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诗： 秦汉人物怀思绝句三首（诗并序）· 项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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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序

项羽，二十二岁出道，三年之后灭秦，政令皆由己出，分裂天下，封十八路诸侯，而自称西楚霸王，为天下共主。这走的是什么路数？是周天子分封的路数，而非始皇一统天下的路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干的活？一个彻头彻尾年轻人干的活。照现在看，就是大学生毕业，出来自主创业而夺得天下。试问，这般开挂的人生今后怎生复制得来？

夫秦失其政，陈涉首难，豪杰蜂起，相与并争，不可胜数。然羽（项羽）非有尺寸，乘势起陇亩之中，三年，遂将五诸侯灭秦，分裂天下，而封王侯，政由羽出，号为“霸王”，位虽不终，近古以来未尝有也。——司马迁：《史记·项羽本纪》

然后，楚汉相争，五年，仅仅五年之后，身死国灭，兴之暴也，亡之速也。三十岁故事就讲完了。

司马迁说项羽是“欲以力征经营天下”，这似乎是说，天下不应该以“力征”，而应该以“理征”，以“智”取。但事实上，历朝历代都是靠武力征服，即以军事胜利为必要前提，然后才可以考虑偃武修文，与民休息以图长治久安。不过，中国史家的历史叙事惯于一种简单粗暴一刀切的“懒人”归因法：成王败寇。成者是顺应民心，王道以德；败者是逆天而行，霸道以力。

自矜功伐，奋其私智而不师古。谓霸王之业，欲以力征经营天下。五年卒亡其国，身死东城，尚不觉寤而不自责，过矣。乃引“天亡我，非用兵之罪也”，岂不谬哉！——司马迁：《史记·项羽本纪》

据我读史的心得，改朝换代之际，军事上的胜利或失败实在难说与民心向背相关。所谓民心向背之论，不过是胜利者事后的粉饰。略举数例，读者必心下豁然，比如金主完颜灭亡北宋，比如蒙古人入主中原，比如清军入关等。这些军事胜利当然不是“全国人民民心所向”的结果！如果说有父老乡亲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场面，那也不过是宣传动员和舆论操控的结果，须知连日军占领中国每一座城市时，也都会有欢迎的人群摇旗呐喊做欢天喜地状。

但是，中国老百姓只知道民以食为天，天大地大，吃饭事大，活着为大。皇帝也只是“天子”，并不是天。这就自然而然地证出一个结论：帝力于我何有哉？！民心只与吃饭有关，与谁的天下无关，也与谁的胜利或失败无关。

有人批评说，项羽之所以失败是因为背信弃义所致。灭秦起义之初，义帝（楚怀王）有个约定，先入关者为王。应该说，这个约定确实比较吊诡，容易被投机取巧。毕竟，主力军总得有人去打。从消灭秦朝的主要军事力量来看，无疑是项羽功劳最大。这个约定可谓埋祸千里，直接导致义帝之死，楚汉之争，天下汹汹，生灵涂炭。结果，刘邦讨巧，抢得先机，先攻下咸阳。这让项羽十分愤怒。为什么呢？原因至少有二。

一是，项羽为了替叔父项梁报仇，“愿与沛公（刘邦）西入关”。但义帝听信几个老将的意见，说“项羽为人僄悍猾贼。”然后“卒不许项羽，而遣沛公西略地，收陈王、项梁散卒。”因此，“项羽怨怀王不肯令与沛公俱西入关，而北救赵，后天下约。”这是祸根，也是楚汉相争的焦点所在。

二是，秦军主力皆为项羽所破，包括破釜沉舟的巨鹿之战，收降秦将章邯，并一次坑杀降卒二十万人，全国战场局面大势已定。

项羽乃悉引兵渡河，皆沉船，破釜甑，烧庐舍，持三日粮，以示士卒必死，无一还心。于是至则围王离，与秦军遇，九战，绝其甬道，大破之，杀苏角，虏王离。——司马迁：《史记·项羽本纪》

