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学而第一 （主要讲“务本”的道理，引导初学者进入“道德之门”）</p><p class="ql-block">为政第二 （主要讲治理国家的道理和方法）</p><p class="ql-block">八佾第三 （主要记录孔子谈论礼乐）</p><p class="ql-block">里仁第四 （主要讲仁德的道理）</p><p class="ql-block">公冶长第五 （主要讲评价古今人物及其得失）</p><p class="ql-block">雍也第六 （记录孔子和弟子们的言行）</p><p class="ql-block">述而第七 （主要记录孔子的容貌和言行）</p><p class="ql-block">泰伯第八 （主要记孔子和曾子的言论及其对古人的评论）</p><p class="ql-block">子罕第九 （主要记孔子言论，重点为孔子的行事风格，提倡和不提倡做的事）</p><p class="ql-block">乡党第十 （主要记录孔子言谈举止，衣食住行和生活习惯）</p><p class="ql-block">先进第十一 （主要记录孔子教育言论和对其弟子的评论）</p><p class="ql-block">颜渊第十二 （主要讲孔子教育弟子如何实行仁德，如何为政和处世）</p><p class="ql-block">子路第十三 （主要记录孔子论述为人和为政的道理）</p><p class="ql-block">宪问第十四 （主要记录孔子和其弟子论修身为人之道，以及对古人的评价）</p><p class="ql-block">卫灵公第十五（主要记录孔子及其弟子在周游列国时的关于仁德治国方面的言论）</p><p class="ql-block">季氏第十六 （主要记孔子论君子修身，以及如何用礼法治国）</p><p class="ql-block">阳货第十七 （主要记录孔子论述仁德，阐发礼乐治国之道）</p><p class="ql-block">微子第十八 （主要记录古代圣贤事迹、孔子众人周游列国中的言行及周游途中世人对于乱世的看法）</p><p class="ql-block">子张第十九 （主要记录孔子和弟子们探讨求学为道的言论，弟子们对于孔子的敬仰赞颂）</p><p class="ql-block">尧曰第二十 （主要记录古代圣贤的言论和孔子对于为政的论述）[4][5]</p><p class="ql-block">《論語》全文（2006.4.29訂正）</p> <p class="ql-block">學而第一</p><p class="ql-block">1.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1.1）</p><p class="ql-block">2. 有子曰：「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1.2）</p><p class="ql-block">3. 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1.3）</p><p class="ql-block">4.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1.4）</p><p class="ql-block">5. 子曰：「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1.5）</p><p class="ql-block">6. 子曰：「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謹而信，凡愛眾，而親仁。行有餘力，則以學文。」（1.6）</p><p class="ql-block">7. 子夏曰：「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1.7）</p><p class="ql-block">8. 子曰：「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1.8）</p><p class="ql-block">9. 曾子曰：「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1.9）</p><p class="ql-block">10. 子禽問於子貢曰：「夫子至於是邦也，必聞其政，求之與？抑與之與？子貢曰：「夫子溫﹑良﹑恭﹑儉﹑讓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諸異乎人之求之與？」（1.10）</p><p class="ql-block">11. 子曰：「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1.11）</p><p class="ql-block">12. 有子曰：「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1.12）</p><p class="ql-block">13. 有子曰：「信近於義，言可復也。恭近於禮，遠恥辱也。因不失其親，亦可宗也。」（1.13）</p><p class="ql-block">14. 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1.14）</p><p class="ql-block">15. 子貢曰：「貧而無諂，富而無驕，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子貢曰：「詩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謂與？」子曰：「賜也，始可與言詩已矣，告諸往而知來者。」（1.15）</p><p class="ql-block">16.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之，患不知人也。」（1.16）</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注释及翻译 </p><p class="ql-block">1.1 子曰①：“学而时习之②，不亦说乎③？有朋④自远方来，不亦乐乎⑤？人不知而不愠⑥，不亦君子乎⑦？” 【注释】①子：中国古代对有学问、有地位的男子的尊称。《论语》中“子曰”的“子”都是指孔子。②学：孔子在这里所讲的“学”，主要是指学习西周的礼、乐、诗、书等传统文化典籍；时习：在周秦时代，“时”字用作副词，意为“在一定的时候”或“在适当的时候”，“习”字的本意是鸟儿练习飞翔，在这里是温习和练习的意思，也可译为践习，在实践中温习。 ③说（yuè）：同“悦”，高兴、愉快的意思。 ④有朋：一本作“友朋”，旧注说，“同门曰朋”，即同在一位老师门下学习的叫“朋”，也就是志同道合之人。⑤乐(lè)：快乐，与“说（悦）”有所区别，旧注说，说在内心，乐则见于外。 ⑥愠（yùn）：怒，怨恨，不满。 ⑦君子：《论语》中的“君子”指道德修养高的人，即“有德者”；有时又指“有位者”，即职位高的人。这里指“有德者”。【翻译】 孔子说：“学到的东西时常温习和练习，不也很高兴吗？有朋友从很远的地方来，不也很快乐吗？别人不了解自己，自己却不生气，不也是一位有修养的君子吗？”</p><p class="ql-block">1.2 有子曰①：“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②，鲜矣③；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④。君子务本⑤，本立而道生⑥。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⑦与⑧！” 【注释】 ①有子:孔子的学生，姓有，名若。在《论语》中，孔子的学生一般都称字，只有曾参和有若称“子”，因此，许多人认为《论语》即由曾参和有若著述。 ②孝弟：孝，奴隶社会时期所认为的子女对待父母的正确态度；弟(tì):同“悌”，即弟弟对待兄长的正确态度。犯上：犯，冒犯、干犯；上，指在上位的人，即统治者。③鲜(xiǎn)：少。《论语》中的“鲜”字都是如此用法。④未之有也:“未有之也”的倒装句，意思是没有这种人。古代汉语的句法有一条规律：否定句的宾语若为代词，一般置于动词之前。⑤务本：务，专心、致力于。本，根本。 ⑥道：在中国古代思想里，道有多种含义。此处的道，指孔子提倡的仁道，即以仁为核心的整个道德思想体系及其在实际生活的体现。简单讲，就是治国做人的基本原则。 ⑦为仁之本：仁是孔子哲学思想的最高范畴，又是伦理道德准则。为仁之本，即以孝悌作为仁的根本。还有一种解释，认为古代的“仁”就是“人”字，为仁之本即做人的根本。⑧与（yú）:即“欤”字，表示疑问的助词。《论语》中的“欤”字皆作“与”。 </p><p class="ql-block">【翻译】 有子说:“那种孝顺父母、敬爱兄长的人，却喜欢触犯上级，是很少见的；不喜欢触犯上级却喜欢造反的人，更是从来没有的。有德行的人总是力求抓住这个根本。根本建立了便产生了仁道。孝敬父母、敬爱兄长，大概便是仁道的根本吧!”1.3 子曰:“巧言令色①，鲜矣仁②!” 【注释】 ①巧言令色:巧，好。令，善巧言令色，即满口说着讨人喜欢的话，满脸装出讨人喜欢的脸色。</p><p class="ql-block">②鲜:少的意思。 【翻译】 孔子说:“花言巧语，伪装出一副和善的面孔，这种人很少是仁德的！”1.4 曾子曰①：“吾日三省吾身②: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③?” 【注释】 ①曾子：孔子晚年的学生，名参(此字读音有分歧，有人认为应读shēn，有人认为应读cān)，字子舆，比孔子小46岁。生于公元前505年，鲁国人，是被鲁国灭亡了的部国贵族的后代。曾参是孔子的得意门生，以孝著称，据说《孝经》就是他撰写的。</p><p class="ql-block">②三省(xǐng)：多次反省。 在古代，“三”不是确切数字，而是用来表示“多”。③传：老师讲授的功课。 【翻译】 曾参说:“我每天从多方面反省自已:替别人办事是不是尽心竭力了呢?与朋友交往是不是诚实守信了呢?对老师传授的功课，是不是用心践习了呢?”1.5 子曰:“道千乘之国①,敬事而信②，节用而爱人③，使民以时④。” 【注释】 ①道：通“导”，引导之意。此处译为治理。千乘(shèng)之国:乘，古代用四匹马拉的兵车，千乘之国即拥有1000辆战车的国家。春秋时期，打仗用兵车，故车辆数目的多少往往标志着这个国家的强弱。千乘之国，在当时已不能算绝对的大国，孔子在这里是指诸侯国。 ②敬事：“敬”是指对待所从事的事务要谨慎专一、兢兢业业，即今人所说的敬业。 ③爱人：古代“人”的含义有广义与狭义之分。广义的“人”，指一切人群;狭义的“人”，仅指士大夫以上各个阶层的人。此处的“人”与“民”相对而言，可见其用法为狭义。 ④使民以时：“时”指农时。古代百姓以农业为主，这里是说役使百姓要按照农时，即不要误了耕作与收获。 【翻译】 孔子说：“治理拥有一千辆兵车的国家,应该恭敬谨慎地对待政事，并且讲究信用，诚实无欺；节省财政开支，并且爱护官吏臣僚；征用民力要尊重农时，不要耽误耕种、收获的时间。”1.6 子曰：“弟子入则孝①，出则弟②，谨而信③，泛爱众，而亲仁④。行有余力⑤，则以学文⑥。” 【注释】 ①弟子：有二义，一是指年幼之人，弟系对兄而言，子系对父而言，故曰弟子：二是指学生。此处取前义。入：古时父子分别住在不同的居处，学习则在外舍。入是入父宫，指进到父亲住处，或说在家。</p><p class="ql-block">②出：与“入”相对而言，指外出拜师学习。出则弟，是说要用悌道对待师长，也可泛指年长于自己的人。</p><p class="ql-block">③谨．寡言少语称之为谨。</p><p class="ql-block">④仁：指具有仁德的人，即温和、善良的人。此形容词用作名词。</p><p class="ql-block">⑤行有余力：指有闲暇时间或剩余的精力。⑥文：指诗、书、礼、乐等文化知识。 【翻译】 孔子说：“小孩子在父母跟前要孝顺，出外要敬爱师长，说话要谨慎，言而有信，和所有人都友爱相处，亲近那些具有仁爱之心的人。做到这些以后，如果还有剩余的精力，就用来学习文化知识。”1.7 子夏曰①：“贤贤易色②；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③；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注释】 ①子夏：姓卜，名商，字子夏，孔子的高足，以文学著称。比孔子小44岁，生于公元前507年。孔子死后，他在魏国宣传孔子的思想主张。</p><p class="ql-block">②贤贤．第一个“贤”字作动词用，尊重的意思。贤贤即尊重贤者。易：有两种解释，一是改变的意思；二是轻视的意思，即尊重贤者而看轻女色。此处取第二种释义。</p><p class="ql-block">③致其身：致，意为“奉献”、“尽力”。这里是要尽忠的意思。 【翻译】 子夏说：“一个人能够尊重贤者而看轻女色；侍奉父母，能够竭尽全力；服侍君主，能够献出自己的生命；同朋友交往，说话诚实、恪守信用。这样的人，即使他自己说没有学过什么，我也一定要说他已经学习过了。”1.8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①，学则不固②；主忠信③，无友不如己者④；过，则勿惮改⑤。” 【注释】 ①重：庄重、自持。 ②学则不固：所学不牢固。与上句联系起来就可理解为：一个人不庄重就没有威严，所学也不牢固。 ③主忠信：以忠信为主。 ④无：通“毋”，不要的意思。不如己者：指不忠不信的人，“不如己者”是比较委婉的说法。 ⑤过：过错、过失。惮(dàn)：害怕、畏惧。 【翻译】 孔子说：“一个君子，如果不庄重，就没有威严，即便读书，所学也不会牢固；行事应当以忠和信这两种道德为主，不要和不忠不信的人交朋友；有了过错，要不怕改正。”1.9 曾子曰：“慎终追远①，民德归厚矣②。”【注释】 ①慎终：指对父母之丧要尽其哀。追远：指祭祀祖先要致其敬。 ②民德．指民心，民风。厚：朴实，淳厚。民德归厚，指民心归向淳厚。 【翻译】 曾子说：“谨慎地对待父母的丧事，恭敬地祭祀远代祖先，就能使民心归向淳厚了。”1.10 子禽问于子贡曰①：“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②？”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③？" 【注释】 ①子禽：姓陈，名亢(gāng)，字子禽。子贡：姓端木，名赐，字子贡，比孔子小31岁。 ②抑与之：抑，反语词，可作“还是……”解。与之，（别人）自愿给他。 ③其诸：表示不太肯定的语助词，有“或者、大概''的意思。 【翻译】 子禽问子贡说：“夫子每到一个国家，一定听得到这个国家的政事。那是求人家告诉他的呢，还是人家主动说给他听的呢？”子贡说：“夫子是靠温和、善良、恭敬、节俭和谦让得来的。夫子的那种求得的方式，大概是不同于别人的吧？”1.11 子曰：“父在，观其志①；父没，观其行②。三年③无改于父之道④，可谓孝矣。” 【注释】 ①其：指儿子，不是指父亲。 ②行(Xíng)：指行为举止等。这个字在古代读音为xìng，但现代汉语词典里已没有这个读音，为避免给大家认知造成混乱，咱们还是按现代读音读为xíng。③三年：很多年。对于古人所说的数字不必过于机械地理解，只是说要经过一个较长的时间而已，不一定仅指三年的时间。④道：有时候是一般意义上的名词，无论好坏、善恶都可以叫做道。但更多时候是积极意义的名词，表示善的、好的东西。这里表示“合理内容”的意思。 【翻译】 </p><p class="ql-block">孔子说：“当他父亲活着时，要看他本人的志向；他父亲去世以后，就要考察他本人的具体行为了。如果他长期坚持父亲生前那些正确合理的原则，就可以说是尽孝了。”1.12 有子曰：“礼①之用，和②为贵。先王之道③，斯④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 【注释】 ①礼：在春秋时代，“礼”泛指奴隶社会的典章制度和道德规范。孔子的“礼”，既指“周礼”，礼节、仪式，也指人们的道德规范。②和：调和、和谐、协调。③先王之道：指尧、舜、禹、汤、文、武、周公等古代帝王的治世之道。 ④斯：这、此等意。这里指礼，也指和。 ⑤先王之道：指的是古代圣王治国之道。 【翻译】 有子说：“礼的功用，以遇事做得恰当和顺为可贵。以前的圣明君主治理国家，最可贵的地方就在这里。他们做事，无论事大事小，都按这个原则去做。如遇到行不通的，仍一味地追求和顺，却并不用礼法去节制它，也是行不通的。”【另外有一种不同的断句和译法】 有子说：“礼的应用，以和谐为贵。古代君主的治国方法，可宝贵的地方就在这里。但不论大事小事只顾按和谐的办法去做，有的时候就行不通。（这是因为）为和谐而和谐，不以礼来节制和谐，也是不可行的。”1.13 有子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①：恭近于礼，远耻辱也②，因不失其亲③，亦可宗也④。” 【注释】 ①言：约言，约定之言，即商量确定的话；复：实践，履行。 ②远（yuàn）：使远离，可以译为避免。 ③因：依靠之意。④宗：主。可宗，可靠。 【翻译】 有子说：“约言符合道德规范，这种约言才可兑现。态度谦恭符合礼节规矩，才不会遭受羞辱。所依靠的都是关系亲密可靠的人，也就可靠了。”1.14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①有道②而正③焉，可谓好学也已。” 【注释】 ①就：靠近，看齐。②有道：指有道德、有学问的人。③正：匡正，端正。 【翻译】 孔子说：“君子食不追求饱足，居住不追求安逸；，对工作勤奋敏捷，说话却谨慎，接近有道德有学问的人并向他学习，纠正自己的缺点，就可以称得上是好学了。”1.15 子贡曰：“贫而无谄①，富而无骄，何如②？”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③，富而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④'，其斯之谓与⑤？"子曰：“赐也⑥，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⑦。” 【注释】 ①谄（chǎn）：巴结、奉承。②何如：怎么样？《论语》中的“何如”均可译作“怎么样”。③贫而乐：一本作“贫而乐道”。④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出自《诗经·卫风·淇奥》篇。意思是：好比加工象牙，切了还得磋，使其更加光滑；好比加工玉石，琢了还要磨，使其更加细腻。 有精益求精之意。⑤其：表测度语气，可译为“大概”。 ⑥赐：子贡的名。孔子对学生一般都称名。 ⑦诸：同“之”；往：过去的事情；来者：未来的事，这里借喻为未知的事。 【翻译】 子贡说：“贫穷却不巴结奉承，富贵却不骄傲自大，怎么样？”孔子说：“可以了，但还是不如虽贫穷却乐于道，虽富贵却谦虚好礼。”子贡说：“《诗经》上说：要像骨、角、象牙、玉石等的加工一样，先开料，再粗锉，细刻，然后磨光，那就是这样的意思吧？”孔子说：“赐呀，现在可以同你讨论《诗经》了。告诉你以往的事，你能因此而知道未来的事（意即：你能举一反三从我讲过的话中领会到我还没有说到的意思了。”</p> <p class="ql-block"> 1.16 子曰：“不患①人②之不己知③，患不知人也。” 【注释】 ①患：忧虑、怕。②人：指有教养、有知识的人，而非民。③不己知：宾语前置，即“不知己”。【翻译】 孔子说：“不要担心别人不了解自己，应该担心的是自己不了解别人。”</p> <p class="ql-block">為政第二</p><p class="ql-block">1. 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2.1）</p><p class="ql-block">2. 子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2.2）</p><p class="ql-block">3. 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2.3）</p><p class="ql-block">4.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踰矩。」（2.4）</p><p class="ql-block">5. 孟懿子問孝。子曰：「無違。」樊遲御，子告之曰：「孟孫問孝於我，我對曰，『無違。』」樊遲曰：「何謂也？」子曰：「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2.5）</p><p class="ql-block">6. 孟武伯問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憂。」（2.6）</p><p class="ql-block">7. 子游問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於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2.7）</p><p class="ql-block">8. 子夏問孝。子曰：「色難。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曾是以為孝乎？」（2.8）</p><p class="ql-block">9. 子曰：「吾與回言終日，不違，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發，回也不愚。」（2.9）</p><p class="ql-block">10.子曰：「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叟哉？人焉叟哉？」（2.10）</p><p class="ql-block">11.子曰：「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2.11）</p><p class="ql-block">12.子曰：「君子不器。」（2.12）</p><p class="ql-block">13.子貢問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後從之。」（2.13）</p><p class="ql-block">14.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2.14）</p><p class="ql-block">15.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2.15）</p><p class="ql-block">16.子曰：「攻乎異端，斯害也己。」（2.16）</p><p class="ql-block">17.子曰：「由！誨女知之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2.17）</p><p class="ql-block">18. 子張學干祿。子曰：「多聞闕疑，慎言其餘，則寡尤。多見闕殆，慎行其餘，則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祿在其中矣。」（2.18）</p><p class="ql-block">19. 哀公聞曰：「何為則民服？」孔子對曰：「舉直錯諸枉，則民服；舉枉錯諸直，則民不服。」（2.19）</p><p class="ql-block">20. 季康子問：「使民敬忠以勸，如之何？」子曰：「臨之以莊，則敬；孝慈，則忠；舉善而教不能，則勸。」（2.20）</p><p class="ql-block">21. 或謂孔子曰：「子奚不為政？」子曰：「書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於有政。』是亦為政，奚其為為政？」（2.21）</p><p class="ql-block">22. 子曰：「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輗，小車無軏，其何以行之哉？」（2.22）</p><p class="ql-block">23. 子張問：「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2.23）</p><p class="ql-block">24. 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諂也。見義不為，無勇也。」（2.24）</p> <p class="ql-block">【 注释及翻译 】 2•1 子曰：“为政以德(1)，譬如北辰(2)，居其所(3)而众星共(4)之。”【注释】 (1) 为政以德：以，用的意思。此句是说统治者应以道德进行统治，即“德治”。 (2) 北辰：北极星。 (3) 所：处所，位置。 (4) 共：同“拱”，环绕的意思。【译文】 孔子说：“（周君）以道德教化来治理政事，就会像北极星那样，自己居于一定的方位，而群星都会环绕在它的周围。”</p><p class="ql-block">2•2 子曰：“《诗》三百(1)，一言以蔽(2)之，曰：“思无邪(3)。”【注释】 (1) 诗三百：诗，指《诗经》一书，此书实收诗305篇，“三百”只是举其整数而言。 (2) 蔽：概括的意思。 (3) 思无邪：此为《诗经•鲁颂》上的一句，此处的“思”作思想解。无邪，一解为“纯正”，一解为“直”，读者可根据自己理解选择释义。【译文】 孔子说：“《诗经》三百篇，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它，就是‘思想纯正’。”【评析】 孔子时代，可供学生阅读的书还不很多，《诗经》经过孔子的整理加工以后，被用作教材。孔子对《诗经》有深入研究，所以他用“思无邪”来概括它。《论语》中解释《诗经》的话，都是按照“思无邪”这个原则而提出的。2•3 子曰：“道(1)之以政，齐(2)之以刑，民免(3)而无耻(4)，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5)。”【注释】 (1) 道：同“导”，有两种解释：一为“引导”；二为“治理”。前者较为妥贴。 (2) 齐：整齐、约束、整顿。 (3) 免：避免、躲避。先秦古书若单用一个“免”字，一般都是免罪、免刑、免祸的意思。(4) 耻：羞耻之心。 (5) 格：有多种解释，常用的解释有两种：一为“至”；二为“正”。杨伯峻先生认为，《礼记•缁衣篇》“夫民，教之以德，齐之以礼，则民有格心；教之以政，齐之以刑，则民有遁心。”这话可以看作孔子此言的最早注释，此处“格心”和“遁心”相对成文，“遁”是逃避的意思，逃避的反面应该是亲近、归服、向往，所以用“人心归服”来译。【译文】 孔子说：“用法制禁令去引导百姓，使用刑法来约束整顿他们，老百姓只是求得暂时免于犯罪受惩，却没有廉耻之心；用道德教化引导百姓，使用礼教去统一百姓的言行，百姓不仅会有廉耻之心，而且人心归服。”</p><p class="ql-block">2•4 子曰：“吾十有(1)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2)，四十而不惑(3)，五十而知天命(4)，六十而耳顺(5)，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6)。”【注释】 (1) 有：同“又”。 (2) 立：站得住的意思。 (3) 不惑：掌握了知识，不被外界事物所迷惑。 (4) 天命：指不能为人力所支配的事情。 (5) 耳顺：对此有多种解释。一般而言，指对那些于己不利的意见也能正确对待。 (6) 从心所欲不逾矩：从，遵从的意思；逾，越过；矩，规矩。【译文】 孔子说：“我十五岁立志于学习；三十岁能够自立；四十岁能不被外界事物所迷惑；五十岁懂得了天命；六十岁能正确对待各种言论，不觉得不顺；七十岁能随心所欲而不越出规矩。”</p><p class="ql-block">2•5 孟懿子(1)问孝，子曰：“无违。(2)”樊迟(3)御(4)，子告之曰：“孟孙(5)问孝于我， 我对曰无违。”樊迟曰：“何谓也？”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注释】 (1) 孟懿子：鲁国的大夫，三家之一，姓仲孙，名何忌，“懿”是谥号。其父临终前要他向孔子学礼。 (2) 无违：不要违背。 (3) 樊迟：姓樊名须，字子迟。孔子的弟子，比孔子小46岁。他曾和冉求一起帮助季康子进行革新。 (4) 御：驾驭马车。 (5) 孟孙：指孟懿子。(6)古代丧事，祭祀等的礼节规格是有差等的。天子、诸侯、大夫、士、庶人不相同。鲁国三家权门大夫有时用诸侯天子的礼仪等级，孔子对此不满，文中的话就是针对这种现象。【译文】 孟懿子问什么是孝，孔子说：“孝就是不要违背礼。”后来樊迟给孔子驾车，孔子告诉他：“孟孙问我什么是孝，我回答他说不要违背礼。”樊迟说：“不要违背礼是什么意思呢？”孔子说：“父母活着的时候，要按礼侍奉他们；父母去世后，要按礼埋葬他们、祭祀他们。”</p><p class="ql-block">2•6 孟武伯(1)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2)。”【注释】 (1) 孟武伯：孟懿子的儿子，名彘（音zhì）。武是他的谥号。 (2) 父母唯其疾之忧：其，代词，指父母。疾，病。【译文】 孟武伯向孔子请教孝道。孔子说：“对父母，要特别为他们的疾病担忧。（这样做就可以算是尽孝了。）”</p><p class="ql-block">2•7 子游(1)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2)，不敬，何以别乎？”【注释】 (1) 子游：姓言名偃，字子游，吴人，比孔子小45岁。 (2) 养：供给生活资料或生活费用；抚育；饲养。此字在古代读音为去声yàng，今音读为上声yǎng。【译文】 子游问什么是孝，孔子说：“如今所谓的孝，只是说能够赡养父母便足够了。然而，就是犬马都能够得到饲养。如果不存心孝敬父母，那么赡养父母与饲养犬马又有什么区别呢？”</p><p class="ql-block">2•8 子夏问孝，子曰：“色难(1)。有事，弟子服其劳(2)；有酒食，先生(3)馔(4)，曾(5) 是以为孝乎？”【注释】 (1) 色难：色，脸色。难，不容易的意思。 (2) 服劳：服，从事、担负。服劳即服侍。 (3) 先生：先生指长者或父母；前面说的弟子，指晚辈、儿女等。 (4) 馔：音zhuàn，意为饮食、吃喝。(5) 曾：副词，起强调语气作用，在这里结合上文可译为难道、竟然。关于此字读音，不同学派有不同读法，有读zēng，有读 céng，读者可选择自己能认同的读音，不必纠结。【译文】 子夏问什么是孝，孔子说：“（当子女的要尽到孝），最不容易的就是对父母和颜悦色，仅仅是有了事情，儿女需要替父母去做，有了酒饭，让父母吃，难道能认为这样就可以算是孝了吗？”</p><p class="ql-block">2•9 子曰：“吾与回(1)言，终日，不违(2)，如愚。退而省其私(3)，亦足以发，回也不愚。”</p><p class="ql-block">【注释】 (1) 回：姓颜名回，字子渊，生于公元前521年，比孔子小30岁，鲁国人，孔子的得意门生。 (2) 不违：不提相反的意见和问题。 (3) 退而省其私：考察颜回私下里与其他学生讨论学问的言行。【译文】 孔子说：“我整天给颜回讲学，他从来不提反对意见和疑问，像个蠢人。等他退下之后，我考察他私下的言论，发现他对我所讲授的内容有所发挥，可见颜回其实并不蠢。”</p><p class="ql-block">2•10 子曰：“视其所以(1)，观其所由(2)，察其所安(3)，人焉廋(4)哉？人焉廋哉？”【注释】 (1)所以：做事的动机。 (2)所由：所走过的道路。即做事所用的方法。由：经由。(3)所安：所安的心境。 (4)廋：音sōu，隐藏、藏匿、遮掩、掩盖。【译文】 孔子说：“（要了解一个人），应看他言行的动机，观察他所走的道路，考察他安心干什么，这样，这个人怎样能掩盖得了他的真面目呢？这个人怎样能掩盖得了他的真面目呢？”</p><p class="ql-block">2•11 子曰：“温故而知新(1)，可以为师矣。”【注释】 (1) 温故而知新：故，已经过去的。新，刚刚学到的知识。【译文】 孔子说：“在温习旧知识时，能有新体会、新发现、就可以当老师了。”</p><p class="ql-block">2•12 子曰：“君子不器(1)。”【注释】 (1) 器：器具。【译文】 孔子说：“君子不像器具那样（只有某一方面的用途）。”</p><p class="ql-block">2•13 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译文】 子贡问怎样做一个君子。孔子说：“对于你要说的话，先实行了，再说出来，（这就够说是一个君子了）。”</p><p class="ql-block">2•14 子曰：“君子周(1)而不比(2)，小人比而不周。”【注释】 (1) 周：合群。 (2) 比：勾结。这个字古音读为去声bì，今音统一读为上声bǐ，汉语成语词典里“周而不比”词条里“比”注意为bǐ(3) 小人：没有道德修养的凡人。【译文】 孔子说：“君子合群而不与人勾结，小人与人勾结而不合群。</p><p class="ql-block">2•15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1)，思而不学则殆(2)。”【注释】 (1) 罔：迷惑、糊涂。 (2) 殆；疑惑、危险。【译文】 孔子说：“只读书学习，而不思考问题，就会难以分辨知识的对错；只空想而不读书学习，就会因为没有知识根基而有跑偏误入歧途的危险。“</p><p class="ql-block">2•16 子曰：“攻(1)乎异端(2)，斯(3)害也已(4)。”【注释】 (1) 攻：攻击。有人将“攻”解释为“治”。“攻击”释义更易被人接受。 (2) 异端：不正确的言论。另外、不同的一端。 (3) 斯：代词，这。 (4) 也已：“也”放在“斯害”之后用作语气词。“已”：停止。也有人将“也已”连在一起解释为语气词。【译文】 孔子说：“批判那些不正确的言论，祸害就可以消除了。”</p><p class="ql-block">2•17 子曰：“由(1)，诲女(2)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注释】 (1) 由：姓仲名由，字子路。生于公元前542年，孔子的学生，长期追随孔子。 (2) 女：同汝，你。(3)知：此处通“智”。【译文】 孔子说：“由，我教给你怎样做的话，你明白了吗？知道的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就是智慧啊！”</p><p class="ql-block">2•18 子张(1)学干禄(2)，子曰：“多闻，阙(3)疑(4)，慎言其余，则寡尤(5)；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注释】 (1)子张：姓颛孙名师，字子张，生于公元前503年，比孔子小48岁，孔子的学生。 (2)干禄：干，求的意思。禄，即古代官吏的俸禄。干禄就是求取官职。 (3)阙：缺。此处意为放置在一旁。 (4)疑：怀疑。 (5)寡尤：寡，少的意思。尤，过错。【译文】 子张要学谋取官职的办法。孔子说：“要多听，有怀疑的地方先放在一旁不说，其余有把握的，也要谨慎地说出来，这样就可以少犯错误；要多看，有怀疑的地方先放在一旁不做，其余有握的，也要谨慎地去做，就能减少后悔。说话少过失，做事少后悔，官职俸禄就在这里了。”</p><p class="ql-block">2•19 哀公(1)问曰：“何为则民服？”孔子对曰(2)：“举直错诸枉(3)，则 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注释】 (1) 哀公：姓姬名蒋，“哀”是其谥号，鲁国国君，公元前494-前468年在位。 (2) 对曰：《论语》中记载对国君及在上位者问话的回答都用“对曰”，以表示尊敬。 (3) 举直错诸枉：举，选拔、提拔、推举的意思。直，正直公平，此处指正直公平的人。错，同措，放置。枉，不正直。诸：“之于”的合音。【译文】 鲁哀公问：“怎样才能使百姓服从呢？”孔子回答说：“把正直无私的人提拔起来，安排在邪恶不正的人之上，老百姓就会服从了；把邪恶不正的人提拔起来，安排在正直无私的人之上，老百姓就不会服从统治了。”</p><p class="ql-block">2•20 季康子(1)问：“使民敬、忠以(2)劝(3)，如之何？”子曰：“临(4)之以庄，则敬；孝慈(5)，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劝。”【注释】 (1) 季康子：姓季孙名肥，康是他的谥号，鲁哀公时任正卿，是当时政治上最有权势的人。 (2) 以：连接词，与“而”同。 (3) 劝：勉励。这里是自勉努力的意思。 (4) 临：对待。 (5) 孝慈：一说当政者自己孝慈；一说当政者引导老百姓孝慈。因后面一句“教不能”专谈教导百姓，所以此句理解为孔子指出当权者自身应如何做更妥。【译文】 季康子问道：“要使老百姓对当政的人尊敬、尽忠并且勤勉努力干活，该怎样去做呢？”孔子说：“你用庄重的态度对待老百姓，他们就会尊敬你；你对父母孝顺、对子弟慈祥，百姓就会尽忠于你；你选用善良的人，又教育能力差的人，百姓就会勤勉努力干活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2•21 或(1)谓孔子曰：“子奚(2)不为政？”子曰：“《书》(3)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4)。’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5)？”【注释】 (1) 或：有人。不定代词。 (2) 奚：疑问词，相当于“为什么”。 (3) 《书》：指《尚书》。 (4) 施于有政：施：一作施行讲；一作延及讲。有：在此处无实在意义。(5)其：代词，指做官。为：是。为政：参与政治。【译文】 有人对孔子说：“你为什么不参与政治呢？”孔子回答说：“《尚书》上说，‘孝就是孝敬父母，友爱兄弟。把这孝悌的道理延及到政事。’这也就是参与了政治，为什么一定要做官才算参与政治呢？” </p><p class="ql-block">2•22 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1)，小车无軏(2)，其何以(3)行之哉？”【注释】 (1) 輗：音ｎí，古代大车车辕前面横木上的木销子。大车指的是牛车。 (2) 軏：音ｙｕè，古代小车车辕前面横木上的木销子。没有輗和軏，车就不能走。注：“车”在古代读音为 jū，现在读 jū音时特指象棋中的一种棋子，此文中的“车”字我们按今音读为chē。(3)何以：即“以何”，靠什么。【译文】 孔子说：“一个人不讲信用，是根本不可以的。就好像大车没有安横木的輗、小车没有安横木的軏一样，它靠什么行走呢？” </p><p class="ql-block">2•23 子张问：“十世(1)可知也？”子曰：殷因(2)于夏礼，所损益(3)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注释】 (1) 世：古时称30年为一世。也有的把“世”解释为朝代。 (2) 因：因袭：沿用、继承。 (3) 损益：减少和增加，即优化、变动之义。【译文】 子张问孔子：“今后十世（的礼仪制度）可以预先知道吗？”孔子回答说：“商朝继承了夏朝的礼仪制度，所减少和所增加的内容是可以知道的；周朝又继承商朝的礼仪制度，所废除的和所增加的内容也是可以知道的。将来有继承周朝的，就是一百世以后的情况，也是可以预先知道的。”</p><p class="ql-block">2•24 子曰：“非其鬼(1)而祭之，谄(2)也。见义(3)不为，无勇也。”【注释】 (1) 鬼：有两种解释：一是指鬼神，二是指死去的祖先。这里泛指鬼神。 (2) 谄：音chǎn ，谄媚、阿谀。 (3) 义：人应该做的事就是义。【译文】 孔子说：“不是你应该祭的鬼神，你却去祭它，这就是谄媚。见到应该挺身而出的事情，却袖手旁观，就是怯懦。”</p> <p class="ql-block">八佾第三</p><p class="ql-block">1. 孔子謂季氏，「八佾舞於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3.1）</p><p class="ql-block">2. 三家者以雍徹。子曰：「『相維辟公，天子穆穆』，奚取於三家之堂？」（3.2）</p><p class="ql-block">3. 子曰：「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3.3）</p><p class="ql-block">4. 林放問禮之本。子曰：「大哉問！禮，與齊奢也，寧儉；喪，與其易也，寧戚。」（3.4）</p><p class="ql-block">5. 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3.5）</p><p class="ql-block">6. 季氏旅於泰山。子謂冉有曰：「女弗能救與？」對曰：「不能。」子曰：「嗚呼！曾謂泰山不如林放乎？」（3.6）</p><p class="ql-block">7. 子曰：「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3.7）</p><p class="ql-block">8. 