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可以喝的“墨水”联想到汉字书写工具的演变

祖荣 51396962

从可以喝的“墨水”联想到汉字书写工具的演变

祖荣视界 作者祖荣

外侄在朋友圈中发了一张图，是一种墨水瓶般的果汁，名为“笔墨英雄”，含黑桑葚、蓝莓、蔓越莓成份，属黑桑葚复合果汁饮料，净含量320mL，广告语是：可以喝的"墨水"。这种奇异的搭调不由得引起我的兴趣和联想。

过去说某人墨水喝得多，表示读书多求学多学识多；胸无点墨，则正好相反。这可能让新生代匪夷所思。

生产线量产的墨水瓶和自来水钢笔很长时期是人们工作学习的必备之物，相对过去文房四宝中的纸、笔、墨、砚，除少了随处摆砚台和磨墨之劳顿，笔也从毛笔软笔换为笔墨一体的硬笔一一钢笔，随身携带，随时随地可用。吸墨方式也从早期的蘸水、捏拿，旋转等改进为虹吸式。

钢笔和墨水，后来逐渐被后起的元珠笔和签字笔（中性笔）以及更趋完善的铅笔所挤压，它们不需要吸醮墨水，只需车削或换芯。

电脑出现，尤其是智能手机的兴起，人们用指头，甚至口头语音在很大程度上代替了传统的书写工具和物料。日记，写信，记录等大量书写活动，不再需要用笔、用墨、用纸就能完成。

当然，作为传统的书画艺术，在可以想象的时期内仍然是需要传统工具和物料的，即使是Al绘画的发展，也难以取代这一需求。

于是这些与书写工具和物料相关的企业，也不得不停产破产停产限产转产。

如原来我曾工作过的江北区大石坝旁边，有一家重庆金笔厂，生产了大量各种钢笔，包括我曾经用过的长江牌一级依金笔。但由于圆珠笔、签字笔的出现，电脑也日益普及，使用钢笔的人越来越少，重庆金笔厂大约在2004年就破产了。

当时重庆地区普遍使用的是红岩墨水。成立于1954年6月1日的红岩墨水厂，曾红极一时。与重庆金笔厂所遭遇的情形相似。2003年开始，红岩开始走下坡路。熬到2009年，红岩、嘉陵江、山花等系列没落商标以80万元的价格被打包出售。

类似情形远远不是一地一时的。

由于电脑、手机便成为强势的替代者，由于互联网技术的发速发展，家庭、个人便与传统的文房四宝渐行渐远。很多家庭和个人是机（手机）不可失，而不再配用传统书写器物了。

我倒是存放有十来支档次不一的钢笔和几支毛笔，也有几方砚台并有若干笔筒，但除了一两支书法细笔偶尔使用外，经常用的是签字笔和圆珠笔，墨水仅剩一瓶法国毕家索艺术墨水。

大量的记录写作是由指头和口头在手机上完成的，有时也在电脑上进行。尝试过使用Al，还不太习惯，不太满意，不太放心，故用得极少。

　　由于语言所生存依赖的环境发生了变化，现在，那些惜墨如金、力透纸背、浓墨重彩、来鸿去雁等传统成语在今天显得有点生分，大多只是在抽象的意义上使用；那些对“处处置笔砚、得意即书”的良好习惯的赞辞，使用频率也随之减少，这些话语新生代们要领会得转弯抹角费些劲了。

其实在历史上，书写工具及周边产品也发生过不断变化更新，只是过去较为缓慢，不像现今一样加速度般的变化。

远古人类用于汉字的书写工具最早是石块，树枝。后来在金石、甲骨等质地坚硬、表面光滑、吸湿性差的文字载体上书写，则必须使用质地更坚硬的契刻工具。在距今六千年的陶文中，使用的契刻工具可能是用玉石或动物的牙齿制作的。殷商时代的甲骨文，学者一般认为，当时的刻字工具最可能是铜制的刀具。类似的契刻类书写工具还有剞劂（一种在金石上镂刻文字的金属工具）、刻刀和出现较晚的铁笔。

今天篆刻所使用的刻刀，至少在战国时期就产生了。因为用契刻的方式书写汉字很不方便，要书写一段比较长的文字，或应付大量的书写记录工作，就难以胜任了。商、周以后，这种书写工具逐渐退出了一般性的文字书写和记录，只在一定范围内使用。

而毛笔，则应运而生。最早的毛笔，⼤约可追溯到⼆千多年之前。毛笔之源⼀般⼈都以为是秦代的蒙恬，但考殷墟出⼟之甲⾻⽚上所残留之朱书与墨迹，系⽤⽑笔所写。由此可知毛笔起于殷商之前，⽽蒙恬实为⽑笔之改良者。毛笔在中国独领风骚二千多年，直到现当代，才风头不再。

后来的继起者已如文前所状，而继起者亦在萎缩或改变。

我在妄想，说不定那天科技发达了，吃喝一些压缩知识丸，像这种可以喝的墨水一样，迅速内化吸收为知识也未可知。

现在脑联网就朝这方面发展，只是入口在脑不在嘴而已。

获取知识的路径可能在变化拓展，相应也不能不影响到书写工具的存在和使用状态。

​ ​现在电脑手机等终端电玩及互联互通，已经让笔墨纸产业溃不成军。很多界内的事情不知不觉中被界外所灭，现在成了常态。

​而新的替代者，又如此充满诱惑，尽管不可避免地伴随着一定的问题和风险。

李祖荣综合整理（侵删）

2024年1月11日

于重庆退思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