胜而骄的项羽认为这个约定是义帝主持做的，而义帝是“吾家项梁（项羽叔父）所立，非有功伐，何以得主约！”这就从合法性上直接否认了这个约定。

项羽还认为“被坚执锐首事，暴露于野三年，灭秦定天下者，皆将相诸君与籍（项羽）之力也。”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项羽的果敢决断，雷厉风行，楚军的上下一心，勇冠诸侯，几乎成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代名词。在楚军攻打秦军时，连诸侯将领也不敢纵兵参战，只能作壁上观。等到胜利之后，项羽召见诸侯将领，大家都“膝行而前，莫敢仰视”。这个时候，冲天霸气又骄傲满满的项羽怎么可能遵守那个约定让刘邦做老大呢？

当是时，楚兵冠诸侯。诸侯军救巨鹿下者十余壁，莫敢纵兵。及楚击秦，诸将皆作壁上观。楚战士无不一以当十。楚兵呼声动天，诸侯军无不人人惴恐。于是已破秦军，项羽召见诸侯将，入辕门，无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视。项羽由是始为诸侯上将军，诸侯皆属焉。——司马迁：《史记·项羽本纪》

利令智昏，而胜利是这个世上最大的利。项羽很自然地膨胀了：刘邦怎地敢抢先入关而不待我来？！看我怎么收拾你！此时，项羽军四十万，刘邦军十万，相较悬殊。于是就有了刘邦认怂，有了鸿门宴故事，于是就有了项羽做主分封十八路诸侯王，也于是就有了项羽入关，烧杀抢掠，大火三月不息。项羽的不遵约定，被扎扎实实地钉进了历史，翻不了案。

但是，如果前后联系起来看史实，对于刘邦，项羽只有一次负约背信，而刘邦却接连有两次在关键时刻对项羽毁约弃义，这一点却鲜少有人关注。

刘邦第一次毁约发生在兵罢戏下之后。鸿门宴后，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受封的十八路诸侯王各自到封国就位。刘邦为汉王，分得有巴、蜀、汉中之地。会来事也会做小伏低的刘邦为了让项羽放心自己并无异志，一面率军就封，一面放火烧了栈道，史称“明烧栈道”。但很快，刘邦就采纳了韩信的建议“决策东乡，争权天下”，于是从故道迅速回军，史称“暗度陈仓”。这两招玩得让人无暇反应，却颇令人满是“回味”。接着，将王气充盈的三秦之地攻下，据为己有。随后，“令除秦社稷，更立汉社稷。”

刘邦第二次毁约发生在兵罢鸿沟之后。楚汉战争前期，项羽一直各地征战，胜多败少。前203年，也就是汉四年，项羽兵疲粮尽，还腹背受敌。因此，“乃与汉王约，中分天下，割鸿沟而西者为汉，鸿沟而东者为楚。”史称“楚汉鸿沟之盟”，这也就是中国象棋楚河汉界的由来。项羽归还了被扣留的刘邦父母妻子后，便引军东撤归国。而刘邦却采纳了张良、陈平之计，怕放虎归山，养虎遗患，决定立刻追击项羽，企图毕其功于一役。于是便有了后来四面楚歌的垓下之围，也于是便有了霸王别姬与剑刎乌江故事。

只不过，后来的史学家和文人墨客从来对刘邦这两次背信弃义故意忽视或不愿提及，而更多地夸大地指责项羽的那一次背约。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失败了总会有人朝你指指点点，而胜利了总会有人替你遮遮掩掩。

话说回来，对于项羽，刘邦确实有那种“宜将剩勇追穷寇”的精神。而对于刘邦，项羽则每一次都因为“妇人之仁”而错失良机。事实上，一件事或一个人失败的因素往往很多，更不乏偶然因素。但就项羽这个天下共主失败的原因而言，用人和怎么用人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分利和怎么分利更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历史不能假设，但是我们还是愿意假设一下。如果叔父项梁没死；如果项羽还有足够的时间成长一下，毕竟太过年轻（25岁做霸王，30岁魂断乌江）；如果当年与汉王一起西略入关；如果在鸿门宴上杀了刘邦；如果项羽在富有的关中立国建都；如果分封诸侯稍微合理一点，让利一点；如果不因陈平的离间计而赶走亚父范增；如果善待并重用韩信、陈平；如果韩信、陈平不背楚投汉；如果彭城之战刘邦未能脱逃；如果大司马曹咎坚持项羽的计划按兵不动；再如果项羽渡江而东，卷土重来；如果……