子夏問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絢兮。何為也？」子曰：「繪事后素。」曰：「禮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與言詩矣。」（3.8）</p><p class="ql-block">9. 子曰：「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徵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徵也。文獻不足故也。足，則吾能徵之矣。」（3.9）</p><p class="ql-block">10. 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3.10）</p><p class="ql-block">11. 或問禘之說。子曰：「不知也；知其說者之於天下也，其如示諸斯乎！」指其掌。（3.11）</p><p class="ql-block">12.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3.12）</p><p class="ql-block">13. 王孫賈問曰：「與其媚於奧，寧媚於(灶)，何謂也？」子曰：「不然；獲罪於天，吾所禱也。」（3.13）</p><p class="ql-block">14. 子曰：「周監於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3.14）</p><p class="ql-block">15. 子入大廟，每事問。或曰：「孰謂鄹人之子知禮乎？入大廟，每事問。」子聞之，曰：「是禮也。」（3.15）</p><p class="ql-block">16. 子曰：「射不主皮，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3.16）</p><p class="ql-block">17. 子貢欲去告朔之餼羊。子曰：「賜也！爾愛其羊，我愛其禮。」（3.17）</p><p class="ql-block">18. 子曰：「事君盡禮，人以為諂也。」（3.18）</p><p class="ql-block">19. 定公問：「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對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3.19）</p><p class="ql-block">20. 子曰：「關睢，樂而不淫，哀而不傷。」（3.20）</p><p class="ql-block">21. 哀公問社於宰我。宰我對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戰栗。」子聞之，曰：「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3.21）</p><p class="ql-block">22. 子曰：「管仲之器小哉。」或曰：「管仲儉乎？」曰：「管氏有三歸，官事不攝，焉得儉？然則管仲知禮乎？」曰：「邦君樹塞門，管氏亦樹塞門。邦君為兩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禮，孰不知禮？」（3.22）</p><p class="ql-block">23. 子語魯大師樂，曰：「樂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從之，純如也，繳如也，繹如也，以成。」（3.23）</p><p class="ql-block">24. 儀封人請見，曰：「君子之至於斯也，吾未嘗不得見也。」從者見之。出曰：「二三子何患於喪乎？天下之無道也久矣，天將以夫子為木鐸。」（3.24）</p><p class="ql-block">25. 子謂韶，「盡美矣，又盡善也。」謂武，「盡美矣，未盡善也。」（3.25）</p><p class="ql-block">26. 子曰：「居上不寬，為禮不敬，臨喪不哀，吾何以觀之哉？」（3.26）</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原文 </p><p class="ql-block">3•1 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也！”</p><p class="ql-block">3•2 三家者以《雍》彻。子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p><p class="ql-block">3•3 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p><p class="ql-block">3•4 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p><p class="ql-block">3•5 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p><p class="ql-block">3•6 季氏旅于泰山，子谓冉有曰：“女弗能救与？”对曰：“不能。”子曰：“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p><p class="ql-block">3•7 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p><p class="ql-block">3•8 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p><p class="ql-block">3•9 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徵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徵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徵之矣。”</p><p class="ql-block">3•10 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p><p class="ql-block">3•11 或问禘之说，子曰：“不知也。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诸斯乎！”指其掌。</p><p class="ql-block">3•12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p><p class="ql-block">3•13 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子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p><p class="ql-block">3•14 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p><p class="ql-block">3•15 子入太庙，每事问。或曰：“孰谓鄹人之子知礼乎？入太庙，每事问。”子闻之，曰：“是礼也。”</p><p class="ql-block">3•16 子曰：“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p><p class="ql-block">3•17 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p><p class="ql-block">3•18 子曰：“事君尽礼，人以为谄也。”</p><p class="ql-block">3•19 定公问：“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p><p class="ql-block">3•20 子曰：“《关睢》，乐而不淫，哀而不伤。”</p><p class="ql-block">3•21 哀公问社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子闻之，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p><p class="ql-block">3•22 子曰：“管仲之器小哉！”或曰：“管仲俭乎？”曰：“管氏有三归，官事不摄，焉得俭？”“然则管仲知礼乎？”曰：“邦君树塞门，管氏亦树塞门；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p><p class="ql-block">3•23 子语鲁大师乐，曰：“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从之，纯如也，皦如也，绎如也，以成。”</p><p class="ql-block">3•24 仪封人请见，曰：“君子之至于斯也，吾未尝不得见也。”从者见之。出曰：“二三子何患于丧乎？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p><p class="ql-block">3•25 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p><p class="ql-block">3•26 子曰：“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p><p class="ql-block">3•1 孔子谓季氏(1)，“八佾(2)舞于庭，是可忍(3)，孰不可忍也！”【注释】 (1)季氏：鲁国正卿季孙氏，即季平子。 (2)八佾：佾音yì，行列的意思。古时一佾8人，八佾就是64人，据《周礼》规定，只有周天子才可以使用八佾，诸侯为六佾，卿大夫为四佾，士用二佾。季氏是正卿，只能用四佾。 (3)可忍：可以忍心。一说可以容忍。【译文】 孔子谈到季氏，说，“他用六十四人在自己的庭院中奏乐舞蹈，这样的事他都忍心去做，还有什么事情不可狠心做出来呢？”3•2 三家(1)者以《雍》彻(2)。子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3)，奚取于三家之堂(4)？”【注释】 (1)三家：鲁国当政的三家：孟孙氏、叔孙氏、季孙氏。他们都是鲁桓公的后代，又称“三桓”。 (2)《雍》：《经•周颂》中的一篇。古代天子祭宗庙完毕撤去祭品时唱这首诗。 (3)相维辟公，天子穆穆：《雍》诗中的两句。相，助。维，语助词，无意义。辟公，指诸侯。穆穆：庄严肃穆。 (4)堂：接客祭祖的地方。【译文】 孟孙氏、叔孙氏、季孙氏三家在祭祖完毕撤去祭品时，也命乐工唱《雍》这篇诗。孔子说：“（《雍》诗上这两句）‘助祭的是诸侯，天子严肃静穆地在那里主祭。’这样的意思，怎么能用在你三家的庙堂里呢？”3•3 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1)？人而不仁，如乐何？”【注释】 (1)如礼何：对礼怎么样？也可译为：怎么样对待礼？”“如……何”句式表示“对……怎么样”。【译文】 孔子说：“一个人没有仁德，他怎么能实行礼呢？一个人没有仁德，他怎么能运用乐呢？”</p><p class="ql-block">3•4 林放(1)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2)也，宁戚(3)。”【注释】 (1)林放：鲁国人。 (2)易：治理。这里指有关丧葬的礼节仪式办理得很周到。一说谦和、平易。 (3)戚：心中悲哀的意思。【译文】 林放问什么是礼的根本。孔子回答说：“你问的问题意义重大，就礼节仪式的一般情况而言，与其奢侈，不如节俭；就丧事而言，与其仪式上治办周备，不如内心真正哀伤。”3•5 子曰：“夷狄(1)之有君，不如诸夏(2)之亡(3)也。”【注释】 (1)夷狄：古代中原地区的人对周边地区的贬称，谓之不开化，缺乏教养，不知书达礼。 (2)诸夏：古代中原地区华夏族的自称。 (3)亡：同无。古书中的“无”字多写作“亡”。【译文】 孔子说：“夷狄（文化落后）虽然有君主，还不如中原诸国没有君主呢。”3•6 季氏旅(1)于泰山，子谓冉有(2)曰：“女(3)弗能救(4)与？”对曰：“不能。”子曰：“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放(5)乎？”【注释】 (1)旅：祭名。祭祀山川为旅。当时，只有天子和诸侯才有祭祀名山大川的资格。 (2)冉有：姓冉名求，字子有，生于公元前522年，孔子的弟子，比孔子小29岁。当时是季氏的家臣，所以孔子责备他。 (3)女：同汝，你。 (4)救：挽救、劝阻的意思。这里指谏止。 (5)林放：见本篇第4章之注。【译文】 季孙氏去祭祀泰山。孔子对冉有说：“你难道不能劝阻他吗？”冉有说：“不能。”孔子说：“唉！难道说泰山神还不如林放知礼吗？”3•7 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1)乎！揖(2)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注释】 (1)射：原意为射箭。此处指古代的射礼。 (2)揖：音yī，拱手行礼，表示尊敬。【译文】 孔子说：“君子没有什么可与别人争的事情。如果有的话，那就是射箭比赛了。比赛时，先相互作揖谦让，然后上场。射完后，又相互作揖再退下来，然后登堂喝酒。这就是君子之争。”3•8 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1)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2)。”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3)，始可与言诗已矣。”【注释】 (1)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前两句见《诗经•卫风•硕人》篇。倩，音 qiàn，笑得好看。兮，语助词，相当于“啊”。盼：眼睛黑白分明。绚，有文采。 (2)绘事后素：绘，画。素，白底。 (3)起予者商也：起，启发。予，我，孔子自指。商，子夏名商。【译文】 子夏问孔子：“‘笑得真好看啊，美丽的眼睛真明亮啊，用素粉来打扮啊。’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孔子说：“这是说先有白底然后画画。”子夏又问：“那么，是不是说礼也是后起的事呢？”孔子说：“商，你真是能启发我的人，现在可以同你讨论《诗经》了。”3•9 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1)不足徵(2)也；殷礼吾能言之，宋(3)不足徵也。文献(4)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徵之矣。”【注释】 (1)杞：春秋时国名，是夏禹的后裔。在今河南杞县一带。 (2)徵：证明。 (3)宋：春秋时国名，是商汤的后裔，在今河南商丘一带。 (4)文献：文，指历史典籍；献，指贤人。【译文】 孔子说：“夏朝的礼，我能说出来，（但是它的后代）杞国不足以证明我的话；殷朝的礼，我能说出来，（但它的后代）宋国不足以证明我的话。这都是由于文字资料和熟悉夏礼和殷礼的人不足的缘故。如果足够的话，我就可以得到证明了。”</p><p class="ql-block">3•10 子曰：“禘(1)自既灌(2)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3)。”【注释】 (1)禘：音dì，古代只有天子才可以举行的祭祀祖先的非常隆重的典礼。 (2)灌：禘礼中第一次献酒。 (3)吾不欲观之矣：我不愿意看了。【译文】 孔子说：“对于行禘礼的仪式，从第一次献酒以后，我就不愿意看了。”3•11 或问禘之说(1)，子曰：“不知也。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诸斯(2)乎！”指其掌。</p><p class="ql-block">【注释】 (1)禘之说：“说”，理论、道理、规定。禘之说，意为关于禘祭的规定。 (2)示诸斯：“斯”指后面的“掌”字。【译文】 有人问孔子关于举行禘祭的规定。孔子说：“我不知道。知道这种规定的人，对治理天下的事，就会像把这东西摆在这里一样（容易）吧！”（一面说一面）指着他的手掌。3•12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1)祭，如不祭。”【注释】 (1)与：音yù，参加，参预。【译文】 祭祀祖先就像祖先真在面前，祭神就像神真在面前。孔子说：“我如果不亲自参加祭祀，那就和没有举行祭祀一样。”3•13 王孙贾(1)问曰：“与其媚(2)于奥(3)，宁媚于灶(4)，何谓也？”子曰：“不然。获罪于天(5)，无所祷也。”【注释】 (1)王孙贾：卫灵公的大臣，时任大夫。 (2)媚：谄媚、巴结、奉承。 (3)奥：这里指屋内位居西南角的神。 (4)灶：这里指灶旁管烹饪做饭的神。 (5)天：以天喻君，一说天即理。【译文】 王孙贾问道：“（人家都说）与其奉承奥神，不如奉承灶神。这话是什么意思？”孔子说：“不是这样的。如果得罪了天，那就没有地方可以祷告了。”</p><p class="ql-block">3•14 子曰：“周监(1)于二代(2)，郁郁(3)乎文哉，吾从周。”【注释】 (1)监：音jiàn，同鉴，借鉴的意思。 (2)二代：这里指夏代和周代。 (3)郁郁：文采盛貌。丰富、浓郁之意。【译文】 孔子说：“周朝的礼仪制度借鉴于夏、商二代，是多么丰富多彩啊。我遵从周朝的制度。”3•15 子入太庙(1)，每事问。或曰：“孰谓鄹(2)人之子知礼乎？入太庙，每事问。”子闻之，曰：“是礼也。”【注释】 (1)太庙：君主的祖庙。鲁国太庙，即周公旦的庙，供鲁国祭祀周公。 (2)鄹：音zōu，春秋时鲁国地名，又写作“陬”，在今山东曲阜附近。孔子的父亲叔良纥做过鄹大夫，古代称某地的大夫为某人。“鄹人”指叔良纥，“鄹人之子”指孔子。【译文】 孔子到了太庙，每件事都要问。有人说：“谁说叔良纥的儿子懂得礼呀，他到了太庙里，什么事都要问别人。”孔子听到此话后说：“这样做正是一种礼呀！”</p> <p class="ql-block">3•16 子曰：“射不主皮(1)，为力不同科(2)，古之道也。”【注释】 (1)皮：皮，用兽皮做成的箭靶子。 (2)科：等级。【译文】 孔子说：“比赛射箭，不在于穿透靶子，因为各人的力气大小不同。自古以来就是这样。”3•17 子贡欲去告朔(1)之饩羊(2)。子曰：“赐也！尔爱(3)其羊，我爱其礼。”【注释】 (1)告朔：音gù shuò。朔，农历每月初一为朔日。告朔，古代制度，天子每年秋冬之际，把第二年的历书颁发给诸侯，告知每个月的初一日。 因为“告朔”之意为古礼所专有，故按古音读为“gù shuò”。(2)饩羊：饩，音xì。饩羊，祭祀用的活羊。 (3)爱：爱惜的意思。【译文】 子贡提出去掉每月初一日告祭祖庙用的活羊。孔子说：“赐，你爱惜那只羊，我却爱惜那种礼。”3•18 子曰：“事(1)君尽礼，人以为谄(2)也。”【注释】 (1)事：事奉，服务于。(2)谄：奉承，讨好，谄媚。【译文】 孔子说：“我完完全全按照周礼的规定去事奉君主，别人却以为这是谄媚呢。”3•19 定公 (1)问：“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2)？”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注释】 (1)定公：鲁国国君，姓姬名宋，定是谥号。公元前509～前495年在位。(2)如之何：如何做到那样？怎么做到那样？可简译为“怎样做”。【译文】 鲁定公问孔子：“君主怎样使唤臣下，臣子怎样事奉君主呢？”孔子回答说：“君主应该按照礼的要求去使唤臣子，臣子应该以忠来事奉君主。”3•20 子曰：“《关睢》(1)，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注释】 (1)《关睢》：睢，音jū。这是《诗经》的第一篇。此篇写一君子“追求”淑女，思念时辗转反侧，寤寐思之的忧思，以及结婚时钟鼓乐之琴瑟友之的欢乐。【译文】 孔子说：“《关睢》这篇诗，快乐而不放荡，忧愁而不哀伤。”3•21 哀公问社(1)于宰我，宰我(2)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3)。”子闻之，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注释】 (1)社：土地神，祭祀土神的庙也称社。 (2)宰我：名予，字子我，孔子的学生。 (3)战栗：恐惧，发抖。【译文】 鲁哀公问宰我，土地神的神主应该用什么树木，宰我回答：“夏朝用松树，商朝用柏树，周朝用栗子树。用栗子树的意思是说：使老百姓战栗。”孔子听到后说：“已经做过的事不用提了，已经完成的事不用再去劝阻了，已经过去的事也不必再追究了。”3•22 子曰：“管仲(1)之器小哉！”或曰：“管仲俭乎？”曰：“管氏有三归(2)，官事不摄(3)，焉得俭？”“然则管仲知礼乎？”曰：“邦君树塞门(4)，管氏亦树塞门；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5)，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注释】 (1)管仲：姓管名夷吾，齐国人，春秋时期的法家先驱。齐桓公的宰相，辅助齐桓公成为诸侯的霸主，公元前645年死。 (2)三归：相传是三处藏钱币的府库。 (3)摄：兼任。 (4)树塞门：树，树立。塞门，在大门口筑的一道短墙，以别内外，相当于屏风、照壁等。 (5)反坫：坫，音diàn。古代君主招待别国国君时，放置献过酒的空杯子的土台。【译文】 孔子说：“管仲这个人的器量真是狭小呀！”有人说：“管仲节俭吗？”孔子说：“他有三处豪华的藏金府库，他家里的管事也是一人一职而不兼任，怎么谈得上节俭呢？”那人又问：“那么管仲知礼吗？”孔子回答：“国君大门口设立照壁，管仲在大门口也设立照壁。国君同别国国君举行会见时在堂上有放空酒杯的设备，管仲也有这样的设备。如果说管仲知礼，那么还有谁不知礼呢？”3•23 子语(1)鲁大师(2)乐，曰：“乐其可知也：始作，翕(3)如也；从(4)之，纯(5)如也，皦(6)如也，绎(7)如也，以成。”【注释】 (1)语：音yù，告诉，动词用法。 (2)大师：大，音tài。大师是乐官名。 (3)翕：音xī。意为合、聚、协调。 (4)从：音zòng，意为放纵、展开。 (5)纯：美好、和谐。 (6)皦：音jiǎo，音节分明。 (7)绎：连续不断。【译文】 孔子对鲁国乐官谈论演奏音乐的道理说：“奏乐的道理是可以知道的：开始演奏，各种乐器合奏，声音繁美；继续展开下去，悠扬悦耳，音节分明，连续不断，最后完成。”3•24 仪封人(1)请见，曰：“君子之至于斯也，吾未尝不得见也。”从者见之(2)。出曰：“二三子何患于丧(3)乎？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4)。”【注释】 (1)仪封人：仪为地名，在今河南兰考县境内。封人，系镇守边疆的官。 (2)从者见之：孔子的弟子向孔子引见了他。此句中的“见”与“仪封人请见”中的“见”皆通“现”，音xiàn，“请见”中“见”意为“接见”，“见之”中“见”意为“引见”。(3)丧：失去，这里指失去官职。 (4)木铎：木舌的铜铃。古代天子发布政令时摇它以召集听众。【译文】 仪这个地方的长官请求见孔子，他说：“凡是君子到这里来，我从没有见不到的。”孔子的随从学生引他去见了孔子。他出来后（对孔子的学生们）说：“你们几位何必为没有官位而发愁呢？天下无道已经很久了，上天将以孔夫子为圣人来号令天下。”3•25 子谓韶(1)：“尽美(2)矣，又尽善(3)也；”谓武(4)：“尽美矣，未尽善也。”【注释】 (1)韶：相传是歌颂舜的一种乐舞；也有人说是舜创作的；另有一种说法是舜命人创作的。《竹书纪年》载：“有虞氏舜作《大韶》之乐”。《吕氏春秋·古乐篇》同载：“帝舜乃命质修《九韶》、《六列》、《六英》以明帝德。”倘如此，可见舜作《韶》主要是用以歌颂示范为帝的德行。(2)美：指乐曲的音调、舞蹈的形式而言。 (3)善：指乐舞的思想内容而言的。 (4)武：颂扬武功的一种乐舞。相传是歌颂周武王伐纣的，但也有记载说《武》乐是周文王创作，如，汉代董仲舒《春秋繁露·三代改制质文》：“﹝ 周文王 ﹞作武乐、制文礼以奉天。”此乐舞在周武王时期盛行。【译文】 孔子讲到“韶”这一乐舞时说：“艺术形式美极了，内容也很好。”谈到“武”这一乐舞时说：“艺术形式很美，但内容却差一些。”问题。3•26 子曰：“居上不宽(1)，为礼不敬(2)，临丧(3)不哀，吾何以观之哉？”【注释】(1)上：上位，高位。宽：宽厚，宽宏大量。(2)敬：恭敬，郑重。(3)丧：音 sāng，有关丧事的礼仪。【译文】 孔子说：“居于执政地位的人不能宽厚待人，举行仪礼的时候不恭敬认真，参加丧礼的时候不悲哀，这种情况我怎么能看得下去呢？”</p> <p class="ql-block">里仁第四</p><p class="ql-block">1. 子曰：「里仁為美。擇不處仁，焉得知？」（4.1）</p><p class="ql-block">2. 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處約，不可以長處樂。仁者安仁，知者利仁。」（4.2）</p><p class="ql-block">3. 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惡人。」（4.3）</p><p class="ql-block">4. 子曰：「苟志於仁矣，無惡也。」（4.4）</p><p class="ql-block">5. 子曰：「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惡乎成名。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4.5）</p><p class="ql-block">6. 子曰：「我未見好仁者，惡不仁者。好仁者，無以尚之；惡不仁者，其為仁矣，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有能一日用其力於仁矣乎？我未見力不足者。蓋有之矣，我未之見也。」（4.6）</p><p class="ql-block">7. 子曰：「人之過也，各於其黨。觀過，斯知仁矣。」（4.7）</p><p class="ql-block">8. 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4.8）</p><p class="ql-block">9. 子曰：「士志於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4.9）</p><p class="ql-block">10. 子曰：「君子之於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於比。」（4.10）</p><p class="ql-block">11. 子曰：「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君子懷刑，小人懷惠。」（4.11）</p><p class="ql-block">12. 子曰：「放於利而行，多怨。」（4.12）</p><p class="ql-block">13. 子曰：「能以禮讓為國乎，何有！不能以禮讓為國，如禮何！」（4.13）</p><p class="ql-block">14. 子曰：「不患無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為可知也。」（4.14）</p><p class="ql-block">15. 子曰：「參乎！吾道一以貫之。」曾子曰：「唯。」子出。門人問曰：「何謂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4.15）</p><p class="ql-block">16. 子曰：「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4.16）</p><p class="ql-block">17. 子曰：「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4.17）</p><p class="ql-block">18. 子曰：「事父母幾諫，見志不從，又敬不違，勞而不怨。」（4.18）</p><p class="ql-block">19. 子曰：「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4.19）</p><p class="ql-block">20. 子曰：「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4.20）</p><p class="ql-block">21. 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則以喜，一則以懼。」（4.21）</p><p class="ql-block">22. 子曰：「古者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也。」（4.22）</p><p class="ql-block">23. 子曰：「以約失之者，鮮矣。」（4.23）</p><p class="ql-block">24. 子曰：「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4.24）</p><p class="ql-block">25. 子曰：「德不孤，必有鄰。」（4.25）</p><p class="ql-block">26. 子游曰：「事君數，斯辱矣；朋友數，斯疏矣。」（4.26）</p> <p class="ql-block"> 注释及翻译 4•1 子曰：“里仁为美(1)，择不处仁(2)，焉得知(3)？” 【注释】(1)里仁为美：里，邻里，住处，周代五家为邻，五邻为里。此处用作动词，“居住”之意。仁：仁德之风纯厚的地方；一说有仁德的人。此句意为：住在有仁者、有仁风的地方才好。(2)处：音chǔ ，居住，跟别人一起生活、交往。(3)知：音zhì，同智。《论语》里的“知”都是这种用法。【译文】孔子说：“住在有仁德之风的地方，跟有仁德的人住在一起，才是好的。如果你选择的住处不是跟有仁德的人在一起，怎么能说你是明智的呢？”4•2 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1)，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2)，知者利仁。”【注释】 (1)约：穷困、困窘。 (2)安仁、利仁：安仁是安于仁道；利仁，认为仁有利自己才去行仁。【译文】 孔子说：“没有仁德的人不能长久地处在贫困中，也不能长久地处在安乐中。有仁德的人是安于仁道的，有智慧的人则是知道仁对自己有利才去行仁的。”4•3 子曰：“唯仁者能好(1)人，能恶(2)人。”【注释】(1)好：音hào，喜爱的意思。作动词。(2)恶：音wù，憎恶、讨厌。作动词。【译文】孔子说：“只有那些有仁德的人，才能以正确的方式爱人和恨人。”4•4 子曰：“苟志于仁矣(1)，无恶(2)也。”【注释】(1)苟：假如，如果。志：立志，有志于。(2)恶：音è，做坏事。【译文】孔子说：“如果立志于实行仁德，就不会做坏事了。”4•5 子曰：“富与贵，是(1)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2)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3)也。君子去仁，恶(4)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5)，造次(6)必于是，颠沛(7)必于是。”【注释】(1)是：代词，这。(2)处：音chǔ，接受，享受。(3)去：摆脱，避开。(4)恶：同“乌”，音wū，相当于“何”，如何，怎样。(5)终食之间：吃一顿饭的时间。违：违背。(6)造次：仓促，匆忙。(7)颠沛：原指跌倒，引申为受挫，困顿流离。【译文】 孔子说：“富裕和显贵是人人都想要得到的，但不用正当的方法得到它，就不会去享受的；贫穷与低贱是人人都厌恶的，但不用正当的方法去摆脱它，就不会摆脱的。君子如果离开了仁德，又怎么能叫君子呢？君子没有一顿饭的时间背离仁德的，就是在最紧迫的时刻也必须按照仁德办事，就是在颠沛流离的时候，也一定会按仁德去办事的。” 4•6 子曰：“我未见好仁者，恶不仁者。好仁者，无以尚(1)之；恶不仁者，其为仁矣，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乎？我未见力不足者。盖(2)有之矣，我未之见也(3)。”【注释】(1)尚：动词。超过。(2)盖：句首发语词，表示揣测意，可译为“大概”。(3)未之见：是“未见之”的倒装。【译文】 孔子说：“我没有见过爱好仁德的人，也没有见过厌恶不仁的人。爱好仁德的人，是不能再好的了；厌恶不仁的人，在实行仁德的时候，不让不仁德的人影响自己。有谁能一整天把自己的力量用在实行仁德上吗？我还没有看见力量不够的。大概这种人还是有的，但我没见过。”4•7 子曰：“人之过(1)也，各于其党(2)。观过，斯知仁(3)矣。”【注释】(1)过：过错。(2)党：朋党，这里指意气相投的人。(3)仁：同“人”。《后汉书吴祐传》引此文正作“人”。【译文】孔子说：“人们犯的错误，总是与他那一类的人所犯错误性质是一样的。所以，考察一个人所犯的错误，就可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4•8 子曰：“朝闻道(1)，夕死可矣。”【注释】(1)朝：音zhāo，早晨。闻：听到，知道。道：某种真理，这里指儒家之道。【译文】 孔子说：“早晨学到了真理，就是当天晚上死去也心甘。”【评析】 4•9 子曰：“士(1)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注释】(1)士：读书人，一般的小知识分子。【译文】 孔子说：“读书人有志于（学习和实行圣人的）的道，但又以自己吃穿得不好为耻辱，对这种人，是不值得与他谈论道的。”4•10 子曰：“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適(1)也，无莫(2)也，义(3)之与比(4)。”【注释】(1)適：音ｄí，这个词有多种解释。有释为人情上的“亲近、厚待”，有释为“敌对”，有释为“可以”。(2)莫：此词与“適”对应，亦有多种解释，有释为“疏远、冷淡”，有释为“羡慕”，有释为“不可”。(3)义：适宜、妥当。(4)比：亲近、相近、靠近。古音读为bì，今音只保留了bǐ音，我们按今音读。【译文】 （按不同释义，取两种翻译法供大家参考，请各取所同）1.孔子说：“君子对于天下的人和事，没有固定的厚薄亲疏，只是按照义去做。”2.孔子说：“君子对于天下事情的处理，没有规定要怎样干，也没有规定不要怎样干，怎样干合理恰当就怎样干。”4•11 子曰：“君子怀(1)德，小人怀土(2)；君子怀刑(3)，小人怀惠。”【注释】(1)怀：关怀，关心。也有释为“思念”。(2)土：乡土。(3)刑：法制惩罚。【译文】 孔子说：“君子关心的是道德，小人关心的是乡土；君子想的是法度，小人想的是恩惠。”4•12 子曰：“放(1)于利而行，多怨(2)。”【注释】 (1)放：音fǎng，同仿，效法，引申为追求。 (2)怨：别人的怨恨。【译文】 孔子说：“为追求个人利益而行动，就会招致更多的怨恨。”4•13 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1)？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2)？”【注释】 (1)何有：全意为“何难之有”，即不难的意思。 (2)如礼何：把礼怎么办？“如……何”句式，表示“对……怎么样”。【译文】 孔子说：“能够用礼让原则来治理国家么？这有什么困难呢？不能用礼让原则来治理国家，又怎样来对待礼呢（礼仪有什么用呢）？”4•14 子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1)；不患莫己知(2)，求为可知也。”【注释】(1)立：站住脚。(2)莫己知：倒装句，即“莫知己”，没人知道自己。【译文】孔子说：“不怕没有官位，就怕自己没有学到胜任官职的本领。不怕没有人知道自己，只求自己成为有真才实学值得为人们知道的人。”4•15 子曰：“参(1)乎，吾道一以贯(2)之。”曾子曰：“唯(3)。”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注释】(1)参：曾参，孔子的学生。(2)贯：贯穿、统贯。(3)唯：音wěi，表示应答，可译为“是”。【译文】 孔子说：“参啊，我讲的道是由一个基本的思想贯彻始终的。”曾子说：“是。”孔子出去之后，同学便问曾子：“这是什么意思？”曾子说：“老师的道，就是忠恕罢了。”4•16 子曰：“君子喻(1)于义(2)，小人喻于利(3)。”</p><p class="ql-block">【注释】(1)喻：明白，懂得。(2)义：合乎正义和道义的事情。(3)利：私利，财利。【译文】 孔子说：“君子明白大义，小人只懂得小利。”4•17 子曰：“见贤思齐焉(1)，见不贤而内自省也(2)。”【注释】(1)贤：贤人，有才德的人。齐：此处用作动词，向……看齐，与……等同。(2)省：音 xǐng，反省，内省，检讨自己的行为。【译文】 孔子说：“见到贤德之人，就应该向他学习、看齐，见到不贤的人，就应该自我反省（自己有没有与他相类似的错误）。”4•18 子曰：“事父母几(1)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2)而不怨。”【注释】(1)几：音jī，轻微、婉转的意思。(2)劳：操劳的意思。也有译为忧愁。【译文】孔子说：“事奉父母，（如果父母有不对的地方）要委婉地劝说他们。（自己的意见表达了）见父母心里不愿听从，还是要对他们恭恭敬敬，并不违抗，替他们操劳而不怨恨。”4•19 子曰：“父母在，不远游(1)，游必有方(2)。”【注释】 (1)游：指游学、游官、经商等外出活动。 (2)方：一定的地方。【译文】 孔子说：“父母在世，不远离家乡；如果不得已要出远门，也必须有确定的地方（让父母知道、放心）。” 4•20 子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译文】孔子说：“ （一个人在父亲离开后）对父亲过去所做所提倡的合理之处仍能长期坚持，可以说是做到了孝。”【备注】本章内容与《学而篇》1•11章重复，此处不做详解。 4•21 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译文】孔子说：“父母的年纪，不可不知道（并且要常常记在心里）。一方面为他们的长寿而高兴，一方面又为他们的衰老而恐惧。”4•22 子曰：“古者言之不出，耻(1)躬之不逮(2)也。”【注释】(1)耻：此处为意动用法，“以……为耻”之意。(2)逮：音dài，及，赶上。【译文】 孔子说：“古代的人不轻易把话说出口，因为他们以自己做不到为可耻。”4•23 子曰：“以约(1)失之者鲜(2)矣。”【注释】 (1)约：约束。这里指“约之以礼”。 (2)鲜：少的意思。【译文】 孔子说：“用礼来约束自己，再犯错误的人就少了。”4•24 子曰：“君子欲讷(1)于言而敏(2)于行。”【注释】(1)讷：音nè，本义为说话迟钝，这里指说话要谨慎。(2)敏：敏捷、快速的意思。【译文】孔子说：“君子说话要谨慎，而行动要敏捷。”4•25 子曰：“德不孤，必有邻(1)。”【注释】(1)邻：邻居，这里指志趣相投、志同道合的人。【译文】孔子说：“有道德的人是不会孤立的，一定会有思想一致的人与他相处。”4•26 子游曰：“事君数(1)，斯(2)辱矣；朋友数，斯疏矣。”【注释】 (1)数：音shuò，屡次、多次，引申为烦琐的意思。 (2)斯：副词，就。【译文】 子游说：“进谏君主太过频繁，就会招致侮辱；对朋友过多提意见，就会被疏远了。”</p> <p class="ql-block">【 原文 】公冶长第五5•1 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p><p class="ql-block">5•2 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5•3 子谓子贱，“君子哉若人！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5•4 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5•5 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子曰：“焉用佞？御人以口给，屡憎于人。不知其仁。焉用佞？”5•6 子使漆雕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说。5•7 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子路闻之喜。子曰：“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5•8 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5•9 子谓子贡曰：“女与回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女弗如也。”