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围剿”、运粮与“夺枪”

苏仲辉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引言:《动乱年代》是我自传体文章的第五部分。这部分又分为:(一)复课闹革命、(二)一中风云、(三)夺权与反夺权、(四)“反围剿”、(五)运粮与“夺枪”、(六)进攻与反进攻、(七)余波发酵。本次发表的是第(三)、第(四)部分:夺权与反夺权。其余部分将陆续发表,希望读者们能喜欢并欢迎批评指正。另外,必须指出的是,本人的文章仅是“民间故事”,不是史料书籍,不必太认真。但在文章中出现的一些人物名字,如存在着不实或有侵权行为的,本人首先表示歉意,并予以指出后,即行改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四)“反围剿”</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松吉和罗华村,农民们几乎全部秉持反夺权的观点。早在4月份左右,就成立了一个“古田农民造反司令部” (即第三司令部),队部设在古二小对面当时党校的二楼,其负责人是古一中高三的学生李海水和阮养珍。这为反夺权派提供了一个稳固的据点。与此同时,反夺权派别也进行了整合,组建成立了“文化革命行动指挥部”(简称“行指”),办公地点在县影剧院里,当时的勤务组成员是游思喜,林敏和,黄茂兴、陈体浩等人。游思喜是机械厂的工人,陈体浩影剧院的职工,当时都代表了工人阶级的代表;在“四人帮”倒台后。游思喜、林敏和和黄茂兴分别撤退到松吉和古一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反夺权派的撤退是全线的,是仓促的。进城的农民们试图在反夺权派站稳脚跟之前发起进攻,夺取松吉、罗华和古一中的据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向松吉进攻的农民,多次在南大桥集结,沿着松台南路发起冲锋。他们手中武器以“竹筅”最多,都背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装带有河卵石,进攻时高声大喊:“冲啊,冲啊”的呼声震天响。松台南路口已经筑起了沙袋防线,进攻的农民们往往未到沙袋边就被密集的河卵石打了回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时,在桥头看热闹的人很多。有一次,几十个农民又发起进攻,反倒被松吉农民追打到“六一四”路,幸好搬运站的“甲哥”十几人,手拿着装卸大原木的有两个铁尖头的长杆武器赶到,松吉农民才后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搬运站的“甲哥”,几乎都是夺权派的,而且都是“大老粗”,最喜欢用“武力”来说话。更可怕的是,他们都是城关人,不像进城的农民两眼一抹黑,谁是夺权派,谁是反夺权派都清清楚楚。有一次,有三个“甲哥”在工人文化宫对面的供电所门口,遇到“城指”的丁浩然,就发生了“打斗”。可能丁浩然有点武术,虽然三对一,但还是被他给逃脱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罗华,农民们的进攻更加频繁和激烈。因为罗华拥有粮库和各类粮食加工厂,夺取这些设施就意味着切断了反夺权派的“粮草”供给。然而,尽管农民们多次发起进攻,但都未能成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7月16日,农民们再次向罗华发起进攻。这次,罗华方面采取了放进来打的策略。进攻的农民们攻势猛烈,但罗华方面且战且退,当快退到粮站时,从原罗华小学冲出一队人截住了进攻的队伍,还有一队爬上屋顶往下砸砖块。进攻的队伍大乱,往回撤。其中一位农民被刺破肚皮,肠子流出,幸好被及时送往医院,保住了一条性命。这位受伤的农民是城关公社华山大队人,夺权派胜利後还给他安排了工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时,罗华方面还做好了被攻破的巷战准备。要求每家每户的妇女都要时时烧好滚烫的热水,如果巷战发生,就爬上墙头,当头往下浇热水。幸好,此事未发生,否则伤亡就更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然而,战斗并未就此结束。第二天(7月17日),农民们再次发起进攻,人数更多,显然是对昨天的报复。罗华方面也出动了数百人迎战。就在这时,两声巨响——有人扔了两颗手榴弹。从此,双方“冷兵器”武斗格局被打破,进入了“热武器”时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两颗手榴弹的爆炸,罗华方伤了十几个人,其中两位重伤,一位是城关人桂香(后到凤埔东溪插队)和罗华农民观虎。