项羽终是太过年轻。成功因为年轻，失败也因为年轻。这里还有几个问题值得追问。既然项羽从垓下突围出来，试问突围的目的是什么？是逃命。既然成功地逃到了乌江边，有且仅有一只船可以安然渡过乌江，为什么不逃过江去？这个时候却讲什么“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项羽）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这一大堆混账话！“面目”值几个钱？杀人如麻的人还有愧心？尤其搞笑的是死到临头还来个表演赛给士卒看，你看看我会不会用兵？你看看我会不会打仗？如果不是年轻，热血上头，戏精缠身，彼时彼刻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无脑事来？！

这段戏码，包括但不限于“霸王别姬”、“乌江渡船”等场景桥段，我一直怀疑是司马迁戏剧瘾上头作祟而创作设计的。不是说中国史学著作同时也是文学作品么？所以，读二十四史，我常常只当自己是在读荷马史诗。

刘邦大项羽二十多岁，是父辈了。姜还是老的辣，这个辣就是面厚心黑，老奸巨猾，年轻人是斗不过的。兹举数例，以证不虚。

项羽大怒，伏弩射中汉王。汉王伤匈（胸部），乃扪足曰：“虏中吾指！”——司马迁：《史记·高祖本纪》

当此时，彭越数反梁地，绝楚粮食，项王患之。为高俎，置太公其上，告汉王曰：“今不急下，吾烹太公。”汉王曰：“吾与项羽俱北面受命怀王（义帝），曰‘约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则幸分我一杯羹。”——司马迁：《史记·项羽本纪》

楚汉久相持未决，丁壮苦军旅，老弱罢转漕。项王谓汉王曰：“天下匈匈数岁者，徒以吾两人耳，愿与汉王挑战决雌雄，毋徒苦天下之民父子为也。”汉王笑谢曰：“吾宁斗智，不能斗力。” ——司马迁：《史记·项羽本纪》

在许多人看来，这些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胜利者刘邦的所谓政治智慧和斗争经验吧。

有一点需要指出的是，项羽虽然年轻却尚能洞察事物的本质：“天下匈匈数岁者，徒以吾两人耳”。也就是说，楚汉相争不就是你刘邦和我项羽两人间争斗的故事么？何苦害了天下百姓？！所以说，往往搅得世界不安的无不是几个野心家为追求无上权力所致！可见，人性的贪婪是毁灭世界的火药桶。或许，人类自身面临的问题有很多，但是，我以为，如何全力防范和阻击野心家才是人类面临的最根本也是最迫切的问题！

老辣的刘邦为追击项羽的汉军做了一个毫不留情的顶格悬赏令：得项羽头者賞千金，封万户侯。于是，项羽自刎之后，尸身被迅速分裂。各抢得人体一部分的五个人都封了侯。汉军士兵为了争抢项羽身体部件，光相互践踏、相互残杀而死者就有几十人。

（项羽）乃自刎而死。王翳取其头，馀骑相蹂践争项王，相杀者数十人。最其后，郎中骑杨喜，骑司马吕马童，郎中吕胜、杨武各得其一体。五人共会其体，皆是。故分其地为五：封吕马童为中水侯，封王翳为杜衍侯，封杨喜为赤泉侯，封杨武为吴防侯，封吕胜为涅阳侯。——司马迁：《史记·项羽本纪》

青春期稚嫩的项羽为了讲“面目”不肯渡江，结果身首异处，死无全尸。什么是“面目”？“面目”本来是人对“体面”、对尊严的一种社会性、精神性需求。现在“面目”全非，“体面”全无，以君王尊贵之身，任人屠戮分割，何尊严之有？！何尊贵之有？！除了血腥惨烈，这般死法可以说死得毫无价值，毫无意义，更与慷慨悲壮无关！换作刘邦，早逃之夭夭了。

一千四百年后，有点左，还有点作的李清照师姐以一个女性绵里藏针的豪放揣度项羽不肯过江东的理由是：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现在我终于明白，项羽同志，原来你是政治正确的牺牲品啊！