5•10 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于予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5•11 子曰：“吾未见刚者。”或对曰：“申枨。”子曰：“枨也欲，焉得刚？”5.12 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5•13 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5•14 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5•15 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5•16 子谓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5•17 子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5•18 子曰：“臧文仲居蔡，山节藻棁，何如其知也！”5.19 子张问曰：“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崔子弑齐君，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违之，至于他邦，则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之一邦，则又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何如？”子曰：“清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5•20 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矣。”5•21 子曰：“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5•22 子在陈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5•23 子曰：“伯夷、叔齐不念旧恶，怨是用希。”5•24 子曰：“孰谓微生高直？或乞醯焉，乞诸其邻而与之。”5•25 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5•26 颜渊、季路侍。子曰：“盍各言尔志？”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子路曰：“愿闻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5•27 子曰：“已矣乎！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5•28 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p> <p class="ql-block">雍也第六原文 6•1 子曰：“雍也可使南面。”6•2 仲弓问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简。”仲弓曰：“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不亦可乎？居简而行简，无乃大简乎？”子曰：“雍之言然。”6•3 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6•4 子华使于齐，冉子为其母请粟。子曰：“与之釜。”请益。曰：“与之庾。”冉子与之粟五秉。子曰：“赤之适齐也，乘肥马，衣轻裘。吾闻之也：君子周急不继富。”6•5 原思为之宰，与之粟九百，辞。子曰：“毋，以与尔邻里乡党乎！” 6•6 子谓仲弓，曰：“犁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 6•7 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6•8 季康子问：“仲由可使从政也与？”子曰：“由也果，于从政乎何有？”曰：“赐也可使从政也与？”曰：“赐也达，于从政乎何有？”曰：“求也可使从政也与？”曰：“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 6•9 季氏使闵子骞为费宰，闵子骞曰：“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者，则吾必在汶上矣。” 6•10 伯牛有疾，子问之，自牖执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6•11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6•12 冉求曰：“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 6•13 子谓子夏曰：“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6•14 子游为武城宰。子曰：“女得人焉尔乎？”曰：“有澹台灭明者，行不由径，非公事，未尝至于偃之室也。” 6•15 子曰：“孟之反不伐，奔而殿，将入门，策其马，曰：非敢后也，马不进也。”6•16 子曰：“不有祝鮀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难乎免于今之世矣。” 6•17 子曰：“谁能出不由户，何莫由斯道也？”6•18 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6•19 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6•20 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6•21 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 6•22 樊迟问知，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问仁，曰：“仁者先难而后获，可谓仁矣。” 6•23 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6•24 子曰：“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 6•25 子曰：“觚不觚，觚哉！觚哉！” 6•26 宰我问曰：“仁者，虽告之曰：’井有仁焉。’其从之也？”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 6•27 子曰：“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 6•28 子见南子，子路不说。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6•29 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6•30 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 </p> <p class="ql-block">原文 7•1 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 7•2 子曰：“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 7•3 子曰：“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7•4 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 7•5 子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7•6 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7•7 子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 7•8 子曰：“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 7•9 子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尝饱也。 7•10 子于是日哭，则不歌。 7•11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 7•12 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 7•13 子之所慎：齐、战、疾。 7•14 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 7•15 冉有曰：“夫子为卫君乎？”子贡曰：“诺，吾将问之。”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曰：“古之贤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为也。” 7•16 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7•17 子曰：“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 7•18 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 7•19 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子曰：“女奚不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 7•20 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 7•21 子不语怪、力、乱、神。 7•22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7•23 子曰：“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 7•24 子曰：“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 7•25 子以四教：文、行、忠、信。 7•26 子曰：“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斯可矣。”子曰：“善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有恒者，斯可矣。亡而为有，虚而为盈，约而为泰，难乎有恒矣。” 7•27 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 7•28 子曰：“盖有不知而作之者，我无是也。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知之次也。” 7•29 互乡难与言，童子见，门人惑。子曰：“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唯何甚？人洁己以进，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 7•30 子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7•31 陈司败问：“昭公知礼乎？“孔子曰：“知礼。”孔子退，揖巫马期而进之，曰：“吾闻君子不党，君子亦党乎？君取于吴，为同姓，谓之吴孟子。君而知礼，孰不知礼？”巫马期以告。子曰：“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 7•32 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 7•33 子曰：“文，莫吾犹人也。躬行君子，则吾未之有得。” 7•34 子曰：“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则可谓云尔已矣。”公西华曰：“正唯弟子不能学也。” 7•35 子疾病，子路请祷。子曰：“有诸？”子路对曰：“有之。《诔》曰：‘祷尔于上下神祇。’”子曰：“丘之祷久矣。” 7•36 子曰：“奢则不孙，俭则固。与其不孙也，宁固。” 7•37 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7•38 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p> <p class="ql-block">【原文】 8•1 子曰：“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8•2 子曰：“恭而无礼则劳，慎而无礼则葸，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君子笃于亲，则民兴于仁，故旧不遗，则民不偷。”8•3 曾子有疾，召门弟子曰：“启予足！启予手！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8•4 曾子有疾，孟敬子问之。曾子言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倍矣。笾豆之事，则有司存。”8•5 曾子曰：“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有若无，实若虚；犯而不校。昔者吾友尝从事于斯矣。”8•6 曾子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与？君子人也。”8•7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8•8 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8•9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8•10 子曰：“好勇疾贫，乱也。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8•11 子曰：“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余不足观也已。”8•12 子曰：“三年学，不至于谷，不易得也。”8•13 子曰：“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8•14 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8•15 子曰：“师挚之始，《关雎》之乱，洋洋乎盈耳哉！”8•16 子曰：“狂而不直，侗而不愿，悾悾而不信，吾不知之矣。”8•17 子曰：“学如不及，犹恐失之。”8•18 子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与焉！”8•19 子曰：“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8•20 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武王曰：“予有乱臣十人。”孔子曰：“才难，不其然乎？唐虞之际，于斯为盛，有妇人焉，九人而已。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其可谓至德也已矣。”8•21 子曰：“禹，吾无间然矣。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禹，吾无间然矣。”</p> <p class="ql-block">【原文】9•1 子罕言利，与命与仁。9•2 达巷党人曰：“大哉孔子！博学而无所成名。”子闻之，谓门弟子曰：“吾何执？执御乎？执射乎？吾执御矣。”9•3 子曰：“麻冕，礼也；今也纯，俭，吾从众。拜下，礼也；今拜乎上，泰也。虽违众，吾从下。”9•4 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9•5 子畏于匡，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9•6 太宰问于子贡曰：“夫子圣者与？何其多能也？”子贡曰：“固天纵之将圣，又多能也。”子闻之，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5)。君子多乎哉？不多也。”9•7 牢曰：“子云，‘吾不试，故艺’。”9•8 子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9•9 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9•10 子见齐衰者，冕衣裳者与瞽者，见之，虽少，必作；过之，必趋。9•11 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即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9•12 子疾病，子路使门人为臣。病间，曰：“久矣哉，由之行诈也。无臣而为有臣。吾谁欺？欺天乎？且予与其死于臣之手也，无宁死于二三子之手乎！且予纵不得大葬，予死于道路乎？”9•13 子贡曰：“有美玉于斯，韫匵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9•14 子欲居九夷。或曰：“陋，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9•15 子曰：“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9•16 子曰：“出则事公卿，入则事父兄，丧事不敢不勉，不为酒困，何有于我哉。”9•17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9•18 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9•19 子曰：“譬如为山，未成一篑，止，吾止也；譬如平地，虽覆一篑，进，吾往也。9•20 子曰：“语之而不惰者，其回也与！”9•21 子谓颜渊曰：“惜乎！吾见其进也，未见其止也。”9•22 子曰：“苗而不秀者有矣夫；秀而不实者有矣夫！”9•23 子曰：“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9•24 子曰：“法语之言，能无从乎？改之为贵。巽与之言，能无说乎？绎之为贵。说而不绎，从而不改，吾末如之何也已矣！”9•25 子曰：“主忠信，毋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9•26 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9•27 子曰：“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与！‘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子路终身诵之。子曰：“是道也，何足以臧？”9•28 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彫也。”9•29 子曰：“知(1)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9•30 子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9•31 “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p> <p class="ql-block">【注释及翻译】</p><p class="ql-block">9•1 子罕(1)言利，与(2)命与仁。</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罕：稀少，很少。</p><p class="ql-block">(2)与：音 yǔ ，赞同、肯定。亦有解读为“和”。</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很少主动谈论财利，却赞成天命和仁德。</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9•2 达巷党人(1)曰：“大哉孔子！博学而无所成名(2)。”子闻之，谓门弟子曰：“吾何执？执御乎？执射乎？吾执御矣。”</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达巷党人：古代五百家为一党，达巷是党名。这是说达巷党这地方的人。</p><p class="ql-block">(2)博学而无所成名：学问渊博，因而不能以某一方面来称道他。</p><p class="ql-block">【译文】达巷党这个地方有人说：“孔子真伟大啊！他学问渊博，因而不能以某一方面的专长来称赞他。”孔子听说了，对他的学生说：“我要专长于哪个方面呢？驾车呢？还是射箭呢？我还是驾车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9•3 子曰：“麻冕(1)，礼也；今也纯(2)，俭(3)，吾从众。拜下(4)，礼也；今拜乎上，泰(5)也。虽违众，吾从下。”</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麻冕：麻布制成的礼帽。要用2400根麻线织成二尺二寸宽，很费工。</p><p class="ql-block">(2)纯：黑色的丝绸。</p><p class="ql-block">(3)俭：俭省，麻冕费工，用丝则俭省。</p><p class="ql-block">(4)拜下：按古代礼节，大臣面见君主前，需先在堂下跪拜，再到堂上跪拜。</p><p class="ql-block">(5)泰：倨傲，骄纵。</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说：“用麻布制成的礼帽，符合于礼的规定；现在大家都用黑丝绸制作，这样比过去节省了，我赞成大家的做法。（臣见国君）首先要在堂下跪拜，这是合于礼法的；现在（不在堂下跪拜了），大家只是在堂上跪拜，这是骄纵的表现。虽然与大家的主张不一样，我还是遵从先在堂下跪拜的礼节。” </p><p class="ql-block">9•4 子绝四：毋意(1)，毋必(2)，毋固(3)，毋我(4)。</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毋：意即“无”。意：同“臆”，猜想、猜疑，凭空揣测。</p><p class="ql-block">(2)必：必定，绝对化。</p><p class="ql-block">(3)固：固执己见，顽固不化。</p><p class="ql-block">(4)我：这里指自私之心，自大，自以为是。</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杜绝了四种弊病：不主观凭空揣测，不强求什么事都一定要达到期望，不固执己见，不以自我为中心。</p><p class="ql-block">【评析】“绝四”是孔子修为的一大特点，这涉及人的道德观念和价值观念。人只有首先做到这几点才可以完善道德，修养高尚的人格。</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9•5 子畏于匡(1)，曰：“文王既没 (2)，文不在兹乎(3)？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4)不得与(5)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6)？”</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畏于匡：匡，地名，在今河南省长垣县西南。畏，受到威胁。公元前496年，孔子从卫国到陈国去经过匡地。匡人曾受到鲁国季氏家臣阳虎的掠夺和残杀。孔子的相貌与阳虎相像，匡人误以为孔子就是阳虎，所以将他围困。另有一种说法：此行给孔子驾车的学生颜尅曾在阳虎掠匡时为其驾车，所以匡人更认定车上人是阳虎，将孔子一行拘困五日。当然，误会澄清后，匡人解围而去。</p><p class="ql-block">(2)文王：周文王，姓姬名昌，西周开国之君周武王的父亲，是孔子认为的古代圣贤之一。没：音mò，死。</p><p class="ql-block">(3)文：指礼乐、法度、教化等传统文化。兹：这里，指孔子自己。</p><p class="ql-block">(4)后死者：孔子这里指自己。</p><p class="ql-block">(5)与：音yù ，同“举”，这里是掌握的意思。</p><p class="ql-block">(6)如予何：奈我何，把我怎么样。</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被匡地的人们围困时，他说：“周文王死了以后，他的文化礼制不都在我这里吗？上天如果想要毁灭这种文化传统，那我这个后死之人就不可能掌握这种文化了；上天如果不想毁灭这种文化传统，那么匡人又能把我怎么样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9•6 太宰(1)问于子贡曰：“夫子圣者与(2)？何其多能也？”子贡曰：“固天纵(3)之将(4)圣，又多能也。”子闻之，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5)。君子多乎哉？不多也。”</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太宰：官名，掌握国君宫廷事务。这里的太宰，有人说是吴国的太宰伯嚭，但不能确认。</p><p class="ql-block">(2)与：同“欤”。</p><p class="ql-block">(3)纵：让，使，不加限制。</p><p class="ql-block">(4)将：成为。</p><p class="ql-block">(5)鄙事：卑贱粗俗的事情。</p><p class="ql-block">【译文】太宰问子贡说：“孔夫子是位圣人吧？为什么这样多才多艺呢？”子贡说：“这本是上天让他成为圣人，而且使他多才多艺。”孔子听到后说：“太宰了解我吗？我因为少年时地位低贱，所以学会许多粗俗的技艺。君子有这么多技艺吗？不会这么多的。”</p><p class="ql-block">9•7 牢(1)曰：“子云，‘吾不试(2)，故艺’。”</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牢：郑玄说此人系孔子的学生，但在《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中未见此人。</p><p class="ql-block">(2)试：用，被任用。</p><p class="ql-block">【译文】子牢说：“孔子说过，‘我（年轻时）没有被任用做官，所以才学会许多技艺’。” </p><p class="ql-block">9•8 子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1)问于我，空空如也(2)。我叩(3)其两端(4)而竭(5)焉。”</p><p class="ql-block"> 【注释】</p><p class="ql-block">(1)鄙夫：鄙陋无知的人，孔子以此称乡下人、社会下层的人。</p><p class="ql-block">(2)空空如也：空空的样子。如：……的样子。孔子以此谦称自己心中空空无知。</p><p class="ql-block">(3)叩：叩问、询问，反问。</p><p class="ql-block">(4)两端：两头，指正反、始终、上下方面。</p><p class="ql-block">(5)竭：穷尽、尽力追究。</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说：“我有知识吗？其实没有什么知识。有一个乡下人问我问题，我对他谈的问题一点也不知道。我反问他事情的始末端头才把问题全部搞清楚了。”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9•9 子曰：“凤鸟(1)不至，河不出图(2)，吾已矣夫！”</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凤鸟：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神鸟。传说凤鸟在舜和周文王时代都出现过，它的出现象征着“圣王”将要出世。</p><p class="ql-block">(2)河不出图：传说在上古伏羲氏时代，黄河中有龙马背负八卦图而出。它的出现也象征着“圣王”将要出世。</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说：“凤鸟不来了，黄河中也不出现八卦图了。我这一生也就完了吧！” </p><p class="ql-block">9•10 子见齐衰(1)者，冕衣裳者(2)与瞽(3)者，见之，虽少，必作(4)；过之，必趋(5)。 </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齐衰：音zī cuī，丧服，古时用麻布制成。</p><p class="ql-block">(2)冕衣裳者：冕，官帽；衣，上衣；裳，音cháng，下服，这里统指官服。冕衣裳者指贵族。</p><p class="ql-block">(3)瞽：音gǔ，盲。</p><p class="ql-block">(4)作：站起来，表示敬意和同情。</p><p class="ql-block">(5)趋：小步快走，表示敬意。</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遇见穿丧服的人，当官的人和盲人时，相见时，虽然他们年轻，也一定要站起来表示敬意或同情，从他们面前经过时，一定要快步走过。 </p><p class="ql-block">9•11 颜渊喟(1)然叹曰：“仰之弥(2)高，钻(3)之弥坚，瞻(4)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5)，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即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6)。虽欲从之，末由(7)也已。”</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喟：音kuì，叹息的样子。</p><p class="ql-block">(2)弥：更加，越发。</p><p class="ql-block">(3)钻：钻研。</p><p class="ql-block">(4)瞻：音zhān，视、看。</p><p class="ql-block">(5)循循然善诱人：循循然，有次序地。诱，劝导，引导。</p><p class="ql-block">(6)卓尔：高峻、超群的样子。</p><p class="ql-block">(7)末由：末，无、没有。由，途径，路径。这里是没有办法的意思。</p><p class="ql-block">【译文】颜渊感叹地说：“（对于老师的学问与道德），我抬头仰望，越望越觉得高；我努力钻研，越钻研越觉得坚深不可穷尽。看着它好像在前面，忽然又像在后面。老师善于按次第一步一步地诱导我，用各种典籍来丰富我的知识，又用礼仪来约束我的言行，使我想停止前进都不可能。我已经用尽了我的全力，好像有一个十分高大的东西立在我前面。虽然我想要追随上去，却没有前进的路径了。”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9•12 子疾病，子路使门人为臣(1)。病间(2)，曰：“久矣哉，由之行诈也。无臣而为有臣。吾谁欺？欺天乎？且予与其死于臣之手也，无宁(3)死于二三子之手乎！且予纵不得大葬(4)，予死于道路乎？”</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为臣：臣，指家臣，总管。大夫的丧事由家臣操办。孔子当时已经不做官了，没有家臣，但子路叫门人充当孔子的家臣，是为了要以大夫之礼来举行孔子的丧礼。</p><p class="ql-block">(2)病间：病情减轻。</p><p class="ql-block">(3)无宁：宁可。“无”是发语词，没有意义。“与其”和“无宁”连用，表示选择。</p><p class="ql-block">(4)大葬：指按大夫的礼节规格举行葬礼。</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患了重病，子路安排（孔子的）门徒做孔子的家臣（准备料理后事）。后来，孔子的病好了一些，他说：“仲由干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已经很久了啊。我明明没有家臣，却偏偏要装作有家臣，我骗谁呢？我骗上天吗？与其在家臣的侍候下死去，我宁可在你们这些学生的侍候下死去！而且，即使我不能以大夫之礼来安葬，难道就会被丢在路边没人埋葬吗？”</p><p class="ql-block">9•13 子贡曰：“有美玉于斯，韫匵(1)而藏诸？求善贾(2)而沽诸？”子曰：“沽(3)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韫匵：装进柜子里。韫：音yùn， 收藏。匵：音dú，古同“椟”，木匣，木柜。</p><p class="ql-block">(2)善贾：好价钱，比喻合适的机会。贾：此处同“价”，音jià。</p><p class="ql-block">(3)沽：卖出去。</p><p class="ql-block">【译文】子贡说：“这里有一块美玉，是把它收藏在柜子里呢？还是寻求一个合适的价钱卖掉呢？”孔子说：“卖掉它吧，卖掉它吧！我就是'待价而沽'的人啊。”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9•14 子欲居九夷(1)。或曰：“陋(2)，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九夷：中国古代对于东方少数民族的通称。</p><p class="ql-block">(2)陋：鄙野，文化闭塞，不开化。</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想要到九夷去居住。有人说：“那里非常落后闭塞，不开化，怎么能住呢？”孔子说：“有君子住在那里，有什么闭塞落后呢？。”</p><p class="ql-block">9•15 子曰：“吾自卫反鲁(1)，然后乐正(2)，《雅》《颂》各得其所。”</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自卫反鲁：公元前484年（鲁哀公十一年）冬，孔子从卫国返回鲁国，结束了14年游历不定的生活。“反”同“返”，返回。</p><p class="ql-block">(2)乐正：调整乐曲的篇章。</p><p class="ql-block">【译文】</p><p class="ql-block">孔子说：“我从卫国返回到鲁国，这之后把音乐整理订正，使《雅》和《颂》各自归于适当的位置。”</p><p class="ql-block">9•16 子曰：“出则事公卿，入则事父兄，丧事不敢不勉，不为酒困，何有于我哉(1)。”</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何有于我哉：这些我做到了什么呢？另有一种解读：这些事对我来说有什么困难的呢？</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说：“在外事奉君王公卿，在家孝敬父母兄长，办理丧事不敢不勤勉尽力，喝酒不要醉倒，这些事我做到了什么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9•17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在河边说：“逝去的就像这河水一样啊！日夜不停歇地奔涌向前。”</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9•18 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说：“我没有见过像爱好美色那样爱好德行的人。”</p><p class="ql-block">9•19 子曰：“譬如为山，未成一篑(1)，止，吾止也；譬如平地，虽覆(2)一篑，进，吾往也。</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篑：音kuì，用来装土的竹筐。</p><p class="ql-block">(2)覆：倾倒。</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说：“比如用土堆山，只差一筐土就完成了，这时停下来，那是我自己要停下来的；比如在平地上堆土山，虽然才倒下一筐土，如果继续堆，那是我自己要前进的。”</p><p class="ql-block">9•20 子曰：“语之而不惰(1)者，其回也与(2)！”</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惰：懈怠。</p><p class="ql-block">(2)与：同“欤”。</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说：“听我讲话而能毫不懈怠的，只有颜回一个人吧！”</p> <p class="ql-block">9•21 子谓颜渊曰：“惜乎！吾见其进也，未见其止也。”</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评价颜渊说：“他死了真可惜呀！我只见他不断进步，从来没有看见他停滞不前。”</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9•22 子曰：“苗(1)而不秀(2)者有矣夫；秀而不实(3)者有矣夫！”</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苗：生长成苗。</p><p class="ql-block">(2)秀：稻、麦等庄稼吐穗扬花叫秀。</p><p class="ql-block">(3)实：结果实。</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说：“庄稼生出了苗而不能吐穗扬花的情况是有的；吐穗扬花而不结果实的情况也有。”</p><p class="ql-block">9•23 子曰：“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说：“年轻人是值得敬畏的，怎么就知道后一代不如前一代呢？一个人如果到了四五十岁时还默默无闻，那他就没有什么可以敬畏的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9•24 子曰：“法语之言(1)，能无从乎？改之为贵。巽与之言(2)，能无说(3)乎？绎(4)之为贵。说而不绎，从而不改，吾末(5)如之何也已矣！”</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法语之言：法，指礼仪规则。这里指以礼法规则正言规劝。</p><p class="ql-block">(2)巽与之言：巽，恭顺，谦逊。与，称许，赞许。这里指恭维赞许的话。</p><p class="ql-block">(3)说：音yuè，同“悦”。</p><p class="ql-block">(4)绎：原义为“抽丝”，这里指推究，追求，分析，鉴别。</p><p class="ql-block">(5)末：没有。</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说：“符合礼法的正言规劝，谁能不听从呢？但（只有按它来）改正自己的错误才是可贵的。恭维赞许的话，谁能听了不高兴呢？但只有认真推究它（的真伪是非）才是可贵的。