夺权派也有一位农械厂的工人(外号馍馍师傅)的下巴被炸伤,至今仍然留着疤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夺权派也指责两颗手榴弹爆炸是反夺权派扔的,双方相互指责,至今还是个悬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里“插播”一段进城农民“公报私仇”的故事。古一中初中66届一位姓钟的女同学,他的姐姐当时送到桃溪村去当童养媳,长大后她姐姐却跟邮电局的一位员工谈恋爱了。这次桃溪村进城的几位农民就冲到钟同学的家,说桃溪人把你的女儿养大,你们却跑了。于是,将她家所有的家具、锅碗瓢盆都砸的粉碎,还把她的母亲给打了。邻居街坊见了都愤愤不平,这是一位老实人的家庭,又没有参加派别,农民为何要去砸他们的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两颗手榴弹爆炸后的两天,罗华方两位受重伤的伤员搭乘部队的车送往福州治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福州,当时的形势也不乐观。7月20日发生了火烧“省交际处”的事件。当时,“厦联”的杜琦也在交际处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杜琦,厦大学生,读生物系的,古田大桥人,过去人家称他是小诸葛,他退休后定居厦门,是社会活动家,厦门古田商会、古一中联谊会的成立,他都功不可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杜琦是古田“6.14”农民进城后不久就返回厦门。途中,拐到福州“8.29”设在交际处的总部,就遇上了革造会围攻交际处。那时,革造会人多势众,围攻大厦,甚至驾着云梯进攻,有如古代人架云梯功城墙一样。但大厦内的“8.29”成员也拼死反抗,爬上屋顶,往下狠砸瓦片、砖头。爬上云梯的人被打的摔下去,又有人爬上来,又被打摔下去,又有人再爬上来,一波又一波。最后,革造会要放火烧交际处大楼。大楼7层,浓烟起来时,低楼层的有人跳楼,高楼层的有人将被单撕成条状,结成绳子,然后顺绳滑溜下来,先下来的这些人都成了革造会的“俘虏”。这时,身处高楼层的杜琦这位“小诸葛”,呼吁大家不要慌,他要大家把每个房间的门关紧,不让烟进房,然后将房间内的铁架床拆开,用这铁件撬开木地板,层层打一个洞,人从洞里一层层从上往下跳,这样就安全了。当他们到达底层时,部队也赶来了,将被围困的“8.29”这批人都拉到了“军营”,保护了起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杜琦在安全的时候,就到医院看望了从古田运送来的两位伤员,不幸的是,罗华农民观虎已经死亡。古田反夺权派就谴责是夺权派曾在高头岭拦截了这部运送伤员的军车,不仅贻误伤员治疗时间,甚至还对伤员进行“毒打”,是罗华农民死亡的罪魁祸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时,松吉也出现了陈立满死亡事件。反夺权派在退守松吉时,劫持了原湖滨公社党委书记陈立满,陈立满是土改干部,持有“1.26夺权派”的观点。不久,就传出了陈立满在松吉死亡的消息。反夺权派人说陈立满是从大队部的二楼跳下的,底下是毛竹南瓜架。这样不是摔死,也会被毛竹尖刺死。陈立满尸体被夺权派运回后,在县政府对面的原移民处的大厅处摆放,让人现场察看,陈立满的身上被刺了七八刀,是被殴打致死的事实。而反夺权派则反驳说,这是夺权派在死体运回后自己补的刀,以嫁祸于人。两派对于陈立满的死因各执一词,至今尚未有确凿的证据来证实哪一方的说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陈立满入殓后,棺木运回他的老家大桥横洋村。时为检察院干部的姚长盛组织了一支庞大的送殡队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姚长盛当时在古田是个坚定的夺权派风云人物,家喻户晓。在文革中后期被选为县委常委。“四人帮”倒台后,曽一度潜逃到翠屏湖的架椅山上。现在还有神话故事,山上的朱大仙娘保佑了他,使其能隐身,几次在追捕人面前都予以逃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送殡队伍中,红旗兵的十几个人特别引人注目。他们单独乘坐一辆大货车,而开车司机既是红旗兵的主要负责人胡敬茂。在那年代,车辆少、司机少,而一个学生会开车几乎是不可想象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夺权派“真正掌权”后,在县政府后面撘的一个大平台上召开群众大会,突然将供电所的一位职工陈立文押解上台,说他是杀害陈立满的“凶手”。陈立文被几个大汉压着跪在台上,突然,陈立文挣扎、摆脱控制,箭一般冲向后台,头撞到墙上,妄图自杀。但没死,马上又被控制,受到更严厉的控制。陈立文是反夺权派的,是松吉人,当时他也退守松吉。