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文联例谈 ——陕西/王振权

王囡

回文联例谈

作者：王振权

出版时间：2024-11-15

　　什么是回文联？陈望道《修辞学发凡》说：“《诗苑类格》载唐·上官仪曾说‘诗有八对’。其‘七曰回文对，情新因意得，意得逐情新，是也’……后来有人好奇，定要做到词序完全可以不拘，无论顺读、倒读，都可成文，这便成了一种稀奇的文体。这种稀奇的文体，总名叫做回文体。诗、词、曲都曾经有过。诗就叫做回文诗，词就叫做回文词，曲就叫做回文曲。”根据此说，顺读、倒读均成文的对联，自然就叫回文联。回文联具有很高的美学艺术价值，是中华民族智慧的结晶，被誉为联中之奇葩。这种形式回环往复，别具一格，颇富异趣，所以吸引了古今不少文人雅士进行创作尝试。尽管其有文字游戏之嫌，却依然得以在华夏文苑传承不辍。根据回文联之特点，下面分七种类型举例介绍。

　　当句回文类——

　　这类对联限于单句联，奇字句以中字为轴，偶字句以中距为轴，前后文字对称，顺读、倒读完全相同。例如：

　　白山山白；黄石石黄。（王振权）

　　此为偶字回文联。“白山”，吉林省市名，位于长白山腹地，气候寒冷，山上白雪覆盖。“黄石”，湖北省市名，产黄色石头。

　　处长有长处；（佚名）

　　商行非行商。（王振权）

　　上联摘自牛宏泰著《千古才情万古对·古今绝联待俊彦》（以下简称《千古》）。编者按：“回文妙句，至今无偶。”此句还有同字异音异义的特点，“处长（zhǎng）”，官员职位。“长（cháng）处”，优点。下联中“商行（háng）”，商店。“行(xíng)商”，无定址、流动贩卖货物的商人。此联与下面举例皆为奇字回文联。

　　本日飞机飞日本；（施子江）

　　全天旅客旅天全。（王振权）

　　上联摘自《千古》。编者按：“巧用回文、倒辞异义，至今无对。”下联中“全天”，一整天。“天全”，四川省县名。

　　单句回文类——

　　这类对联必须是单句联，而且限于偶字句，因为奇字句中间的一个字在上下联中乃同字相对，系不规则重字。单句回文联下联是上联的倒句，例如：

　　天开出日；日出开天。（王振权）

　　此类对联要特别注意对格的要求及避免失范，如奇字句联“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以“人过”对“寺佛”，以“佛寺”对“过人”，品类不同；以“大”对“大”系同字对；且上下联结构亦不对应。

　　双句互回类——

　　这类对联限于两分句联，以两分句中间的停顿处为轴，前后对称，后分句是前分句的倒读。例如：

　　意中人有没？没有人中意。（佚名）

　　心上情了无？无了情上心。（王振权）

　　上下联均前分句问，后分句答。上联言尚无恋友，下联言却有情爱。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爱新觉罗·弘历）

　　人来老养所，所养老来人。（王振权）

　　上联摘自《千古》。编者按：“传清代乾隆皇帝以北京名店‘天然居’为题自拟一联：‘居然天上客；客上天然居。’意犹未了，玩味再三，又将此句展开作上联属对，历久不得。”此联流传甚广，民国年间，《民国时报》曾刊文征集对句，但佳者甚少。

　　倒句回文类——

　　这类对联倒读时虽然字面有所变化，但仍成文。且上联仍是上联，下联仍是下联。例如：

　　水净游鱼乐；梁高语燕欢。（王振权）

　　此乃五言联，上下联顺读倒读均成文。

　　赫赫龙岩山岌岌；弯弯水岸柳青青。（王振权）

　　柳青故乡寺沟联。柳青，原名刘蕴华，著名作家，以笔名行，陕西省吴堡县寺沟村人。寺沟村之龙岩绝壁高峻，巉岩显赫，岩下有龙岩寺，“龙岩映日”是吴堡八景之一。

　　趵突泉，泉突趵，趵突突趵；（王振权）

　　清真寺，寺真清，清真真清。（佚名）

　　下联摘自梁石、梁栋编《中国古今巧对妙联大观·“绝联”征偶》。编者提示：“此作下联，征对上联。”上联以“趵突泉”应对“清真寺”。趵突泉乃山东省济南市著名景观，泉水间歇喷涌，高数十厘米。“趵突”，跳跃，突显。“突趵”，忽然涌出。

　　倒章回文类——

　　这类对联倒读时原下联成了上联，原上联成了下联。例如：

　　香香两两；（朱熹）

　　辣辣双双。（王振权）

　　上联摘自《千古》。编者按：“据说这是宋代大儒朱熹所制的一比征联出句，系叠辞转品妙句。”此为回文联。上联意为有香味的炷香二两；下联意为辛辣的辣椒两双，即四个。

　　溶溶远水寒霜晚；冉冉轻烟暖日秋。（王振权）

　　此乃《七律·登西安钟楼回文》之颈联。回文律诗之中间两对仗联顺读倒读均成文且合律，亦可作楹联题写。

　　长桥带水融江汉；远树烟天接楚荆。（王振权）

　　此乃《七律·登黄鹤楼回文》之颈联。

　　局部回文类——

　　以上所举均为整体回文联，另外还有局部回文联。例如：

　　山水画，画水山，水水山山如画画；（叶善胜）

　　草行书，书行草，行行草草是书书。（王振权）

　　上联摘自《千古》。编者按：“叠辞再加顶针、复辞、转品之妙句……‘山’‘水’‘画’皆四次复辞，且将‘山水画’回文倒语为‘画水山’。”下联中之“草”“行（xínɡ）”“书”皆四现，“草行书”回文为“书行草”，“书”字一、四名词，义为书法；二、三动词，义为书写。

　　谐音回环类——

　　这类对联顺读倒读读音完全相同，唯字面不同，且倒读不一定成文。例如：

　　大德非得大；多才岂财多。（王振权）

　　此联兼有倒句回文联之特点，倒读亦成文。

　　夏鹰经鹰厦；（王振权）

　　乔石过石桥。（王治成）

　　下联出自邵文海编著《挑战古今绝联——一百廿回合擂台大决斗》。撰者曾在电视中看见乔石委员长视察农村时行走在水乡桥路上，便得此下联。上联中“夏鹰”，江苏南通人，一级导演。“鹰厦”，即鹰厦铁路，起于江西鹰潭，止于福建厦门。此联倒读不成文。

　　以上举例，有些是笔者赓续绝对之联，有些是自撰联，欢迎读者评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