只知道高兴，而不加以分析鉴别，只表面上接受，实际上不改正错误，（对这样的人）我拿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p><p class="ql-block">9•25 子曰：“主忠信，毋(1)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 毋：音wú，副词，表示禁止或劝阻，相当于“不要”。</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说：“要以忠、信两种道德为主，不要同不如自己的人交朋友，如果有了过错，就别怕改正。”</p><p class="ql-block">9•26 子曰：“三军(1)可夺帅也，匹夫(2)不可夺志也。”</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三军：12500人为一军，三军包括大国所有的军队。此处言其多。</p><p class="ql-block">(2)匹夫：平民百姓，主要指男子。</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说：“一国军队，可以劫夺它的主帅；但一个男子汉，却不能强迫他改变志向。”</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9•27 子曰：“衣(1)敝缊袍(2)，与衣狐貉(3)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与(4)！‘不忮不求，何用不臧(5)？’”子路终身诵之。子曰：“是道也，何足以臧？”</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衣：音yì，穿，当动词用。</p><p class="ql-block">(2)敝缊袍：破旧的用旧棉絮做的袍子。敝：破，坏。缊，音yùn，旧棉絮。</p><p class="ql-block">(3)狐貉：用狐和貉的皮做的裘皮衣服。貉：音hé，类似狸的动物，皮毛珍贵。</p><p class="ql-block">(4)与：音yú，同“欤”。</p><p class="ql-block">(5)不忮不求，何用不臧：这两句见《诗经•邶风•雄雉》篇。忮，音zhì，嫉妒。臧，善，好。</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说：“穿着破旧的棉絮做的袍子，与穿着狐貉皮袍的人站在一起，而不觉得羞耻的人，大概只有仲由吧！（《诗经》上说：）‘不嫉妒别人，不贪求财物，什么行为能不好呢？’”子路听后，经常背诵这句诗。孔子又说：“这本来就是德行所在，怎么能说够好了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9•28 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彫(1)也。”</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彫：同“凋”，凋零，凋谢。</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说：“到了寒冷的季节，才知道松柏是最后凋谢的。”</p><p class="ql-block">9•29 子曰：“知(1)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知：音zhì，同“智”。</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说：“聪明的人不会迷惑，有仁德的人不会忧愁，勇敢的人不会畏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9•30 子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1)；可与适道，未可与立(2)；可与立，未可与权(3)。”</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适道：志于道，追求道。适：往，到。</p><p class="ql-block">(2)立：坚持道而不变。</p><p class="ql-block">(3)权：秤锤。这里引申为权衡轻重，权变，变通。</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说：“可以一起学习的人，未必都能一起学到道；可以一起学到道的人，未必能够一起坚守道；可以一起坚守道的人，未必能够一起权衡轻重而变通。”</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9•31 “唐棣之华(1)，偏其反而(2)。岂不尔思，室是远而(3)。”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唐棣：一种植物，属蔷薇科，落叶灌木，也叫杉、郁李。棣：音dì。华：同“花”，音huā。</p><p class="ql-block">(2)偏其反而：形容花摇动的样子。</p><p class="ql-block">(3)室是远而：只是住的地方太远了。</p><p class="ql-block">【译文】古代有一首诗这样写道：“唐棣的花朵啊，翩翩地摇动。我岂能不想念你啊？只是由于家住的地方太远了。”孔子说：“这是没有真的想念，如果真的想念，有什么遥远的呢？”</p> <p class="ql-block">鄉黨第十</p><p class="ql-block">1. 孔子於鄉黨，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廟朝廷，便便然；唯謹爾。朝與下大夫言，侃侃如也；與上大夫言，誾誾如也。君在，踧踖如也，與與如也。（10.1）</p><p class="ql-block">2. 君召使擯，色勃如也。足躩如也，揖所與立，左右手，衣前後，檐如也。趨進，翼如也。賓退，必復命，曰：「賓不顧矣。」（10.2）</p><p class="ql-block">3. 入公門，鞠躬如也，如不容。立不中門，行不履閾。過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其言似不足者。攝齊升堂，鞠躬如也，屏氣似不息者。出降一等，逞顏色，怡怡如也；沒階趨進，翼如也；復其位，踧踖如也。（103.）</p><p class="ql-block">4. 執圭，鞠躬如也；如不勝。上如揖，下如授，勃如戰色，足蹜蹜如有循。享禮，有容色；私覿，愉愉如也。（10.4）</p><p class="ql-block">5. 君子不以紺緅飾，紅紫不以為褻服；當暑，袗絺綌，必表而出之。緇衣羔裘，素衣麑裘，黃衣狐裘。褻裘長，短右袂。（必有寢衣，長一身有半。）厚以居去。喪無所不佩。非帷裳，必殺之。羔裘玄冠，不以弔。吉月，必朝服而朝。齊，必有明衣，布；必有寢衣，長一身有半。（10.5）</p><p class="ql-block">6. 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食饐而餲魚餒而肉敗，不食。色惡不食，臭惡不食。失飪不食，不時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醬不食。肉雖多，不使勝食氣；唯酒無量，不及亂。沽酒，市脯，不食。不撤薑食。不多食。祭於公，不宿肉。祭肉，不出三日；出三日，不食之矣。食不語，寢不言。雖疏食，菜羹，瓜祭，必齊如也。（10.6）</p><p class="ql-block">7. 席不正不坐。（10.7）</p><p class="ql-block">8. 鄉人飲酒，杖者出，斯出矣。鄉人儺，朝服而立於阼階。（10.8）</p><p class="ql-block">9. 問人於他邦，再拜而送之。（10.9）</p><p class="ql-block">10. 康子饋藥，拜而受之，曰：「丘未達，不敢嘗。」（10.10）</p><p class="ql-block">11. 廄焚，子退朝，曰：「傷人乎？」不問馬。（10.11）</p><p class="ql-block">12. 君賜食，必正席先嘗之。君賜腥，必熟而薦之。君賜生，必畜之。侍食於君；君祭，先飯。（10.12）</p><p class="ql-block">13. 疾，君視之，東首加朝服拖紳。（10.13）</p><p class="ql-block">14. 君命召，不俟駕行矣。（10.14）</p><p class="ql-block">15. 入大廟，每事問。（10.15）</p><p class="ql-block">16. 朋友死，無所歸，曰：「於我殯。」朋友之饋，雖車馬，非祭肉，不拜。（10.16）</p><p class="ql-block">17. 寢不尸，居不容。（10.17）</p><p class="ql-block">18. 見齊衰者，雖狎必變。見冕者與瞽者，雖褻必以貌。凶服者式之；式負版者，有盛饌，必變色而作。迅雷、風烈必變。（10.18）</p><p class="ql-block">19. 升車，必正立，執綏。車中不內顧，不疾言，不親指。（10.19）</p><p class="ql-block">20. 色斯舉矣，翔而後集。曰：「山梁雌雉，時哉時哉！」子路共之，三嗅而作。（10.20）</p> <p class="ql-block">-原文及翻译-【1】孔子于乡党，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庙朝庭，便便言，唯谨尔。孔子在乡里间,温恭谦逊,好像不太会讲话一般。他在朝廷时,言语流畅,只是言行很谨慎。【2】朝，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与上大夫言，訚訚（yín）如也。君在，踧（cù）踖（jí）如也，与与如也。上朝时,与下大夫说话,从容不迫;与上大夫说话,和悦刚正。国君在的时候则举止恭敬、仪态安舒。【3】君召使摈（bìn），色勃如也，足躩（jué）如也。揖所与立，左右手，衣前后，襜（chān）如也。趋进，翼如也。宾退，必复命,曰：“宾不顾矣。”国君命他去接待外宾,则神色庄重,行动迅速。与侍立两边的人作揖,或左拱手或右拱手,衣带飘飘,含风而动,起落有致。疾趋而进,姿态像鸟儿展翅一样。外宾退下后,一定回复国君,说:“客人不再回头了。”【4】入公门，鞠躬如也，如不容。立不中门，行不履阈。过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其言似不足者。摄齐（zī）升堂，鞠躬如也，屏气似不息者。出，降一等，逞颜色，怡怡如也。没阶，趋进，翼如也。复其位，踧踖如也。孔子走进朝廷大门,他十分恭敬,似无处容身的样子。站立时不站在门中间行走时不踩门坎。经过国君座位,面色矜持,脚步也快,说话好像中气不足的样子提起衣服下摆往堂上走,恭敬谨慎,屏住气好像无法呼吸。出来时,走下一级台阶面色舒展,怡然自得。下完台阶,轻快地向前走几步,如同鸟儿舒展翅膀。回到人朝时自己的位置,又显出恭敬局促的样子。【5】执圭，鞠躬如也，如不胜。上如揖，下如授。勃如战色，足蹜蹜（sù）如有循。享礼，有容色。私觌（dí），愉愉如也。孔子出使别国时,拿着玉圭而立,躬身谦和,仿佛气力不胜。向上举着,好似作揖;朝下拿着,又像在给别人递东西。面色庄重,脚下紧促,如履如行。待献礼时又满脸和气;与人私下往来,则轻松愉悦。【6】君子不以绀（ɡàn）緅(zōu)饰，红紫不以为亵服。当暑,袗(zhěn)絺(chī)绤(xì)，必表而出之。缁衣羔裘，素衣麑(ní)裘，黄衣狐裘。亵裘长，短右袂(mèi)。必有寝衣，长一身有半。狐貉(hé)之厚以居。去丧，无所不佩。非帷裳，必杀之。羔裘玄冠不以吊。吉月，必朝服而朝。君子着装,衣领衣袖的装饰物不用绀色和色的布,家居的衣服不用红色和紫色的布。夏季暑热天气,以细葛布或粗葛布做单衣,外出时在外面罩上外衣。黑衣配羔皮裘,白衣配鹿皮裘,黄衣配狐裘。平常的皮裘做得长些,右边的袖子做得短些。寝卧着睡衣,长度有一个半人长。狐貉的皮毛温厚,用来做家居垫褥。若不在服丧期,佩饰无忌。不是朝祭之服,一定要经过剪裁。去凭吊时,不穿黑色的羔皮裘,不戴黑帽。每月初一,一定身着礼服去上朝。【7】齐，必有明衣，布。齐必变食，居必迁坐。斋戒沐浴的时候,一定要有用布做的浴衣。斋戒的时候,一定要改变平常的饮食,居处也一定要改变,不和妻妾同房。【8】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饐（yì）而餲（aì），鱼馁而肉败，不食。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肉虽多，不使胜食（sì）气。唯酒无量，不及乱。沽酒市脯不食。不撤姜食，不多食。祭于公，不宿肉。祭肉不出三日，出三日，不食之矣。食不语，寝不言。虽疏食菜羹，必祭，必齐如也。不因为饭精致而贪食,不因为肉类菜肴烹调的细致味美就贪食。久放变味的饭,腐败的鱼、肉,都不要吃。不吃颜色变坏的食物,不吃味道变臭的食物。煮的不熟或过熟的食物都不要吃。不是正餐时间不吃饭,不照正规方法切的肉不吃。放的调味品不适合不吃。肉不要吃太多,不要比吃米饭还要多。只有饮酒没有限制,以不喝醉为限。买来的酒和肉干,不吃。吃饭不丢掉姜,但也不多吃。参加国君的祭祀,分得的祭肉不过夜。祭祀用过的肉不超三天,超过三天就不吃了。吃饭的时候不交谈,睡觉的时候不说话。即使是用粗粮、菜汤、瓜来祭祀,也要像斋戒那样郑重。</p> <p class="ql-block">【9】席不正不坐。坐席放的不端正,不坐。【10】乡人饮酒，杖者出，斯出矣。乡人傩（nuó），朝服而立于阼(zuò)阶。参加乡饮酒礼,待老人持杖离席后,才可以离开。逢乡人举行驱逐疫鬼的仪式,便穿上朝服,站在东面的台阶上。【11】问人于他邦，再拜而送之。康子馈药，拜而受之。曰：“丘（mǒu）未达，不敢尝。”派使者向他邦友人问好,在送别使者时要拜两次。季康子送药品来问候,孔子拜了一次接受下来,说:我不知道那药性,不敢尝用。【12】厩（jiù）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马棚失火。孔子退朝回来,说:“伤着人了吗?"没问马的情况怎么样。【13】君赐食，必正席先尝之。君赐腥，必熟而荐之。君赐生，必畜之。侍食于君，君祭，先饭。疾，君视之，东首，加朝服，拖绅。君命召，不俟（sì）驾行矣。国君赐给熟食,一定摆正席先尝一尝。国君赐给生肉,一定煮熟了,先供奉祖先。国君赐给活物,一定要饲养起来。侍奉国君吃饭,在国君举行饭前祭礼的时候一定要自己先吃饭。孔子病了,国君前来探望,他就头朝东躺着,将朝服披在身上,还拖着束腰的大带子。国君召见孔子,他没等马车备好就先步行走了。【14】入太庙，每事问。孔子进了太庙,事事都向别人请教。【15】朋友死，无所归，曰：“于我殡。”朋友之馈，虽车马，非祭肉，不拜。孔子的朋友死了,没有亲属负责殓埋,孔子说:“丧事由我来办吧。”朋友馈赠物品,即使是车马,不是祭肉,孔子在接受时也是不拜的。【16】寝不尸，居不客。见齐衰者，虽狎必变。见冕者与瞽（gǔ）者，虽亵必以貌。凶服者式之，式负版者。有盛馔，必变色而作。迅雷、风烈，必变。孔子睡觉不像死尸一样挺着,平日家居也不像作客或接待客人时那样庄重严肃。看见穿丧服的人,即使是关系很亲密的,也一定面色严肃。看见当官的和盲人,即使是常在一起的,也一定要有礼貌。在乘车时遇见穿丧服的人,便俯伏在车前横木上以示同情。遇见背负国家图籍的人,也这样做以示敬意。作客时,如果有丰盛的筵席,就神色一变,并站起来致谢。遇见迅雷大风,一定要改变神色以示对上天的敬畏。【17】升车，必正立，执绥(suí)。车中不内顾，不疾言，不亲指。上车时,一定先直立站好,然后拉着扶手带上车。在车上,不回头看,不大声说话,不用手到处指点。【18】色斯举矣，翔而后集。曰：“山梁雌雉，时哉时哉!”子路共之，三嗅而作。神色动了一下,野鸡就飞了起来,盘旋了一阵落在树上。孔子说:“山梁上的母野鸡,得其时啊!得其时啊!”子路向它们拱了拱手,野鸡便扑闪了几下翅膀飞走了。</p> <p class="ql-block">【原文】 11•1 子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11•2 子曰：“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也。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11•3 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11•4 子曰：“孝哉闵子骞！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11•5 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11•6 季康子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11•7 颜渊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4)，不可徒行也。”11•8 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11•9 颜渊死，子哭之恸。从者曰：“子恸矣。”曰：“有恸乎？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11•10 颜渊死，门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门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视予犹父也，予不得视犹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11•11 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11•12 闵子侍侧，訚訚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贡，侃侃如也。子乐。“若由也，不得其死然。”11•13 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11•14 子曰：“由之瑟(1)，奚为于丘之门(2)？”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3)也。”11•15 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11•16 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11•17 柴也愚，参也鲁，师也辟，由也喭。11•18 子曰：“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11•19 子张问善人之道，子曰：“不践迹，亦不入于室。”11•20 子曰：“论笃是与，君子者乎？色庄者乎？”11•21 子路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冉有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公西华曰：“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赤也惑，敢问。”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11•22 子畏于匡，颜渊后。子曰：“吾以女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11•23 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3)矣。”曰：“然则从之者与？”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11•24 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贼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子曰：“是故恶夫佞者。”11•25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夫子何哂由也？”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p> <p class="ql-block">【注释及翻译】 11•1 子曰：“先进于礼乐(1)，野人(2)也；后进于礼乐(3)，君子(4)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注释】(1)先进于礼乐：指先学习礼乐而后再做官的人。进，指学习、掌握礼乐。(2)野人：指没有官位爵禄的平民、乡野之人。(3)后进于礼乐：指先做官后学习礼乐的人。(4)君子：这里指贵族高官。【译文】孔子说：“先学习礼乐而后再做官的人，是（原来没有爵禄的）平民；先有了官位然后再学习礼乐的人，是卿大夫的子弟。如果要选用人才，那我主张选用先学习礼乐的人。”</p><p class="ql-block">11•2 子曰：“从我于陈、蔡(1)者，皆不及门(2)也。德行(3)：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4)：宰我、子贡。政事(5)：冉有、季路。文学(6)：子游、子夏。”【注释】(1)陈、蔡：均为国名。(2)不及门：及：在。门：这里指受教的场所。不及门，是说不在跟前受教。(3)德行：指能实行孝悌、忠恕等道德。在心为德，施之为行。(4)言语：指善于辞令，能办理外交。(5)政事：指能从事政治事务。(6)文学：指通晓诗书礼乐等古代文献。【译文】孔子说：“曾跟随我在陈国、蔡国落难的弟子们，现在都不在我身边受教了。德行好的有：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善于辞令的有：宰我、子贡。擅长政事的有：冉有、季路。通晓文献知识的有：子游、子夏。”</p><p class="ql-block">11•3 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1)。”【注释】(1)说：音yuè，同“悦”。【译文】孔子说：“颜回不是能帮助我的人，他对我说的话没有不心悦诚服的。”</p><p class="ql-block">11•4 子曰：“孝哉闵子骞！人不间(1)于其父母昆(2)弟之言。”【注释】(1)间：音jiàn，非难、批评、挑剔。(2)昆：哥哥，兄长。【译文】孔子说：“闵子骞真是孝顺啊！人们对于他的父母兄弟称赞他的话，没有什么异议。”</p><p class="ql-block">11•5 南容三复白圭(1)，孔子以其兄之子妻(2)之。【注释】(1)白圭：白圭指《诗经•大雅•抑之》的诗句：“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意思是白玉上的污点还可以磨掉，我们言论中有毛病，就无法挽回了。这是告诫人们要谨慎自己的言语。(2)妻：音qì，此处用作动词，嫁给某人做妻子。【译文】南容反复诵读“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的诗句。孔子把侄女嫁给了他。</p><p class="ql-block">11•6 季康子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1)。”【注释】(1)亡：音wú，同“无”。【译文】季康子问孔子：“你的学生中谁是好学的？”孔子回答说：“有一个叫颜回的学生很好学，不幸短命死了。现在再也没有像他那样的了。”</p><p class="ql-block">11•7 颜渊死，颜路(1)请子之车以为之椁(2)。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鲤(3)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4)，不可徒行也。”【注释】(1)颜路：姓颜，名无繇（yóu），字路，是颜渊的父亲，也是孔子的学生，生于公元前545年。(2)椁：音guǒ，古代有地位的人死后所用棺材是两层，内为棺，外为椁。(3)鲤：孔子的儿子，字伯鱼，死时50岁，孔子70岁。(4)从大夫之后：跟随在大夫们的后面，意即当过大夫。孔子在鲁国曾任司寇，是大夫一级的官员。【译文】颜渊死了，（他的父亲）颜路请求孔子卖掉车子，给颜渊买个外椁。孔子说：“（虽然颜渊和鲤）一个有才一个无才，但对各人来说都是自己的儿子。孔鲤死的时候，也是有棺无椁。我没有卖掉自己的车子步行而给他买椁。因为我过去做过大夫，是不可以步行的。”</p><p class="ql-block">11•8 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译文】颜渊死了，孔子说：“唉！这是上天要我的命呀！这是上天要我的命呀！”</p><p class="ql-block">11•9 颜渊死，子哭之恸(1)。从者曰：“子恸矣。”曰：“有恸乎？非夫(2)人之为恸而谁为？”【注释】(1)恸：音tòng，哀伤过度，过于悲痛。(2)夫：音fú，指示代词，这个。夫人：这个人，此处指颜渊。【译文】颜渊死了，孔子哭得极其悲痛。跟随孔子的人说：“您悲痛过度了！”孔子说：“是太悲伤过度了吗？我不为这个人悲伤过度，又为谁悲伤呢？”</p><p class="ql-block">11•10 颜渊死，门人欲厚葬(1)之，子曰：“不可。”门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视予犹父也，予不得视犹子也(2)。非我也，夫(3)二三子也。”【注释】(1)厚葬：隆重地安葬。(2)予不得视犹子也：我不能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3)夫：语助词。【译文】颜渊死了，孔子的学生们想要隆重地安葬他。孔子说：“不能这样做。”学生们仍然隆重地安葬了他。孔子说：“颜回把我当父亲一样看待，我却不能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这不是我的过错，是那些学生们干的呀。”</p><p class="ql-block">11•11 季路(1)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注释】(1)季路：即子路。因为做季氏的家臣，又称为季路。【译文】季路问怎样去事奉鬼神。孔子说：“没能事奉好人，怎么能事奉鬼呢？”季路又问：“请问死是怎么回事？”孔子回答说：“生的道理还没弄明白，怎么能懂得死呢？”</p><p class="ql-block">11•12 闵子侍侧，訚訚(1)如也；子路，行行(2)如也；冉有、子贡，侃侃(3)如也。子乐。“若由也，不得其死然。”【注释】(1)訚訚：音yín，正直，和颜悦色而又能直言诤辩。此句也有解读为谦和而恭敬的样子。(2)行行：音hàng，刚强的样子。(3)侃侃：说话理直气壮，不卑不亢，温和快乐的样子。【译文】闵子骞侍立在孔子身旁，一派恭敬而正直的样子；子路是一副刚强的样子；冉有、子贡是温和快乐的样子。孔子高兴了。但孔子又说：“像仲由这样过刚，只怕不得好死吧！”</p><p class="ql-block">11•13 鲁人(1)为长府(2)。闵子骞曰：“仍旧贯(3)，如之何？何必改作？”子曰：“夫人(4)不言，言必有中。”【注释】(1)鲁人：这里指鲁国的当权者。古代儒家理念中人和民是不同的概念，人指贵族当权者，民指老百姓。(2)为长府：为，这里是改建的意思。藏财货、兵器等的仓库叫“府”，长府是鲁国的国库名。(3)仍旧贯：贯：事，例。沿袭老样子。(4)夫人：夫，音fú，这个人。【译文】鲁国翻修长府的国库。闵子骞道：“照老样子下去，怎么样？何必改建呢？”孔子道：“闵子骞这个人平日不大开口说话，一开口就说到要害上。”</p><p class="ql-block">11•14 子曰：“由之瑟(1)，奚为于丘之门(2)？”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3)也。”【注释】(1)瑟：音sè，一种古乐器，与古琴相似。(2)奚为于丘之门：奚，为什么。为，弹。为什么在我这里弹呢？(3)升堂入室：堂是正厅，室是内室，用以形容学习程度的深浅。【译文】孔子说：“仲由弹瑟这个水平，为什么在我这里弹呢？”孔子的学生们因此都不尊敬子路。孔子便说：“仲由嘛，他在学习上已经达到升堂的程度了，只是还没有入室罢了。”</p><p class="ql-block">11•15 子贡问：“师与商(1)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2)与(3)？”子曰：“过犹不及。”【注释】(1)师与商：师，颛孙师，即子张。商，卜商，即子夏。(2)愈：胜过，强些。(3)与：同“欤”。【译文】子贡问孔子：“子张和子夏二人谁更有贤德呢？”孔子回答说：“子张过份，子夏不足。”子贡说：“那么是子张比子夏更好一些吗？”孔子说：“过分和不足是一样的。”</p><p class="ql-block">11•16 季氏富于周公(1)，而求也为之聚敛(2)而附益(3)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4)可也。”【注释】(1)季氏富于周公：季氏比周朝的公侯还要富有。周公，指周天子左右的公卿，一说指周公旦。(2)聚敛：积聚和收集钱财，即搜刮。(3)益：增加。(4)鸣鼓而攻之：声其罪而讨之。【译文】季氏比周朝的公侯还要富有，而冉求还帮他搜刮来增加他的钱财。孔子说：“冉求不是我的学生了，我的弟子们可以大张旗鼓地去攻击他！”</p><p class="ql-block">11•17 柴(1)也愚(2)，参(3)也鲁(4)，师(5)也辟(6)，由(7)也喭(8)。【注释】(1)柴：高柴，字子羔，孔子学生，比孔子小30岁，公元前521年出生。(2)愚：旧注云：愚直之愚，指愚而耿直，不是傻的意思。(3)参：曾参。（关于曾参名字的读音，历史上有不同的说法，以前专门介绍过，此处不再解释，取cān音读。如果有同修不认同此音，也可取你认可的读音，都不影响对文义的理解。）(4)鲁：迟钝。(5)师：颛孙师，子张。(6)辟：音pì，偏，偏激，邪。(7)由：仲由，子路。(8)喭：音yàn，鲁莽，粗鲁，刚猛。【译文】高柴愚直，曾参迟钝，颛孙师偏激，仲由鲁莽。</p><p class="ql-block">11•18 子曰：“回也其庶(1)乎，屡空(2)。赐不受命，而货殖(3)焉，亿(4)则屡中。”【注释】(1)庶：庶几，相近，差不多。这里指颜回的学问道德接近于完善。(2)空：贫困、匮乏。(3)货殖：经商，做买卖。(4)亿：同“臆”，猜测，估计。【译文】孔子说：“颜回的学问道德接近于完善了吧，可是他经常很穷困。端本赐不接受命运的安排，去经商，猜测市场行情，往往猜中了。”</p><p class="ql-block">11•19 子张问善人(1)之道，子曰：“不践迹(2)，亦不入于室(3)。”【注释】(1)善人：指本质善良但没有经过学习的人。(2)践迹：踩着前人的脚印走。迹，脚印。(3)入于室：比喻学问和修养达到了精深地步。【译文】子张问那些本质好但未学习的人的行为怎么样。孔子说：“如果不沿着圣人走过的路径走，其学问和修养就不到家。</p><p class="ql-block">11•20 子曰：“论笃是与(1)，君子者乎？色庄者乎？”【注释】(1)论笃是与：论，言论。笃，诚恳。与，赞许。这是“与论笃”的倒装句，意思是对说话笃实诚恳的人表示赞许。【译文】孔子说：“听到人议论笃实诚恳就表示赞许，但还应看他是真君子呢？还是伪装庄重的人呢？”</p> <p class="ql-block">11•21 子路问：“闻斯(1)行诸(2)？”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冉有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公西华曰：“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赤也惑，敢问。”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3)，故退之。”【注释】(1)斯：代词，指听到的道理等。(2)诸：“之乎”二字的合音。之：它，指代听到的道理。乎：句末语气词。(3)兼人：好勇过人，一个人能顶得上两个人。【译文】子路问：“听到有道理的就马上去做吗？”孔子说：“父兄还健在，怎么能听到就做呢？”冉有问：“听到有道理的就马上去做吗？”孔子说：“听到就做。”公西华说：“仲由问‘听到了就做吗’，您回答说‘父兄还健在’，冉求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您回答‘听到就做’。我被弄糊涂了，大胆想问个明白。”孔子说：“冉求做事总是退缩不前，所以我鼓励他使他勇于进取；仲由好勇过人，所以我约束他使他慎重。”</p><p class="ql-block">11•22 子畏于匡(1)，颜渊后。子曰：“吾以女(2)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注释】(1)畏：受到威胁，被拘禁。“子罕篇”中曾讲到孔子在匡地被误认为季氏家臣阳虎而遭围困。(2)女：音rǔ，同“汝”。【译文】孔子在匡地受到当地人围困，颜渊最后才逃出来。孔子说：“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呢！”颜渊说：“夫子您还活着，我怎么敢死呢？”</p><p class="ql-block">11•23 季子然(1)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2)由与求之问。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3)矣。”曰：“然则从之(4)者与(5)？”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注释】(1)季子然：鲁国季氏的同族人。因为季氏任用子路、冉有为家臣，所以季子然这样问。(2)曾：音zēng，乃。(3)具臣：普通的臣子。(4)之：代名词，这里指季氏。当时冉求和子路都是季氏的家臣。(5)与：音yú，同“欤”。【译文】季子然问：“仲由和冉求可以算是大臣吗？孔子说：“我以为你是问别的人，原来是问我仲由和冉求呀。所谓大臣就是能够用周公之道的要求来事奉君主，如果不能这样，宁肯辞职不干。现在仲由和冉求这两个人，只能算是充数的臣子罢了。”季子然说：“那么他们会一切都跟着季氏干吗？”孔子说：“杀父亲、杀君主的事，他们也不会跟着干的。”</p><p class="ql-block">11•24 子路使子羔为费(1)宰。子曰：“贼(2)夫人之子(3)。”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4)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子曰：“是故恶(5)夫佞者。”【注释】(1)费：音bì，费邑，春秋时为鲁国大夫季友的私邑，在今山东费县城西北10公里处的上冶镇南。(2)贼：害，坑害。(3)夫人之子：别人的儿子，指子羔。孔子认为他没有经过很好的学习就去从政，这会害了他自己的。(4)社稷：社，土地神。稷，谷神。这里“社稷”指祭祀土地神和谷神的地方，即社稷坛。古代国都及各地都设立社稷坛，分别由国君和地方长官主祭，故社稷成为国家政权的象征。(5)恶：音wù，厌恶，讨厌。【译文】子路让子羔去作费邑的长官。孔子说：“这简直是害人子弟。”子路说：“那个地方有老百姓，有社稷，治理百姓和祭祀神灵都是学习，难道一定要读书才算学习吗？”孔子说：“所以我讨厌你这种花言巧语狡辩的人。”</p><p class="ql-block">11•25 子路、曾皙(1)、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2)。居(3)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4)？”子路率尔(5)而对曰：“千乘之国，摄(6)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7)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8)。”夫子哂(9)之。“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10)，如(11)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12)，如会同(13)，端章甫(14)，愿为小相(15)焉。”“点，尔何如？”鼓瑟希(16)，铿尔，舍瑟而作(17)，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18)春者，春服既成，冠者(19)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20)，风乎舞雩(21)，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夫子何哂由也？”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唯(22)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注释】(1)曾皙：名点，字皙，曾参的父亲，也是孔子的学生。(2)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虽然我比你们的年龄稍长一些，但不要在意这个。(3)居：平日。(4)则何以哉：何以，即何以为用。(5)率尔：轻率、急切。(6)摄：迫于、夹于，夹在中间受到逼迫。(7)比及：等到。(8)知方：懂得道理，遵守礼仪。(9)哂：音shěn，讥讽地微笑。(10)方六七十：纵横各六七十里。(11)如：或者。(12)宗庙之事：指祭祀之事。(13)会同：诸侯会盟。两诸侯相见叫会，许多诸侯相见叫同。(14)端章甫：端，古代礼服的名称。章甫，古代礼帽的名称。此处指穿着礼服。(15)相：赞礼人，司仪。(16)希：同“稀”，指弹瑟的速度放慢，节奏逐渐稀疏。(17)作：站起来。(18)莫：同“暮”。(19)冠者：成年人。古代子弟到20岁时行冠礼，表示已经成年。(20)浴乎沂：沂，水名，发源于山东南部，流经江苏北部入海。在水边洗头面手足。(21)风：动词，吹风。舞雩：古代求雨的祭坛。雩，音yú。(22)唯：语首词，没有什么意义。【译文】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四个人陪孔子坐着。孔子说：“我年龄比你们大一些，不要因为我年长而不敢说。你们平时总说：‘没有人了解我呀！’假如有人了解你们，那你们要怎样去做呢？”子路不假思索地回答：“一个拥有一千辆兵车的国家，夹在大国中间，常常受到别的国家侵犯，加上国内又闹饥荒，让我去治理，只要三年，就可以使人们勇敢善战，而且懂得礼仪。”孔子听了，微微一笑。孔子又问：“冉求，你怎么样呢？”冉求答道：“国土有六七十里或五六十里见方的国家，让我去治理，三年以后，就可以使百姓富足快乐。至于这个国家的礼乐教化，就要等君子来施行了。”孔子又问：“公西赤，你怎么样？”公西赤答道：“我不敢说能做到，我愿意学习。在宗庙祭祀的活动中，或者在同别国的盟会中，我愿意穿着礼服，戴着礼帽，做一个小小的司仪。”孔子又问：“曾点，你怎么样呢？”这时曾点弹瑟的声音逐渐放慢，接着“铿”的一声结束，离开瑟站起来，回答说：“我想的和他们三位说的不一样。”孔子说：“那有什么关系呢？也就是各人讲自己的志向而已。”曾皙说：“暮春三月，已经穿上了春天的衣服，我和五六位成年人，六七个少年，去沂河里洗洗澡，在舞雩台上吹吹风，一路唱着歌走回来。”孔子长叹一声说：“我是赞成曾皙的想法的。”子路、冉有、公西华三个人都出去了，曾皙后走。曾皙问孔子说：“他们三人的话怎么样？”孔子说：“也就是各自谈谈自己的志向罢了。”曾皙说：“夫子为什么要笑仲由呢？”孔子说：“治理国家要讲礼让，可是他说话一点也不谦让，所以我笑他。”曾皙又问：“那么是不是冉求讲的不是治理国家呢？”孔子说：“怎见得六七十里或五六十里见方的地方就不是国家呢？”曾皙又问：”公西赤讲的不是治理国家吗？”孔子说：“宗庙祭祀和诸侯会盟，这不是国家的事又是什么？像赤这样的人如果只能做一个小相，那谁又能做大相呢？”</p> <p class="ql-block">【原文】 </p><p class="ql-block">12•1 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p><p class="ql-block">12•2 仲弓问仁。子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仲弓曰：“雍虽不敏，请事斯语矣。”</p><p class="ql-block">12•3 司马牛问仁。子曰：“仁者，其言也讱。”曰：“其言也讱，斯谓之仁已乎？”子曰：“为之难，言之得无讱乎？”</p><p class="ql-block">12•4 司马牛问君子。子曰：“君子不忧不惧。”曰：“不忧不惧，斯谓之君子已乎？”子曰：“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p><p class="ql-block">12•5 司马牛忧曰：“人皆有兄弟，我独亡。”子夏曰：“商闻之矣：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也？”