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圈村、猿猴沟两村记行

牧野犁

<p class="ql-block">11月15日,河南新乡日报社视频号“早安新乡”推出河南卫辉市狮豹头罗圈村千年银杏树满枝金黄的视频,我留言这两天,我会沿着时光的隧道重访这里,顺便追寻当年夜宿过的另一自然村一一猿猴沟。</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驱车一个多小时,下午来到卫辉市狮豹头乡罗圈村,在千年银杏树下打卡。满地翻黄银杏叶,斑斓画卷绘初冬。金泉寺内香火鼎盛,银杏树下,虔诚的父母让孩子在祈福牌上许愿:“你就写学业有成、金榜题名吧!”查看相关资料,这棵银杏树树高约24米,冠幅约24.5米,树干粗壮,需四人合抱。因年代久远,树心有空洞,在树心部又生出一株黄连木,当地人称“白果抱黄连”。千年银杏树不仅是罗圈村的地标,也是该村悠久历史的象征。‌</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二十九年前第一次来这里采访,懵懂无知,不知道这里有一棵千年银杏树,更不知道主持修建举世瞩目的人工天河——红旗渠的总设计师杨贵就出生在这里。银杏树下的金泉寺,寺门前边有杨贵2009年题写的“千年银杏、中原一景”碑刻。2018年4月,杨贵病逝于北京。</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在杨贵故居,祖母、母亲的合影下,小缸的锅排上放着几双三寸金莲,是旧社会束缚女性的无声证明,也应该是新中国成立后杨贵不甘命运,走出大山,用铁锤砸开封闭枷锁的动力。站在这张合影前我思考许久,就像有的人脑袋后面至今仍垂着隐形的大清长辫;有的人,双脚虽然不再受“三寸金莲”的戕害,但扭曲僵化的头脑,有没有被一条黑色发臭的“裹脚布”裹残了呢?</p><p class="ql-block">告别千年银杏树,下车时被山道摆摊的香气吸引,一位中年汉子正在一个大石臼里捣碎由油炸花生、葵花籽、芝麻、辣椒组成的食材。看见我有买的诚意,老板说给我便宜两块,我花十二块钱买了一盒货真价实的花生芝麻盐。与其闲谈,竟然是周口老乡,老乡是鹿邑的,他说他的老家有一棵两千年的银杏树,相传是光武帝刘秀所栽。我问银杏叶落完后你还干啥?老乡说,平时是哪里有集会他就到哪里摆摊,偶尔还跑到山西,当地人不知道这种吃法,经常问花生芝麻盐是咋个吃法?</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告别老乡离开热闹的罗圈村,赶到几公里处的猿猴沟时,天很快就落黑了。</p><p class="ql-block">1995年12月底,我乘坐客车进山采访,第一站就是猿猴沟,天晚了,打听到村里哪里是民办教师的家,经热心纯朴的村民指点,我走进山坡一处民房,暮色中,看到一老汉背着一梱荆条缓步下山,一问,他正是这家民房的主人、村里惟一的民师宋加松。</p><p class="ql-block">当夜投宿在宋老师家,群山阒寂,宋老师为我抱来一床花被子,是他女儿桂梅的。来这里采访,很有收获,《河南日报》和《新乡日报》教育版都发了我的新闻故事《老民师巧扫盲》。时光荏苒,转眼间就是二十九年,老民师宋加松是否还健在?</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车停在村党群服务中心广场,小村早已大变样,路北“桃园山庄”的招牌很醒目。从山庄下来一村干部模样的汉子,闲聊几句我就急着打听他是否知道宋加松老师。他说:“宋老师已经不在了。大概是2000年左右,那年秋天宋老师到树上够柿子,从树上摔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刚退休还没享啥福就不在了。”</p><p class="ql-block">听到这个消息,我唏嘘不已。接着聊天,得知他是猿猴沟村的党支部书记兼村委会主任,名叫张志禄。我说到当年步行来到这里时,张书记说:“那时这里不通车,到宋老师的家少说得有六公里。”</p><p class="ql-block">我问宋老师的家现在还有人住吗?张书记说,宋老师的家没有翻盖,已经没人住了。</p><p class="ql-block">在“猿猴洞”的招牌前,我给张书记照了一张相,张书记说,如今村子多户人家搞起民宿,到夏季时这里僻静清凉,城里不少游客喜欢住在这里。我说我第一次来村里感觉很遥远,如今交通便利,路修得真好,有时间我会再来这里。</p><p class="ql-block">​跟着张书记走进桃园山庄,虽然天已黑,看周围环境有几分诗意,一棵皂角树的叶子快落光了,我说道,到了春天,皂角树开花时的样子会很美。</p><p class="ql-block">​问了这棵皂角树的树龄,张书记说,有两百来年了。</p><p class="ql-block">​周围黑黢黢的,想起夜宿宋老师的场景,想起宋老师已经不在人世,内心就泛酸,忍不住又开车一公里,在没有路的村西头停下,茫然望着宋老师家的方向,如同今夜无枝可栖的寒雀,内心生出几丝冷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