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

红

说起乞丐，大多数人脑海里就会出现一个衣衫褴褛，头发指甲很长，脸黑的邋里邋遢的人。百度一搜，乞丐是指以乞讨为生的人，也叫“叫花子”或者“要饭的”，我们通常都叫那些人要饭的！ 　　小的时候时常能看到要饭的穿梭在各个大街小巷，手里拿着个打狗棒，肩膀挎着能放好几种米面的袋子，一半在胸前一半在背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要饭的还挺多的，我们当地大部分要饭的都是安徽，山东那边的，这帮人有男有女有老也有少，还有的是拉家带口的，怀里抱小孩的，我家虽然不富裕，但看着他们心里也是无比难受，他们要饭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家乡年份不好，遭了洪涝灾害或者是旱灾，出来讨要些米面换些钱，回去度过难关。这些人进了人们的院子嘴里念念有词，内容大致是‘婶子大娘行行好吧，可怜可怜吧……’，站在院子里唯唯诺诺的期待着这家主人的施舍。打发要饭的大多是家里的女主人，女主人透过玻璃窗看着要饭的人是个老的或者小的，或者女的就多挖些米或者面倒入那人相对应的口袋里，那时人们还不富裕，挖出的大多是玉米面或者小米，也有给莜面的，很少有给白面的，也有有钱人给钱的几分的一毛或者二毛，要是看到是个身强力壮的中年男的，就相对给少挖些米面。可见人心大多还是偏向弱者的。有句老话讲‘穷不过讨吃’，也就是说人的处境糟糕到极致也就是个放下颜面要饭了，如果稍微有一点办法也不至于步入这个行档！ 印象中还有几个要饭的是我们当地的，具体哪个村子里的人我不知道，反正也时常行走在姥姥村里，我是在姥姥家长大的，所以对这几个人印象比较深！ 其中有一个叫老六趾儿的，姓啥不知道，但肯定不姓老，他是怎么沦落成要饭人的我也不知道，只记得他五六十岁的样子，个头一般，体型偏胖，每天喝的醉醺醺的，眼睛红红的，头发胡子很长，邻村上下，谁家有婚丧嫁娶的，庆寿的过满月过百岁的，他就登门，午饭时间手拿莲花落，打着竹板一边打一边念，不紧不慢走进东家院子里，也是嘴里念念有词，红白事宴各有各的词，红事宴的念词大至意思是夸东家有福，人旺财旺，娶到了好媳妇，或者是找对了好女婿。白事宴的词就是夸夸逝者前世修来的福份今生体现的善良，多子多福，儿女孝顺的一些说词，庆寿的祝老寿星寿比南山，福如东海，过满月的百岁的祝小朋友高升旺长，长大金榜题名……，总的来说都是些褒义词，这些说词说着顺口，听着连贯，前后还比较押韵。当把这些说词念罢，就从自己兜里掏出个块数八毛的钱，给东家搭上一份礼金，接着就由东家出来接过礼金，再以翻倍的金额回给此人，给些糕菜，管饱的好好吃上一顿，碰着大气的东家还给个喜烟喜酒啥的！喝不了的酒带走，下顿继续，所以此人在我印象中一直是醉酒状态，转眼之间三四十年过去了，此人早已不在人世，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对此人的记忆也慢慢淡忘，村里能记住老六趾儿的也都是些五六十岁往上的人。 　　还有一个叫阀李的人，我不知道他是姓阀还是姓李，反正人们都这么叫，此人与老六趾儿有所不同，穿着行头相对比较精干，挺注重仪表，不是个醉汉，听说人家还有相好的呢，其它的相似，也是穿梭于邻村上下红白喜事之中，我们当地也把这种要饭人叫做念喜的，此人也早已不在人世！ 　　还有一个叫伟明的人，此人是个传奇人物，一米五多的个头，脸黑黑的，鼻子大大的，说起行头比前两个都差劲儿，常年戴个大棉帽，棉帽捂耳朵的部分，一边向上翘一边向下耷拉着。说上身穿十来件衣服一点不夸张，之有多没有少，下身穿着破破烂烂的裤子也不知道套了多少条，脚上时常穿一双不合脚的大鞋，走路时发出‘特拉松特拉松’的声音。一年四季都是这副行头，有时在炎热的夏天，人们穿半袖还冒汗，他还是穿那么多，也有人说伟明你少穿些吧热的，伟明会说脱下没处放，是的在这个世间上没有一个地方属于他，手里拿着的棍子和碗就是他的全部家当，走到哪里要到哪里，其实伟明要饭是不会主动要的，不像别的要饭人一进人们院就高声喊‘婶子大娘给点吧，行行好吧……’，直怕人们听不见，而伟明进了人们院子是悄无声息的，不养狗的人家有时根本不知道他来过，进了院悄悄站在当院念人们家窗户上的对联，如果被主人发现了，在饭点时间主人就主动给些饭菜，不在饭点时间就给根烟，人们都知道伟明爱抽烟，或者给几毛零钱，有时人们没发现他就站一会儿走了，走时还不忘给主人把大门挂住，怕把主人院子里的鸡放跑，以前人们村里的大门都有一个铁门铧。