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祭父随笔

卧雲枕石

百日祭父，遥记相思。 父亲悄然而去已然百天，这段时日以来，我无法从失去父亲的痛苦之中走出。八月三日上午接三弟电话见到父亲的一幕，市中心医院九天住院治疗期间的场景，不时重现于我的脑海之中。我无法承受但又不得不面对和父亲的生离死别，残酷的现实和沉重的打击使我失魂落魄、神情恍惚，我也曾不时埋怨苍天无情，为何使我们父子倾刻之间阴阳相隔，今生再无相见之时？ 父亲远行再无返回之时，我明明知道我们父子已经天各一方，远去的父亲永远也回不来了。但总不时翻开父亲患病前几天的视频画面发呆，不敢相信更无法面对这一无法挽回的残酷现实；我明明白白父亲已到另一个世界和久别的母亲团聚，为什么这段时日总常常在梦中和父亲相会？ 人生苦短什么最重要？ 记得有句名言这样说道，人生失去或将要失去的最重要！ 我幼时丧母饱受煎熬，古稀人生又因为一时失误而痛失父亲。痛静思痛心更痛，凡事都没有如果，也不会重来。当然，这其中的隐情、悔恨、煎熬和纠结，我又能向谁人倾诉…… 父亲百天祭日临近，上周因外孙突然患病住院，我和妻子匆匆来到古城西安女儿家。昨天我一个人又仓促由古城西安返回，后和三弟电话取得联系也便回了乡间老家。 当我走进熟悉的老屋，面对父亲病逝之后还未撤去的供桌花圈陈列等等，强忍着内心深处的悲痛和泪水再次跪拜父亲遗像，按常规办理完祭日活动程序离开老宅，就在我一个人独处之时，无法抑制的伤感又一次使我泪眼潸然…… 六八年八月，年仅33岁的母亲患病久治不愈，在万般无奈的痛苦之中抛下我们三兄弟撒手人寰。我永远忘不了母亲离去时无法闭合双眼的情景，永远铭记着母亲的临终嘱咐和重托。母亲离去之后的艰难困苦和不堪经历，给了我人生征途战胜一切困难的力量和勇气，我没有辜负母亲的重托和期望，想必和母亲久别重逢的父亲会告知这五十多年来我们家发生的一切。 母亲病逝之后，我无法忘记当年对我们兄弟三恩重如山的父亲，对于孝敬劳苦功高的父亲，我们无论怎样报恩尽孝都不为过。 也曾有多人说过，尽管父亲年轻受苦，老了尽享天伦之乐，不枉一生。就连父亲，也常常对人说他做梦也想不到他能有今天。但知父莫如子，父亲一生节俭责己，我们兄弟尽管尽力纠正最终也没能使其改变，最终酿成悲剧。 父亲驾鹤西去，掏空了我脆弱的精神世界。尽管我为悼念亡父，也曾写了散文《父恩如山》、《愧疚》，但仅此而作远不能表达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无限眷恋和愧疚之意。 父亲离去百日以来，失去父亲的痛苦悲哀，使我的情绪坏到了极致。但事已至此，为了调整、缓解这种不堪情绪，我也曾先后到汉中留坝、甘肃庄浪、湖北神农架和本省沿黄公路一游，但还是一直还是没有完全调整过来。 我十分疼爱我的儿女孙辈，更深爱着我的父亲母亲及兄弟。如今父母都不在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纠结、痛苦、悲哀又怎能使我当即释然？ 办完父亲的葬礼，我也曾当着我两个兄弟及儿子侄儿面说过，如今我们的父亲母亲都不在了，我们这个大家就散了。我们当年失去母亲之后如天塌地陷，使恩重如山的父亲养我们长大成人。我一直没有忘记并牢记母亲的临终嘱托，我们三兄能有今天翻天覆地的变化实属不易，我们都要各自珍重教导好自己的儿孙。 我还说道，对于母亲临终重托的各项事宜我已经做到了，想必父亲把这些转告之后母亲也当瞑目了。 对于母亲重托的长辈及亲朋好友，我做到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对于照顾两个年幼兄弟，我做到了竭尽全力和问心无愧；当然对于恩重如山的父亲我更是尽其所能、不遗余力。当然，父亲最终倒在了他的过份节俭陋习之下，这对我们虽然很痛心，但要改变一个人的行事风格，即使自己最亲的人又谈何容易！ 人生苦短，转眼就是百年…… 如今，我的一双儿女也都为人父母过了不惑之年，也望我的儿女及兄弟后辈诸位，也都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珍爱自己，当好儿女做好父亲母亲。 父亲百天祭日，泪眼潸然，思绪悠悠。谨以此篇献给我敬爱的父亲母亲，遥祝二老魂魄云游四海，在天堂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