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笔者初到云南军垦农场时伫立茅草丛的老照片</p> <p class="ql-block"> 《帮厨》</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枕边急促的铃声在下半夜四点半钟如约准时闹响,我的生物钟也如同小闹钟一样,在铃声初响的瞬间醒来,匆匆起床,划着火柴,点亮用墨水瓶制作的煤油灯。同茅屋寝室里居住的几个青春期汉子都在酣睡,有人正陶醉在春梦里,嘴角还流淌着梦涎,并未受到小闹钟惊扰。</p> <p class="ql-block"> 上世纪70年代初,小闹钟在军垦农场也是奢侈物。知青除了从老家带来的蚊帐,被套及几件换洗衣物,能拥有一顶军帽,两件旧军装就算是知青中的时尚,除外便是与锄头砍刀为伴。</p><p class="ql-block"> 小闹钟是公物,属连队炊事员专用,连队的食堂一日三餐供全连二百多人吃饭,炊事员需要准时掌握供应一日三餐的时间。食堂的炊事员由两名女知青及一个壮年的湖南汉子操控,湖南汉子叫曾凡群,(大概率是曾国藩湘军的后裔)人长得结实,性格也粗放。但少言寡语,不尚与知青交流。一张常处于疲惫的脸少有笑容。即使被动与人交谈,回答问话时常圆睁两只布滿血丝的大眼盯着对方答非所问,一副迷糊的模样。比我们先期到达农场的上海知青给它取一绰号“猪老壳”。1</p> <p class="ql-block"> 回锅肉及配料:这也是原创</p> <p class="ql-block"> 其实“猪脑壳”曾凡群人并不傻,干活也卖力,只是不善言辞不善与人交往而难以合群。湖南汉子曾凡群算不得是真正意义上的炊事员,只是厨房的一名杂役工,食堂的炊事员享有掌勺和管理饭票的权力。这里所指的掌勺并不是厨师在刀工,配料,翻炒颠锅方面的厨艺,而是权力的象征。 那时有饭票不够吃的男知青戏谑,能不能吃饱,就要看跟炊事员的关系好不好。</p><p class="ql-block"> 我们八年的农场生活中,炊事员换了一茬又一茬,唯独厨房的杂役工曾凡群始终存在。刚到连队时,领导物色了一个表现较上进的重庆男知青做食堂炊事员,久之,由于有了权力欲,这个男知青便与其它知青产生了距离,轮到我们一帮哥们到食堂窗囗打饭菜时,这位男知青炊事员会习惯性地拿着盛菜的勺子抖来抖去,瞧着让人心慌,菜勺里难得的一点油星子在这位炊事员手中抖没了,大伙实在是看不惯了,共同商量该怎样让他清醒一下。一天入夜后,这位炊事员正熟睡,一伙人将他的蚊帐掀下来压在被子上,在黑暗中演绎了一幕知青版的同室操戈。</p> <p class="ql-block"> 哈尼族村寨的美食</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 这位知青明白了事理,知道了权力与风险共担,便辞去了炊事员这不晒太阳,不淋雨的特优岗位。连队领导也心知肚明,但凡食堂换人就用女知青。其实女知青一样抖饭勺,同样抖得让人心慌,只是好男不和女斗。只好另辟蹊径,另想办法滿足常处于饥饿的胃囊。 </p><p class="ql-block"> 两位女炊事员的轮休好找人顶替,曾凡群若要调休队上会考虑力气大的,会抡大斧头的人选,伙房里的担水劈柴可是个繁重体力活,女知青更没法胜任。</p><p class="ql-block"> 我第一次从曾凡群手里拿过小闹钟时就想,怎样地好好体验,体验上工时不爬大山,不受烈日炙烤,不被霪雨侵袭,更不会有蚊虫叮咬的室內工作。再者但凡脸上有菜色的女知青新调入食堂,不出仨月便在食堂里养得白白胖胖,按她们自己的说法,成天在厨房忙上忙下真没多吃多占,主要是厨房的锅巴香和酽米汤养颜。 </p> <p class="ql-block"> 诱人垂涎三尺的火爆小龙虾</p> <p class="ql-block"> 连队座落在澜沧江左岸的半山腰上,食堂建在两山相夾的低洼处,往食堂运送柴火的牛车道是一条长长的下坡,坡底的右边是上下紧挨着的两个养渔池塘,上边池塘靠山根处便是队上唯一的生活用水的大水井。大水井距离厨房只要几丈之遥。知青刚到时,在灶前忙碌的曾凡群看见有男女知青,拿着盥洗用具或脸盆到井边盥洗或洗衣裳,他就会用湖南地方俚语骂骂咧咧,也似乎是自言自语。的确,这是连队当时的唯一生活饮用水井,老职工对它爱护有加,是新知青们不懂规距,肆无忌惮。</p><p class="ql-block"> 拂晓前的夜有点凉,四周黑漆漆的,知青居住的茅屋无一灯火,老职工的居住地偶尔传来几声公鸡打鸣和狗吠声,我吹灭煤油灯,走出房门,左手拎小闹钟,右手玩弄着食堂大门钥匙顺着牛车轱辘碾压的形成的沟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食堂,摸索着用钥匙打开食堂大门,掏出火柴点亮马灯,厨房的大厅顿时敞亮起来。然后打开侧门,去到灶坑处,头晚曾凡群留在灰堆里的火种还未熄灭,扒开柴灰用吹火筒一吹火苗窜起,添上些碎劈柴再吹火焰立刻大了起来,移到上面灶塘内再架上几块大的橡胶树劈材,火便在灶塘里面熊熊燃烧起来。</p> <p class="ql-block"> 烧白(咸菜扣肉)</p> <p class="ql-block"> 用大铁皮桶去井边取水回来倒在大铁锅里,水还未烧开,两个女炊事员提着马灯结伴走进厨房,简单地向我交待食堂厨工职责和应亨受的利益。职责是厨房的粗重活计由杂役工负责包干,计烧火,劈柴,挑水,抄大铁铲炒大锅菜等。利益是每天按定量交饭票,饭菜可随意吃饱。职责并不轻松,利益却美好,在那困顿的年代,那天能吃饱饭,吃到胃撑是非常惬意的事。那时军垦农场的伙食每人每月分配40斤饭票,标准是早上四两,中午半斤,晚上四两,标准并不算低。但在农场繁重的垦荒体力劳动,加上伙食缺少油水且蔬菜单一,在知青们的青春成长岁月,常能吃标准囗粮的两倍甚至三倍的量。能有机会去厨房帮厨,而且能随意吃够,本身就是一种心理的诱惑。</p><p class="ql-block"> 负责保管庫房钥匙的女知青用钥匙打里间保管室房门,我们三人一道取出大米,油盐及腌菜等,厨房内紧张有序的工作开始忙碌起来。由于承诺肠胃能得到滿足,希望转换成能量,职责范围内活计干得踏实,协同工作且尽心尽责,深得二位女炊事员嘉许。</p><p class="ql-block"> 往后 但凡曾凡群调休,或节假日连队杀猪屠牛,亦或连队自酿包谷酒,我便成了帮厨劈柴打杂的首选,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我的肠胃便比其它知青多了那么一点点油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4,11,18, 向银全于铁山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泸州玄滩火爆肥肠,火爆腰花及胆水豆花喝早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