伟明不要米面，这让我想起有一次看到一篇报道写有一个要饭的，捡到一个老婆，平时就靠要饭养家，他要饭就要一块钱，如果有人给五块他还会给人家找回四块，当记者采访他时，他说谁都不容易，谁也要养家！多么简单的道理，可现在有些人却不懂！ 　　关于伟明的身事是有一个传说的，据听说此人出生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一个殷实人家家里，过去人们家添丁，喜欢找个算命先生给孩子算算命，这天伟明的父母找来一个算命先生让给孩子看看今生的命运，算命先生问过生辰八字，皱着眉头说，别看你家庭可以，可这个孩子将来有几天叫花子的当了！他父母听了怎么也想不明白，但还是比较迷信的，于是就忍痛割爱把他送了人，收养他的人家没有儿女，视他为掌上明珠，家庭也不赖，供他念书，伟明打小就聪明伶俐，才情很好，怎奈高考时成绩被人顶替，落榜之后他的命运发生了改变，常天闷闷不乐，痴痴傻傻的，人们说他疯啦，后来就真应了算命先生的话了，沦落成了一个要饭的了！前些年回村偶尔还能在街上看到，最近这几年我也很少回村，有些年不见了，不知他还在不在人世了！ 　　有些事真也是说不清楚，究竟是人的过还是命的过，真是不可言喻！正如现在人所说，有些人一出生就一辈子衣食无忧，有些人忙碌一生，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 呵呵，最近我也碰到了一个要饭的，此要饭的非彼要饭的，准确的说是要烟的，事情是从我妈接到的一个电话开始的，十来天前的一个上午，我妈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自称是某单位的人，来电意思是慰问一下我爹的身体状况，家庭情况，我妈如实回答，九月份才住完的医院，身体状况欠佳，那人就说，那就把有关证件准备好，给报个医疗援助吧，我妈一遇到事就容易紧张，直怕转哒不清楚，于是就说你不行跟我二女婿联系吧。就把此人电话告给了我妹夫，我弟弟和我家的在外地离的远，平时家里有啥事也肯妹夫靠前忙乱，妹夫当时手里有活儿，没顾上沟通，我怕我妈心里着急，我就说妈把电话号发过来我给问问吧，于是我就拨通那人电话，通过电话沟通，我了解到此次慰问是了解到我爹身体不好，家庭贫困，让准备各种有关证件，给弄个医疗救助，说准备好资料跟他联系就可以了，于是我就动用全家人给收集我爹住院时的病历、发票、各种证明身份的、家庭情况的有关证件，当我准备回去送资料的时候，我就提前给那人打了个电话，核实一下资料有没有漏的，需要送到哪里，经过询问真还差两个东西，一个是什么费用结算清单，一个是村里证明，我说咱有住院发票，发票上也标明各种费用的明细，怎么就不顶个清单？他说那不一样就要那个了，并且问我接电话方便不，我说方便你说哇，人家说那你回来时买上一条烟，也不要买好的，买好的也没啥意思，就把那硬中华来上一条，三百八十来块…… 当我接完这个电话，跟家里人一说，家里人意见一致，果断放弃，原来此次慰问的目的醉翁之意不在翁也不在酒而是在烟，呵呵，你真没找对人，对我爹太不了解了，我爹七十大几了清贫一生，原因就是因为不会变通，八九年地震国家给的救灾木头我爹没要，世行放贷款我爹没贷，今年给弄的盖房指标，因为不切合实际我爹放弃，毛的思想在我爹的脑子里早已根深蒂固，我爹在物质层面是贫困的，而在精神层面是富有的，不像你吃皇粮不解皇忧，眼里还盯着穷苦老百姓那三瓜两枣，你知不知道他是一个体重不到九十斤眼睛也看不见的有病的残疾人，你也能张的开口，你于心何忍，呵呵，还是把你的小黑手拿开吧，你说说你和要饭人有啥区别，我看你和他们相比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只是简单的为了求生存，你呢？穿的人模狗样的，我真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对着红旗宣誓的！可悲可叹！事情本来过去半个多月了，但偶尔想起还是感觉心塞！ 　　现如今，随着农村养老保障机制越来越完善，各地都相继建设了敬老院，孤寡老人再也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了。要饭的这一特定历史时期的特殊行业，也随着社会的发展而销声匿迹。但愿那些穿戴整齐、衣食无忧的要饭人也能尽快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