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百年之际畅谈马家窑文化（四）

王志安 五湖散翁

作者 五湖散翁

讲述马家窑文化，我们不得不说到马家窑文化的创造者古羌人，这是一个中国历史上无法回避的重要话题。古羌人和后来的羌族，既是一个有传承关系的族群概念，又是一个历史演变过程中发生截然不同历史文化评价概念的族群。羌与汉到底是一个什么关系？从古羌人到今羌人，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让我们慢慢道来。

中国在五六千年前就有羌人这个族群概念，那时还没有汉人和汉文化这个概念。直到公元前202年，草根皇帝刘邦打败了西楚霸王项羽，建立西汉王朝，他才成为第一个大汉皇帝。为什么他要把自己的政权称之为大汉王朝呢？因为他原来是汉中王，他以地处关中和巴蜀之间的汉中作为根据地，平定三秦，统一天下。当他夺取了秦王朝政权之后，就把他的根据地小汉中，变成了大汉朝。从此之后，汉朝、汉人、汉族、汉语、汉文化就出现了，他的政权管辖范围内的秦人、周人和所有愿意拥护他的政权的人，都成为汉人。处在汉政权范围内的聪明而富于创造性的羌人，绝大部分都变成为汉人。可以说羌人是汉人的重要组成部分，从此一个数量庞大的汉族族群便产生了。从古代到当代，多民族不断融入汉族大家庭的历史过程就一直没有中断过。

有个故事，讲的就是作为湖南维吾尔族人的翦伯赞先生在北大讲历史课，有一天他同乡的维吾尔族学生来给他告状，说汉族同学骂他们维族是杂种。于是他在讲堂上开讲民族学知识，他说：“汉族是由298个民族组成，若果一定要说哪个民族是杂种，那么真正最大的杂种就是汉族。”这种杂交优势，难道不也是中华民族能够在历史上一直占据主要地位的重要原因吗？可见汉族是一个最大的民族融合体，而这个融合体对多民族的不断融合从古到今一直在发生着。就拿我的家乡临洮县衙下集镇的赵土司家族来说，那可是标准的藏族同胞。但在解放后，登记民族属性时，所有的赵土司家族成员，都因为已经和汉族乡亲融为一体了，便都登记为汉族，说明这个藏族同胞的家族已经融入了汉族大家庭。而藏族同胞就是古羌人的一个分支，说明羌人融入汉族大家庭的历史，贯穿于中华文明发展的全部过程中。

刘邦建立汉朝之后，在西汉政权下生活的羌人一直很和谐，直到‌东汉时期，羌人大量迁入‌河西走廊之后，羌人与汉政权之间产生矛盾，羌人的反抗意志‌很强，东汉在镇压羌人的反抗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汉朝与羌人的战争持续了近百年，消耗了大量的军费。例如，东汉为了镇压羌乱，在边境屯兵二十多万，耗费了二百四十多亿军费，并州、凉州几乎被掏空。汉朝在处理羌乱时，采取了多种策略，包括利用内地的羌族进行作战，但这些措施并没有彻底解决羌乱问题。实际上羌人和汉人之间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夏朝时期，羌人与中原王朝就有联系。商朝和周朝也与羌人有许多互动。这些历史渊源使得汉朝在处理羌人问题时更加复杂。

不可否认的是，在汉代有一部分性格倔强的羌人，并不服从汉政权的管辖，这样一来，汉政权只得派兵征服攻打和驱赶他们，防备他们。从此这一部分羌人便走上了与以后的汉政权和华夏政权相对抗的道路。后来的羌人，连同他们的兄弟民族戎狄都一齐便被后来文化书籍列入了五胡乱华的反叛民族之中了。

那么古羌人到底与中华文明的形成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呢？我们就好好探讨一下。

大家是否知道，中国的第一个王朝就是羌人建立的，史记明明白白记载禹出西羌，说明夏禹就是来自西部中国的羌人。夏禹的儿子启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奴隶制家天下的王国——夏朝。古羌人就是这个王朝的开国元勋族群。

更值得注意的是，从夏朝建立中国第一个政权开始，中国就从距今4070年的时候就正式进入了文明阶段。而一个文明国家的建立，必然要有一个漫长的文明准备阶段，在夏朝之前距今5800年——4050 年这段时间中，正好存在着一个经历了1800年时间的马家窑文化时代。我们从文明三要素来说，马家窑文化已经有了今天依然可识读的陶文字，我在《中国文物报》已经发表了最早中国文字的文章。马家窑文化林家遗址已经有了青铜刀，大地湾四期文化已经有了宫殿建筑能力和技术，临洮近年在衙下寺洼遗址的挖掘，已经发现了马家窑文化时期大型壕沟，预示着大型聚落的存在。这一切说明马家窑文化，已经确确实实给夏政权的建立做了必要的文明准备。再看看马家窑文化是羌人创造的，而夏政权也是羌人建立的，这种从文化到文明的进化，不就显得更加关系密切和有理有据了吗！这样看来，我们没有理由怀疑马家窑文化对中华文明进程所发挥的巨大作用。我们说马家窑文化是中华文明的靓丽曙光，谁还能对此有异议吗！