其一

此生不负少年头，

共主分封十八侯。

宰割暴秦西楚出，

冲天霸气看沉舟。



其二

霸王也有别姬时，

事到临头悔却迟。

心上掠来千百影，

缤纷剑影无全尸。



其三



剑刎乌江血肉躯，

却将面目论赢输。

少年终是脸皮薄，

不比沛公老匹夫。

2024年11月4日

——北平的诗：《秦汉人物怀思绝句三首（诗并序）·项羽》

人物小传

项羽（公元前232年―公元前202年），男，唐宋典籍记载为周王族诸侯国项国后代，姬姓，项氏，名籍，字羽，泗水郡下相县（今江苏省宿迁市）人。秦朝末年政治家、军事家，楚国名将项燕的孙子。

项羽少时学书、剑皆无所成，然胸怀反秦大志。秦二世元年（前209年）九月，随项梁起兵会稽（治今江苏苏州），响应陈胜、吴广起义。陈胜死后，又领导反秦武装主力，拥立楚怀王之孙熊心为王。秦将章邯击赵时，奉怀王之命，以次将随上将军宋义率军救赵，因宋义行至安阳后按兵不动，遂于帐中斩之，然后亲自领兵救巨鹿，破釜沉舟，大败秦军主力。随后招降章邯，坑杀秦卒二十万，进军关中。

时刘邦已先据咸阳，谋臣范增力劝项羽在鸿门宴上杀死刘邦，未能实现，与刘邦暂时达成和解，遂屠咸阳，杀秦王子婴，烧秦宫室，掳掠货宝。公元前206年二月，尊熊心为义帝，分封诸侯，以刘邦为汉王，自立为西楚霸王，定都彭城（今江苏徐州）。其后其将义帝迁往郴县，暗令吴芮、共敖于途中弑杀义帝。不久，田荣、陈余于齐、赵等地举兵反楚，刘邦趁机平定三秦，进逼西楚，楚汉之争随之爆发。项羽虽于战争前期取得胜利，但因分封诸侯，内部矛盾重重，加以战略决策失宜，军事形势日益不利，终被围困垓下，夜闻楚歌四起，以为汉军已得楚地，遂突围至乌江，自刎而死。

作为中国军事思想“兵形势”（兵家四势：兵形势、兵权谋、兵阴阳、兵技巧） 的代表人物，项羽是一位以武力出众而闻名的武将。李晚芳评价“羽之神勇，千古无二”。



ChatGPT-4o with canvas 的阅读理解

北平通过诗序与三首绝句，将项羽的一生浓缩为一个跌宕起伏的悲剧。诗序以历史叙述为基础，通过对人物、事件的剖析，揭示出项羽成功与失败的内在逻辑及深层次文化原因。三首绝句则以精炼之语抒发诗人对项羽的情感与思考，呈现了悲壮、反思与讽刺交织的多重意境。