</p><p class="ql-block">12•6 子张问明。子曰：“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明也已矣。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远也已矣。”</p><p class="ql-block">12•7 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p><p class="ql-block">12•8 棘子成曰：“君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子贡曰：“惜乎夫子之说君子也！驷不及舌。文犹质也，质犹文也，虎豹之鞟犹犬羊之鞟。”</p><p class="ql-block">12•9 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p><p class="ql-block">12•10 子张问崇德辨惑。子曰：“主忠信，徙义，崇德也。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诚不以富，亦祗以异。’”</p><p class="ql-block">12•11 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p><p class="ql-block">12•12 子曰：“片言可以折狱者，其由也与？”子路无宿诺。</p><p class="ql-block">12•13 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p><p class="ql-block">12•14 子张问政。子曰：“居之无倦，行之以忠。”</p><p class="ql-block">12•15 子曰：“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p><p class="ql-block">12•16 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p><p class="ql-block">12•17 季康子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p><p class="ql-block">12•18 季康子患盗，问于孔子。孔子对曰：“苟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p><p class="ql-block">12•19 季康子问政于孔子曰：“如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对曰：“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p><p class="ql-block">12•20 子张问：“士何如斯可谓之达矣？”子曰：“何哉，尔所谓达者？”子张对曰：“在邦必闻，在家必闻。”子曰：“是闻也，非达也。夫达也者，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在邦必达，在家必达。夫闻也者，色取仁而行违，居之不疑。在邦必闻，在家必闻。”</p><p class="ql-block">12•21 樊迟从游于舞雩之下，曰：“敢问崇德、修慝、辨惑。”子曰：“善哉问！先事后得，非崇德与？攻其恶，无攻人之恶，非修慝与？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亲，非惑与？”</p><p class="ql-block">12•22 樊迟问仁。子曰：“爱人。”问知。子曰：“知人。”樊迟未达。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樊迟退，见子夏曰：“乡也吾见于夫子而问知，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何谓也？”子夏曰：“富哉言乎！舜有天下，选于众，举皋陶，不仁者远矣。汤有天下，选于众，举伊尹，不仁者远矣。”</p><p class="ql-block">12•23 子贡问友。子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也。”</p><p class="ql-block">12•24 曾子曰：“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p> <p class="ql-block">【注释及翻译 】 </p><p class="ql-block">12•1 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1)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2)。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3)。”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4)斯语矣。” 【注释】(1)克己复礼：克己，克制自己。复礼，使自己的言行符合于礼的要求。复：有解读为“恢复”，亦有解读为“遵守、实践、践行”，都说得通。(2)归仁：归，归顺。仁，即仁道。关于本句中的“归”，存有多种解释，想深入探究者可自行查阅资料拓展学习内容。(3)目：具体的条目。目和纲相对。(4)事：从事，照着去做。 【译文】颜渊问怎样做才是仁。孔子说：“克制自己，一切都照着礼的要求去做，这就是仁。一旦这样做了，天下的百姓就都归于仁德了。实行仁德，完全在于自己，难道还在于别人吗？”颜渊说：“请问实行仁的条目。”孔子说：“不合于礼的事情不要看，不合于礼的事情不要听，不合于礼的事情不要说，不合于礼的事情不要做。”颜渊说：“我虽然愚笨，也要照您的这些话去做。” </p><p class="ql-block"> 12•2 仲弓问仁。子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1)；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2)。”仲弓曰：“雍虽不敏，请事(3)斯语矣。” 【注释】(1)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这句话是说，出门办事和役使百姓，都要像迎接贵宾和进行大祭时那样恭敬严肃。(2)在邦无怨，在家无怨：邦，诸侯统治的国家。家，卿大夫统治的封地。(3)事：从事，照着去做。 【译文】仲弓问怎样做才是仁。孔子说：“出门办事如同去接待贵宾，差遣役使百姓如同去承担重大的祭典，（都要认真严肃，小心谨慎。）自己不愿意要的，不要强加于别人；做到在诸侯的朝廷上没人怨恨（自己）；在卿大夫的封地里也没人怨恨（自己）。”仲弓说：“我虽然不聪明，也要照您的话去做。” </p><p class="ql-block">12•3 司马牛(1)问仁。子曰：“仁者，其言也讱(2)。”曰：“其言也讱，斯(3)谓之仁已乎？”子曰：“为之难，言之得无讱乎？” 【注释】(1)司马牛：姓司马，名耕，字子牛，孔子的学生。(2)讱：音rèn，话难说出口，言语迟钝。这里引申为说话谨慎。(3)斯：文言连词，于是，就。 【译文】司马牛问怎样做才是仁。孔子说：“仁人说话是谨慎的。”司马牛说：“说话谨慎，就称得上仁了吗？”孔子说：“做起来很困难，说起来能不慎重吗？” </p><p class="ql-block">12•4 司马牛问君子。子曰：“君子不忧不惧。”曰：“不忧不惧，斯(1)谓之君子已乎？”子曰：“内省(2)不疚(3)，夫何忧何惧？” 【注释】(1)斯：文言连词，于是，就。(2)省：音xǐng，反省，检讨。(3)疚：音jiù，内疚，愧疚，不安。 【译文】司马牛问怎样做一个君子。孔子说：“君子不忧愁，不恐惧。”司马牛说：“不忧愁，不恐惧，就可以叫做君子了吗？”孔子说：“自己问心无愧，那还有什么可忧愁和恐惧呢？” </p><p class="ql-block">12•5 司马牛忧曰：“人皆有兄弟，我独亡(1)。”子夏曰：“商闻之矣：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也？” 【注释】(1)亡：因wú，同“无”。 【译文】司马牛忧愁地说：“别人都有兄弟，唯独我没有。”子夏说：“我听说过：‘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只要对待所做的事情严肃认真，不出差错，对人恭敬而合乎于礼的规定，那么，天下人就都是自己的兄弟了。君子何愁没有兄弟呢？” </p><p class="ql-block">12•6 子张问明。子曰：“浸润之谮(1)，肤受之愬(2)，不行焉，可谓明也已矣。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远(3)也已矣。” 【注释】(1)浸润之谮：谮，音zèn，谗言。这是说像水那样一点一滴地渗进来的谗言，不易觉察。(2)肤受之愬：愬，音sù，同“诉”，诬告。这是说像皮肤感觉到疼痛那样的诬告，即直接的诽谤。(3)远：明之至，明智的最高境界。 【译文】子张问什么是明。孔子说：“点点滴滴、日积月累如水润物那样暗中挑拨的坏话，像切肤之痛那样直接的诽谤，在你那里都行不通，那你可以说是做到了明。暗中挑拨的坏话和直接的诽谤，在你那里都行不通，那你可以算是有远见的了。”</p><p class="ql-block">12•7 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 【译文】子贡问治理国家的关键是什么。孔子说，“粮食储备充足，军事储备充足，老百姓信任统治者。”子贡说：“如果不得不去掉一项，那么在这三项中先去掉哪一项呢？”孔子说：“去掉军备。”子贡说：“如果不得不再去掉一项，那么这两项中去掉哪一项呢？”孔子说：“去掉粮食储备。自古以来人总是要死的，如果老百姓对统治者不信任，那么国家就不能存在了。” </p><p class="ql-block">12•8 棘子成(1)曰：“君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子贡曰：“惜乎夫子之说君子也！驷不及舌(2)。文犹质也，质犹文也，虎豹之鞟(3)犹犬羊之鞟。” 【注释】(1)棘子成：卫国大夫。古代大夫都可以被尊称为夫子，所以子贡这样称呼他。(2)驷不及舌：指话一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驷，拉一辆车的四匹马。(3)鞟：音kuò，去掉毛的兽皮，即皮革。【译文】棘子成说：“君子只要具有好的品质就行了，要那些表面的文辞礼仪干什么呢？”子贡说：“真遗憾夫子您这样谈论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质就像文采，文采就像本质，都是同等重要的。去掉了毛的虎、豹皮，就如同去掉了毛的犬、羊皮一样。” 12•9 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1)？”曰：“二(2)，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注释】(1)盍彻乎：盍，何不。彻，西周奴隶主国家的一种田税制度。旧注曰：“什一而税谓之彻。”(2)二：抽取十分之二的税。 【译文】鲁哀公问有若说：“遭了饥荒，国家用度困难，怎么办？”有若回答说：“为什么不实行彻法，只抽十分之一的田税呢？”哀公说：现在抽十分之二，我还不够，怎么能实行彻法呢？”有若说：“如果百姓的用度够，您怎么会不够呢？如果百姓的用度不够，您怎么又会够呢？” </p><p class="ql-block">12•10 子张问崇德(1)辨惑(2)。子曰：“主忠信，徙义(3)，崇德也。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诚不以富，亦祗以异。’(4)” 【注释】(1)崇德：提高道德修养的水平。崇，日有增加之意。(2)惑：迷惑，不分是非。(3)徙义：向义靠扰。徙，音xǐ，迁移。(4)诚不以富，亦祗以异：这是《诗经•小雅•我行其野》篇的最后两句。此诗表现了一个被遗弃的女子对其丈夫喜新厌旧的愤怒情绪。孔子在这里引此句，与前文似无关联，令人费解。有解读者认为这句可能是错简。 【译文】子张问怎样提高道德修养水平和辨析是非迷惑的能力。孔子说：“以忠信为主，使自己的思想合于义，这就是提高道德修养水平了。爱一个人，就希望他永远活着，厌恶他了就恨不得他立刻死去，既希望他活，又希望他死，这就是迷惑。（正如《诗经》所说的：）‘不是因为人家富有，只是因为你见异思迁。’” </p><p class="ql-block">12•11 齐景公(1)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 【注释】(1)齐景公：名杵臼(chǔ jiù)，齐国国君，公元前547年~公元前490年在位。 【译文】齐景公问孔子如何治理国家。孔子说：“做君主的要像君的样子，做臣子的要像臣的样子，做父亲的要像父亲的样子，做儿子的要像儿子的样子。”齐景公说：“讲得好呀！如果君不像君，臣不像臣，父不像父，子不像子，虽然有粮食，我能吃得上吗？” </p><p class="ql-block">12•12 子曰：“片言(1)可以折狱(2)者，其由也与(3)？”子路无宿诺(4)。 【注释】(1)片言：诉讼双方中一方的言辞，即片面之辞，古时也叫“单辞”。片：单方面。(2)折狱：断案。折：断，判断，辨别是非。狱，案件。(3)其由也与：大概只有仲由吧。与：音yú，同“欤”。(4)宿诺：拖了很久而没有兑现的诺言。朱熹集注：“宿，留也，犹宿留之宿。”子路无宿诺，言子路急于践言不留其诺也。 【译文】孔子说：“仅仅根据诉讼双方中一方的供词就可以判决案件的，大概只有仲由吧。”子路承诺的事没有隔夜的（都是马上就办）。 </p><p class="ql-block">12•13 子曰：“听讼(1)，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2)乎！” 【注释】(1)听讼：听取其讼辞以判断是非曲直好，即审理诉讼案件。讼，音sòng，诉讼。(2)使无讼：使人们之间没有诉讼案件之事。 【译文】孔子说：“审理诉讼案件，我同一般人也是一样的。重要的是必须使诉讼的案件根本不发生！” 【评析】审理诉讼案件水平再高，莫如正本清源，使天下无讼。如何能实现无讼？必以教化天下，道之以德，齐之以礼，使民知耻向化，兴于礼让。 12•14 子张问政。子曰：“居之无倦，行之以忠。” 【译文】子张问如何治理政事。孔子说：“居于职位不懈怠，执行政令要忠诚。” 12•15 子曰：“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1) 【注释】(1)本章重出，见《雍也》篇第27章。 </p><p class="ql-block">12•16 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译文】孔子说：“君子成全别人的好事，而不助长别人的恶处。小人则与此相反。” </p><p class="ql-block"> 12•17 季康子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 【译文】季康子问孔子如何治理国家。孔子回答说：“政就是正的意思。您本人带头走正路，那么还有谁敢不走正道呢？” 【评析】无论为人还是为官，首在一个“正”字。孔子政治思想中，对为官者要求十分严格，正人先正己。只要身居官职的人能够正己，做出正的表率，那么手下的大臣和平民百姓，就都会归于正道。 12•18 季康子患盗，问于孔子。孔子对曰：“苟(1)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 【注释】(1)苟：假如，如果。 【译文】季康子担忧盗贼多，问孔子怎么治理。孔子回答说：“假如你自己不贪图财利，即使奖励偷盗，也不会有人去偷盗。”</p><p class="ql-block">12•19 季康子问政于孔子曰：“如杀无道(1)，以就有道(2)，何如？”孔子对曰：“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3)，必偃(4)。” 【注释】(1)无道：指无道的人。(2)有道：指有道的人。(3)草上之风：指风加之于草。(4)偃：音yǎn，仆，倒。 【译文】季康子问孔子如何治理政事，说：“如果杀掉无道的人，成全有道的人，怎么样？”孔子说：“您治理政事，怎么能用得着杀戮的手段呢？您想把国家搞好，老百姓也会好起来。在位者的德行好比风，百姓的德行好比草，草上的风向哪边吹，草就必定跟着向哪边倒。” 12•20 子张问：“士何如斯可谓之达(1)矣？”子曰：“何哉，尔所谓达者？”子张对曰：“在邦必闻(2)，在家必闻。”子曰：“是闻也，非达也。夫达也者，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3)。在邦必达，在家必达。夫闻也者，色取仁而行违，居之不疑。在邦必闻，在家必闻。” 【注释】(1)达：通达，显达。(2)闻：有名望。(3)下人：对人谦恭有礼。下，动词，用谦恭的态度对待人。 【译文】子张问：“士怎样才可以叫做通达？”孔子说：“你说的通达是什么意思？”子张答道：“在国君的朝廷里做官时必定有名望，在大夫的封地里做家臣也必定有名声。”孔子说：“这只是虚假的名声，不是通达。所谓达，那是要品质正直，遵从礼义，善于揣摩别人的话语，观察别人的脸色，经常想着谦恭待人。（这样的人）在国君的朝廷做官时一定通达，在大夫的封地做家臣也一定通达。至于有虚假名声的人，只是外表上装出的仁德的样子，而行动上却正是违背了仁德，自己还以仁人自居而不感觉惭愧。（这种人）在国君的朝廷里一定要虚名，在大夫的封地里也一定要虚名。” </p> <p class="ql-block">12•21 樊迟从游于舞雩之下，曰：“敢问崇德、修慝(1)、辨惑。”子曰：“善哉问！先事后得(2)，非崇德与？攻其恶，无攻人之恶，非修慝与？一朝之忿(3)，忘其身，以及其亲，非惑与？” 【注释】(1)修慝：改正邪恶的念头。慝，音tè，藏匿在心里的恶，即邪恶的念头。修，治而去之，改正。(2)先事后得：先致力于事，把利禄放在后面。(3)忿：忿怒，气愤。 【译文】樊迟陪着孔子在舞雩台下散步，说：“请问怎样提高品德修养？怎样改正心中的邪念？怎样辨别迷惑？”孔子说：“问得好！先努力做事，再考虑获得，不就是提高品德了吗？批判自己的缺点，不去批判别人的缺点，不就消除了邪恶的念头吗？由于一时的气愤，就忘记了自身的安危，甚至于也忘记了父母亲人，这不就是迷惑吗？” </p><p class="ql-block">12•22 樊迟问仁。子曰：“爱人。”问知(1)。子曰：“知人。”樊迟未达。子曰：“举直错诸枉(2)，能使枉者直。”樊迟退，见子夏曰：“乡(3)也吾见(4)于夫子而问知，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何谓也？”子夏曰：“富哉言乎！舜有天下，选于众，举皋陶(5)，不仁者远(6)矣。汤(7)有天下，选于众，举伊尹(8)，不仁者远矣。” </p><p class="ql-block">【注释】(1)知：音zhì，同智。(2)举直错诸枉：举，选拔、提拔、推举的意思。直，正直公平，此处指正直公平的人。错，同“措”，放置。诸，这是“之于”二字的合音。枉，不正直，邪恶。意为把正直无私的人提拔起来，安排在邪恶不正的人之上；另有解读为选拔直者，罢黜枉者，与前解意思相近。(3)乡：音xiàng，同“向”，过去，以前。(4)见：音xian，接见。此处为被动用法，有被夫子接见之意。(5)皋陶：音gāo yáo，传说中舜时掌握刑法的大臣。(6)远：动词，远离，远去。(7)汤：商朝的第一个君主，名履。(8)伊尹：汤的宰相，曾辅助汤灭夏兴商。 【译文】樊迟问什么是仁。孔子说：“爱人。”樊迟问什么是智，孔子说：“了解人。”樊迟还不明白。孔子说：“选拔正直的人，安排在邪恶不正的人之上，这样就能使邪者归正。”樊迟退出来，见到子夏说：“先前我见到老师，问他什么是智，他说‘选拔正直的人，安排在邪恶不正的人之上，这样就能使邪者归正。'这是什么意思？”子夏说：“这话含义多么丰富啊！舜拥有天下，在众人中挑选人才，把皋陶选拔出来，不仁的人就被疏远了。汤拥有了天下，在众人中挑选人才，把伊尹选拔出来，不仁的人就被疏远了。” 12•23 子贡问友。子曰：“忠告而善道(1)之，不可则止，毋自辱也。” 【注释】(1)道：音dǎo，同“导”，引导。【译文】子贡问怎样对待朋友。孔子说：“忠诚地劝告他，恰当地引导他，如果不听也就罢了，不要自取其辱。” 12•24 曾子曰：“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 【译文】曾子说：“君子通过文章学问来结交朋友，通过朋友互相帮助培养仁德。” </p> <p class="ql-block">【原文】13•1 子路问政。子曰：“先之，劳之。”请益。曰：“无倦。”</p><p class="ql-block">13•2 仲弓为季氏宰，问政。子曰：“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曰：“焉知贤才而举之？”曰：“举尔所知。尔所不知，人其舍诸？”</p><p class="ql-block">13•3 子路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子曰：“野哉，由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p><p class="ql-block">13•4 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p><p class="ql-block">13•5 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p><p class="ql-block">13•6 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p><p class="ql-block">13•7 子曰：“鲁卫之政，兄弟也。”</p><p class="ql-block">13•8 子谓卫公子荆：“善居室。始有，曰：‘苟合矣’。少有，曰：‘苟完矣。’富有，曰：‘苟美矣。’”</p><p class="ql-block">13•9 子适卫，冉有仆。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p><p class="ql-block">13•10 子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p><p class="ql-block">13•11 子曰：“‘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矣。’诚哉是言也！”</p><p class="ql-block">13•12 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p><p class="ql-block">13•13 子曰：“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p><p class="ql-block">13•14 冉子退朝。子曰：“何晏也？”对曰：“有政。”子曰：“其事也？如有政，虽不吾以，吾其与闻之。”</p><p class="ql-block">13•15 定公问：“一言而可以兴邦，有诸？”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人之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如知为君之难也，不几乎一言而兴邦乎？”曰：“一言而丧邦，有诸？”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人之言曰：‘予无乐乎为君，唯其言而莫予违也。’如其善而莫之违也，不亦善乎？如不善而莫之违也，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p><p class="ql-block">13.16 叶公问政。子曰："近者说，远者来。"</p><p class="ql-block">13.17 子夏为莒父宰，问政。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p><p class="ql-block">13.18 叶公语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孔子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p><p class="ql-block">13.19 樊迟问仁。子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虽之夷狄，不可弃也。"</p><p class="ql-block">13.20 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曰："敢问其次？"曰："宗族称孝焉，乡党称弟焉。"曰："敢问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曰："今之从政者何如？"子曰："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p><p class="ql-block">13.21 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p><p class="ql-block">13.22 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善夫！""'不恒其德，或承之羞。'"子曰："不占而已矣。"</p><p class="ql-block">13.23 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p><p class="ql-block">13.24 子贡问曰："乡人皆好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乡人皆恶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p><p class="ql-block">13.25 子曰："君子易事而难说也。说之不以道，不说也；及其使人也，器之。小人难事而易说也。说之虽不以道，说也；及其使人也，求备焉。"</p><p class="ql-block">13.26 子曰："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p><p class="ql-block">13.27 子曰："刚毅木讷，近仁。"</p><p class="ql-block">13.28 子路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切切偲偲，怡怡如也，可谓士矣。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p><p class="ql-block">13.29 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p><p class="ql-block">13.30 子曰："以不教民战，是为弃之。"</p> <p class="ql-block">【注释及翻译】 </p><p class="ql-block">13•1 子路问政。子曰：“先之，劳之(1)。”请益(2)。曰：“无倦(3)。”【注释】(1)先之，劳之：做在老百姓之前，使老百姓勤劳。先，引导，先导，即教化。之，指老百姓。(2)请益：请求增加一些。(3)无倦：不厌倦，不松懈。【译文】子路问怎样管理政事。孔子说：“自己先带头干，再让百姓勤劳工作。”子路请求多讲一些。孔子说：“不要懈怠。”</p><p class="ql-block">13•2 仲弓为季氏宰，问政。子曰：“先有司(1)，赦小过，举贤才。”曰：“焉知贤才而举之？”曰：“举尔所知。尔所不知，人其舍诸(2)？”【注释】(1)有司：古代负责具体事务的官吏。(2)诸：“之乎”二字的合音。【译文】仲弓做了季氏的家臣，问孔子怎样管理政事。孔子说：“先责成手下负责具体事务的官吏各负其责，赦免他们的小过错，选拔贤才来任职。”仲弓又问：“怎样知道是贤才而把他们选拔出来呢？”孔子说：“选拔你所知道的，至于你不知道的贤才，别人难道还会埋没他们吗？”</p><p class="ql-block">13•3 子路曰：“卫君(1)待子而为政，子将奚(2)先？”子曰：“必也正名(3)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4)也！奚其正？”子曰：“野哉，由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5)如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6)，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7)而已矣。”【注释】(1)卫君：卫出公，名辄，卫灵公之孙。其父蒯聩被卫灵公驱逐出国，卫灵公死后，蒯辄继位。蒯聩要回国争夺君位，遭到蒯辄拒绝。这里，孔子对此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2)奚：音xī，疑问代词，什么。(3)正名：纠正礼制名分使用不当的状况，正确使用各人的名分。(4)迂：迂腐。(5)阙：音quē，同“缺”，存疑的意思。(6)中：音zhòng，恰当，得当。(7)苟：苟且，随便，马马虎虎。【译文】子路（对孔子）说：“卫国国君希望您去治理国家，您打算先从哪些事情做起呢？”孔子说：“首先必须正名分。”子路说：“有这样做的吗？您的想法太迂腐了。这名怎么正呢？”孔子说：“仲由，真鲁莽啊！君子对于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总是采取存疑的态度。名分不正，说起话来就不顺当合理，说话不顺当合理，事情就办不成。事情办不成，礼乐也就不能兴盛。礼乐不能兴盛，刑罚的执行就不会得当。刑罚不得当，百姓就不知怎么办好。所以，君子一定要定下一个名分，必须能够说得明白，说出来一定能够行得通。君子对于自己的言行，是从不马马虎虎对待的。”</p><p class="ql-block">13•4 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1)。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2)。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3)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注释】(1)圃：音pǔ，菜地，引申为种菜，这里指菜农。(2)用情：情，情实。以真心实情来对待。(3)襁：音qiǎng，背婴孩的背篓、布兜。【译文】樊迟向孔子请教如何种庄稼。孔子说：“这事我不如老农。”樊迟又请教如何种菜。孔子说：“这事我不如老菜农。”樊迟退出以后，孔子说：“樊迟真是小人。在上位者只要重视礼，老百姓就不敢不敬畏；在上位者只要重视义，老百姓就不敢不服从；在上位的人只要重视信，老百姓就不敢不用真心实情来对待你。要是做到这样，四面八方的老百姓就会背着自己的小孩来投奔，哪里用得着自己去种庄稼呢？“</p><p class="ql-block">13•5 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1)；使于四方，不能专对(2)。虽多，亦奚以(3)为？”【注释】(1)达：通达，通晓。这里是会运用、处理得好的意思。(2)专对：独立对答，根据具体的外交场合，随机应变，交涉外交事务。(3)以：用。【译文】孔子说：“把《诗经》三百篇背得很熟，让他处理政务，却不会办事；让他当外交使节，不能独立谈判应对；读了很多诗，又有什么用呢？”应用到社会实践中去。 </p><p class="ql-block">13•6 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译文】孔子说：“领导者自己的品行端正，即使不发布命令，老百姓也会跟着干；领导者自己的品行不端正，即使发布命令，老百姓也不会服从。”</p><p class="ql-block">13•7 子曰：“鲁卫之政，兄弟也。”【译文】孔子说：“鲁和卫两国的政事，就像兄弟（的政事）一样。”</p><p class="ql-block">13•8 子谓卫公子荆(1)：“善居室(2)。始有，曰：‘苟(3)合(4)矣’。少有，曰：‘苟完矣。’富有，曰：‘苟美矣。’”【注释】(1)卫公子荆：卫国大夫，字南楚，卫献公的儿子。(2)善居室：善于管理经济，会过日子。(3)苟：差不多，也算是。(4)合：足够。 【译文】孔子谈到卫国的公子荆时说：“他善于管理经济，会过日子。刚开始有一点财产时，他说：‘差不多也就够了。’稍为增多一点时，他说：‘差不多就算完备了。’财产富足时，他说：‘差不多算是华美了。’”</p><p class="ql-block">13•9 子适(1)卫，冉有仆(2)。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3)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注释】(1)适：去，往，到。(2)仆：驾车。(3)庶：众多，这里指人口众多。【译文】孔子到卫国去，冉有为他驾车。孔子说：“卫国人口真多呀！”冉有说：“人口已经够多了，接下来该做什么呢？”孔子说：“使他们富起来。”冉有说：“富了以后又还要做些什么？”孔子说：“对他们进行教化。” 13•10 子曰：“苟(1)有用我者，期(2)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注释】(1)苟：如果。(2)期月：即周年，十二个月。期，音jī，周。【译文】孔子说：“如果有人用我治理国家，一年便可以初见成效，三年就一定会很有成绩。”</p><p class="ql-block">13•11 子曰：“‘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矣。’诚哉是(1)言也！”【注释】(1)是：代词，这。【译文】孔子说：“‘善人治理国家一百年，也就可以消除残暴，废除刑罚杀戮了。’这话说得真对呀！”</p><p class="ql-block">13•12 子曰：“如有王(1)者，必世(2)而后仁。”【注释】(1)王者：指受命而兴，君宰天下的人，即圣人。王：音wàng，用作动词，成为王。(2)世：三十年为一世。【译文】孔子说：“如果有王者兴起，也一定要三十年才能使仁道行于天下。”【评析】上一章孔子讲，善人施行德治需要一百年的时间才可以到达理想境界，本章又说，王者治理国家也需要三十年的时间才能实现仁政。同样，王者在实现仁政之前的三十年间，也不能排除刑罚杀戮手段在社会政治生活中所起的重要作用。</p><p class="ql-block">13•13 子曰：“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译文】孔子说：“如果端正了自身的品行，管理政事还有什么困难呢？如果不能端正自身的品行，怎能去纠正别人呢？”</p><p class="ql-block">13•14 冉子退朝。子曰：“何晏(1)也？”对曰：“有政。”子曰：“其事也？如有政，虽不吾以(2)，吾其与闻之。”【注释】(1)晏：音yàn，晚，迟。(2)吾以：“以吾”的倒装句，用我。以：用。【译文】冉求从季氏官府办完公务回来，孔子说：“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呀？”冉求说：“有政事。”孔子说：“只是家事吧？如果有政事，虽然国君不用我了，我也会知道的。”</p><p class="ql-block">13•15 定公问：“一言而可以兴邦，有诸？”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1)也。人之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如知为君之难也，不几(2)乎一言而兴邦乎？”曰：“一言而丧邦，有诸？”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人之言曰：‘予无乐乎为君，唯其言而莫予违也。’如其善而莫之违也，不亦善乎？如不善而莫之违也，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注释】(1)几：音jī，期望。(2)几：音jī，接近。【译文】鲁定公问：“一句话就可以使国家兴盛，有这样的话吗？”孔子答道：“说话不可以抱着像这样的期望。有人说：‘做君难，做臣不易。’如果知道了做君的难，这不近乎于一句话可以使国家兴盛吗？”鲁定公又问：“一句话可以亡国，有这样的话吗？”孔子回答说：“说话不可以抱着像这样的期望。有人说过：‘我做君主并没有什么可高兴的，我所高兴的只在于我所说的话没有人敢于违抗。’如果说得对而没有人违抗，不也好吗？如果说得不对而没有人违抗，那不就近乎于一句话可以亡国吗？”</p><p class="ql-block">13.16 叶公(1)问政。子曰："近者说(2)，远者来。"【注释】(1)叶公：叶，音shè。叶公姓沈名诸梁，字子高，楚国的大夫，封地在叶城（今河南叶县南），所以叫叶公。“叶”在古代做地名时读shè音。(2)说：音yuè，同“悦”。【译文】楚国的叶公问孔子如何治理国家。孔子说："使自己领土的人快乐，让远方的人愿意来投奔归附。"</p><p class="ql-block">13.17 子夏为莒父(1)宰，问政。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注释】(1)莒父：音jǔ fǔ，鲁国城邑，现在山东莒县一带。【译文】子夏做了莒父的长官，向孔子请教如何处理政务。孔子说："不要求立刻见成效，不要贪图小利。想求快反而很难达到目的，贪图小利就不能成就大事。"</p><p class="ql-block">13.18 叶公语(1)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2)，其父攘(3)羊，而子证之。"孔子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注释】(1)语：音yù，动词，告诉，对……说。(2)直躬者：直率、正直的人。(3)攘：音rǎng，偷窃，抢。【译文】叶公告诉孔子说："我家乡那里有个做事很正直的人，他的父亲偷了别人家的羊，他指证了父亲。"孔子说："我们那里做事正直的人和你说的不同。父亲为儿子隐瞒，儿子为父亲隐瞒，正直就在这里了。"</p><p class="ql-block">13.19 樊迟问仁。子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虽之(1)夷狄，不可弃也。"【注释】(1)之：此处用作动词，到。【译文】樊迟问什么是仁。孔子说："在家生活要恭敬端庄，在外做事要严肃谨慎，与人交往要忠诚守信。即使是到了边远地区恶劣的环境也不能丢掉这样的品德和信念。"</p><p class="ql-block">13.20 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曰："敢问其次？"曰："宗族称孝焉，乡党称弟(1)焉。"曰："敢问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2)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曰："今之从政者何如？"子曰："噫！斗筲(3)之人，何足算也？"【注释】(1)弟：音tì，同“悌”，弟弟敬重哥哥，此处泛指友爱兄弟。(2)硁硁：音kēng，小石头坚硬的样子，形容固执浅薄。(3)斗筲：斗，容器；筲，音shāo，盛饭用的小竹器。以此形容人的见识短浅，气量小。【译文】子贡问："如何做才能称为士？"孔子说："对自己的行为保持羞耻之心，出使国外，能够不辱君主托付的使命，这样的人就可以称为士了。"子贡进一步问："请问次一等的士是什么样？"孔子回答说："家庭之中的成员称赞他孝顺父母，邻里乡亲称赞他友爱兄弟。"子贡又问："那再次一等的呢？"孔子说："说话一定守信，做事一定果断，这是不管道义所在的固执浅薄之人啊！但也可以算是次一等的了。"子贡问："那么现在当官的那些人怎么样？"孔子说："嗨，这些气量狭小的人，怎么能算数呢？"</p> <p class="ql-block">13.21 子曰：“不得中行(1)而与之，必也狂狷(2)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注释】(1)中行：音zhōng xíng，合于中庸之道的言行。(2)狂狷：狂：志向远大、敢作敢为的人；狷：音juàn，为人耿直，安分守己，不求有所为的人。【译文】孔子说："找不到行为合乎中庸的人交往，那么就一定要与狂者和狷者交往！狂者勇于进取，狷者不会为非作歹。"