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美篇名:五龄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美篇号:14872284</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人生</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要趁年轻的时候</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为自己的梦想疯狂</b></p> <p class="ql-block">阿道夫 · 萨克斯</p> <p class="ql-block">比利时人阿道夫·萨克斯1840年发明萨克斯的时候,做梦也不会想到100多年后,这件纯西洋血统的乐器,会成为中国老年人的玩具。尤其在美国肯尼·基 Kenny G演奏的萨克斯曲《回家》风靡全球之后,让更多的中国人,对这件最接近人声的乐器津津乐道,趋之若鹜。</p><p class="ql-block">时至今时,无论是在城市里的公园、广场,还是山野乡村的广阔天地,玩萨克斯的老年人遍地皆是。曾有人夸张形容:如果飓风刮倒一棵大树,压在下面的十个老年人,九个都手里攥着萨克斯。</p><p class="ql-block">现在 ,萨克斯对国人来说,堪比萝卜白菜一样稀松平常司空见惯,但在四十多年前的人眼里,还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物件,能演奏萨克斯的人,也属凤毛麟角神一般的存在。</p> <p class="ql-block">80年代初。沈阳一轻音乐团来长春演出,偌大的体育馆里人山人海座无虚席,就连过道阶梯上,也挤满了没有票的内部人员以及内部人员的亲朋好友三亲六故七大姑八大姨们。</p><p class="ql-block">轻音乐团的乐队组成很简单,架子鼓、键盘、小号、长号、萨克斯、电吉他、贝斯、沙锤。当《苏珊娜》《扬基杜德尔》、《我心爱的小马车》《潜水姑娘》等一首首乐曲响起,美妙动听浑如天籁,让听惯了革命歌曲的耳朵如醉如痴欲死欲仙瞬间怀孕。</p> <p class="ql-block">那是平生第一次看到萨克斯,她金光璀璨锃明瓦亮的铜管上,镶嵌着一根根参差不齐的连杆,一溜大小不一纽扣状的按键,即使不出声,也不失为一件造型优美的艺术品,顿时对她一见倾心,视其如女神一般。</p><p class="ql-block">不久后,一个夏日的夜晚,慢步在大经路上,一曲《万水千山总是情》的旋律,宛转悠扬,荡气回肠的随风飘来,循着乐声走过去,见昏黄路灯下一个人弹着吉他,一个人神情投入地吹萨克斯。这场景让我对萨克斯更加心醉神迷,倾慕不已,心心念念梦想着若学会了这个,该是怎样炫酷牛13。但在当年,一千多一把的萨克斯,对月薪仅几十元的人,不啻是天价,梦想可望不可及。</p> <p class="ql-block">1986年,王蒙复出当上了文化部长,这个酷爱交谊舞的作家,上任之初就经天纬地干了一件大事:让交谊舞解禁。忽如一夜春风来,神州大地舞厅雨后蘑菇般冒了出来。</p><p class="ql-block">两年之后,几乎一夜之间,各单位的工会都开始发动组织起舞会来。</p><p class="ql-block">届时厂工会老主席早已退休,新来的年轻主席,对交谊舞痴迷到废寝忘食,自然按捺不住激情万丈,跟厂长一顿花说柳说申请了一万元,在重庆路上那家开业不久的华侨琴行,购买了小号、长号、萨克斯、架子鼓、电子琴、电吉他、电贝司。这些都是当时舞厅伴奏的标配。</p><p class="ql-block">从来都是好事多磨。所有乐件都提了回来,唯独萨克斯暂时无货需要等。</p><p class="ql-block">工会主席物色了几个人,把各个乐件分配下去。