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旧梦人犹在,燕市悲歌酒易醺 文:不系舟 图:摘自网络 音乐:枉凝眉

北京~刘绍鲁~3315938~散文

<p class="ql-block">北京地铁7号线磁器口站壁画</p> <p class="ql-block">北京地铁7号线磁器口站壁画</p> <p class="ql-block">重建后曹雪芹十七问间半房院门</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秦淮旧梦人犹在,燕市悲歌酒易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前两天,有位群友发了一则视频:北京地铁七号线磁器口站有一面墙的壁画是反映《红楼梦》故事的。对这则视频,感触很深。因为我曾经的住家和曹雪芹故居十七间半房仅隔一道墙。那是一个三进四合院落,住着四五户人家,没有曹家后人,二百年烟云化为乌有。六十五年前,我上初中时,夏日傍晚,常和那院子里的一帮孩子坐在曹氏故居一米见宽的院门口的三层台阶上,谈天说地。那时候并不知道,那院是曹雪芹故居。只是在1999年拆迁前,听说有人根据清代内务府档案和乾隆《京城全图》证实,广渠门内大街207号是曹雪芹随家人回到北京后的居住地‌。我家是205号,因是单号排序,所以是一墙之隔的近邻。这可是有真凭实据的啊!香山黄叶村据说也是曹雪芹故居,那可是考证推断出来的啊。但磁器口故居正处在路口近处,不拆,难把马路展宽,于是择近处,按故居原貌另建。现在,对外开放,展厅展示曹雪芹的生活和创作背景,以及《红楼梦》中的文化元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这另建的故居,真没去过。虽说旧貌换新颜,然而“旧”才有历史价值,才能深刻真切地领会曹雪芹生活的沧桑之变。一个过着锦衣玉食生活的贵族公子,突遭变故,家产被抄没,伯父曹頫因骚扰驿站、官银亏空获罪,革职遭枷号处罚。全家从江宁织造府被扫地出门,轰回原籍北京。据查,清雍正六年(1728年),雍正曾将抄没曹家的“京城崇文门外蒜市口地方房十七间半”给予曹寅之妻度命。(注:蒜市口后称磁器口,后又统称广渠门内大街。曹寅之妻是曹雪芹的祖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去过那老旧的院子。房子低矮,屋子间量小,院子也狭促。回想二百多年前,江宁织造府有多牛!康熙六次下江南,有五次住在曹府。可惜那府邸也早就灰飞烟灭了。我们不妨从《红楼梦》中一探究竟。《红楼梦》中,对贾府的描述主要通过林黛玉的视角展开。黛玉进贾府,首先看到的是贾府的外观。贾府的大门是三间兽头大门,门上有“敕造”的匾额,两边蹲着两个大石狮子,门前还有华冠丽服的侍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进入贾府内部,黛玉看到了贾府的布局和陈设。贾母的正房大院设有垂花门、抄手游廊、穿堂和插屏等。荣禧堂则是五间大正房,设有仪门、耳房、穿堂、甬道显得轩昂壮丽。室内陈设豪华,有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名贵家具、珍贵字画和古玩等‌。从小说描写中,能略知曹雪芹少年时期贵族家庭生活环境的一二。这等奢侈,摆谱,需多少银两供给,只靠官俸能供得起吗?守着江宁织造的肥差,贪污官银方便,于是曹家盛极时,也是亡时。请看雍正下旨:雍正五年(1727年)底,曹頫(曹雪芹伯父主管江宁织造)终于大难临头,他被参劾骚扰驿站。雍正立即下旨,交部严审,随后又将其革职。几天后,雍正得到密报,曹頫在离职受审期间,竟然秘密转移家财,因此龙颜大怒,雍正六年(1728年)正月下旨抄家。曹頫被抄家,主要是他主持下的江宁织造自作孽,即一个贪字、奢侈风俗、亏空甚多、年少无才、管理不善,行为不端、骚扰驿站、转移财产等项罪名。抄家后,遭到“枷号”的处罚。(现在,有学者指出,康熙六次下江南,五次住在曹府,随从的官吏、太监、侍从都需曹家打点,曹府应酬不了,只能借债或挪用官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当恶运把曹家抛到市井贫民居所时,对少年曹雪芹精神的冲击应是十分强烈的。别说曹雪芹,就连我在十三四岁时从皇城根下的西华门搬到磁器口时,都感觉:到了城外,土沫呛呛的,马路窄,便道是坑洼不平的土路。老话说,东城富,西城贵,崇文穷,宣武破。在崇文门外很少见到像样的四合院’。小手工艺人、小商贩居多。出广渠门就是庄稼地。二百多年前,此地更蕪杂脏乱,从磁器口往西南二里多远,就是京城排污水的明沟一一臭气熏天的龙须沟。我想十三岁的贵族公子哥儿曹雪芹,大概会捂鼻掩泣的。磁器口往东南数里的龙潭湖,在清朝时,就是南城贫民埋死人的乱葬岗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面对这等环境恶劣的市井小民杂居之地,曹雪芹不禁叹道:“秦淮旧梦人犹在,燕市悲歌酒易醺。”可叹的是,或许只有恶运降到曹雪芹的生命中,才可能成就曹雪芹的写作成就。“自古雄才多磨难,纨绔子弟少~伟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有人说:“苦难无法使人更高贵,而使人更加卑微。”这话对一般人,也可能说得通,但对有志气的人,恐怕不适用。有史为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太史公曰:“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巜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此皆人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以思来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以“史”为鉴:知兴替、明得失、扬浊清。司马迁列举了历史上众多历经磨难却做出不朽贡献的历史人物。能不鼓舞腹有诗书的曹雪芹发愤之为作吗?乾隆十九年,曹雪芹迁居西山,虽过着“举家食粥酒常赊”的贫困生活,却坚持创作《石头记》,矢志不移。其勇气和毅力令人钦佩。曹雪芹在甲戌本“凡例”中明志:“虽今日茅椽蓬牖、瓦灶绳床,其风尘月夕、阶柳庭花未有伤我之襟怀笔墨者。”真可谓: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曹雪芹通过贾宝玉这一形象自比与封建社会格格不入的“幻形入世的顽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可见,曹雪芹遭苦难并没变得卑微。而是通过写作来明志,来警示后人。伟大的著作就是在艰难困苦的生活中产生了!“白雪青松,冬亦胜夏”的道理就在这里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但是,不是苦难塑造了英才,而是英才战胜了苦难,活出了自我。我们不必歌领苦难,而是在苦难面前做个有心人,不要躺平,自暴自弃。</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还原旧时景,才能了解旧时情。不能不说我和曹雪芹有些缘分,他十三岁沦落到磁器口十七间半房,我十三岁因母改嫁,迁居磁器口。同为这世间的过客,遗迹却将我们彼此连接。假若时光可以交错,或许我们正擦肩而过。于是,为了这缘分写了这篇随笔。</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