</p><p class="ql-block">13.22 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1)。'善夫！""'不恒其德，或承之羞。'"子曰："不占(2)而已矣。"【注释】(1)巫医：巫，巫师，占卜的人。医：医师，治病的人。古代巫、医合一，巫师也掌握一定的医术，常以巫术祈祷替人治病。(2)占：音zhān，占卜，推断未来的吉凶祸福。【译文】孔子说："南方人有句话说：'人如果没有恒心，就不能做巫医。'这话说得很好！"（《周易·恒卦》爻辞中有这样一句话）"人如果不能恒久保持德行，有可能受到羞辱。"孔子说："这就是告诉不能坚持没有恒心的人不用去占卦预测能否成事罢了。"</p><p class="ql-block">13.23 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译文】孔子说："君子和谐共处但不同流合污，小人同流合污但很难和谐相处。"</p><p class="ql-block">13.24 子贡问曰："乡人皆好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乡人皆恶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译文】子贡问："乡里人都喜欢他，这人怎么样？"孔子说："还不行。"子贡又说："乡里人都讨厌他，这人怎么样？"孔子说："还不行。不如乡里的好人都喜欢他，坏人都讨厌他。"</p><p class="ql-block">13.25 子曰："君子易事而难说也。说(1)之不以道，不说也；及其使人也，器之。小人难事而易说也。说之虽不以道，说也；及其使人也，求备焉。"【注释】(1)说：音yuè，同“悦”。本章中的“说”音义皆同此。【译文】孔子说："在君子手下做事容易，讨他喜欢很难。用不正当的方法讨君子喜欢，他不会喜欢；等到君子用人的时候，他会用人所长。在小人手下做事困难，讨他喜欢却容易。讨小人喜欢虽然不用正当手段，但他却会喜欢；等到这样的小人用人的时候，他会求全责备。"</p><p class="ql-block">13.26 子曰："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译文】孔子说："真正的君子通达安泰而不骄横，小人骄横而不通达安泰。"</p><p class="ql-block">13.27 子曰："刚毅木讷(1)，近仁。"【注释】(1)木：憨厚朴实。讷：音nè，说话迟钝，此处指说话谨慎，少言。【译文】孔子说："刚强、坚韧、朴实、少言，有这四种性格特质就接近仁了。"</p><p class="ql-block">13.28 子路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切切偲偲(1)，怡怡如(2)也，可谓士矣。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注释】(1)切切偲偲：互相责善，即相互批评，相互规正，责成对方向善。切切，音qiē，恳切，切磋。偲偲：音sī，勉励，告诫(2)怡怡如：和顺的样子。【译文】子路问："怎么做才能算是士呢？"孔子说："互相砥砺，和睦相处，就可以称为士了。朋友之间互相帮助，兄弟之间和睦相处。"</p><p class="ql-block">13.29 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1)矣。"【注释】(1)即：就，往……去。戎：兵戎，指军队，战争。【译文】孔子说："仁善的人教导人民七年，也可以让他们参军作战了。"</p><p class="ql-block">13.30 子曰："以不教民战，是为弃之。"【译文】孔子说："用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老百姓去作战，这是抛弃他们啊。"</p> <p class="ql-block">【原文】 </p><p class="ql-block">14.1 宪问耻。子曰："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矣？"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p><p class="ql-block">14.2 子曰："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p><p class="ql-block">14.3 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p><p class="ql-block">14.4 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p><p class="ql-block">14.5 南宫适问于孔子曰："羿善射，奡荡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夫子不答。南宫适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14.6 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p><p class="ql-block">14.7 子曰："爱之，能勿劳乎？忠焉，能勿诲乎？"</p><p class="ql-block">14.8 子曰："为命，裨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p><p class="ql-block">14.9 或问子产，子曰："惠人也。"问子西，曰："彼哉！彼哉！"问管仲，曰："人也，夺伯氏骈邑三百，饭疏食，没齿无怨言。"</p><p class="ql-block">14.10 子曰："贫而无怨难，富而无骄易。"</p><p class="ql-block">14.11 子曰："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p><p class="ql-block">14.12 子路问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14.13 子问公叔文子于公明贾，曰："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公明贾对曰："以告者过也。夫子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乐然后笑，人不厌其笑；义然后取，人不厌其取。"子曰："其然，岂其然乎？"</p><p class="ql-block">14.14 子曰："臧武仲以防求为后于鲁，虽曰不要君，吾不信也。"</p><p class="ql-block">14.15 子曰："晋文公谲而不正，齐桓公正而不谲。"</p><p class="ql-block">14.16 子路曰："桓公杀公子纠，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曰："未仁乎？"子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p><p class="ql-block">14.17 子贡曰："管仲非仁者与？桓公杀公子纠，不能死，又相之。"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p><p class="ql-block">14.18 公叔文子之臣大夫僎，与文子同升诸公。子闻之，曰："可以为'文'矣！"</p><p class="ql-block">14.19 子言卫灵公之无道也。康子曰："夫如是，奚而不丧？"孔子曰："仲叔圉治宾客，祝鮀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夫如是，奚其丧？14.20 子曰："其言之不怍，则为之也难。"</p><p class="ql-block">14.21 陈成子弑简公。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曰："陈恒弑其君，请讨之。"公曰："告夫三子。"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三子'者。"之三子告，不可。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p><p class="ql-block">14.22 子路问事君，子曰："勿欺也，而犯之。"</p><p class="ql-block">14.23 子曰："君子上达，小人下达。"</p><p class="ql-block">14.24 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p><p class="ql-block">14.25 蘧伯玉使人于孔子，孔子与之坐而问焉，曰："夫子何为？"对曰："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也。"使者出，子曰："使乎！使乎！"</p><p class="ql-block">14.26 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曾子曰："君子思不出其位。"</p><p class="ql-block">14.27 子曰："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p><p class="ql-block">14.28 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子贡曰："夫子自道也。"</p><p class="ql-block">14.29 子贡方人，子曰："赐也贤乎哉？夫我则不暇。"</p><p class="ql-block">14.30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p><p class="ql-block">14.31 子曰："不逆诈，不亿不信，抑亦先觉者，是贤乎！"</p><p class="ql-block">14.32 微生亩谓孔子曰："丘何为是栖栖者与？无乃为佞乎？"孔子曰："非敢为佞也，疾固也。"</p><p class="ql-block">14.33 子曰："骥不称其力，称其德也。"</p><p class="ql-block">14.34 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p><p class="ql-block">14.35 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贡曰："何为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p><p class="ql-block">14.36 公伯寮愬子路于季孙，子服景伯以告曰："夫子固有惑志于公伯寮，吾力犹能肆诸市朝。"子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p><p class="ql-block">14.37 子曰："贤者辟世，其次辟地，其次辟色，其次辟言。" 子曰："作者七人矣。"</p><p class="ql-block">14.38 子路宿于石门，晨门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p><p class="ql-block">14.39 子击磬于卫。有荷蒉而过孔氏之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子曰："果哉！末之难矣。"</p><p class="ql-block">14.40 子张曰："《书》云：‘高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也？"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己以听于冢宰，三年。"</p><p class="ql-block">14.41 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p><p class="ql-block">14.42 子路问君子。子曰：“修己以敬。”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人。”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p><p class="ql-block">14.43 原壤夷俟，子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以杖叩其胫。</p><p class="ql-block">14.44 阙党童子将命，或问之曰："益者与？"子曰："吾见其居于位也，见其与先生并行也，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p> <p class="ql-block">【注释及翻译】 </p><p class="ql-block">14.1 宪(1)问耻。子曰："邦有道，谷(2)；邦无道，谷，耻也。""克、伐、怨、欲(3)不行焉，可以为仁矣？"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注释】(1)宪：原宪，字子思，孔子弟子，孔门七十二贤之一。(2)谷：禄，即当官拿俸禄。有的版本写作“穀”。(3)克：过分好胜。伐：自矜，自我夸耀。怨：牢骚抱怨。欲：贪欲，私欲过强。【译文】原宪向孔子请教什么是耻辱。孔子说："国家政治清明，应该做官拿俸禄；国家政治腐败，还当官拿俸禄，这就是耻辱。"原宪又问："好胜、自夸、怨恨、贪婪这四种毛病都不犯，可以说是达到仁了吧？"孔子说："这样可以说难能可贵了，但是否算做仁，我就不知道了。"</p><p class="ql-block">14.2 子曰："士而怀居(1)，不足以为士矣。"【注释】(1)怀：留恋，怀思。居：安居。【译文】孔子说："作为士如果留恋家室、乡里的安逸生活，就不够成为士了。"</p><p class="ql-block">14.3 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1)；邦无道，危行言孙(2)。"</p><p class="ql-block">【注释】(1)危言危行：说正直之言，行正直之事。危：正直；行，音xíng，行为，行动。“行”另有解读为德行、品行。按此解，“危行”即解读为保持正直的品格。(2)孙：音xùn，通“逊"，谦虚，卑顺。【译文】孔子说："国家政治清明，言语和行为都可以正直；国家政治黑暗，行为要保持正直，但言语要谨慎谦虚。"</p><p class="ql-block">14.4 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译文】孔子说："有德之人一定能讲出有道理的话，能讲出道理的人却未必都有德。仁者一定勇敢，勇敢的人却未必具有仁。"</p><p class="ql-block">14.5 南宫适(1)问于孔子曰："羿(2)善射，奡(3)荡舟，俱不得其死然。禹(4)、稷(5)躬稼而有天下。"夫子不答。南宫适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注释】(1)南宫适：孔子的学生，也是孔子的侄女婿。在“公冶长第五”篇中有关于他的注解。适：此处音kuò。(2)羿：音yì。上古神话传说中有三个羿，都善射。一个是尧时射掉九个太阳的羿；一个是帝喾时候的射师；一个是夏朝时有穷国的君主，传说他本是夷族的一个酋长，一度篡夺了夏的政权，他执政荒淫，好打猎，把政权交给亲信家臣寒浞处理，寒浞收买了家奴，趁羿打猎回来杀死了他。(3)奡：音ào，寒浞的儿子，力气很大，善于水战。在征战中被夏朝中兴之主少康所杀。(4)禹：治水的大禹，夏代开国帝王，善于治水。(5)稷：音jì，传说是帝喾的儿子，名弃，善于农耕，是周朝的祖先，被奉为谷神。【译文】南宫适问孔子说："羿善于射箭，奡善于荡舟水上作战，都不得好死。大禹、后稷亲身耕种庄稼却得到了天下。"孔子不回答。南宫适出去后，孔子说："这个人真是君子呀！这个人崇尚道德啊！"</p><p class="ql-block">14.6 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译文】孔子说："君子之中没有仁德的人也是有的啊！可是小人之中从来就没有有仁德的人！"</p><p class="ql-block">14.7 子曰："爱之，能勿劳乎？忠焉，能勿诲乎？"【译文】孔子说："爱一个人，能不教他勤劳吗？忠诚于一个人，能不用正道规谏劝导他吗？"</p><p class="ql-block">14.8 子曰："为命(1)，裨谌(2)草创之，世叔(3)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4)子产(5)润色之。"</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命：指外交辞令。</p><p class="ql-block">(2)裨谌（pí chén）：郑国大夫。</p><p class="ql-block">(3)世叔：名游吉，郑国大夫，子产死后，继任郑国宰相。</p><p class="ql-block">(4)东里：郑国邑名。</p><p class="ql-block">(5)子产：名侨，字子产，郑国大夫，后任宰相。【译文】孔子说："郑国撰写外交公文，由裨谌起草，世叔研究提供修改意见，外交官子羽增删修改，最后再由东里的子产加以文辞上的润色加工。"</p><p class="ql-block">14.9 或问子产，子曰："惠(1)人也。"问子西(2)，曰："彼哉！彼哉！"问管仲，曰："人也，夺伯氏(3)骈邑三百，饭疏食，没齿(4)无怨言。"</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惠：宽厚，惠爱。</p><p class="ql-block">(2)子西：春秋时有三个子西。一是郑国的公孙夏，是子产的同宗兄弟；二是楚国的鬭(dòu)宜申；三是楚国的公子申。孔子没肯直接评价这个人，因此没有线索可以确定这里所评价的是哪位子西。(3)伯氏：名偃，齐国的大夫。(4)没齿：老到没了牙齿，指终生。【译文】有人问子产是什么样的人，孔子说："是宽厚惠爱于人的一个人。"问子西是什么样的人，孔子说："他呀！他呀！"问管仲是什么人，孔子说："这是个人才啊。他剥夺了伯氏骈邑三百户的封地，弄得伯氏只能吃粗茶淡饭，但伯氏至死没有怨言。"</p><p class="ql-block">14.10 子曰："贫而无怨难，富而无骄易。"【译文】孔子说："贫穷但没有怨言很难做到，富有但不骄傲很容易做到。"</p><p class="ql-block">14.11 子曰："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1)，不可以为滕、薛(2)大夫。"【注释】(1)孟公绰（chuò）：鲁国大夫，属孟孙氏家族。老：古代大夫的家臣称“老”，也称“室老”。优：本指优裕，这里指力所能胜任。(2)滕、薛：当时鲁国附近的小国。【译文】孔子说："孟公绰做晋国赵氏、魏氏的家臣能力是绰绰有余的，但却做不了縢、薛这样小国的大夫。"</p><p class="ql-block">14.12 子路问成人(1)。子曰："若臧武仲(2)之知(3)、公绰之不欲、卞庄子(4)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5)不忘平生(6)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注释】(1)成人：成德之人，人格、才德各方面完美的人，相当于完人。(2)臧武仲：鲁国大夫，姬姓， 臧氏，名纥，谥武，因祭鲁孝公之祀，故尊称其“臧孙纥(hé)”，史称臧武仲。因为不容于鲁国权臣而逃到齐国，他很明智，预见到齐庄公被杀而拒绝了齐庄公给他的田。(3)知：音zhì，同“智”。(4)卞庄子：鲁国大夫，以勇敢著称，传说他曾经一个人去打虎。(5)要：音yāo，同“约”，穷困。(6)平生：平日。【译文】子路问怎么样才能算完人。孔子说："像臧武仲那样聪明明智，像孟公绰那样清心寡欲，像卞庄子那样勇敢，像冉求那样多才多艺，再用礼乐文饰补充，就可以算是完人了。"又进一步说："现在的完人哪里一定要这样？只要见到利益就想到道义，遇到国家危急时刻肯于付出生命，长久处于穷困之中却不忘记平日所立的诺言，也可以说是完人了。"</p><p class="ql-block">14.13 子问公叔文子(1)于公明贾(2)，曰："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公明贾对曰："以告者过也。夫子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乐然后笑，人不厌其笑；义然后取，人不厌其取。"子曰："其然，岂其然乎？"【注释】(1)公叔文子：名拔，卫国大夫，卫献公的孙子。“文”是死后的谥号。(2)公明贾：卫国人，姓公明，名贾，公叔文子的使臣。关于他名的读音有争议，有读jiǎ，有读gǔ，“贾”读gǔ音时词义为买卖或生意人，读jiǎ音时词义有做姓名时使用，春秋时期生意人的社会地位不高，取名字大概不会推崇使用与生意人有关的字音，所以我们统一读jiǎ。（如果你根据自己的理解读gǔ音，也可以的。）【译文】孔子向公明贾打听公叔文子，说："真的吗，他老人家不说话、不笑、不取财吗？"公明贾回答说："告诉你这句话的人说得过分了。他老人家是该说话时才说，所以别人不讨厌他说话；他高兴了才笑，所以别人不讨厌他笑；符合道义的财物他才拿取，所以别人不厌烦他取要。"孔子说："是这样吗？难道真是这样吗？"</p><p class="ql-block">14.14 子曰："臧武仲以防求为后于鲁(1)，虽曰不要(2)君，吾不信也。"【注释】(1)防：鲁国地名，靠近齐国，是臧武仲受封的地方。臧武仲因为在鲁国得罪了孟孙氏，逃到邻国邾国。后回到防城，向鲁国国君请求为臧氏立后代，即让他的后裔袭受封地，并担任鲁国大夫。言外之意，如果不答应就据防城反叛，得到允许后他逃到齐国。(2)要：音yāo，要挟，胁迫。【译文】孔子说："臧武仲凭据防城请求鲁国立他的后代为大夫，虽然说不是要挟国君，但我不相信。"</p><p class="ql-block">14.15 子曰："晋文公谲(1)而不正，齐桓公正而不谲。"【注释】(1)谲：音jué，欺诈，玩弄权术，使用阴谋。【译文】孔子说："晋文公诡诈而不正直，齐桓公正直而不诡诈。"</p><p class="ql-block">14.16 子路曰："桓公杀公子纠(1)，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曰："未仁乎？"子曰："桓公九合诸侯(2)，不以兵车(3)，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注释】(1)纠：齐桓公的哥哥。齐桓公和公子纠都是齐襄公的弟弟，齐襄公无道，两人怕受牵累，分别逃往莒国和鲁国。齐襄公被杀，桓公先返回齐国成为国君，接着兴兵伐鲁，逼迫鲁国杀掉公子纠。当时陪伴公子纠逃亡的有管仲和公子纠的老师召（shào）忽，公子纠死，召忽自杀以殉，管仲却做了齐桓公的宰相。(2)九合诸侯：指的是春秋时期齐桓公会盟诸侯，成为霸主的盟会。《史记》记录为：“兵车之会三，乘车之会六。九合诸侯，一匡天下。” 也有人认为此处“九”是虚数，表示次数多。《谷梁传》称：衣裳之会十一次，兵车之会四次。(3)不以兵车：不用武力。以：用。兵车：代指武力。【译文】子路说："齐桓公杀了公子纠，召忽因此自杀而死，管仲却不死。”接着又问：“这是没做到仁德吧？"孔子说："齐桓公多次召集诸侯国的盟会，不用武力，这是管仲的力量啊。这就是他的仁德，这就是他的仁德啊！"</p><p class="ql-block">14.17 子贡曰："管仲非仁者与(1)？桓公杀公子纠，不能死，又相(2)之。"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3)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4)管仲，吾其被发左衽(5)矣。岂若匹夫匹妇(6)之为谅(7)也，自经(8)于沟渎(9)而莫之知也。"</p><p class="ql-block">【注释】(1)与：音yú，同“欤”。(2)相：音xiàng，辅佐，辅助，扶助。(3)匡：匡正。(4)微：没有。(5)被发左衽：被：音pī，同“披；衽：音rèn，衣襟。”“披发左衽”，是北方少数民族的习俗。披发，是披头散发，汉人是把头发系在头顶，戴帽子，少数民族就披散着。“左衽”，是衣襟向左掩，也就是右边的衣襟盖在左边的衣襟上面，这是北方夷狄的习俗，汉族人是右衽，即左边的衣襟在上，向右掩。孔子此意指如果没有管仲辅佐齐桓公，我们可能就丢失了自己民族的文明，沦落为落后民族了。(6)匹夫匹妇：指普通百姓。(7)谅：信，信用。(8)自经：自缢，上吊自杀。(9)沟渎：古代田间水道称“沟”，城邑间的水道称“渎”。【译文】子贡说："管仲不是仁德的人吧？齐桓公杀了公子纠，管仲不为主人殉死，反而去辅佐齐桓公。"孔子说："管仲辅佐齐桓公，称霸诸侯，统一匡正了天下，老百姓到现在还享受着他的好处。没有管仲，我们恐怕还要披头散发穿左开襟的衣服呢。难道要管仲像普通老百姓那样守着小信小节，在市井间水沟里上吊自杀也没有人知道吗？"</p><p class="ql-block">14.18 公叔文子之臣大夫僎(1)，与文子同升诸公。子闻之，曰："可以为(2)'文'矣！"【注释】(1)僎：音zhuàn，人名，原为公叔拔（公叔文子）的家臣（家大夫），在公叔拔推荐下当上了卫国大夫。(2)为：同“谓”，以……称呼，以……为谥号。【译文】公叔拔的家臣僎，与公叔拔一起做了卫国的大臣。孔子听说后说："公叔拔可以用'文'作为谥号了！"</p><p class="ql-block">14.19 子言卫灵公之无道也。康子曰："夫如是，奚(1)而不丧(2)？"孔子曰："仲叔圉(3)治宾客，祝鮀(4)治宗庙，王孙贾(5)治军旅。夫如是，奚其丧？【注释】(1)奚：为什么。(2)丧：败亡。(3)仲叔圉：即孔文子，卫国大夫，世袭贵族。圉，音yǔ。(4)祝鮀：卫国大夫，世袭贵族。鮀，音tuó。(5)王孙贾：卫国大夫，“八佾”篇中有他的言论记载。【译文】孔子谈到卫灵公昏庸无道时，季康子说："既然是这样，卫国为什么不败亡呢？"孔子说："因为他还有仲叔圉接待使者打理外交，祝鮀掌管宗庙祭祀，王孙贾指挥军队。像这样用人得当，他的国家怎么会败亡呢？"</p><p class="ql-block">14.20 子曰："其言之不怍(1)，则为之也难。"</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言之不怍：爱说大话虚夸却不知惭愧。怍：音zuò，惭愧。【译文】孔子说："一个人说起话来大言不惭，那他实际做起来就很难了。"</p> <p class="ql-block">14.21 陈成子(1)弑简公。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曰："陈恒弑其君，请讨之。"公曰："告夫三子(2)。"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三子'者。"之三子告，不可。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p><p class="ql-block">【注释】(1)陈成子：齐国大夫陈恒，又名田成子。他杀死齐简公，掌握了齐国政权，之后齐国也称“田齐”。(2)三子：季孙氏、孟孙氏叔孙氏三家大夫，当时他们越位专权，实际上掌握了鲁国的政权。【译文】齐国的陈成子杀了齐简公。孔子斋戒沐浴之后去上朝，告诉鲁哀公说："陈恒杀了他的君主，请出兵讨伐他。"鲁哀公说："告诉季孙、叔孙、孟孙三个大夫吧。"孔子说："因为我曾做过大夫，所以不敢不来报告。鲁哀公却说'你去告诉三位大夫吧'这样的话。"孔子去找三位大夫告诉他们这件事，他们认为不可以出兵。孔子说："因为我曾做过大夫，所以不敢不来报告。"</p><p class="ql-block">14.22 子路问事君，子曰："勿欺也，而犯(1)之。"【注释】(1)犯：冒犯，触犯，这里指直言诤谏。【译文】子路问如何侍奉国君，孔子说："不要欺骗他，但可以当面劝谏他。"</p><p class="ql-block">14.23 子曰："君子上达，小人下达。"【译文】孔子说："君子日益进步提高，小人不断退步堕落。"【评析】这一章有多种解读。一说君子日日长进向上，小人日日沉沦向下；一说君子循天理，日益高明，小人循人欲，日益污下；一说君子向上，追求高层次的通达仁义，小人向下，追求低层次的通达财利；一说君子上达达于道，小人下达达于器。我们选取君子进步、小人退步这种解读，希望能帮助我们更好地思考人的生命成长方向问题。生命成长两个方向，两种结果，两类人生，要过什么样的人生，取决于我们的选择和行动。14.24 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p><p class="ql-block">【译文】孔子说："古人学习是为了修养自己，现在的人学习是为了向别人炫耀。"</p><p class="ql-block">14.25 蘧伯玉(1)使人于孔子，孔子与之坐而问焉，曰："夫子何为？"对曰："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也。"使者出，子曰："使乎！使乎！"</p><p class="ql-block">【注释】(1) 蘧伯玉：姓蘧(音qú)，名瑗，字伯玉，卫国大夫，贤臣，以道德修养高而著名。【译文】卫国的蘧伯玉派使者去拜访孔子，孔子与使者坐在一起向他问询蘧伯玉的情况，说："他老人家在做些什么？"使者回答说："他老人家想要少犯一些错误却还未能做到。"来访的使者走后，孔子说："好使者呀！好使者呀！"</p><p class="ql-block">14.26 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曾子曰："君子思不出其位。"【译文】孔子说："不在那个职位上，就不考虑那方面的事情。"曾子说："君子考虑问题不超出自己的权力和职责的范围。"</p><p class="ql-block">14.27 子曰："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译文】孔子说："君子以说得多做得少为耻。"</p><p class="ql-block">14.28 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1)者不惑，勇者不惧。"子贡曰："夫子自道(2)也。"【注释】(1)知：同“智”。(2)自道：自述。【译文】孔子说："君子之道有三方面，我没能力做到：有仁德的人不忧愁，有智慧的人不迷惑，勇敢的人不畏惧。"子贡说："这正是老师您的自我表述啊。"</p><p class="ql-block">14.29 子贡方(1)人，子曰："赐也贤乎哉？夫我则不暇。"【注释】(1)方：指责，说别人的坏处。一说比较长短。【译文】子贡非议别人，孔子说："子贡你真就比别人强吗？我就没有这样的闲功夫（议论别人）。"</p><p class="ql-block">14.30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1)，患其不能也。"【注释】(1)己知：否定句中代词宾语前置，正常语序即“知己”，知道自己，了解自己。【译文】孔子说："不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害怕自己能力不足。"</p><p class="ql-block">14.31 子曰："不逆(1)诈，不亿(2)不信，抑亦先觉者，是贤乎！"【注释】(1)逆：预先揣度。(2)亿：同“臆”，主观推断，猜测。【译文】孔子说："不预先怀疑别人欺诈，不没有根据地猜测别人不忠信，但遇到有欺诈和不诚信的事又能及早发觉，这样的人是贤者吧！"</p><p class="ql-block">14.32 微生亩(1)谓孔子曰："丘何为是(2)栖栖(3)者与(4)？无乃为佞(5)乎？"孔子曰："非敢为佞也，疾(6)固(7)也。"【注释】(1)微生亩：姓微生，名亩，传说是鲁国一位年长的隐士。(2)是：副词，如此，这么。(3)栖栖：音xī，不安定，忙碌奔波的样子。(4)与：同“欤”。(5)佞：音nìng，花言巧语，能言善辩。(6)疾：讨厌，憎恶。(7)固：固执，不知变通。【译文】微生亩对孔子说："你为什么这样到处奔波、忙忙碌碌、栖栖遑遑游说呢？不会是花言巧语蛊惑人心吧？"孔子说："我不敢花言巧语蛊惑人心，我只是痛恨那些顽固的当政者罢了。"</p><p class="ql-block">14.33 子曰："骥(1)不称其力，称其德也。"【注释】(1)骥：音jì，古代称善跑的千里马。【译文】孔子说："千里马值得称道的不是它的力气，而是它的品德。"【评析】“骐骥一跃，不能十步。”千里马基因再好，如果不能持之以恒，而是浅尝辄止，半途而废，那也不能称为千里马了。之所以能成为千里马，不仅因为它基因好，更因为它能坚持做事。坚持，是成功必备的品质。14.34 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译文】有人说："用恩德来报答怨恨，怎么样？"孔子说："那该怎么报答恩德呢？还是用公平正直来回答怨恨，用恩德报答恩德吧。"</p><p class="ql-block">14.35 子曰："莫我知(1)也夫！"子贡曰："何为(2)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3)，知我者其天乎！"【注释】(1)莫我知：否定句中代词宾语前置，正常语序即“莫知我”，意即没有人理解我，没有人懂得我。(2)何为：怎么说，为什么说……此处的“为”同“谓”。(3)下学而上达：下学人事，上达天命。也有解读为：只在下处学，渐往上处达（学习一些平常的知识，却透彻了很高的道理）。【译文】孔子说："没有人理解我啊！"子贡说："怎么说没有人理解你呢？"孔子说："不抱怨上天，不怪罪别人，下学人事，向上通达真理，理解我的大概只有上天吧！"</p><p class="ql-block">14.36 公伯寮(1)愬(2)子路于季孙，子服景伯(3)以告曰："夫子固有惑志于公伯寮，吾力犹能肆(4)诸市朝(5)。"子曰："道之将行也与(6)，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p><p class="ql-block">【注释】(1)公伯寮(liáo)：字子周，孔子的学生，做过季氏的家臣，是一名政治投机者。(2)愬：同“诉”，投诉，说坏话，诽谤。</p><p class="ql-block">(3)子服景伯：鲁国大夫， 姓子服，名何，字伯。"景"为谥号。(4)肆：处死后陈尸于众。(5)市朝：被处死的罪犯中，士以下的陈尸于市集，大夫以上的陈尸于朝廷。(6)与：同“欤”。【译文】公伯寮向季孙诽谤子路，子服景伯把这件事告诉了孔子，并且说："季孙他老人家已经被公伯寮给迷惑了，我有能力把事情向季孙说清楚，让季孙杀了公伯寮陈尸于市。"孔子说："道义能够得以实现，是天命；道义不能够实现，也是天命。公伯寮又能把天命怎么样呢！"</p><p class="ql-block">14.37 子曰："贤者辟世(1)，其次辟地，其次辟色，其次辟言。" 子曰："作者七人矣(2)。"【注释】(1)辟世：隐居不干预政事。辟：同“避”，避开。(2)孔子这里所说的已经做到这样的七人，后人解读版本不同，有人认为是指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七人，有人认为是长沮、桀溺、丈人、石门、荷蕢、仪封人、楚狂接舆等七人，列举于此，仅供参考。【译文】孔子说："贤德的人知道躲避乱世，其次是躲避不好的环境，再其次是躲避难看的脸色，再其次就是躲避恶言恶语。"孔子又说："这样做的人已经有七位了。"</p><p class="ql-block">14.38 子路宿于石门(1)，晨门曰："奚自(2)？"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3)？"【注释】(1)石门：鲁国都城（曲阜）外城的城门。(2)奚自：即“自奚”，从哪里来。(3)与：同“欤”。【译文】子路在石门睡了一夜，清晨守城门的人问："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子路说："从孔子那里来的。"守门人问："就是那位明知行不通却还硬要去做的人吗？"</p><p class="ql-block">14.39 子击磬(1)于卫。有荷蒉(2)而过孔氏之门者，曰："有心(3)哉，击磬乎！"既而曰："鄙(4)哉，硁硁(5)乎！莫己知也，斯己(6)而已矣。深则厉(7)，浅则揭(8)。"子曰："果(9)哉！末(10)之难矣。"【注释】(1)磬：音qìng，一种石制或铜制的打击乐器。(2)荷蒉：荷，音hè，动词，挑着。蒉：音kuì，装土的草筐。(3)有心：有心事，有深意。(4)鄙：鄙陋。(5)硁硁：音kēng，浅陋而固执的样子。也有解读为象声词，击磬的声音。(6)斯己：守身为己。“己”有版本写为“已”。(7)深则厉：水深就连衣服走过去。(这里不一定是指游水，也可指趟水走过，涉水而过时，如果水深至腰，即使撩起衣服也难免衣服浸水，莫如不做无用功，就潇洒地走进水里，不去管衣服，任其被水浸湿好了。)(8)浅则揭：水浅就撩起衣裳趟过去。揭：音qì，撩起衣服涉水，避免衣服沾水。(“深则厉，浅则揭”两句是《诗经·卫风·匏有苦叶》中的诗句。这里用来比喻处世也要审时度势，知道深浅。)(9)果：果敢，坚决。(10)末：无，没有。【译文】孔子在卫国，一天正在击磬，有一个身背草筐的人路过孔子的门前，说："有心事啊，就击磬呢！"仔细听了一会儿说："见识短浅，硁硁的磬声里透着固执。好像是说没有人理解自己，自己知道就行了。水深的时候就干脆穿着衣服过河，水浅的时候就撩起衣服过河。"孔子说："真坚决啊！没有什么可辩驳的了。"</p><p class="ql-block">14.40 子张曰："《书》云：‘高宗(1)谅阴(2)，三年不言。’何谓也？"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3)，百官总己以听于冢宰(4)，三年。"【注释】(1)高宗：殷高宗武丁，是商朝中兴的贤王。(2)谅阴：古时天子守丧之称。谅：音liáng。阴：音ān。(3)薨：音hōng，君主时代诸侯或大官死叫薨。(4)冢宰：官名。听于冢宰是说百官都听命于冢宰，继位的新君可不理政事。冢：音zhǒng。【译文】子张说："《尚书》说：‘殷高宗守孝，住在凶庐，三年不讲话。’是什么意思？"孔子说："何止是高宗，古代的人都这样。国君去世了，（新君居丧暂不理朝政）百官各自管理好本职工作，听命于冢宰，这样的情况要保持三年。"</p> <p class="ql-block">14.41 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译文】孔子说："统治者崇尚礼，那么老百姓就容易听从役使了。"【评析】礼就是道，是社会的秩序。太平世道，百姓多以领导者的行为作为行为标准，领导者走正道，大多数人都会谨守正道，自然也会听从领导者的指挥。14.42 子路问君子。子曰：“修己以敬。”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人(1)。”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2)。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3)诸(4)？”【注释】(1)安人：使自己身边的人安乐。(2)安百姓：使老百姓安乐。(3)病：难，不易。(4)诸：代词，相当于“之”，这里指修己以安百姓，作宾语。【译文】子路问什么叫君子。孔子说：“修养自己，保持严肃恭敬的态度。”子路说：“这样就够了吗？”孔子说：“修养自己，使周围的人们安乐。”子路说：“这样就够了吗？”孔子说：“修养自己，使所有百姓都安乐。修养自己使所有百姓都安乐，尧舜还怕难于做到吧？”</p><p class="ql-block">14.43 原壤(1)夷俟(2)，子曰："幼而不孙弟(3)，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4)。"以杖叩其胫(5)。【注释】(1)原壤：鲁国人，孔子的发小。(2)夷俟：像不开化的人一样伸腿坐着等待。(3)孙弟：音xùn tì，同“逊悌"，谦逊孝悌。(4)贼：害人的人。(5)胫：音jìng，小腿。【译文】原壤放肆地叉开两腿坐等孔子，孔子说："你小的时候就不谦逊敬长，长大后无所作为，老了还不死，真是祸害。"说着还用拐杖敲了敲他的小腿。</p><p class="ql-block">14.44 阙党(1)童子将命(2)，或问之曰："益者与？"子曰："吾见其居于位(3)也，见其与先生并行(4)也，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注释】(1)阙党：孔子在鲁国所居地名，又叫阙里。(2)将命：传话，在宾主之间传言。(3)居于位：坐在长者坐的席位上。据《礼记·玉藻》：“（童子）无事则立主人之北南面。''可见居于位不合乎当时礼节。(4)并行：据《礼记·曲礼》“五年以长，则后随之。"童子和先生并行，也不合礼。【译文】阙党那里的一个少年来向孔子传信。有人问孔子："这个少年是求上进的吗？"孔子说："我看见他坐在大人的席位上，又看见他和长辈并肩而行，这不是求上进的人，而是个急于求成的人。"