生就到青阳岔补习,五六个人睡一盘土炕,晚上睡下来挤得根本很难翻身。夏天倒可以轻松些,冬天则天刚亮就要起床背语文课文、古文和古诗词,冻得实在不行,几个同学就靠在墙角挤暖暖,谁在最前面就挤得受不了,他们猛的一抽身,第二位就被巨大的推力击到了硬生生的墙上,要保住这个位置,需要极强的抗压能力。有的把鞋都挤掉了,光着脚继续拼命地挤在队伍里。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掉了鞋的同学才一蹦一跳地找到了鞋,跑回教室。</p> <p class="ql-block">晚自习是规定时间的,那个时候学校有一台发电机,浓浓的柴油味飘散在校园里,教室里灯就亮起来了。时常因为电压不足或不稳而忽闪而忽明忽亮,或者是灯泡里的钨丝变成了弯弯曲曲的红血丝,一如父亲辛苦一天回来后的眼睛。在机器隆重的几声怒吼之后,又渐渐泛起了白光。同学们往往会大喊一声,关于此时的心情各有不同,有的是不想上自习,第一遍铃声就可以下课,该干嘛干嘛。漆黑的校园里,相好的同学可以偷偷地牵个手,而好学习的同学也许正在解道数学题。这忽明忽暗的灯光,让四周变得扑朔迷离。下了自习,我们几个好学习的同学,就将桌子拼在了一起,点一支蜡烛,或者是一盏玻璃罩着的灯,灯的底部是柴油性子太长了,很快就把玻璃熏得漆黑。而小了又看不见字,这个时候,教室里三三两两可不是随随便便的组合,是志同道合,或者是关系较好的几个,而我常常和闫巨军同学在一起,一则是他爸爸在供销社,不用我付煤油的钱,二者是我们两个时常是考试成绩在班里居于第一或第二,方便交流学习。我的同桌是一位袁姓同学,腼腆的不会说话,只是默然地习作或者是解题,而那些化学和数学题,尤其是数学的函数部分,每当给他讲题时,我的心如抛物线一般无奈到触底,而他能理解和明白后,曲线就会反弹而缓缓上升,无论你心情咋样的跌宕起伏,他总是平和的像一根直线无限延伸,延伸着他求知的欲望和无限的疑问。每个同学的鼻孔儿里都黑黑的,甚至连头皮上都散发着煤油的味道——这种味道极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