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剪香菇

梅兰竹菊

2024年9月17日，初冬时节，天灰蒙蒙的，下着毛毛细雨，山上的树木呈现或绿或黄或红的色彩，看上去像无边的彩缎，漂亮极了。我和妻子一起去助农——帮助丈嫂的弟弟家剪香菇。这一段时间，天气温暖，香菇出的稠而密，收拾不过来，好多菇农都雇人掰剪香菇。丈哥丈嫂昨天都已经去帮一天忙了。

吃过早饭，我们驱车前往龙凤沟。十几分钟后到了表哥家，停好车，我们就是直奔香菇棚。长长的蒙着黑塑料的香菇棚里一架架香菇上长着一簇簇小伞一样的香菇。表哥们在里边掰香菇，听到我们的说话声从里边出来和我们热情打招呼，问吃了没有，啥时候来的，让到屋里喝茶去，一阵寒暄后，我们说，都忙哩很，咱们抓紧干活吧。两个嫂子到香菇棚掰香菇，表哥带我们回他家里。

一进屋，就看到屋正中放着一个大晒笺，占了很大地方，里边放了一些刚掰的香菇，可见表哥们很早就开始忙碌了。表哥给我们三人安排了剪子、盛香菇腿的桶和盛香菇的竹箩头。丈人哥、妻子和我就开始干了起来。表哥就去掰香菇担香菇了。

我戴上手帽就开始体验剪香菇了，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菇农。

我左手伸出去在香菇堆里拿一个香菇，头朝上，腿朝下，右手拿着剪刀把香菇腿上带有锯末的坚硬的地方剪掉，让它自由落在晒笺里，接着左手把香菇移动到两腿间的桶的上方微微倾斜，齐着香菇盖轻轻一剪，香菇腿就落到桶里去了，左手再把香菇盖扔到右边的竹箩头里。这样才算完成剪香菇的程序。香菇有大有小，大的菇盖直径有四五厘米，小的菇盖有小拇指头肚大小，菇腿有粗有细，粗的有小拇指那么粗，细的如织衣针，还有的两个腿三个腿交织在一起的，各种各样，眼睛看着挺舒服的。

剪了几分钟我觉得左手戴个手套有些力不从心，不顺手，就把手套摘下，手摸着冰凉的香菇觉得有点冻手，不过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我的膝盖觉得凉，我把门关了一扇，找了个棉垫子放在右腿上，才好受点。右膝盖多年前出车祸受过伤，经受不住风寒，有些弱不禁风。

慢慢的熟练起来了，不过时不时还会不由自主出现一些小错误。有时把香菇盖扔到桶里了，有时把锯末渣放桶里了，这时就需要把它们物归原处。

剪着香菇，我们聊着天。从丈哥那里知道，剪一筐香菇才十元钱，他前边和丈嫂在剪香菇挣钱，他手慢一天剪四筐，丈嫂手快一天剪六筐。早晨六点多吃吃饭去剪香菇，到晚上天黑回家。一个劳力，一天挣五六十块。我对妻子说：“咱们不要抱怨工资低了，一个月几千块知足了。”

妻子说：“这样看，我一天百十块也差不多啊。”

一个多小时后，我起来上厕所活动了一下。中间妻子接电话，直腰休息两三次，我们都基本上坐着剪香菇。

从和丈哥的谈话中我知道十几斤湿香菇能炕一斤干香菇，一斤卖28块钱，香菇腿可以制作香菇酱，剪掉的香菇腿渣我以为扔掉不要了。后来听二嫂说，那东西还可以做十三香呢，不知是真是假，就当真的，看来香菇浑身都是宝。

其间表哥担回来三挑香菇，他把香菇倒在晒笺上，香菇像小山一般，看上去心里特别高兴。香菇丰收，菇农怎能不开心呢？

我们剪了两个小时，才剪了多半桶香菇腿。我们戏谑说，剪一晌香菇挣的钱还不够吃一碗烩面。

十一点左右，香菇掰完了，两个嫂子准备做饭，我们继续剪香菇，到十一点半饭做好站起来洗手吃饭，腰都直不起来，两腿有些僵硬。坐在餐桌上边，我看着炒的肉、鸡蛋、香菇盘，吃着饭菜我想，我才剪了不到一平桶的香菇腿，内心觉得有些愧疚，自己干这么点的活，喝点汤都可以了。不值得吃这么丰盛的午餐啊！

饭后，我们又干了半个小时的样子，香菇全部剪好，我们准备启程回家。表哥给我们装了十几斤晚秋黄梨，还装了满满一袋香菇，我们推辞不拿，表哥表嫂两人异常热情，盛情难却，我们只好收下。我们开车走了，沿途的黄叶红叶装扮着冬天，眼里心里都非常舒适。

我内心里的心潮在澎湃：我想到了白居易的《观刈麦》：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自己在乡村当老师，一个月几千块钱，还觉得工资低。想想菇农们的辛苦，我们挣的工资不低了。知足常乐啊！

通过这次剪香菇，我深刻认识到农民的艰辛和不易。我要珍惜自己的工作，好好备课，精心设计课堂，上好每一节课，认真批改作业。六八年出生的我虽然已经56岁了，但是我要努力做一头不用扬鞭自奋蹄的老黄牛，默默无闻耕耘在教育这块土地上。——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