我不是历史学家，对于至今西方学者还不愿意承认的夏王朝，不能引经据典地发表意见。但可以确定的说，司马迁在史记中做了明确记载的夏王朝的存在是确定无疑的。司马迁虽然承认了禹出西羌的事实。但受他中原中心论思想的影响，他对建立夏王朝的羌人和后来夺取夏政权的殷人之间的残酷战争和残酷杀戮，并没有作出较多记载。以至于让人们无法了解殷商人对丢失政权之后的羌人进行了怎样的杀戮，甚至把他们当成牲畜，大规模杀戮后作人祭，这个历史事实被掩盖了很久很久。得益于现代考古学成果，在殷商遗址挖掘中，出现了大量的杀戮羌人作人祭的杀祭场。这种杀戮使羌人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灾难。从此羌人的历史地位遭到了空前降低，聪明勇敢的羌人往往便被后来写历史的执笔者描述为长期处在一种愚昧野蛮的状态中，没有团结，只有割裂。

在古羌人受到殷商残酷虐杀时，不难想象，他们会大量外逃。美洲的黄种人印第安人自何处来？他们的原住地，在岩壁上发现了甲骨文，这不就清楚地告诉了他们的来源吗？可怜的印弟安兄弟们，他们在美洲舒服地过了几十个世纪后，在近代史到来之后，他们再一次遭到带着洋枪洋炮的西方海盗灭绝式的屠杀，在美国把剩余的印弟安兄妹们赶到大峡谷中居住，不准他们出来。

古羌人原本是炎帝的后裔，炎帝姓姜，羌和姜在甲骨文中都是羊头在上，二者之间可以互通互用。有关羌族的记载，出现于甲骨文中所破译出来的相关资料中。据说甲骨文所表达的是古羌人的语言。这意味着，甲骨文实际就是古羌人创造出来的文字，夏政权覆灭之后，被殷商政权所使用。人们总以为甲骨文是殷商人的创造，往往否定了古羌人的创造心血。

古羌人距今已经五六千年，他们创造了神奇辉煌的马家窑文化，并让马家窑文化攀登上了世界彩陶文化的最高峰。古羌人自青铜器时代便开始登上了历史舞台，出身于西羌的夏禹之子启创建了夏朝，说明古羌人也是无愧于历史创造者的族群。历经世事变迁，沧海桑田，古羌人始终存在于华夏文明的发展历程中。清华简记载了曾经助纣为虐的纣王大将军飞廉，亡国之后，便隐藏在自己的赵氏族群中躲避起来。周武王死后，飞廉发动了叛乱，被周公旦带病剿灭，之后周公便把藏匿飞廉的嬴政赵氏家族举族发配到甘肃成纪，今甘谷、礼县一带。当时甘谷礼县一带是古羌人大规模聚集和居住的地方。嬴政家族到这里之后，和羌族团结起来，便得到了很快发展，实力不断壮大。

后来西周的周幽王宠褒姒，废了太子宜臼，并带兵追杀逃亡的太子。结果嬴政族依靠羌人武装力量杀了周幽王，救了太子宜臼。太子宜臼在洛阳建立东周王朝之后，为感激赢政家族之功劳，将赢政家族封侯，从此秦襄王和秦国便登上中国历史舞台，秦国成为诸侯国，这样看来，秦国的发迹全仰仗了羌人的力量。

其实大秦帝国之前的周王朝的建立，也是姬姜联盟的结果。姬昌亲自去请隐居在渭水河边钓鱼的姜子牙出山，建立了姬姜联盟。姜子牙帮助姬昌、姬发彻底推翻了殷王朝，为周王朝奠定了八百年江山的政权基础。其实姜子牙就是古羌人的后裔，他足智多谋天资聪慧，一派英明气度。他身上哪里有一点被后来人把羌人描绘成愚昧野蛮人的半点影子呢？可见后来的历史编造者对羌人进行了多么严重的污名化。历史事实充分说明羌人在中华民族早期历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我们研究马家窑文化，尤其今年是马家窑文化发现百年纪念之年，我们要对马家窑文化的创造者一一古羌人，表示深切的敬意和真诚的缅怀。

著名人类学家、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称古羌人是“一个向外输血的民族”，受到输血的民族越来越强大，比如汉族，而羌族自己却不断向外输血中越来越弱小。古羌人是华夏民族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与其他土著居民融合，衍生出汉藏语系藏缅语族的14个民族——藏族、彝族、白族、哈尼族、、纳西族、傈僳族、拉祜族、基诺族、普米族、景颇族、独龙族、怒族、阿昌族、土家族等民族。在这些民族的文化传统中，不同程度地保留着古羌人的文化特征和痕迹。羌族为中华文明史作出了杰出的贡献，并永远成为中华民族的骄傲。

在加拿大路易斯湖边见到我们的黄种人兄弟印第安人 古羌人治水英雄大禹 帮姬昌打败殷商王建立西周政权的古羌人姜太公 彝族妇女 美丽的羌族妇女 大地湾彩陶中的这个女人就是古羌人的形象

古羌人的后裔们

五湖散翁以书抒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