其它乐件各有其主,剩个架子鼓,他让我打,我说等着学萨克斯,架子鼓那玩应滴里嘟噜一大堆,装卸好麻烦,搬搬挪挪地一个人舞扎不过来,不学。他说你先顶一阵,等萨克斯来了再说。</p> <p class="ql-block">鼓捣了半个月架子鼓,我被借调到二道区消防中队帮忙,衡器厂保卫科的一个人也借调在这,和我一起弄消防安全展览,闲唠嗑儿中知道他居然有一把萨克斯,也能吹两下子。</p><p class="ql-block">一天下班后有事去工会主席家,一进屋就发现了桌上崭新的萨克斯。他那上幼儿园的大胖姑娘指着萨克斯跟我说,好多天之前他爸拿回来这个号,没事儿就鼓着腮帮子吹一阵,那东西出来的动静哞哞的,就跟老牛叫唤似的难听死了。</p><p class="ql-block">我跟工会主席说,这个一会儿我拿走,你有牛劲,以后你去敲鼓。他说你不是也不会吹么?我说我现在不会,但肯定比你学得快,明天就给你吹个歌。他说你也太能吹了,我说我不是吹,我是真能吹,不信等着瞧。</p> <p class="ql-block">第二天,我拎着萨克斯找到衡器厂保卫科的,让他告诉我哪个按键是音阶的1?他说任意一个按键都可以做1,只是调不同。然后他把降B调指法演示给我。我一看,这不跟吹笛子差不多是一样的么?</p><p class="ql-block">我回到厂里跟工会主席说,听好了哈,我给你吹歌了,然后吹了一段《月朦胧鸟朦胧》,虽说气息把握得不是那么顺畅,但比他的老牛叫强很多,他也彻底服气,乖乖滴去打鼓。</p> <p class="ql-block">自从开始学练萨克斯,业余时间都用在了这上面,经常是下了班也不回家,厂里食堂或附近小吃部对付一口,然后回办公室开练。</p><p class="ql-block">那时候的新华书店里找不到萨克斯演奏教程,也没有后来互联网上铺天盖地的免费示范教学视频,都是自己盲人骑瞎马地练。因为不得要领,嘴唇常常被笛头咯破,火烧火燎的一碰就疼,吃饭喝水都要小心翼翼。即使这样,稍好一些,忍痛接茬还是继续。冬天屋里吹扰民,就在喇叭口里塞上毛巾练,那状态就像穷汉子得了狗头金,欧阳锋练九阳真经,阳顶天练乾坤大挪移一般走火入了魔。</p> <p class="ql-block">以前心情不好,排遣的方式一个是去医院,瞅坐在长凳上等待就诊的患者哼呦嘿呦长吁短叹、陪同家属们一脸阴云密布愁眉不展,看自己健健康康无灾无恙,顿时知足庆幸,优越感爆棚;再就是去人民广场市公安局临街装有电网的大墙外走几个来回,想想大墙里面那些身陷囹圄吃大眼窝头的犯人,看看自己在大墙外面呼吸自由空气,顿觉神清气爽,心中块垒瞬间消弭。有人会笑这两招儿很阿Q,可我觉得很管用。</p><p class="ql-block">自从有了萨克斯,这两个地方再不去了,只消全神贯注,身心投入滴吹奏几曲,云开日出心情大好,她带给我的快乐无以言表,远远超过我为她的所有付出。</p> <p class="ql-block">89龙年春节过后,工会主席在报纸上看到一消息:市群众艺术馆开办器乐培训班招收学员,学期一个月,学习期满经考试通过后,由市舞厅管理部门发给全市各舞厅通用的《市营业性舞厅伴奏(伴唱)证》。他立马从厂财会支出学费,给我们几个人都报了名。此后,每天下班后,我们一起去市群众艺术馆上课。</p><p class="ql-block">萨克斯班学员有20几个,请来的老师是省歌的萨克斯乐手刘军,瘦高个,一头长发扎了一束马尾在脑后,玉树临风,风流倜傥。</p><p class="ql-block">可惜他只给我们上了一次课,嫌馆里给的报酬太少,第二天就不来了,扔下我们20几个人拿着萨克斯风中凌乱。</p><p class="ql-block">大家群声鼎沸七嘴八舌地都不想就地解散,找到馆里的王老师,请求他接管萨克斯班。</p><p class="ql-block">这个王老师原在省歌拉小提琴,圈里人称二哥。萨克斯不是他专业,但是比我们这些门外小白强。他告诉了我们降E、降B、F这三个调指法,就把《雪绒花》《小夜曲》《皇帝圆舞曲》等一堆谱子发给了我们练,看我练的上心,封我个班长头衔,每天组织大家练习。