</p> <p class="ql-block">【原文】</p><p class="ql-block">15.1 卫灵公问陈于孔子。孔子对曰：“俎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明日遂行。15.2 在陈绝粮，从者病，莫能兴。子路愠见曰：“君子亦有穷乎？”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15.3 子曰：“赐也，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对曰：“然，非与？”曰：“非也。予一以贯之。”15.4 子曰：“由！知德者鲜矣。”15.5 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15.6 子张问行。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子张书诸绅。15.7 子曰：“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p><p class="ql-block">15.8 子曰：“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p><p class="ql-block">15.9 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15.10 子贡问为仁。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15.11 颜渊问为邦。子曰：“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放郑声，远佞人。郑声淫，佞人殆。”15.12 子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15.13 子曰：“已矣乎！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15.14 子曰：“臧文仲其窃位者与！知柳下惠之贤而不与立也。”15.15 子曰：“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远怨矣。”15.16 子曰：“不曰‘如之何，如之何'者，吾末如之何也已矣。”15.17 子曰：“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慧，难矣哉！”15.18 子曰：“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15.19 子曰：“君子病无能焉，不病人之不己知也。”15.20 子曰：“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15.21 子曰：“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15.22 子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15.23 子曰：“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15.24 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15.25 子曰：“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15.26 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有马者借人乘之，今亡矣夫。”15.27 子曰：“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15.28 子曰：“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15.29 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15.30 子曰：“过而不改，是谓过矣。”15.31 子曰：“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15.32 子曰：“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15.33 子曰：“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知及之，仁能守之，不庄以涖之，则民不敬；知及之，仁能守之，庄以涖之，动之不以礼，未善也。”15.34 子曰：“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也；小人不可大受，而可小知也。”15.35 子曰：“民之于仁也，甚于水火。水火，吾见蹈而死者矣，未见蹈仁而死者也。”15.36 子曰：“当仁不让于师。”15.37 子曰：“君子贞而不谅。”15.38 子曰：“事君，敬其事而后其食。”15.39 子曰：“有教无类。”15.40 子曰：“道不同，不相为谋。”15.41 子曰：“辞达而已矣。”15.42 师冕见，及阶，子曰：“阶也。”及席，子曰：“席也。”皆坐，子告之曰：“某在斯，某在斯。”师冕出，子张问曰：“与师言之道与？”子曰：“然，固相师之道也。”</p> <p class="ql-block">【注释及翻译】 </p><p class="ql-block">15.1 卫灵公问陈(1)于孔子。孔子对曰：“俎豆之事(2)，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明日遂行。【注释】(1)陈：同“阵”，军队作战时布列的阵势。(2)俎豆之事：指礼节仪式方面的事。俎，音zǔ。俎豆是古代盛食物的器皿，被用作祭祀时的礼器。【译文】卫灵公向孔子问军队列阵之法。孔子回答说：“祭祀礼仪方面的事情，我还听说过；用兵打仗的事，从来没有学过。”第二天，孔子便离开了卫国。</p><p class="ql-block">15.2 在陈绝粮，从者病，莫能兴。子路愠见曰：“君子亦有穷乎？”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注释】(1)愠：音yùn，怒，怨恨。(2)见：音xiàn，同“现”，拜见。(3)固穷：固守穷困，安守穷困。【译文】（孔子一行）在陈国断了粮食，随从的人都饿病了，不能起来了。子路很不高兴地来见孔子，说道：“君子也有穷得毫无办法的时候吗？”孔子说：“君子虽然穷困，但还是坚守道义；小人一遇穷困就无所不为了。”</p><p class="ql-block">15.3 子曰：“赐也，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1)？”对曰：“然，非与？”曰：“非也。予一以贯(2)之。”【注释】(1)女：音rǔ，同“汝”，你。识：音zhì，同“志”，记住。与：音yú，同“欤”。(2)贯：贯通，贯穿。【译文】孔子说：“赐啊，你以为我是学习得多了才一一记住的吗？”子贡答道：“是啊，难道不是这样吗？”孔子说：“不是的。我是用一个基本的观念来贯穿它们的。”</p><p class="ql-block">15.4 子曰：“由！知德者鲜矣。”【译文】孔子说：“仲由啊！懂得德的人太少了。”</p><p class="ql-block">15.5 子曰：“无为而治者(1)，其舜也与(2)？夫(3)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注释】(1)无为而治者：不必有所作为便可以治理国家的。(2)与：音yú，同“欤”。(3)夫：音fú，人称代词，他。【译文】孔子说：“能够不必有所作为便可以治理天下的人，大概只有舜吧？他做了些什么呢？只是庄严端正地面朝南坐在朝廷的王位上罢了。”</p><p class="ql-block">15.6 子张问行(1)。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2)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3)行乎哉？立则见其参(4)于前也，在舆(5)则见其倚于衡(6)也，夫然后行。”子张书诸绅(7)。【注释】(1)行：通达的意思。(2)蛮貊：古人对少数民族的贬称。蛮：南蛮，泛指南方少数民族；貊，音ｍò，北狄，泛指北方少数民族。(3)州里：五家为邻，五邻为里。五党为州，二千五百家。州里指近处。(4)参：列，显现。(5)舆：音yú，车。(6)衡：车辕前面的横木。(7)书：写。诸：“之于”的合音。绅：贵族系在腰间的大带。【译文】子张问如何才能使自己到处都能行得通。孔子说：“说话要忠诚守信，行事要忠厚恭敬，即使到了蛮貊边荒地区，也可以行得通。说话不忠诚守信，行事不忠厚恭敬，就是在本乡本土能行得通吗？站着，就仿佛看到忠信笃敬这几个字显现在面前；坐车，就好像看到这几个字刻在车辕前的横木上，这样才能使自己处处行得通。”子张把这些话写在腰间的大带上。</p><p class="ql-block">15.7 子曰：“直哉史鱼(1)！邦有道，如矢(2)；邦无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3)而怀之。”【注释】(1)史鱼：卫国大夫，名䲡(qiū)，字子鱼，他多次向卫灵公推荐蘧伯玉。(2)如矢：矢，箭，形容其直。(3)卷：同“捲”，音juǎn，收，隐藏。【译文】孔子说：“史鱼真是正直啊！国家政治清明，他的言行像箭一样正直；国家政治黑暗，他的言行也像箭一样刚直。蘧伯玉真是一位君子啊！国家政治清明，就出来做官；国家政治黑暗，就（辞退官职）把自己的主张和本领收藏起来。”</p><p class="ql-block">15.8 子曰：“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知(1)者不失人，亦不失言。”【注释】(1)知：同“智”。【译文】孔子说：“可以同他谈话的，却不同他谈，这就会失掉朋友；不可以同他谈话的，却同他谈，这就是说错话。有智慧的人既不失去朋友，又不说错话。”</p><p class="ql-block">15.9 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译文】孔子说：“有志之士和有仁德的人，不会因贪生怕死而损害仁道，却会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成就仁道。”</p><p class="ql-block">15.10 子贡问为仁。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译文】子贡问怎样修养仁德。孔子说：“做工的人想把活儿做好，必须首先使他的工具精良。住在这个国家，就要敬奉大夫中的那些贤者，与士人中的仁者交朋友。”</p><p class="ql-block">15.11 颜渊问为邦。子曰：“行夏之时(1)，乘殷之辂(2)，服周之冕(3)，乐则《韶》舞(4)。放(5)郑声(6)，远(7)佞人。郑声淫，佞人殆(8)。”【注释】(1)夏之时：夏代的历法，便于农业生产。(2)殷之辂：辂，音lù，天子所乘的车。殷代的车是木制成，没有装饰，俭朴实用。(3)冕：礼帽。周代的礼帽体制完备华美，为孔子所提倡。(4)韶舞：《韶》是舜时的舞乐，孔子认为是尽善尽美的。(5)放：禁绝、排斥、抛弃。(6)郑声：郑国的乐曲，音阶过分注重音声，失去了庄重严肃的正统意义，孔子认为是淫声。(7)远：远离。(8)殆：危险。【译文】颜渊问怎样治理国家。孔子说：“尊行夏代的历法，驾乘殷代的车子，戴周代的礼帽，奏《韶》乐。禁绝郑国的乐曲，疏远花言巧语的人。郑国的乐曲淫靡不正派，花言巧语的人太危险。”</p><p class="ql-block">15.12 子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译文】孔子说：“人如果没有长远的考虑，一定会有眼前的忧患。”【评析】没有远虑的人，就永远生活在近忧里面。因为所有该远虑的事，都要发展成近忧才处理，一辈子都在做消防队长，都在灭火，还以为自己日理万机，多么勤奋。其实这些近忧，都是自己制造的。</p><p class="ql-block">15.13 子曰：“已矣乎！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译文】孔子说：“罢了呀！我从来没有见像好色那样好德的人。”</p><p class="ql-block">15.14 子曰：“臧文仲(1)其窃位(2)者与！知柳下惠(3)之贤而不与立也。”【注释】(1)臧文仲：即臧孙辰，鲁国大夫，知贤不举。(2)窃位：占有官位却不称职。(3)柳下惠：春秋中期鲁国大夫，姓展名获，又名禽，他受封的地名是柳下，惠是他的私谥，所以，人称其为柳下惠。以讲究礼节著称。【译文】孔子说：“臧文仲是一个窃居官位的人吧！他明知道柳下惠是个贤人，却不举荐他一起做官。”</p><p class="ql-block">15.15 子曰：“躬自厚(1)而薄责于人，则远怨矣。”【注释】(1)躬自厚：多责备自己。躬自：自身。厚：重。此处“厚”字后面承后省略了“责”字。【译文】孔子说：“多责备自己而少责备别人，那就可以避免别人的怨恨了。”</p><p class="ql-block">15.16 子曰：“不曰‘如之何(1)，如之何'者，吾末(2)如之何也已矣。”【注释】(1)如之何：怎么办的意思。(2)末：这里指没有办法。【译文】孔子说：“从来遇事不问‘怎么办，怎么办'的人，我对他也不知怎么办才好。”</p><p class="ql-block">15.17 子曰：“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慧，难矣哉！”【译文】孔子说：“整天聚在一块，说话从不涉及义理，只喜欢卖弄小聪明，这种人真难教导啊！”</p><p class="ql-block">15.18 子曰：“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1)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注释】(1)孙：音xùn，同“逊”，谦逊。【译文】孔子说：“君子以义作为根本，用礼加以推行，用谦逊的语言表达出来，用忠诚的态度来完成它，这就是君子啊！”</p><p class="ql-block">15.19 子曰：“君子病(1)无能焉，不病人之不己知(2)也。”【注释】(1)病：担心，忧虑。(2)不己知：否定句中宾语前置，正常语序为“不知己”，不理解自己。【译文】孔子说：“君子只忧虑自己没有才能，不忧虑别人不理解自己。”</p><p class="ql-block">15.20 子曰：“君子疾没世(1)而名不称(2)焉。”【注释】(1)没世：原意为“终身”，此处指死亡之后。没：音mò，终结，完了。(2)称：音chēng，称颂，称誉。【译文】孔子说：“君子担心死亡以后他的名字不为人们所称颂。”</p><p class="ql-block">15.21 子曰：“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译文】孔子说：“君子要求自己，小人要求别人。”</p><p class="ql-block">15.22 子曰：“君子矜(1)而不争，群而不党。”【注释】(1)矜：音jīn，庄重的意思。【译文】孔子说：“君子庄重而不与别人争执，合群而不结党营私。”</p><p class="ql-block">15.23 子曰：“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译文】孔子说：“君子不凭一个人说了一句好听的话就举荐他，也不因为一个人有缺点而否定他的有益的言论。”</p><p class="ql-block">15.24 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译文】子贡问道：“有没有一个字可以终身奉行的呢？”孔子回答说：“那就是恕吧！自己不愿意要的，不要强加给别人。”</p><p class="ql-block">15.25 子曰：“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译文】孔子说：“我对于别人，诋毁过谁？赞誉过谁？如有所赞誉的，那是曾经实践考验过的。夏商周三代的人都是这样做的，所以三代能按正直之道行事。”</p><p class="ql-block">15.26 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1)也，有马者借人乘之，今亡(2)矣夫。”【注释】(1)阙文：史官记史，遇到有疑问的地方便缺而不记，存疑不录，这叫做阙文。阙：同“缺”，指残缺，存疑。(2)亡：同“无”。【译文】孔子说：“我还能够看到史书存疑的地方，有马的人（自己不会调教）先给别人使用，这种精神，今天没有了罢。”</p><p class="ql-block">15.27 子曰：“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译文】孔子说：“花言巧语就败坏人的德行。小事情不忍耐，就会破坏大事情。”</p><p class="ql-block">15.28 子曰：“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译文】孔子说：“大家都厌恶他，必须要考察详情；大家都喜欢他，也一定要考察详情。”</p><p class="ql-block">15.29 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译文】孔子说：“人能够使道发扬光大，不是道使人的才能扩大。”</p><p class="ql-block">15.30 子曰：“过而不改，是(1)谓过矣。”【注释】(1)是：代词，这。【译文】孔子说：“有了过错而不改正，这才真叫错了。”</p> <p class="ql-block">15.31 子曰：“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译文】孔子说：“我曾经整天不吃饭，彻夜不睡觉，去冥思苦想，结果没有什么益处，还不如去学习为好。”。</p><p class="ql-block">15.32 子曰：“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1)在其中矣；学也，禄(2)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注释】(1)馁：音něi，饥饿。(2)禄：做官的俸禄。【译文】孔子说：“君子用心力于道，不用心力于衣食。耕田，也有饿肚子的时候；学习，可以得到俸禄。君子只担心道不能施行，不担心贫困。”</p><p class="ql-block">15.33 子曰：“知及之(1)，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知及之，仁能守之，不庄以涖之，则民不敬；知及之，仁能守之，庄以涖(2)之，动之不以礼，未善也。”【注释】(1)知及之：知，同“智”。之，一说是指百姓，一说是指国家。此处我们选用指禄位和国家天下。(2)涖：音lì，同“莅”，临，到。这里指掌握政权治理百姓。【译文】孔子说：“凭借聪明才智得到的，不能用仁德守住它，即使得到，也一定会丧失。凭借聪明才智得到的，能用仁德守住它，但若不用认真庄重的态度来治理百姓，那么百姓也不会敬服；凭借聪明才智得到的，能用仁德守住它，能用认真庄重的态度来治理百姓，但动员百姓时不合乎礼的要求，那也是不完善的。”</p><p class="ql-block">15.34 子曰：“君子不可小知(1)，而可大受(2)也；小人不可大受，而可小知也。”【注释】(1)小知：做小事情。知：主管，主持。(2)大受：承担大任。受：责任，使命。【译文】孔子说：“君子不能让他们做那些小事，而是可以让他们承担重大的使命。小人不能让他们承担重大的使命，但可以让他们做那些小事。”</p><p class="ql-block">15.35 子曰：“民之于仁也，甚于水火。水火，吾见蹈(1)而死者矣，未见蹈仁而死者也。”【注释】(1)蹈：踩，踏，投入。引申为追求，施行。【译文】孔子说：“百姓们对于仁（的需要），比对于水火（的需要）更迫切。我只见过人投入水火中而死的，却没有见过践履仁德而死的。”</p><p class="ql-block">15.36 子曰：“当仁不让于师。”【译文】孔子说：“面临着仁德，（要率先向前，）就是对老师，也不同他谦让。”</p><p class="ql-block">15.37 子曰：“君子贞(1)而不谅(2)。”【注释】(1)贞：一说是“正”的意思，一说是“大信”的意思。这里选用“正”的说法，具体释义为固守正道、恪守节操。(2)谅：信，守信用。【译文】孔子说：“君子固守正道，而不拘泥于小信。”</p><p class="ql-block">15.38 子曰：“事君，敬其事而后其食(1)。”【注释】(1)食：食禄，俸禄。【译文】孔子说：“事奉君主，要认真办事而把领取俸禄的事放在后面。”</p><p class="ql-block">15.39 子曰：“有教无类。”【译文】孔子说：“人人我都可以教育，不分贫富、贵贱、贤愚、地域、种族、善恶等等的差异。”</p><p class="ql-block">15.40 子曰：“道不同，不相为谋。”【译文】孔子说：“主张不同，不能互相商议谋划。”</p><p class="ql-block">15.41 子曰：“辞达而已矣。”【译文】孔子说：“言辞只要能表达意思就行了。”</p><p class="ql-block">15.42 师冕(1)见(2)，及阶，子曰：“阶也。”及席，子曰：“席也。”皆坐，子告之曰：“某在斯，某在斯。”师冕出，子张问曰：“与师言之道与(3)？”子曰：“然，固相(4)师之道也。”【注释】(1)师冕：名为冕的乐师，这位乐师是位盲人。当时的乐师多为盲人，因为盲人对音乐更敏感。(2)见：音xian，同“现”，此处有拜见之意。(3)与：音yú，同“欤”。(4)相：音xiàng，帮助。【译文】乐师冕来见孔子，走到台阶沿，孔子说：“这儿是台阶。”走到坐席旁，孔子说：“这是坐席。”等大家都坐下来，孔子告诉他：“某某在这里，某某在这里。”师冕走了以后，子张就问孔子：“这就是与乐师谈话的道吗？”孔子说：“这就是帮助乐师的道。”</p> <p class="ql-block">【原文】 </p><p class="ql-block">16.1 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季路见于孔子曰：“季氏将有事于颛臾。”孔子曰：“求！无乃尔是过与？夫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且在城邦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为？”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孔子曰：“求！周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且尔言过矣！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冉有曰：“今夫颛臾，固而近于费。今不取，后世必为子孙忧。”孔子曰：“求！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贫而患不均，不患寡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16.2 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2)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 16.3 孔子曰：“禄之去公室五世矣，政逮于大夫四世矣，故夫三桓之子孙微矣。” </p><p class="ql-block">16.5 孔子曰：“益者三乐，损者三乐。乐节礼乐，乐道人之善，乐多贤友，益矣。乐骄乐，乐佚游，乐晏乐，损矣。” </p><p class="ql-block">16.6 孔子曰：“侍于君子有三愆：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 16.7 孔子曰：“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16.8 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 16.9 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 16.10 孔子曰：“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16.11 子曰：“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吾见其人矣，吾闻其语矣。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吾闻其语矣，未见其人也。” 16.12 齐景公有马千驷，死之日，民无德而称焉。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民到于今称之。其斯之谓与？16.13 陈亢问于伯鱼曰：“子亦有异闻乎？”对曰：“未也。尝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诗乎？’对曰：‘未也’。‘不学诗，无以言。’鲤退而学诗。他日又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礼乎？’对曰：‘未也’。‘不学礼，无以立。’鲤退而学礼。闻斯二者。”陈亢退而喜曰：“问一得三。闻诗，闻礼，又闻君子之远其子也。” 16.14 邦君之妻，君称之曰“夫人”，夫人自称曰“小童”；邦人称之曰“君夫人”，称诸异邦曰“寡小君”；异邦人称之亦曰“君夫人”。</p> <p class="ql-block">【注释及翻译】 16.1 季氏将伐颛臾(1)。冉有、季路见于孔子曰：“季氏将有事(2)于颛臾。”孔子曰：“求！无乃尔是过与？夫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3)，且在城邦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为？”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孔子曰：“求！周任(4)有言曰：‘陈力就列(5)，不能者止。’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6)矣？且尔言过矣！虎兕(7)出于柙(8)，龟玉毁于椟(9)中，是谁之过与？”冉有曰：“今夫颛臾，固而近于费(10)。今不取，后世必为子孙忧。”孔子曰：“求！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贫而患不均，不患寡而患不安(11)。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12)。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13)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14)之内也。” </p> <p class="ql-block">原文 17.1 阳货欲见孔子，孔子不见，归孔子豚。孔子时其亡也，而往拜之，遇诸涂。谓孔子曰：“来！予与尔言。”曰：“怀其宝而迷其邦，可谓仁乎？”曰：“不可。”“好从事而亟失时，可谓知乎？”曰：“不可。”“日月逝矣，岁不我与。”孔子曰：“诺，吾将仕矣。”17.2 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17.3 子曰：“唯上知与下愚不移。”17.4 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夫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对曰：“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图片17.5 公山弗扰以费畔，召，子欲往。子路不说，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子曰：“夫召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17.6 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17.7 佛肸召，子欲往。子路曰：“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佛肸以中牟畔，子之往也，如之何？”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缁。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17.8 子曰：“由也，女闻六言六蔽矣乎？”对曰：“未也。”“居！吾语女。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17.9 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17.10 子谓伯鱼曰：“女为《周南》、《召南》矣乎？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17.11 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17.12 子曰：“色厉而内荏，譬诸小人，其犹穿窬之盗也与？”17.13 子曰：“乡原，德之贼也。”图片17.14 子曰：“道听而涂说，德之弃也。”17.15 子曰：“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17.16 子曰：“古者民有三疾，今也或是之亡也。古之狂也肆，今之狂也荡；古之矜也廉，今之矜也忿戾；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诈而已矣。”17.17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17.18 子曰：“恶紫之夺朱也，恶郑声之乱雅乐也，恶利口之覆邦家者。”17.19 子曰：“予欲无言。”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17.20 孺悲欲见孔子，孔子辞以疾。将命者出户，取瑟而歌，使之闻之。图片17.21 宰我问：“三年之丧，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旧谷既没，新谷既升，钻燧改火，期可已矣。”子曰：“食夫稻，衣夫锦，于女安乎？”曰：“安。”“女安则为之！夫君子之居丧，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故不为也。今女安，则为之！”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予也有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乎？”17.22 子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17.23 子路曰：“君子尚勇乎？”子曰：“君子义以为上。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17.24 子贡曰：“君子亦有恶乎？”子曰：“有恶。恶称人之恶者，恶居下流而讪上者，恶勇而无礼者，恶果敢而窒者。”曰：“赐也亦有恶乎？”“恶徼以为知者，恶不孙以为勇者，恶讦以为直者。”17.25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17.26 子曰：“年四十而见恶焉，其终也已。”</p> <p class="ql-block">注释及翻译 </p><p class="ql-block">17.1 阳货(1)欲见孔子，孔子不见，归孔子豚(2)。孔子时其亡(3)也，而往拜之，遇诸涂(4)。谓孔子曰：“来！予与尔言。”曰：“怀其宝而迷其邦(5)，可谓仁乎？”曰：“不可。”“好从事而亟(6)失时，可谓知(7)乎？”曰：“不可。”“日月逝矣，岁不我与(8)。”孔子曰：“诺，吾将仕矣。”【注释】(1)阳货：又叫阳虎，季氏的家臣。(2)归孔子豚：赠给孔子一只熟小猪。归，音kuì，赠送。豚，音tún，小猪，这里指蒸熟的小猪。(3)时其亡：等他外出的时候。时：等候，有的版本解读为同“伺”。亡：音wáng，外出，出门。(4)遇诸涂：在路上遇到了他。涂：同“途”，途中，路上，有的版本亦写作“塗”。(5)迷其邦：听任国家迷乱。(6)亟：音qì，屡次。(7)知：音zhì，同“智”。(8)与：在一起，有等待的意思。【译文】阳货想见孔子，孔子不见，他便赠送给孔子一只熟小猪，想要孔子去拜见他。孔子打听到阳货不在家时，前往阳货家去拜谢，却在半路上遇见了阳货。阳货对孔子说：“来，我有话要跟你说。”阳货说：“把自己的本领藏起来而听任国家迷乱，这可以叫做仁吗？”孔子回答说：“不可以。”阳货说：“喜欢参与政事而又屡次错过机会，这可以说是智吗？”孔子回答说：“不可以。”阳货说：“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年岁是不等人的。”孔子说：“好吧，我将要去做官了。”</p><p class="ql-block">17.2 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译文】孔子说：“人的本性是相近的，由于习染不同才相互有了差别。”</p><p class="ql-block">17.3 子曰：“唯上知(1)与下愚不移(2)。”【注释】(1)知：音zhì，同“智”，此处指有智慧的人。(2)不移：坚定，不改变想法。【译文】孔子说：“只有上等的智者与下等的愚者是不可改变的。”</p><p class="ql-block">17.4 子之武城(1)，闻弦歌(2)之声。夫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对曰：“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注释】(1)武城：鲁国的一个小城，当时子游是武城宰。(2)弦歌：弦，指琴瑟。以琴瑟伴奏歌唱。【译文】孔子到武城，听见弹琴唱歌的声音。孔子微笑着说：“杀鸡何必用宰牛的刀呢？”子游回答说：“以前我听老师说过，‘君子学道有得，则有爱民之心；小人学道有得，则规矩本分，能听从领导。’”孔子说：“学生们，言偃的话是对的。我刚才说的话，只是开个玩笑而已。”</p><p class="ql-block">17.5 公山弗扰以费畔(1)，召，子欲往。子路不说(2)，曰：“末之也已(3)，何必公山氏之之也(4)。”子曰：“夫召我者，而岂徒(5)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6)！”【注释】(1)公山弗扰：人名，又称公山不狃（niǔ），字子洩（xiè），季氏的家臣。费：同“鄪”，音bì，费邑。畔：同“叛”。(2)说：音yuè，同“悦”。(3)末之也已：没有地方去就算了。末：无，没有。之：去，往。已：停，止。(4)之之也：第一个“之”字是助词，后一个“之”字是动词，去到的意思。(5)徒：徒然，空无所据。(6)为东周：建造一个东方的周王朝，其意为在东方复兴周礼。【译文】公山弗扰据费邑反叛，召孔子，孔子想要前去。子路不高兴地说：“没有地方去就算了，为什么一定要去公山弗扰那里呢？”孔子说：“他来召我，难道只是一句空话吗？如果有人任用我，我或许能在东方复兴周礼，建设一个东方的周王朝呢！”</p><p class="ql-block">17.6 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译文】子张向孔子问仁。孔子说：“能够处处施行五种品德，就是仁了。”子张说：“请问哪五种？”孔子说：“庄重、宽厚、诚实、勤敏、慈惠。庄重就不致遭受侮辱，宽厚就会得到众人的拥护，诚实守信就能得到别人的任用，勤敏就会提高工作效率，慈惠就能够更好地使唤别人。”</p><p class="ql-block">17.7 佛肸(1)召，子欲往。子路曰：“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佛肸以中牟(2)畔，子之往也，如之何？”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3)；不曰白乎，涅(4)而不缁(5)。吾岂匏瓜(6)也哉？焉能系(7)而不食？”【注释】(1)佛肸：音bì xī，春秋末年晋卿赵鞅的家臣，为中牟的县宰，但投靠范氏﹑中行氏，所以也有人称其为晋国大夫范氏家臣。时任中牟城宰，与公山弗扰一样据城反叛，赵鞅率军讨伐佛肸，佛肸想请孔子帮助他，所以“召”。(2)中牟：地名，在晋国，约在今河北邢台与邯郸之间。牟：音mù。(3)磷：音lìn，本义指薄石，这里指把石头磨薄。(4)涅：音niè，一种矿物质，可用作黑色染料。(5)缁：音zī，黑色。(6)匏瓜：葫芦中的一种，味苦不能吃。匏：音páo。(7)系：音xì，拴，挂。【译文】佛肸召孔子去，孔子打算前往。子路说：“从前我听老师您说过：‘亲自做坏事的人那里，君子是不去的。’现在佛肸据中牟反叛，您却要去，这如何解释呢？”孔子说：“是的，我有说过这样的话。不是说坚硬的东西磨也磨不坏吗？不是说洁白的东西染也染不黑吗？我难道是个苦味的葫芦吗？怎么能只挂在那里而不给人吃呢？”</p><p class="ql-block">17.8 子曰：“由也，女(1)闻六言(2)六蔽矣乎？”对曰：“未也。”“居(3)！吾语(4)女。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5)；好知(6)不好学，其蔽也荡(7)；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8)；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9)；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注释】(1)女：音rǔ，同“汝”，你。(2)六言：六个字，即下面讲到的仁、知、信、直、勇、刚。(3)居：坐。(4)语：音yù，告诉。(5)愚：受人愚弄。(6)知：音zhì，同“智”。(7)荡：放荡。好高骛远而没有根基。(8)贼：害。(9)绞：说话尖刻。【译文】孔子说：“仲由呀，你听说过六个字的德行会有六个方面的弊病吗？”子路回答说：“没听说啊。”孔子说：“你坐下！我告诉你。爱好仁德而不爱好学习，它的弊病是受人愚弄；爱好智慧而不爱好学习，它的弊病是行为放荡，没有根基；爱好诚信而不爱好学习，它的弊病是拘于小信而贼害自己；爱好直率却不爱好学习，它的弊病是说话尖刻不通情理；爱好勇敢却不爱好学习，它的弊病是犯上作乱；爱好刚强却不爱好学习，它的弊病是狂妄自大。”</p><p class="ql-block">17.9 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1)，可以观(2)，可以群(3)，可以怨(4)。迩(5)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注释】((1)兴：激发感情的意思。一说是诗的比兴。(2)观：观察了解天地万物与人间万象。(3)群：合群。(4)怨：讽谏上级，怨而不怒。(5)迩：音ěr，近。【译文】孔子说：“学生们为什么不学习《诗经》呢？《诗经》可以激发感情，可以观察天地万物及人间的盛衰与得失，可以使人懂得与别人相处，可以使人懂得怎样去讽谏上级。近可以懂得怎样事奉父母，远可以懂得如何事奉君主，还可以多知道一些鸟兽草木的名字。”</p><p class="ql-block">17.10 子谓伯鱼曰：“女(1)为《周南》、《召南》(2)矣乎？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3)也与？”【注释】(1)女：同“汝”，你。(2)《周南》、《召南》：《诗经。国风》中的第一、二两部分篇名。周南和召南都是地名。这是当地的民歌。召：音shào。(3)正墙面而立：面向墙壁站立着。【译文】孔子对伯鱼说：“你学习《周南》、《召南》了吗？一个人如果不学习《周南》、《召南》，那就像面对墙壁而站着吧？”</p><p class="ql-block">17.11 子曰：“礼云礼云，玉帛(1)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2)云乎哉？”【注释】(1)玉帛：古代举行礼仪时会使用玉器、丝帛等礼器。(2)钟鼓：古代的乐器。【译文】孔子说：“礼呀礼呀，只是说的玉帛之类的礼器吗？乐呀乐呀，只是说的钟鼓之类的乐器吗？”</p><p class="ql-block">17.12 子曰：“色厉而内荏(1)，譬诸小人，其犹穿窬(2)之盗也与？”【注释】(1)色厉内荏：外表威严而内心懦弱。厉，威严；荏，音rěn，怯弱，柔弱。