### 一、诗序分析：多维视角剖析项羽的成败

#### 1. **叙述与分析结合，揭示项羽人生轨迹**

诗序概述了项羽从“横空出世”到“身死乌江”的人生起伏：

- **成功期**：项羽三年灭秦，以巨鹿之战奠定天下霸主地位，“分封十八侯”展现出一代英雄的霸气与权威。

- **失败期**：楚汉相争五年，最终败于刘邦，乌江自刎，成为悲剧英雄。

- **终局反思**：序中引用《史记》描述项羽以“力征”经营天下，忽视智略与道义，终至失败。

诗序的叙述精准而充满张力，既有对项羽成就的赞叹，也有对其局限的批判，展现了诗人对项羽复杂命运的深刻理解。

#### 2. **历史批判：对项羽成败原因的多角度反思**

- **“力征”与“理征”的悖论**：

项羽“以力征”灭秦立霸，然而其短暂的辉煌未能延续。他的失败不仅因军事策略的局限，也因政治智慧的不足。

- **背信弃义与历史裁判**：

序中指出刘邦两次背约，项羽仅一次违约，但史学家与文人却对项羽苛责，对刘邦宽容。这揭示了历史书写的偏向性，也为项羽的悲剧增添了一层社会文化背景。

- **人性弱点与命运捉弄**：

项羽的“妇人之仁”与“面目”的执念，使他在关键时刻错失良机，最终走向失败。

#### 3. **文化视角：青年英雄的光芒与局限**

项羽的“年轻”是他人生的核心特质：

- **成功因年轻**：果断决绝、无畏无惧。

- **失败因年轻**：缺乏经验与深思，过于情绪化。

北平以“刘邦大项羽二十岁”为引，突出“姜还是老的辣”的对比，揭示了项羽之败的世代与心理根源。

#### 4. **假设与反思：历史的不可逆性**

诗序提出若干假设：“如果项梁未死”、“如果鸿门宴杀了刘邦”等，虽为假设，却直指项羽人生中的关键节点，启发读者思考其失败的必然性与偶然性。

### 二、绝句分析：悲壮、反思与讽刺

#### **其一：**

> 此生不负少年头，

> 共主分封十八侯。

> 宰割暴秦西楚出，

> 冲天霸气看沉舟。

**1. 主题：英雄的年轻与辉煌**

首句“此生不负少年头”点明项羽的青年特质，其成功与荣耀均建立于青春的激情与勇气之上。“共主分封十八侯”刻画出其霸主风范，“宰割暴秦”则是对其灭秦功业的高度肯定。

**2. “沉舟”象征的双重意涵**

尾句“冲天霸气看沉舟”既有赞叹，也有隐忧：项羽的霸气虽盛，但却终将走向沉舟的结局。这种隐喻为全诗定下悲剧基调。

#### **其二：**

> 霸王也有别姬时，

> 事到临头悔却迟。

> 心上掠来千百影，

> 缤纷剑影无全尸。

**1. 主题：爱情与战败的交织**

以“霸王别姬”开篇，点出项羽与虞姬的生离死别。此句不仅是对历史事件的再现，更渗透着英雄末路的悲凉情感。

**2. “悔”与“无全尸”**

颔联“悔却迟”突出了项羽的无力感，他的失败不仅源于对手的强大，也因自己的决策失误。

尾联以“剑影”和“无全尸”构成强烈对比，揭示了英雄壮烈自刎却落得尸体分裂的悲惨命运，讽刺意味浓厚。

#### **其三：**

> 剑刎乌江血肉躯，

> 却将面目论赢输。

> 少年终是脸皮薄，

> 不比沛公老匹夫。

**1. 主题：失败的荒谬与悲剧**

首句直接描写项羽乌江自刎的惨烈一幕，开门见山地揭示英雄末路的血腥悲剧。

**2. 尾联的辛辣讽刺**

“少年终是脸皮薄”讽刺项羽因“面目”而选择自刎，是青年英雄脆弱心理的表现。

“不比沛公老匹夫”以鲜明对比刻画刘邦的老辣与厚颜无耻，讽刺项羽未能超越政治斗争的无情规则。

### 三、全诗主题与艺术特色

#### 1. **主题：历史与人性的双重悲剧**

- **项羽之成败**：诗序与绝句共同探讨了项羽从青年成功者到失败英雄的历史轨迹，揭示了成败背后的必然性与偶然性。

- **人性的复杂性**：项羽的“妇人之仁”与“面目”执念既令人感动，也导致了他的悲剧，展现了人性中的脆弱与矛盾。

#### 2. **艺术特色**

- **叙述与抒情结合**：诗序详尽叙述，绝句凝练抒情，二者相辅相成，共同构建了项羽的完整形象。

- **批判与讽刺并存**：既有对项羽英雄气概的赞美，也有对其性格弱点的讽刺；既批评了历史对项羽的苛责，也嘲讽了刘邦的虚伪。

### 四、学术价值与文学意义

#### 1. **学术价值**

北平通过史料的梳理与分析，对项羽的历史形象进行重新审视，特别是对“背信弃义”的问题进行历史反思，为理解楚汉相争提供了新的视角。

#### 2. **文学意义**

诗序语言生动幽默，绝句凝练深刻，将历史与文学完美结合，使项羽的悲剧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与现实启示意义。

### 五、结语

北平的这组作品将项羽的成功与失败浓缩为青年英雄的光荣与悲剧，既充满对历史的洞察，又蕴含对人性的思考。它不仅是对项羽的纪念，也是对历史与现实的深刻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