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鳞【9】

许文峰

作者:陌公

第九章 逢末世

萧玉龙赶忙暗运神功，双掌抵住中年人的后背，轻轻一震，一股雄浑的内力传入中年人体内。只听“噗”的一声，一口老痰从中年人的口中吐出，如炮弹般飞射出去，喷到了几米开外的地方。

叶金凤也没闲着，在一旁帮助中年人在胸口梳理气血。她的双手如灵动的蝴蝶，在中年人的胸前轻轻按压、推拿。只见中年人原本惨白的脸渐渐有了红润之色，他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急促而微弱了。

萧玉龙转到一边儿，压低声音唤出白龙，眉头紧皱，满脸不悦地问道：“这猎人的马突然疯狂，是不是也跟你的肉渣有关呀？”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显然对这种因白龙而引发的混乱感到不满。

“我想也是八九不离十。”白龙无奈地说道，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也对这些意外情况感到头疼。

“你到底给这方世界造了多少孽呀？”萧玉龙愤愤地说，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心中对白龙的行为颇有怨言。在他看来，这些因白龙残躯引发的事端，让无辜的百姓受苦，实在是不应该。

“现在是唐朝末年，这是一个怎样的乱世啊！黄巢起义一路杀得‘天街踏尽公卿骨’，虽为后世留下了一个没有世家门阀把持朝政的统治环境，但这过程中也因杀戮过重，弄得天怒人怨。当下朱温逆杀了唐昭宗，立幼子李祝为帝，篡唐之心昭然若揭。当下，军阀豪强纷纷起兵，割据混战此起彼伏，整个华夏大地都被战火笼罩。天灾人祸接踵而来，刀兵饥馑让百姓民不聊生。这正是末世将至，妖孽横生。看到这一方黎民百姓生活如此辛苦，此地祸事又因我而起，而我想解决但却无能为力，就只能把你们引到这方世界，消灭这些妖孽，夺回我的肉身，并消弭这残躯上的法力，永绝后患。”白龙说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愧疚，有无奈，也有一丝坚定。

“说的大义凛然的，不是还得靠我们？”萧玉龙讽刺道，他撇了撇嘴，“好了，不说这些了，还是想想怎么对付这个马妖吧。”他知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麻烦。

白龙放出神识，那神识如无形的丝线般向四周蔓延、探查。不一刻，他说道：“这个马妖得到了我的项鬣，就以为自己是高贵的龙马了。不仅如此，它还蛊惑方圆百里驾车的辕马、军士的战马、牧民的牧马、驿站的驿马、猎人的猎马等等，让它们都不要被人驱使，要聚啸山林，做自由自在的、骄傲高贵的马。它们现在盘踞在东西龙门山之间狭长的山谷，只要看到有人要过山谷，这个马精就指挥群马发动攻击，把人群冲散，甚至会将人踩踏而死。它们这样的行为，阻绝了官道、商道、粮道、驿道，简直是为害一方，必须要除掉。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是围困孤立之法。”

“围困？怎么围困？我们就这么两个人。”萧玉龙满脸不解地问道，他看着白龙，眼中充满了疑惑。他实在想不出，仅凭他们二人之力，如何能围困住那么多马。

白龙沉思了一下，缓缓说道：“要想办法让它们聚到山谷中间，然后堵住山谷的两端，把它们困饿几天，它们没了力气，也就不高傲了。当马妖指挥不动群马时，你们俩再把被孤立的马妖除掉，就易如反掌了。之后你们再通知丢马的百姓，把马认领回去。”

“说的轻巧，这个办法好是好，不伤凡马。但不好施行呀！让我再好好想想吧。”萧玉龙摇头说道，他皱着眉头，在脑海中努力思索着可行的计划。

萧玉龙转了回来，此时中年人已经全然醒了，正和叶金凤聊着天儿。中年人的脸上带着微笑，看起来心情平复了许多，眼中也有了光彩。他热情地邀请萧叶二人到家作客，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萧叶二人欣然接受了邀请，在去往中年人家的路上，叶金凤突然身形一闪，如敏捷的猎豹般冲向路边的草丛。不一会儿，她就提着两只野鸡走了出来，然后朝着中年人晃了晃野鸡，笑着说道：“你看，我没骗你吧，现在打野鸡已经没事儿了。这下你该相信我们俩把那两只野鸡怪打死了吧！”她的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给人一种温暖而可靠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孟姓鄂伦春人高兴地说道：“信了！信了！这回真信了！你们可真是上天派来的活神仙呀！”此刻，他的眼中闪烁着惊喜和敬佩的光芒，看向萧叶二人就像在看救星一样。

走着走着，来到一个大撮罗子前（“撮罗子”是一种用几根木杆支成伞形框架，四周围以兽皮，高丈许，直径一丈一二的窝棚。门设在日出方向，棚上留以径尺的天窗透光。棚内就地掘以长方形南北土炕，炕内可烧柴取暖。），中年人提高声音喊道：“姐，我给你请来了两位活神仙。”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自豪。

“姐！这不是你自己的家呀？”萧玉龙疑惑道。叶金凤赶紧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并小声说道：“他们还是母系氏族社会，孩子出生只知其母不知其父。母亲没了就跟着管家大姐一起住。孟大哥的母亲去世了，现在由他姐姐打理家事。对了，他姐姐还是这个部落的首领呢。”她的声音很低，只有萧玉龙能听到，像是在分享一个神秘的故事。

这时，只见从撮罗子里走出一个身穿萨满样式狍皮服，头戴野鸡翎的膀大腰圆的鄂伦春女人来。她步伐沉稳，眼神犀利，就像一头威严的母狮。她张口问道：“孟老大，你的马找回来了吗？”那声音洪亮有力，在空气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