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乡村记忆:为甚老爱炸油糕

福全

<p class="ql-block">为甚老爱炸油糕</p><p class="ql-block">文来自梅园主人</p><p class="ql-block">  做为农村人的后代,我算是家里最不会做饭的。但炸的油糕还是很被认可,吃的人频频点头:不错,又软又筋。</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吃个油糕是过年才有的事。平时吃油糕一是上事宴,二是家里人的生日。记得妈妈做了炸油糕,会包裹好,让我骑自行车去给姥姥姥爷送。十几公里的路程,等骑到姥姥家,油糕已不再是软溜溜的,但姥爷还是高兴得吃一片,摸摸我的头,说:“这么远给送糕来,你妈一吃好的记挂姥爷呀”。姥姥则埋怨:送,送,送,把娃娃跑得熬得,为你吃个油糕。</p><p class="ql-block"> 有时送的不止是油糕,还有一碗香喷喷的炖鸡肉,更好的是一瓶打的散酒,好像是八毛钱一斤。姥爷品咂酒的声音很响亮,酒足饭饱之后,躺在炕头上,自言自语念叨着他的福气。</p><p class="ql-block"> 姥姥姥爷去世后,妈妈炸了油糕,先盛一碗拿到院子里,远远丢几片糕,嘴里念叨:爹,妈,吃糕。俗称这种方式叫扑散,扑散完了,家里人才能吃。弟弟是老小,受全家人的宠爱,又淘气霸道,但他若敢哭闹去抢先吃,从不打骂他的母亲也会严厉斥责打开他的手。</p><p class="ql-block"> 那时不觉得这有什么,只须忍耐几分钟,等母亲完了她的仪式,我们就可大快朵颐吃油炸糕。</p><p class="ql-block"> 后来母亲年纪大了,好像不再那么郑重其事的扑散了,遇上我们姊妹们在,我们不管是谁会主动端上第一碗油糕到外面扑散,好为母亲完成心意。</p><p class="ql-block"> 如今,母亲也走了,长恸之后,时间之锯渐渐的将生活扯平。偶尔做一件事或说一句话时,会想起母亲同做时的神情,话语。于是嘴角会不由得漾起笑,笑着笑着眼眶发热。</p><p class="ql-block"> 想的厉害,就炸油糕,扑散一回,心里会宽慰一些,似乎母亲和父亲坐在炕上,蘸着白糖,吃着热乎乎软溜溜的现炸糕。一边还夸奖着:炸好啦,炸好啦,可是炸得软筋软筋的,三闺女炸得好油糕呀。</p><p class="ql-block"> 弟弟家上三年级的甜妞微信里和我聊天,“三姑,我妈妈炸了油糕,也像你给奶奶一样,去给我姥姥,但她不敢扔窗外,怕高空抛物,端着碗下十五楼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