(2)窬：音yú。这个词有两种解读：一解为通“逾”，从墙上爬过去；一解为门边像圭形的小洞。如解为通“逾”，则穿、窬两词都作动词解，可以理解为“穿过墙壁及从墙上爬过去”；如解为门边的圭形小洞，则“穿窬”作动宾词组，可理解为穿过门旁小洞。无论何意，都是指“通过钻洞和爬墙进行盗窃的行为”。【译文】孔子说：“表面装得很威严内心却很懦弱，以小人作比喻，就像是钻洞爬墙的小偷吧？”</p><p class="ql-block">17.13 子曰：“乡原(1)，德之贼也。”【注释】(1)乡原：指当时社会上的是非不分，伪善欺诈，处处讨好，谁都不得罪的人，这种人在乡中是为人称道的“老好人”，而事实上，却是言不符实、抹杀是非的人。原，音yuàn，同“愿”，原意为质朴、忠厚。【译文】孔子说：“一乡中全不得罪的那种老好人，就是破坏道德的人。”</p><p class="ql-block">17.14 子曰：“道听而涂(1)说，德之弃也。”【注释】(1)涂：同“途”，路上。也有版本写作“塗”。【译文】孔子说：“在路上听到传言就不加考证地到处去传播，这是道德所唾弃的。”</p><p class="ql-block">17.15 子曰：“鄙夫(1)可与事君也与(2)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注释】(1)鄙夫：鄙陋、道德品质恶劣的人。(2)与：同“欤”。【译文】孔子说：“可以和一个道德败坏的人一起事奉君主吗？他在没有得到官位时，总担心得不到。已经得到了，又怕失去它。如果他担心失掉官职，那他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了。”</p><p class="ql-block">17.16 子曰：“古者民有三疾，今也或是之亡(1)也。古之狂(2)也肆(3)，今之狂也荡(4)；古之矜(5)也廉(6)，今之矜也忿戾(7)；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诈而已矣。”【注释】(1)亡：音wú，同“无”。(2)狂：狂妄自大，愿望太高。(3)肆：放肆，不拘礼节。(4)荡：放荡，不守礼。(5)矜：骄傲、自大。(6)廉：原指器物的棱角，这里引申为不可侵犯。(7)戾：音lì，火气太大，蛮横不讲理。【译文】孔子说：“古代人有三种毛病，现在恐怕连这三种毛病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古代的狂人不过是不拘小节，而现在的狂人却是放荡不羁；古代骄傲的人不过是难以接近，现在那些骄傲的人却是凶恶蛮横；古代愚笨的人不过是简单直率一些，现在的愚笨者却是虚伪欺诈啊！”</p><p class="ql-block">17.17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译文】孔子说：“花言巧语，伪装出一副和善的面孔，这种人很少是仁德的！”</p><p class="ql-block">17.18 子曰：“恶(1)紫之夺朱也，恶郑声(2)之乱雅乐也，恶利口之覆邦家者。”【注释】(1)恶：音wù，厌恶。(2)郑声：郑国的歌曲，孔子批评其为淫靡的音乐。【译文】孔子说：“我厌恶用紫色取代红色，厌恶用郑国的歌曲扰乱雅乐，厌恶用巧言善辩颠覆国家的人。”</p><p class="ql-block">17.19 子曰：“予欲无言。”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1)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注释】(1)四时：四季。【译文】孔子说：“我想不说话了。”子贡说：“您如果不说话，那么我们这些学生还传述什么呢？”孔子说：“上天说过什么话呢？四季照常运行，百物照样生长，上天说过什么话呢？”</p><p class="ql-block">17.20 孺悲(1)欲见孔子，孔子辞以疾。将命者出户，取瑟而歌，使之闻之。【注释】(1)孺悲：鲁国人，鲁哀公曾派他向孔子学士丧礼，所以他也算孔子的学生。【译文】孺悲想见孔子，孔子以生病为由推辞不见。传话的人刚出门，（孔子）便取来瑟边弹边唱，（故意）让孺悲听到。</p> <p class="ql-block">17.21 宰我问：“三年之丧，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旧谷既没，新谷既升，钻燧改火(1)，期(2)可已矣。”子曰：“食夫稻(3)，衣夫锦，于女(4)安乎？”曰：“安。”“女安则为之！夫君子之居丧，食旨(5)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故不为也。今女安，则为之！”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予也有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乎？”【注释】(1)钻燧改火：古人钻木取火，四季所用木头不同，每年轮一遍，叫改火。(2)期：音jī，周年或满一定的时间。(3)食夫稻：古代北方少种稻米，故大米很珍贵。这里是说吃好的。(4)女：音rǔ，你。(5)旨：甜美，指吃好的食物。【译文】宰我问：“服丧守孝三年，时间太长了。君子三年不讲究礼仪，礼仪必然败坏；三年不演奏音乐，音乐就会荒废。旧谷吃完，新谷收成，钻燧取火的木头轮过了一遍，有一年的时间就可以了。”孔子说：“（父母去世才一年的时间，）你就吃起了稻米饭，穿起了锦缎衣，你心安吗？”宰我说：“我心安。”孔子说：“你心安，你就那样去做吧！君子守丧，吃美味不觉得香甜，听音乐不觉得快乐，住在家里不觉得舒服，所以不那样做。如今你既觉得心安，你就那样去做吧！”宰我出去后，孔子说：“宰予真是不仁啊！小孩生下来，到三岁时才能离开父母的怀抱。替父母服丧守孝三年，这是天下通行的丧礼。难道宰予对他的父母没有三年的爱吗？”</p><p class="ql-block">17.22 子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1)弈(2)者乎？为之，犹贤乎已。”【注释】(1)博：古代一种棋局游戏，用六根筷子十二个棋子为博具争输赢。(2)弈：音yì，围棋。【译文】孔子说：“整天吃饱了饭，什么都不做，不行啊！不是还有玩博和下棋的游戏吗？干这个，也比闲着好。”</p><p class="ql-block">17.23 子路曰：“君子尚勇乎？”子曰：“君子义以为上。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译文】子路说：“君子崇尚勇敢吗？”孔子答道：“君子以义作为最高尚的品德，君子有勇无义就会作乱，小人有勇无义就会偷盗。”</p><p class="ql-block">17.24 子贡曰：“君子亦有恶(1)乎？”子曰：“有恶。恶称人之恶者，恶居下流(2)而讪(3)上者，恶勇而无礼者，恶果敢而窒(4)者。”曰：“赐也亦有恶乎？”“恶徼(5)以为知(6)者，恶不孙(7)以为勇者，恶讦(8)以为直者。”【注释】(1)恶：音wù，厌恶。(2)下流：下等的，在下的。(3)讪：shàn，诽谤。(4)窒：阻塞，不通事理，顽固不化。(5)徼：音jiǎo，窃取，抄袭。(6)知：同“智”。(7)孙：同“逊”。(8)讦：音jié，攻击、揭发别人。【译文】子贡说：“君子也有厌恶的事吗？”孔子说：“有厌恶的事。厌恶宣扬别人坏处的人，厌恶身居下位而诽谤在上者的人，厌恶勇敢却不懂礼节的人，厌恶果敢而固执不通事理的人。”孔子又说：“赐，你也有厌恶的事吗？”子贡说：“厌恶抄袭别人的言辞而自以为聪明的人，厌恶把不谦虚当做勇敢的人，厌恶攻击别人的隐私而自以为直率的人。”</p><p class="ql-block">17.25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1)也，近之则不孙(1)，远之则怨。”【注释】(1)养：培养，修养，这里指养浩然正气，养身、心、性、命。(2)孙：同“逊”，逊让，有规矩。【译文】孔子说：“只有女子和小人是很难培养自己的心性的，亲近了，就会不守礼仪，疏远了，又会埋怨你。”17.26 子曰：“年四十而见恶(1)焉，其终也已。”【注释】(1)见恶：被人厌恶。见：表被动。【译文】孔子说：“到了四十岁的时候还被人所厌恶，他这一生也就终结了。”</p> <p class="ql-block">【原文】</p><p class="ql-block">18.1 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p><p class="ql-block">18.2 柳下惠为士师，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p><p class="ql-block">18.3 齐景公待孔子曰：“若季氏，则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曰：“吾老矣，不能用也。”孔子行。</p><p class="ql-block">18.4 齐人归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行。</p><p class="ql-block">18.5 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之，不得与之言。</p><p class="ql-block">18.6 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曰：“夫执舆者为谁？”子路曰：“为孔丘。”曰：“是鲁孔丘与？”曰：“是也。”曰：“是知津矣。”问于桀溺。桀溺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是鲁孔丘之徒与？”对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耰而不辍。子路行以告。夫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p><p class="ql-block">18.7 子路从而后，遇丈人，以杖荷蓧。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植其杖而芸。子路拱而立。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见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子路曰：“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p><p class="ql-block">18.8 逸民：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子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与！”谓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谓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p><p class="ql-block">18.9 大师挚适齐，亚饭干适楚，三饭缭适蔡，四饭缺适秦，鼓方叔入于河，播鼗武入于汉，少师阳、击磬襄入于海。</p><p class="ql-block">18.10 周公谓鲁公曰：“君子不施其亲，不使大臣怨乎不以。故旧无大故，则不弃也。无求备于一人。”</p><p class="ql-block">18.11 周有八士：伯达、伯适、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騧。</p> <p class="ql-block">【注释】(1)荷：音hè，扛，挑。蓧：音diào，古代的竹制农具，用来除草。(2)芸：同“耘”，除草(3)黍：音shǔ，黏小米。(4)食：音sì，拿东西给人吃。(5)见：同“现”。(6)反：同“返”，返回。【译文】子路跟随孔子出行，落在了后面，遇到一个老丈，用拐杖挑着除草的工具。子路问道：“您看到我的老师吗？”老丈说：“四肢不劳动，分不清五谷，谁知道你的老师是谁？”说完，便扶着拐杖去除草。子路拱着手恭敬地站在一旁。老丈留子路到他家住宿，杀了鸡，做了小米饭给他吃，又叫两个儿子出来与子路见面。第二天，子路赶上孔子，把这件事向他作了报告。孔子说：“这是个隐士啊。”叫子路回去再看看他。子路到了那里，老丈已经出门了。子路说：“不做官是不对的。长幼间的关系是不可废弃的；君臣间的关系怎么能废弃呢？想要洁身自好，却破坏了根本的君臣伦理关系。君子做官，只是为了实行君臣之义的。至于道的行不通，早就知道了。”</p><p class="ql-block">18.8 逸(1)民：伯夷、叔齐、虞仲(2)、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子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与(3)！”谓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谓虞仲、夷逸，“隐居放(4)言，身中(5)清，废中权。”“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6)。”【注释】(1)逸：同“佚”，散失、遗弃。此处指退隐不仕。(2)虞仲、夷逸、朱张、少连：此四人身世无从考，从文中意思看，当是没落贵族。(3)与：同“欤”。(4)放：放置，不再谈论世事。(5)中：音zhòng，符合。(6)无可无不可：根据实际情况随遇而安，不一定要这样做，也不一定不这样做。【译文】退隐不仕的人有：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孔子说：“不降低自己的志向，不辱没自己的身分，这是伯夷、叔齐吧。”说柳下惠、少连是“被迫降低自己的意志，辱没自己的身分，但说话合乎伦理，行为合乎人心。”说虞仲、夷逸“过着隐居的生活，说话放纵无忌，但能洁身自爱，离开官位合乎权宜变通。”“我却同这些人不同，没什么可以，也没什么不可以。”</p><p class="ql-block">18.9 大师挚(1)适齐，亚饭(2)干适楚，三饭缭适蔡，四饭缺适秦，鼓方叔(3)入于河，播鼗(4)武入于汉，少师(5)阳、击磬襄(6)入于海。【注释】(1)大师挚：名叫挚的乐师。大同“太”。太师是鲁国乐官之长。(2)亚饭、三饭、四饭：都是乐官名。周朝制度规定，天子诸侯吃饭时要奏乐，亚饭是第二次吃饭时奏乐的乐师，三饭、四饭类推。干、缭、缺都是乐师的名字。(3)鼓方叔：击鼓的乐师名方叔。(4)播：摇。鼗：音táo，长柄摇鼓。(5)少师：乐官名，副乐师。(6)击磬襄：击磬的乐师，名襄。【译文】 太师挚到齐国去了，亚饭乐师干到楚国去了，三饭乐师缭到蔡国去了，四饭乐师缺到秦国去了，打鼓手方叔到了黄河边，摇鼓手武到了汉水边，副乐师阳和击磬的襄去了海滨。</p><p class="ql-block">18.10 周公谓鲁公(1)曰：“君子不施(2)其亲，不使大臣怨乎不以(3)。故旧无大故，则不弃也。无求备于一人。”【注释】(1)周公：周武王的弟弟，名姬旦。鲁公：指周公的儿子伯禽，封于鲁。(2)施：音chí，同“弛”，怠慢、疏远，弃置。(3)以：用。【译文】周公对鲁公说：“君子不疏远怠慢自己的亲族，不让大臣们抱怨得不到任用。旧友老臣没有大的过失，就不要舍弃他们。不要对一个人求全责备。”</p><p class="ql-block">18.11 周有八士(1)：伯达、伯适(2)、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騧(3)。【注释】(1)八士：本章中所说八士已不可考。(2)适：音kuò。(3)騧：音guā。【译文】周代有八位名士：伯达、伯适、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騧。</p> <p class="ql-block">子張第十九</p><p class="ql-block">1. 子張曰：「士見危致命，見得思義，祭思敬，喪思哀，其可已矣。」（19.1）</p><p class="ql-block">2. 子張曰：「執德不弘，信道不篤，焉能為有？焉能為亡？」（19.2）</p><p class="ql-block">3. 子夏之門人，問「交」於子張。子張曰：「子夏云何？」對曰：「子夏曰：『可者與之，其不可者拒之。』」子張曰：「異乎吾所聞：『君子尊賢而容眾，嘉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賢與，於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賢與，人將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19.3）</p><p class="ql-block">4. 子夏曰：「雖小道，必有可觀者焉；致遠恐泥，是以君子不為也。」（19.4）</p><p class="ql-block">5. 子夏曰：「日知其所亡，月無忘其所能，可謂好學也已矣！」（19.5）</p><p class="ql-block">6. 子夏曰：「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仁在其中矣。」（19.6）</p><p class="ql-block">7. 子夏曰：「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學以致其道。」（19.7）</p><p class="ql-block">8. 子夏曰：「小人之過也必文。」（19.8）</p><p class="ql-block">9. 子夏曰：「君子有三變：望之儼然；即之也溫；聽其言也厲。」（19.9）</p><p class="ql-block">10. 子夏曰：「君子信而後勞其民；未信，則以為厲己也。信而後諫；未信，則以為謗己也。」（19.10）</p><p class="ql-block">11. 子夏曰：「大德不踰閑；小德出入可也。」（19.11）</p><p class="ql-block">12. 子游曰：「子夏之門人小子，當洒掃，應對，進退，則可矣。抑末也；本之則無，如之何？」子夏聞之曰：「噫！言游過矣！君子之道，孰先傳焉？孰後倦焉？譬諸草木，區以別矣。君子之道，焉可誣也？有始有卒者，其惟聖人乎！」（19.12）</p><p class="ql-block">13. 子夏曰：「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19.13）</p><p class="ql-block">14. 子游曰：「喪致乎哀而止。」（19.14）</p><p class="ql-block">15. 子游曰：「吾友張也，為難能也；然而未仁。」（19.15）</p><p class="ql-block">16. 曾子曰：「堂堂乎張也！難與並為仁矣。」（19.16）</p><p class="ql-block">17. 曾子曰：「吾聞諸夫子：『人未有自致者也必也，親喪乎！』」（19.17）</p><p class="ql-block">18. 曾子曰：「吾聞諸夫子：『孟莊子之孝也，其他可能也，其不改父之臣與父之政，是難能也。』」（19.18）</p><p class="ql-block">19. 孟氏使陽膚為士師，問於曾子。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則哀矜而勿喜。」（19.19）</p><p class="ql-block">20. 子貢曰：「紂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惡居下流，天下之惡皆歸焉。」（19.20）</p><p class="ql-block">21. 子貢曰：「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19.21）</p><p class="ql-block">22. 衛公孫朝問於子貢曰：「仲尼焉學？」子貢曰：「文武之道，未墜於地，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學，而亦何常師之有！」（19.22）</p><p class="ql-block">23. 叔孫武叔語大夫於朝曰：「子貢賢於仲尼。」子服景伯以告子貢。子貢曰：「譬之宮牆：賜之牆也及肩，窺見屋家之好；夫子之牆數仞，不得其門而入，不見宗廟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門者或寡矣！夫子之云，不亦宜乎！」（19.23）</p><p class="ql-block">24. 叔孫武叔毀仲尼。子貢曰：「無以為也！仲尼不可毀也。他人之賢者，丘陵也，猶可踰也；仲尼，日月也，無得而踰焉。人雖欲自絕，其何傷於日月乎？多見其不知量也！」（19.24）</p><p class="ql-block">25. 陳子禽謂子貢曰：「子為恭也，仲尼豈賢於子乎？」子貢曰：「君子一言以為知，一言以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夫子之不可及也，猶天之不可階而升也。夫子之得邦家者。所謂『立之斯立，道之期行，綏之期來，動之斯和。其生也榮，其死也哀』；如之何其可及也？」（19.25）</p> <p class="ql-block">【注释及翻译】 19.1 子张曰：“士见危致命(1)，见得思义，祭思敬，丧思哀，其可已矣。”</p><p class="ql-block">【注释】</p><p class="ql-block">(1)致命：奉献生命。【译文】子张说：“士遇见国家危险时能献出自己的生命，看见有利可得时能考虑是否符合义的要求，祭祀时能想到是否严肃恭敬，居丧的时候想到自己是否哀伤，这样做就可以了。”</p><p class="ql-block">19.2 子张曰：“执德不弘，信道不笃，焉能为有？焉能为亡(1)？”【注释】(1)亡：音wú，同“无”。【译文】子张说：“执行仁德而不能发扬光大，信仰道义而不能忠实坚定，（这样的人）怎么好算他有，又怎么好算他没有？”</p><p class="ql-block">19.3 子夏之门人问交于子张。子张曰：“子夏云何？”对曰：“子夏曰：‘可者与之，其不可者拒之。’”子张曰：“异乎吾所闻：君子尊贤而容众，嘉(1)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贤与(2)，于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贤与，人将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注释】(1)嘉：嘉许，赞美。(2)与：同“欤”。【译文】子夏的学生向子张寻问交友之道。子张反问：“子夏是怎么说的？”学生答道：“子夏说：‘可以相交的就和他交朋友，不可以相交的就拒绝他。’”子张说：“我所听到的和这些不一样：君子既尊重贤人，又能容纳众人；能够赞美善人，又能同情能力不够的人。如果我是十分贤良的人，那我对别人有什么不能容纳的呢？我如果不贤良，那别人就会拒绝我，我又哪里还能拒绝别人呢 ？”</p><p class="ql-block">19.4 子夏曰：“虽小道(1)，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2)，是以君子不为也。”【注释】(1)小道：指某方面的技能、手艺，如各种农工商医卜之类的技能。(2)泥：音nì，阻滞，不通，妨碍。【译文】子夏说：“即使是小的技艺，也一定有可取之处；但想靠它成就远大的事业恐怕就行不通了，所以君子不去从事这些小技艺。”</p><p class="ql-block">19.5 子夏曰：“日知其所亡(1)，月无忘其所能，可谓好学也已矣。”【注释】(1)亡：同“无”。【译文】子夏说：“每天学到一些过去所不知道的东西，每月都能不忘记已经学会的东西，这就可以叫做好学了。”</p><p class="ql-block">19.6 子夏曰：“博学而笃志(1)，切问(2)而近思，仁在其中矣。”【注释】(1)笃志：坚守志向。笃：忠实，一心一意。(2)切问：问与切身有关的问题。【译文】子夏说：“博览群书广泛学习，而且能坚守自己的志向，切近实际地提问，多思考当前的事，仁德就在其中了。”</p><p class="ql-block">19.7 子夏曰：“百工居肆(1)以成其事，君子学以致其道。”【注释】(1)百工居肆：百工，各行各业的工匠。肆：古代社会制作物品的场所，手工业作坊。陈列物品的场所也叫“肆”。【译文】子夏说：“各行各业的工匠住在作坊里来完成自己的工作，君子通过跟人学习切磋来掌握道。”</p><p class="ql-block">19.8 子夏曰：“小人之过也必文(1)。”【注释】(1)文：文饰，掩饰。【译文】子夏说：“小人犯了过错一定要去掩饰。”</p><p class="ql-block">19.9 子夏曰：“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译文】子夏说：“君子的态度感觉上有三种变化：远看他的样子严肃可畏，接近他又温和可亲，听他说话言辞精确到位。”</p><p class="ql-block">19.10 子夏曰：“君子信而后劳其民；未信，则以为厉己也。信而后谏；未信，则以为谤己也。”【注释】(1)厉：病，引申为折磨，折腾。【译文】子夏说：“君子必须取得百姓信任之后才去役使他们，否则百姓就会以为是在有意折磨他们。要先取得君主的信任，然后才去劝谏；否则，君主就会以为你在诽谤他。”【评析】君子无论是使唤下级，还是事奉上级，都要先取得信任。诚信是成事之本。</p><p class="ql-block">19.11 子夏曰：“大德(1)不逾闲(2)，小德出入可也。”【注释】(1)大德、小德：指大节小节。(2)闲：木栏，这里指界限。【译文】子夏说：“大节上不能超越界限，小节上有些出入是可以的。”</p><p class="ql-block">19.12 子游曰：“子夏之门人小子，当洒扫应对进退，则可矣，抑(1)末也。本之则无，如之何？”子夏闻之，曰：“噫，言游过矣！君子之道，孰先传焉？孰后倦(2)焉？譬诸草木，区以别矣。君子之道，焉可诬(3)也？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注释】(1)抑：但是，不过。转折的意思。(2)倦：当是“传”字之误。一说是“倦”，指并不因为不是本原的知识而倦教。(3)诬：欺骗。【译文】子游说：“子夏的学生，做些打扫和言语应对等迎送客人的事情是可以的，但这些不过是细枝末节的小事，根本的东西却没有学到，这怎么行呢？”子夏听了，说：“唉，子游错了！君子之道，哪些是先传授的？哪些是后传授的呢？道就像草和木一样，是要区别各种类别的。君子之道怎么可以随意歪曲，欺骗学生呢？能按次序有始有终地教授学生们，恐怕只有圣人吧！”</p><p class="ql-block">19.13 子夏曰：“仕而优(1)则学，学而优则仕。”【注释】(1)优：有余力。【译文】子夏说：“做官还有余力就可以去学习，学习有余力就可以去做官。”</p><p class="ql-block">19.14 子游曰：“丧致(1)乎哀而止。”【注释】(1)致：极致、竭尽。【译文】子游说：“丧事做到尽哀也就可以了。”</p><p class="ql-block">19.15 子游曰：“吾友张也，为难能也，然而未仁。”【译文】子游说：“我的朋友子张可以说是难能可贵的人了，然而还没有达到仁的境界。”19.16 曾子曰：“堂堂(1)乎张也，难与并为仁矣。”【注释】(1)堂堂：仪表壮伟。一说，高不可攀。据说子张注重外表，为人重在“言语形貌”，不重在“正心诚意”。【译文】曾子说：“仪表堂堂的子张啊，难于和他一起进步仁德的。”</p><p class="ql-block">19.17 曾子曰：“吾闻诸夫子：人未有自致(1)者也，必也亲丧乎。”【注释】(1)致：尽其极，充分。【译文】曾子说：“我听老师说过，人不可能放任自己充分地流露感情，如果有，一定是在父母之丧的时候吧。”</p><p class="ql-block">19.18 曾子曰：“吾闻诸夫子：孟庄子(1)之孝也，其他可能也；其不改父之臣与父之政，是难能也。”【注释】(1)孟庄子：鲁国大夫孟孙速。其父孟孙蔑，品德好有贤名。【译文】曾子说：“我听老师说过，孟庄子的孝，其他方面别的人也可以做到，但他不更换父亲的旧臣及其父的政治措施，这是别人难以做到的。”【评析】《学而》篇里，孔子曾说：“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孟庄子就是榜样吧。</p><p class="ql-block">19.19 孟氏使阳肤(1)为士师，问于曾子。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则哀矜(2)而勿喜。”【注释】(1)阳肤：相传是曾子的学生。(2)矜：怜悯。【译文】孟氏任命阳肤做典狱官，阳肤向曾子请教。曾子说：“在上位的人离开了正道，百姓早就离心离德了。你如果能弄清百姓受屈犯法的实情，就应当怜悯他们，而不要以为自己明察秋毫而自鸣得意。”</p><p class="ql-block">19.20 子贡曰：“纣(1)之不善，不如是(2)之甚也。是以君子恶(3)居下流(4)，天下之恶(5)皆归焉。”【注释】(1)纣：商代最后一个君主，名辛，史称帝辛，“纣”是他的谥号，历来被认为是一个暴君。(2)是：代词，指人们传说的那样。(3)恶：音wù，讨厌，厌恶，憎恨。(4)下流：即地形低洼各处来水汇集的地方。(5)恶：音è，坏事。【译文】子贡说：“殷纣王的不善，不像传说的那样严重啊。所以君子不肯处在下流的地方，使天下一切坏名声都归到他的身上。”</p><p class="ql-block">19.21 子贡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译文】子贡说：“君子的过错好比日蚀月蚀。他犯过错，人们都看得见；他改正过错，人们都仰望着他。”</p><p class="ql-block">19.22 卫公孙朝(1)问于子贡曰：“仲尼(2)焉学？”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3)，在人。贤者识(4)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5)之有？”【注释】(1)卫公孙朝：卫国的大夫公孙朝。(2)仲尼：孔子的字。(3)坠于地：掉到地上，意为“失传”。(4)识：音zhì，记住。(5)常师：固定的老师。【译文】卫国的公孙朝问子贡说：“仲尼的学问是从哪里学来的？”子贡说：“周文王、周武王的道并没有失传，还留在人间。贤能的人了解记住了它的根本，不那么贤能的人了解记住了它的末节，没有什么地方无文王、武王之道。我们老师何处不能学，又何必要有固定的老师传播呢？”</p><p class="ql-block">19.23 叔孙武叔(1)语大夫于朝曰：“子贡贤于仲尼。”子服景伯(2)以告子贡。子贡曰：“譬之宫墙(3)，赐之墙也及肩，窥见室家之好。夫子之墙数仞(4)，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5)之富。得其门者或寡矣。夫子之云，不亦宜(6)乎！”【注释】(1)叔孙武叔：鲁国大夫，名州仇，三桓之一。(2)子服景伯：名何，鲁国大夫。(3)宫墙：宫也是墙。围墙，不是房屋的墙。(4)仞：音rèn，长度单位。古时七尺为仞，一说八尺为仞，一说五尺六寸为仞。(5)官：这里指房舍。(6)宜：相称，适宜。【译文】叔孙武叔在朝廷上对大夫们说：“子贡比仲尼更贤。”子服景伯把这一番话告诉了子贡。子贡说：“拿围墙来作比喻，我的围墙只有齐肩高，别人可以看到屋内摆设的美好状况。老师的围墙却有几仞高，如果找不到门进去，你就看不见里面宗庙的富丽堂皇，房屋的绚丽多彩。能够找到门进去的人并不多。叔孙武叔那么讲，不也是很自然吗？”</p><p class="ql-block">19.24 叔孙武叔毁仲尼。子贡曰：“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人虽欲自绝，其何伤于日月乎？多(1)见其不知量也。”【注释】(1)多：用作副词，只是的意思。【译文】叔孙武叔诋毁仲尼。子贡说：“（这样做）是没有用的！仲尼是毁谤不了的。别人的贤德好比丘陵，还可翻越过去；仲尼的贤德好比太阳和月亮，是无法超越的。虽然有人要自绝于日月，对日月又有什么损害呢？只是表明他不自量力而已。”</p><p class="ql-block">19.25 陈子禽(1)谓子贡曰：“子为恭也，仲尼岂贤于子乎？”子贡曰：“君子一言以为知(2)，一言以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夫子之不可及也，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也。夫子之得邦家者，所谓立之斯立，道(3)之斯行，绥(4)之斯来，动之斯和。其生也荣，其死也哀，如之何其可及也？”【注释】(1)陈子禽：陈亢，字子禽，孔子弟子，在77位弟子中名列第68位。曾做过单父（山东单县南）宰。(2)知：同“智”。(3)道：同“导”。(4)绥：安抚。【译文】陈子禽对子贡说：“你是对夫子表示谦恭了，仲尼怎么能比你更贤良呢？”子贡说：“君子的一句话就可以表现他的智识，一句话也可以表现他的不智，所以说话不可以不慎重。夫子的高不可及，如同天是不能够顺着梯子爬上去一样。夫子如果得国而为诸侯或得到采邑而为卿大夫，那就会像人们说的那样，教百姓立于礼，百姓就会立于礼；要引导百姓，百姓就会跟着走；安抚百姓，百姓就会归顺；动员百姓，百姓就会齐心协力。夫子活着百姓都感觉荣耀，夫子死了万民同悲。我怎么能赶得上他呢？”</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堯曰第二十</p><p class="ql-block">1. 堯曰：「咨！爾舜！天之曆數在爾躬，允執其中！四海困窮，天祿永終。」舜亦以命禹。曰：「予小子履，敢用玄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有罪不敢赦，帝臣不蔽，簡在帝心！朕躬有罪，無以萬方；萬方有罪，罪在朕躬。」「周有大賚，善人是富。」「雖有周親，不如仁人；百姓有過，在予一人。謹權量，審法度，修廢官，四方之政行焉。興滅國，繼絕世，舉逸民，天下之民歸心焉。所重民：食、喪、祭。寬則得眾，信則民任焉。敏則有功，公則說。」（20.1）</p><p class="ql-block">2. 子張問於孔子曰：「何如，斯可以從政矣？」子曰：「尊五美，屏四惡，斯可以從政矣。」子張曰：「何謂五美？」子曰：「君子惠而不費；勞而不怨；欲而不貪；泰而不驕；威而不猛。」子張曰：「何謂惠而不費？」子曰：「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費乎？擇可勞而勞之，又誰怨！欲仁而得仁，又焉貪！君子無眾寡，無小大，無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驕乎！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視，儼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子張曰：「何謂四惡？」子曰：「不教而殺謂之虐；不戒視成謂之暴；慢令致期謂之賊；猶之與人也，出納之吝，謂之有司。」（20.2）</p><p class="ql-block">3. 子曰：「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不知禮，無以立也。不知言，無以知人也。」（20.3</p> <p class="ql-block">【注释及翻译】 20.1 尧曰(1)：“咨(2)！尔舜(3)，天之历数在尔躬(4)，允执其中(5)。四海困穷(6)，天禄永终(7)。”舜亦以命禹(8)。曰：“予小子履(9)，敢用玄牡(11)，敢(10)昭告于皇皇后帝(12)：有罪不敢赦，帝臣不蔽(13)，简(14)在帝心。</p><p class="ql-block">朕(15)躬有罪，无以万方(16)；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周有大赉(17)，善人是富。“虽有周亲(18)，不如仁人。百姓有过，在予(19)一人。”谨权量，审法度(20)，修废官(21)，四方之政行焉；兴灭国(22)，继绝世(23)，举逸民(24)，天下之民归心焉。所重：民、食、丧、祭。宽则得众，信则民任焉，敏则有功，公则说(25)。</p><p class="ql-block">【注释】(1)尧：传说中的一位圣君，禅位给舜。(2)咨：音zī，感叹词，相当于“啧”，表示赞叹。(3)尔：你。(4)历数：岁月日星辰运行之法，指天命。这里指帝王更替的一定次序。帝王借托天命，都说自己当帝王是由天命决定的。尔躬：在你身上。(5)允：诚信，公平。执：执守，保持。中：正，不偏不倚。(6)四海：天下。(7)天禄：天赐给的禄位。(8)命：告诫。(9)予小子履：商汤自称。予：我。小子：祭天地时自称，表示自己是天帝的儿子。履：商汤的名字。(10)敢：谦辞，犹言“冒昧”。(11)玄牡：黑色的公牛。夏朝以黑色为贵，以黑色的公牛祭祀是王者才能用的。当时商未建国，商汤伐桀之前祭天说了这段话。(12)后帝：天帝。(13)不蔽：不隐瞒。(14)简：简察，此有清楚了解之意。(15)朕：音zhèn，我。“朕”作为皇帝的专称是从秦始皇开始的，在秦朝以前，所有人都自称“朕”。(16)万方：天下的人。(17)大赉：音lài，赏赐，指大封诸侯。(18)周亲：周王族的亲属，指至亲。(19)予：我。(20)谨权量：指统一度量衡。权：秤锤。量：量器。法度：指尺、寸等计量长度的标准。“谨权量，审法度”两句是一个意思，即“统一度量衡”。(21)修废官：修复废弃的官职和机构。(22)兴灭国：复兴被灭亡的诸侯国。(23)继绝世：接续断绝了的世族。(24)逸民：被遗忘的人才。(25)说：同“悦”。</p><p class="ql-block">【译文】尧（让位给舜时）说：“啧！你这个舜呀！按照天命安排的帝位次序已经落到你的身上了，你要公允地奉行中和之道啊。如果天下的人都陷入穷困的境地，上天赐给你的禄位也就完结了。”舜（让位给禹的时候）也这样告诫禹。商汤说：“我冒昧地用黑色的公牛来祭祀，明白地向光明伟大的天帝祷告：有罪的人我不敢擅自赦免。您臣仆的善恶我不敢隐瞒，请天帝予以明察。我本人如果有罪，不要因此牵连百姓；老百姓有罪，要归我一人承担责任。”周朝赏赐分封诸侯，让为国做出贡献的人都富贵。（周武王说：）“即使是同姓至亲，也不如有仁德的人。百姓有过错，在我一人身上。”（孔子说：）谨慎地规范度量衡，恢复废弃的官职，政令就可以畅通了。复兴灭亡了的国家，接续断绝了的世袭贵族世家，启用被废黜的、遁世的有才德的人，天下的老百姓就会心悦诚服。执政者要重视的是：民生、粮食、丧葬、祭祀之礼。执政者宽厚就能得到老百姓的拥护，诚恳守信就会得到人民的信任，勤勉就会取得成功，公平公正老百姓就会心悦诚服。</p><p class="ql-block">20.2 子张问于孔子曰：“何如斯(1)可以从政矣？”子曰：“尊五美，屏(2)四恶，斯可以从政矣。”子张曰：“何谓五美？”子曰：“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子张曰：“何谓惠而不费？”子曰：“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费乎？择可劳而劳之，又谁怨？欲仁而得仁，又焉贪？</p><p class="ql-block">君子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骄乎？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子张曰：“何谓四恶？”子曰：“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3)。”</p><p class="ql-block">【注释】(1)斯：就。(2)屏：音bǐng，摈弃；除去；排除。同“摒”。(3)有司：原为官吏的统称。这里指库吏一类的小官，他们在财务进出时都精确计算，若从政的人这样就显得吝啬小气了。【译文】子张请教孔子说：“怎么做可以从政呢？”孔子说：“尊崇五种美德，摒除四种恶行，就可以从政了。”子张问：“什么是五种美德？”孔子说：“君子给老百姓恩惠但自己不耗费；役使老百姓，老百姓却无怨言；追求施行仁德，自己却不贪图财利；庄重矜持却不傲慢；态度威严却不凶猛。”子张说：“什么是给老百姓恩惠而自己却不耗费呢？”孔子说：“引导民众按照他们要获得的利益去做，这不就是给民众恩惠而自己不耗费吗？选择民众能做的事让他们做，他们还会怨恨谁呢？想要施行仁德就能得到仁德，又贪求什么财利呢？君子不管对方人数多少，势力大小，都不敢怠慢，这不就是庄重矜持而不傲慢吗？君子衣冠端正，神色庄严，使人看到便为之敬畏，这不就是态度威严却不凶猛吗？”子张又问：“什么是四恶呢？”孔子说：“不事先教育，犯了错的便杀戮的，叫做暴虐；不事先告诫，却突然查验完成情况的，就是残暴；命令下达很晚，却要求限期完成的，就叫贼害；同样是要给与人的东西，在拿出来的时候又很吝啬，这就是库吏的小气作风。”</p><p class="ql-block">20.3 孔子曰(1)：“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注释】(1)孔子曰：有的版本为“子曰”。【译文】孔子说：“不懂得天命，就不能成为君子；不懂得礼，就不能立身于社会；不懂得辨别他人说的话，就不能真正了解这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