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分贝】 ‍割麦意外历险

吴敏

抢收麦子(网络) <p class="ql-block"><b> 割麦意外历险</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吴敏</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记得每到麦收时节,各单位都要去支援农村“四快”劳动,即抢睛天,避阴天,快割、快运、快打、快晒。 </p><p class="ql-block"> 1970年大约5月底,襄樊(襄阳)四中初二(9)班同学和校文艺宣传队成员,到约定的一个生产队去割麦子。此前的4月26日晚,我曾在修襄樊大桥劳动中脚被沥青烫伤,刚痊愈就参加了这次麦收劳动,没曾想又遇一次集体意外!</p> 去割麦子(网络) <p class="ql-block">  割麦子的地方在襄阳城西十多里的万山之外,诸葛亮隐居地隆中以东,一个叫做千山的生产队。大概组织协调不力,百余名同学排着队,上午很晚才从学校出发,天儿又热,到达时已经11点多。之前没通知学生自备干粮,大家又渴又饿,还怎么干活?</p> 襄阳万山后(网络) &nbsp; &nbsp; &nbsp; 好不容易找到生产队长,队长是懵的,他说事前不知道有这么多学生要来割麦子,还需准备午饭,有点措手不及。于是临时决定,先支锅烧开水喝,然后做饭,吃了饭再分片下地割麦子! 稻场(网络) <p class="ql-block">  生产队部位于公路之南,依山傍路有一个稻场,临时“接待班子”在老师和同学们帮助下,顿时忙乎起来:有的支锅烧水,有的去粮库领大米,有的去买蔬菜和豆腐。</p><p class="ql-block"> 忙了好一会儿,又发现炒菜没有食用油,赶紧派人去找仓库保管领油。当两个小伙子抬着一个密封油桶过来时,香喷喷的米饭已经做好,赶忙又煮了一大锅白菜豆腐汤。白菜汤里漂着一层令人垂涎欲滴的油珠子,看来炊事员很舍得放油。</p><p class="ql-block"> 时间来到中午一点左右,饥肠辘辘的我们顾不上品尝饭菜味道,盛了白米饭,围着黑色大陶盆席地而坐,就着白菜豆腐汤和凉拌黄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我因为口渴,专门多舀了碗汤喝。因为下午得要有力气干活啊!</p> 席地就餐(AI) &nbsp; &nbsp; &nbsp; 刚吃过饭,我就隐隐感觉肚子不舒服,心想可能是我打小就有的肠胃病犯了。我和同学们跟着老师,越过公路,顺着田埂往北去。来到接近汉江边一片麦田时,同学们一个个也开始头晕恶心起来。这时还没想到会是食物出了问题。下到田里,我硬撑着没割多少,便感到天旋地转浑身无力,扔了镰刀,颓然倒在地上。身边的同学也先后呕吐、腹疼不止,接二连三地倒下,东倒西歪,躺了一大片,呻吟声不绝于耳,呕吐秽物满地皆是,惨不忍睹。 麦田割麦(网络) <p class="ql-block">  “莫不是阶级敌人破坏?”生产队长和老师都慌了神,乱了方寸。在那个“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产生这样的念头很正常。</p><p class="ql-block"> 我倒没顾得想这些。我无助地躺在地上,心想真是太倒霉了,上个月脚伤刚好,现在又逢此劫难。盼着老师来救,可老师也倒在地里啊!少数身体好和意志坚强的,还能来回走动,关照着症状重的同学。</p><p class="ql-block"> 记得是宣传队的同学黄汛舫,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我跟前,带着酒窝的微笑关心我说,用手指往喉咙里一抠,吐出来就好了。他边走边示范,“哇”地一下又吐出了点什么,“哈哈!”竟然发出乐观的笑声。可我没那个意志力,腹内翻江倒海,却怎么也吐不出来.....,.,</p> 麦田里(网络) <p class="ql-block">  那个末日般的下午,我都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甚至怎么回的家都不记得了。