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魂

五缘

文/五缘

图/自拍、网络

美篇号/294341319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题记

1982年夏的一个上午，重庆市X县南X乡街头公路边的信用社（现改名为重庆市农村商业银行）迟迟没有开门。

这天正值集市，四周来赶集的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哪些手拿存折准备取钱买生活用品、买生产资料的人们挤在信用社门口，乱做一团。

有人认为信用社营业员睡着了还没醒，就顺着屋檐转到屋后，准备对着楼上的窗户喊醒她们。没想到刚转到屋后，就看见营业员宿舍窗口处竖着一根粗粗的楠竹竿，窗户大开着，顿感大事不好，马上报了警。

警方很快来到现场，强行打开大门，上楼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屋里，鲜血流了一地，已经凝固。共死亡三人，其中一人是5、6岁的小女孩，她母亲和另一位女员工倒在地上，小孩死在床上。最可怖的，是她们三人的眼睛都被罪犯用刀子剜走，留下六个血糊糊的黑窟窿。墙角保险柜被凶犯打开，里面的现金被搜刮一空，连一元一张的纸币也全部拿走。柜里、地上散落着一些壹角、贰角、伍角的毛票。

死亡三人的大血案，信用社被抢劫一空。这在当时的重庆，是一桩惊天大案。县公安局组织了专案组，主要领导挂帅，市公安局刑侦队也派出技术人员赶来支援。可是，现场没有提取到任何有用的犯罪痕迹，门把手、地上都用拖把打扫得不见痕迹，连屋外那根楠竹杆上也没有手印脚印鞋印。据此，专案组断定此案系老手所为，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一时间，谣言四起，有的说，可能是外地罪犯流窜作案；有的说，罪犯肯定有汽车作为交通工具，到天亮时，早已逃出好几百里。“死人的眼睛是高清晰照相机，会留下罪犯的照片”的说法，我就是在那时听说的。不然，罪犯为啥要把三人的眼珠剜走？

专案组在离该乡镇南边三里地的水库边上那排房子设立了办公现场，请了附近方圆二、三十里地内有犯罪前科的年轻人进去喝茶。整整排查了大半年，有的嫌疑人还被请进去两三次，竟一无所获。

专案组暂时撤销了，那排办公场地也人去楼空。

尽管有天大的血案，地球还是照样运行，时间还是照样流走。人们议论了半年，累了，也淡了，没有人再提及此事。一晃，来到了第二年春末夏初。漫山遍野的麦穗垂下高贵的头颅，跟着太阳转了小半年的穗子身子，也变成了太阳光一样的颜色。

这天下午，乡小学放学了，一群小学生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出了校门回家去。有两个住在乡镇北边的小孩结伴，顺着公路往下走。当他们走到一个拐弯处，突然发现一只深灰色的兔子窜过公路，跑进路边的麦地里。他俩“喔嗬”大叫一声，爬上小坡，直扑小兔。

爬坡是兔子的强项，它用力猛蹬后腿，往山坡上窜去，俩学生也身手敏捷，在后面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他俩正在高兴，小兔却如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

他们估计兔子就在这块地里躲藏着，于是分开搜寻，可找遍了这块麦地，也没找见。真是奇了怪了，明明看见跑到这里了，咋就不见了呢？

突然，他们发现这块麦地边，有一个石缝，大约有一拤来高。这下，他俩好开心，估计小兔是钻进石缝里去了。心说，你可跑不了了。

俩人守住洞口，一人挽起衣袖，伸手进去掏，手指果然触到软软的东西。他欣喜地告诉同伴，在里面，我摸到了它软软的身子，这下没得跑了！

他的手继续在洞里掏着，又说，这兔子好奇怪，没见它动呢！

同伴说，我来我来，我的手杆长些。说着就挽起衣袖，拉出同伴的手臂，把手伸进洞里掏。

这一掏，他也感觉不是兔子，随你怎么触碰，那软软的东西不带一点动静。他拽住使劲一拉，拉出来一个黑色皮包。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一元的纸币！

他俩一下呆了，谁也不敢再动一下。一人赶紧跑回家叫来父亲，父亲一看，猜想可能与去年的信用社杀人抢窃案有关，马上跑去乡派出所报了警。

果然，这些钱是信用社被抢走的一部分。人造革皮包里面白衬布上，清晰地写着“李XX”三个歪歪斜斜的大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乡信用社杀人抢窃案很快破案。这李X是旁边另一个乡党委副书记的儿子，专案组曾经怀疑的嫌疑人，两次被请到水库边办案现场喝茶，两次都被他蒙混过关。

据李某交待，他俩带着尖刀用竹竿爬进屋里，就做了两手准备——偷窃不成直接抢劫。可是进屋后没找到现金，看到屋角的保险柜，便四处找钥匙，惊醒了孩子妈妈。于是用尖刀逼着她和另一个营业员说出保险柜密码（据说她俩一人掌握一半密码）。打开保险柜后，残忍地杀害了两个大人，没想到母亲的呻吟，惊醒了孩子。孩子揉着惺忪的睡眼，说，叔叔，我认识你。就是这句话，小孩也丢了性命。

破案细节保密。社会上传闻又起，都说那野兔是冤死的小孩，是她变幻成兔子，协助公安抓住罪犯报仇雪恨。

这正是：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