在1975年全面整顿,反夺权派占上风时,陈立文又被放了,还继续在供电所上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两派纷争,只有观点,没有事实真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古一中方面,学校紧邻“5.72电台”部队和吉兆村,北面靠近“六一四”路,对面是被夺权派占据的古田饭店和“红建工”据点。东面与松吉村相连,西面则是气象台,两地仅以围墙相隔。东面与松吉村相连;西面就是气象台,最近点的距离就在100米左右,两地仅以围墙相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时,“新一中公社”约有100名学生退守至校园内,其中女生40人左右。他们与占据气象台的夺权派人员经常发生冲突,双方隔着围墙互扔河卵石。然而,随着武斗的升级,从音乐室到图书馆再到卫生院的一段长约100多米的围墙被夺权派炸毁,使得气象台能够居高临下地俯瞰整个一中校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一次,在教学楼处,三位学生正在值班。突然,其中一位学生郑清谷大喊一声,称自己的屁股被枪打了。其他两位学生黄茂兴、江珊(初一年段学生)起初还不相信,因为在他们前面还有课桌椅作为遮挡。然而,这些课桌椅只是木板制成,并未填充沙土。而气象台与教学楼的距离又在射程之内,因此子弹很容易打穿木板伤人。而对方这仅是小口径步枪,如是正式的步枪之类,那后果肯定就不一样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时,还有一些外地的老师还住在古一中。但教师宿舍离气象台太近了,极其危险,都撤离到靠近松吉的学生宿舍。一天傍晚叶青老师想趁曾着暮色潜回教师宿舍拿点生活用品,刚到教学楼处,左腿就被枪击中。当时在松吉村治疗了约一个月,由于缺药,只能经小路抬到局下,后用板车拉到莪洋,再从莪洋乘船经水口到福州市二医院治疗。还有,刘秀兰老师怀孕快临产,家属不在,一中又无医无药,曾金冠等老师都焦急万分,后在许多学生、农民的帮助下走小路经水路,把刘秀兰老师顺利地送到福州。另外,还有一位66届初中生谢方文,他没有参加任何组织,只是当时好奇贪玩待在一中,双方一封闭就回不家了。然后,他也在操场被打中一枪,幸好只是伤了一层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反夺权人员被迫撤离城关,退到罗华、松吉、一中等地。罗华村落大,也有的吃,境况会好些,但松吉与古一中的人员却连吃的都成了问题。根据形势发展的需要,退守松吉的野战团、七一队为主的成立了“古田县反围剿指挥部",其负责人是颜登平等人;退守一中的学生、农业局干部、教育、卫生及一些工人组建成立了“古田一中前线指挥部”,其负责人仍然是以“行指"的游思喜、林敏和、黄茂兴为主。这两个指挥部的成立,首要的问题就是要解决松吉与一中“粮绝弹尽”的问题。</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五)运粮与“夺枪”</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运粮的任务,必须前往罗华完成。然而,松吉、一中通往罗华的道路已被阻断,只能绕道莲桥溪北岸,翻山越岭,穿过一座砖瓦厂,再沿小路抵达局下尾,最后折返罗华。这段路程,特别是经过砖瓦厂的部分,完全处于夺权派控制的气象站的火力范围内,危险重重。但鉴于解决粮食问题是当时的首要任务,指挥部还是从松吉与古一中的学生中选拔了五六十名青壮年,组建了运粮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据当年运粮队的成员回忆,大家报名时都满怀热情,争先恐后,尤其是一中的学生,虽然年纪尚小,却对未能入选感到不满。运粮队采取两人一组的模式,轮流背负50至80斤不等的粮食,体壮者多背,体弱者少背,每个人都积极性高涨,希望能多出一份力。去时轻装简行,不觉辛苦,但回程时背着沉重的粮食,就显得格外艰难。特别是翻越山坡时,由于茅草和灌木丛生,没有现成的道路,上坡时可以抓住小树枝以保持稳定,下坡时则只能坐在茅草上缓缓下滑,同时还要小心保护米袋不被刺破,因此很多人都被茅草刺得遍体鳞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8月6日,运粮队上午出发,下午返回。在回程经过砖瓦厂后不久,刚到达吉兆界,就遭到了气象台密集的枪击。子弹在空中呼啸而过,发出清脆的“砰砰”声,击中地面的则发出沉闷的“噗噗”声。运粮队的成员大多是农民、工人、干部或学生,很少见过这种场面,顿时陷入慌乱,纷纷躲进附近的甘蔗地里,趴在地上不敢动弹。他们在甘蔗地里躲藏了很久,直到枪声停止,才悄悄爬出来,跳下莲桥溪,趟过溪水,跑到吉兆村,再绕道返回松吉村。极为不幸的是,松吉农民陈如岑在这次运粮行动中不幸中弹身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为了打通运粮通道,这已成为当务之急。