</p><p class="ql-block"> 后来听说,这次集体中毒,并非所谓“阶级敌人故意破坏”,而是因为仓库保管员不在,代管人员误把桐油当作食用油领出来炒菜。用于家具的桐油与芝麻油颜色差不多,不仔细是闻不出异味的。炊事员炒菜没发现,学生们和老师饥不择食,也没吃出来。</p><p class="ql-block"> 同学们不久前回忆了当时情景:张然因为嫌菜不好吃,只吃饭,所以没吐;一位矮个小男生因被人霸凌,没吃着菜,也没吐;而窦伟华喜欢吃凉拌黄瓜,吐得厉害;我因贪喝了一大碗白菜豆腐汤且身体弱,所以反应特别重。</p> 世纪时钟(AI) <p class="ql-block">  时钟已悄然旋转了半个多世纪,当时历险的一百多名亲爱的同学,您记忆中的细节和感受,与我是否有所不同?同船过渡八百年修行,得道须经九九八十一难,这次也算是我们共同经历的一难吧!</p><p class="ql-block"> 2024.11.20</p> <p class="ql-block"> 普通话朗诵文字:</p><p class="ql-block"> 时间来到中午一点左右,饥肠辘辘的我们顾不上品尝饭菜味道,盛了白米饭,围着黑色大陶盆席地而坐,就着白菜豆腐汤和凉拌黄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我因为口渴,专门多舀了碗汤喝。因为下午得要有力气干活啊!</p><p class="ql-block"> 刚吃过饭,我就隐隐感觉肚子不舒服,心想可能是我打小就有的肠胃病犯了。我和同学们跟着老师,越过公路,顺着田埂往北去。来到接近汉江边一片麦田时,同学们一个个也开始头晕恶心起来。这时还没想到会是食物出了问题。下到田里,我硬撑着没割多少,便感到天旋地转浑身无力,扔了镰刀,颓然倒在地上。身边的同学也先后呕吐、腹疼不止,接二连三地倒下,东倒西歪,躺了一大片,呻吟声不绝于耳,呕吐秽物满地皆是,惨不忍睹。</p><p class="ql-block"> “莫不是阶级敌人破坏?”生产队长和老师都慌了神,乱了方寸。在那个“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产生这样的念头很正常。</p><p class="ql-block"> 我倒没顾得想这些。我无助地躺在地上,心想真是太倒霉了,上个月脚伤刚好,现在又逢此劫难。盼着老师来救,可老师也倒在地里啊!少数身体好和意志坚强的,还能来回走动,关照着症状重的同学。</p><p class="ql-block"> 记得是宣传队的同学黄汛舫,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我跟前,带着酒窝的微笑关心我说,用手指往喉咙里一抠,吐出来就好了。他边走边示范,“哇”地一下又吐出了点什么,“哈哈!”竟然发出乐观的笑声。可我没那个意志力,腹内翻江倒海,却怎么也吐不出来.....,.,</p><p class="ql-block"> 那个末日般的下午,我都不记得是怎么熬过来的,甚至怎么回的家都不记得了。</p><p class="ql-block"> 后来听说,这次集体中毒,并非所谓“阶级敌人故意破坏”,而是因为仓库保管员不在,代管人员误把桐油当作食用油领出来炒菜。用于家具的桐油与芝麻油颜色差不多,不仔细是闻不出异味的。炊事员炒菜没发现,学生和老师们饥不择食,也没吃出来。</p><p class="ql-block"> 同学们不久前回忆了当时情景:张然因为嫌菜不好吃,只吃饭,所以没吐;一位矮个小男生因被人霸凌,没吃着菜,也没吐;而窦伟华喜欢吃凉拌黄瓜,吐得厉害;我因贪喝了一碗白菜豆腐汤且身体弱,所以反应特别重。</p><p class="ql-block"> 时钟已悄然旋转了半个多世纪,当时历险的一百多名亲爱的同学,您记忆中的细节和感受,与我是否有所不同?同船过渡八百年修行,得道须经九九八十一难,这次也算是我们共同经历的一难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