</p> <p class="ql-block">一个月后《舞厅伴奏证》考了下来,但自己知道水平还是很洼的。这期间和艺术馆的老师们也混熟了,艺术馆常常在顶层大活动厅整场舞会,让我们给伴奏。</p><p class="ql-block">有一天,一个穿着警服的人来找二哥,他俩唠了半天,二哥将我和小号班的老裴、电子琴班小苗、架子鼓班小梦找到一起,把那个穿警服的人介绍给我们。这个人姓关,省女劳教所艺术团团长。</p><p class="ql-block">当年有一电影《少年犯》风靡大火,主演都是上海少管所的犯人。省女劳教所也如法炮制,挑选了30多个劳教学员,排练了一台《新生歌舞晚会》在省内各地巡回演出,那时候管这叫走穴。关团长来是找乐队伴奏乐手的。</p> <p class="ql-block">这台晚会节目有劳教人员通过劳动教养,提高了思想认识现身说法演讲;歌舞表演、独舞、对唱、独唱、合唱。除几个节目是录音伴奏,其余都得乐器伴奏。除了我熟悉的那三个调外,两个对唱《走西口》、《九九艳阳天》是D调和G调,这两个调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p><p class="ql-block">正式演出前只在女劳教所浅尝辄止的和了两个下午,发我们每人一套警服,第三天早上就出发了。</p> <p class="ql-block">第一场演出在江城人民剧院,因为没有时间好好排练仓促上场,好几个节目整滴稀泞(neng),让跟着来的劳教所一把手大发雷霆,演出一结束连夜开会,当场决定让扬琴演奏那个去打鼓,替换掉了小梦。</p><p class="ql-block">虽然没让我和小号电子琴走,我也感到了压力山大。艺术馆学习的那么多人里,二哥挑选我们几个出去演出,很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呢。要是也半拉途中被刷回去,也太丢人啦,脸都没场搁。</p> <p class="ql-block">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不想丢人现眼,就得下功夫苦练。开头那些天,吃完饭别人出去逛街、看电影,我去后台练不熟的D、G两个调。大热天里,后台没有窗户密不透风,还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练一会儿便挥汗如雨,虽然很受罪,仍坚持苦练不辍。两三天后,这两首歌的指法形成了手指记忆,可以流畅地伴奏了。</p><p class="ql-block">我的努力得到关团长嘉许,他跟我说:“你这个人挺让人佩服的,不仅练得刻苦,还有灵气儿,这是学习乐器难能可贵的”。后来他从家中翻找出一大开本几百页,国外出版的萨克斯五线谱教程,复印了送我,让我如获至宝。遗憾的是,在几次搬家中,把这珍贵的教程丢失了,一直心有戚戚然,觉得辜负了当年关团长的一片苦心。</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时光未老,青春依旧。退休那年冬天,和许多东北人一样,开启南来北往候鸟人生。</p><p class="ql-block">在海南加入了东方管乐团,这个乐团一直都以专业门槛高为人称道,里面很多成员退休前都是专业团体的。好多参加进来的乐手或因个人水平难以适应主动退出,或被团领导劝退。我有幸能在里面混迹多年,实在要感激自己当年的执着努力和辛勤付出。</p> <p class="ql-block">萨克斯,我的人生挚爱,她是灵魂的翅膀,带我飞越现实的束缚,在忙碌的生活中感受轻松与宁静的慰藉。她如同星辰,点缀人生的夜空,让梦想熠熠生辉!</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图片:来自网络,致谢原作者!</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