但这血的教训也让他们意识到,必须拥有枪支和子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时的形势是,夺权派得到武装部的支持,他们很容易搞到枪和子弹。而反夺权派虽然得到驻军(“6701”工程兵、“572”电台、“6616”与“6728”留守处)的“同情”,但部队并不会直接提供武器,因此他们只能采取“夺枪”行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松吉方面成功从“572”电台的值班哨兵手中夺得了一杆五六式冲锋枪,但遗憾的是没有子弹;罗华方面也在“6701”工程兵处夺得了一杆同样的冲锋枪,子弹也仅限于枪上装填的几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与此同时,坚守在古一中校舍的学生们开始自制“手榴弹”,他们利用玻璃瓶、竹筒或罐头瓶装载工地常用的雷管炸药,再填入废铁锅锤成的碎片,并连接一小段导火索。使用时,点燃导火索,控制时间后投掷出去,其杀伤威力也不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夺权派由于有武装部的支持,他们的“夺枪”行动相对顺利许多。他们在气象台、红建工、饭店等据点都配备了充足的武器装备,尤其是红建工和饭店所装备的冲锋枪,对反夺权派在松吉、一中、罗华等地的据点构成了严重威胁。夺权派“夺枪”也有两件事值得一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一,当时的“四清”干部中组建的“野战团”是反夺权派的主力之一,但同时也有一支“先锋团”的造反组织,是坚决支持“1.26”观点的。“先锋团”组织了一部分人前往古田城郊的西山炸药厂,企图夺取炸药。炸药厂方面早有防备,紧闭大门进行抵抗。当“先锋团”要强行攻破大门时,炸药厂二楼的有员工向外投掷炸药,试图迫使对方撤退。但由于炸药厂内部也有持“1.26”观点的人员,大门最终还是被打开,大量炸药被抢走。据知情人士透露,这些炸药中的相当一部分被用于人工湖中炸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次,当时夺权派有人从“公检法”部门弄到了一支左轮手枪。后来,他们在县委书记楼三层玩耍时,不慎走火,子弹穿过了两道门。幸运的是,房间内的人刚好离开,没有造成事故。几年后,公安机关在查处红旗兵谢澤涵经济案件时,在他家的箱子里搜出一把左轮手枪,不知是否就是当年的那把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正当反围剿行动陷入困境之际,指挥部截获了一条重要情报:夺权派计划从鹤塘秘密运送一批武器至城关。于是,指挥部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在凤梅亭设伏,打一场出其不意的伏击战,旨在劫车夺取武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凤梅亭,一个位于三岔路口的咽喉之地,是东西南三面车辆往来的必经之路,无疑是设伏的理想场所。8月19日凌晨,一支由约二十人组成的伏击小分队悄然从松吉大队部出发。他们携带着几把鸟铳和自制的手榴弹,为了隐蔽行踪,选择了翻山越岭的艰难路线。历经近三个小时的艰苦跋涉后,在晨光初现之时,他们悄然抵达了凤梅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约在上午10点左右,一辆货车从坡上呼啸而来,直冲凤梅亭。就在货车即将拐弯上坡之际,突然遭遇了由木头和巨石构成的路障。司机紧急刹车后,伏击小分队人员迅速冲上前去,用鸟铳直指司机和副驾驶室内的另外两人,命令他们下车接受检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货车上的三人并未做出任何反抗,下车接受了检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检查结果振奋人心:这正是他们翘首以盼的那辆货车,尽管车上并未装载枪支,但却满满当当装了两箱五六式冲锋枪适配的子弹,数量之巨,超乎预期连车带人都被押运到了松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三人中有一位是女的,前坂村人,因为长得小巧玲珑、相貌清秀,人家都叫她“燕子”。她是在鹤塘亲戚家做客,乘便车要回家,不料遇上了劫持,也稀里糊涂当了俘虏。她也整整被扣押了一个多月,真是冤枉至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此次精心策划的伏击行动与子弹劫掠取得了圆满成功,宛如一针强心剂,极大地鼓舞了反夺权派的士气与斗志。尤为重要的是,随着枪支与子弹的到手,指挥部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商讨攻打气象台的行动方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