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徒步珠峰大本营,是在2016年4月)</p><p class="ql-block">进山第七天。今天,要从 Dingboche (4358 米)走到 Labuche (4940 米)。</p><p class="ql-block">一大早,例行准备:三升饮用水,路上补充热量的食物,防晒霜...这些是自己背的,一般不超过5kg。</p><p class="ql-block">其它的用品,装入露营袋,交给背夫。规定每人的露营袋不可超出10kg, 包括睡袋。</p> 每天早上,必定有一个村狗,跟着登山客。它们一路跑前跑后,摇尾示好,以求得到食物。大家都不肯喂它们,不是吝啬食物;而是,一旦你喂一口,它就死心塌地跟定你,一站又一站。
为了这口食物,它们可以跟几公里远。可怜的狗狗! 这么个小房子,并不靠近定居点,山民们春天赶着牦牛来此;冬天,带着牦牛到相对低海拔处。估计也是做登山客的生意 <p class="ql-block">不管在哪里过夜,每天清晨,上路的头一个小时都极艰难;一无例外的陡峭攀升,稀薄空气中的陡峭攀升。</p><p class="ql-block">仔细一琢磨,明白了。客栈也好,定居点也好,必须靠近水源,这就决定了它们必须位于山谷里。要走到下一站,必须先翻山,才能走出山谷。</p> 旅途中,小小村落 Thukla,是我们暂时休息喝茶的地方 <p class="ql-block">尼泊尔,这个极度贫穷的国家,孩子们从小就得离家去赚钱;路上遇到的背夫sherpa ,有的只有十一、二岁。这些 Sherpa,全都从背夫做起,这是最底层。有了一定经验,更重要的是,学习了英语,他们可以成为副领队。更进一步学习了管理,有可能成为领队。这就到顶了。</p><p class="ql-block">极少数的 Sherpa,能够克服高山反应,成为登山 Sherpa (climb Sherpa), 带人登顶。这些Sherpa,是人人仰慕的英雄。冒着生命危险带客登顶,等山sherpa的收入也高。</p><p class="ql-block">一般人都以为,Sherpa天生就耐高山反应;事实上,Sherpa 与常人一样,也要经历痛苦的高原反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的背夫也在 Thukla 歇脚。每个背夫负重约25kg。除了登山客的行李,领队 Dawa的行李也由背夫背;副领队 Krishina 背自己的全部行李,约10kg。</p> 对喜马拉雅山上的经幡情有独钟 <p class="ql-block">在4800 米的山颠,是一大片追思纪念地。 那些为珠峰献出生命的人们,他们的身体永远留在了高山上,与冰封雪锁的珠峰一起永恒。亲人们,在这里为他们建碑立塔,以示思念。</p> <p class="ql-block">Scott Fischer是八、九十年代登山界的名人,开一个登山公司 Mountain Madness, 曾帮很多登山客圆了珠峰梦。再有经验的登山家,也难逃大自然的掌心。1996 年的登山季, Scott与他带领的登山客,成功登顶,下山路上,遭遇暴风雪,遇难于 8600 米处。</p> <p class="ql-block">这位,为了心仪的珠峰,献上了33岁花样年华</p> 第一位献身于珠峰的孟加拉国人 这位45岁的韩国人于2012年加入了珠峰殉难者的行列 这位29岁的女性,不幸遇到去年四月的大地震,在珠峰大本营被雪崩吞噬 <p class="ql-block">在珠峰遇难的,有记录的就有几百个。这个追思地,只有十几、二十个人。那些没人给他们立碑的,难道就被遗忘了吗?</p> <p class="ql-block">路上常遇牦牛队。有趣的是,有时遇到头牛罢工,不肯前行,跟着的牦牛也停下来;被牦牛队逼到山坎上的登山客也动弹不得。这时,赶牦牛的大声吆喝,拣块石头朝头牛打去,头牛才不情不愿地慢腾腾地迈步。</p> <p class="ql-block">4800 米处的帐篷营地,专为欲登珠峰,但被严重高原反应折麽的人设置。</p><p class="ql-block">他们被下放到这个低海拔营地休息调整;情况好转,再回高处。</p> 到了,今晚过夜的 Labuche,海拔 4940 米 <p class="ql-block">为着进一步适应高海拔,下午去登 Labuche 边上的小山,逾越海拔5000 米的坎。</p> 高处风景独好 小山顶上,冰川历历在目。明天,会看到大量冰川。 <p class="ql-block">进山第八天。领队Dawa告诉我们,今天将会是最艰难的一天。</p><p class="ql-block">首先,要从 Labuche (4940 米)走到过夜地 Gorekshep (5180 米),稍事休整,就向珠峰大本营 (5364 米)进发,从珠峰大本营回 Gorekshep 后,立马爬 Kalapattor (5545 米)。一共 20 km, 14 个小时,攀上爬下全在 5000 米以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大早,六点钟,就上路了</p> 一河的冰川,狰狞,凌厉 天放亮了 <p class="ql-block">走到 Gorekshep,才早晨九点。刚坐下来,听到巨大的马达轰鸣;抬头一看,原来客栈外面是个直升机起降场</p> 稍事休整,向珠峰大本营进发 <p class="ql-block">去大本营的山路,不算太难,三个小时就到了。到大本营,正值直升机降落。一般状态下,直升机只飞到此;再往上,空气愈加稀薄,直升机很难飞。</p><p class="ql-block">进山第二天遇到的马来西亚团队,63岁的 James 会尝试登顶,其他的都是支持队员。徒步到大本营,支持队员向 James 说声再见,祝他好运,就从大本营直接坐直升机回加德满都。留下 James 与背夫、登山 Sherpa,面对登顶的挑战。</p> 大本营,其实就是永久冰原上的一片帐篷。若是一定要说有什么标志,那就是这堆石头 类似到此一游的石板 闻名的大本营冰野 (Ice Field) 我们的队伍也不能免俗地在大本营留影 <p class="ql-block">回到Gorkeshep,该是登 Kalapattor的时候了。</p><p class="ql-block">Dawa告诉大家,这是选项,因为登Kalapattor的难度极高,且大家已经登了一整天的山。</p><p class="ql-block">但是,从 Kalapattor ,能直接看到珠峰。这是此行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看珠峰的机会。而夕阳下的珠峰,是最美的,这大概是唯一的奖赏。</p> <p class="ql-block">十五个人,七个愿意一试,我在七人之一。</p><p class="ql-block">一上路,就明白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山路陡峭得好似直上直下。大口地喘着气,两肺仍是尖叫要氧气。步子沉重得迈不开,每挪腾两步,就得站着喘会儿气。毕竟,这里的氧气只有海平面的50%。</p><p class="ql-block">算了一下,照这么下去,不可能在日落前到山顶。于是,开始数步子,必须要走满10步,才允许自己停一下。</p><p class="ql-block">往上看,山路消失了。有希望,咬咬牙,攀到顶,却发现,我站在一个更大更陡的山脚下,真正的山顶在目所不能及处。现实,如一桶冰水当头淋下来,绝望得只想哭。</p><p class="ql-block">山风起来了,吹得人站立不稳。更要命的是,冷,巨冷。我背包里有围巾、冬衣,但总想着坚持到山顶再穿,不舍得这两分钟的时间啊!攀到2/3,实在坚持不住,快快地掏出冬衣穿上,太晚了,仍是冷得从里到外打颤。</p>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终于到了真正的山顶 <p class="ql-block">我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自虐?为了 证明自己的能力?太不值了!在极度的攀爬痛苦中,我在心里大声叫道,never, never again!</p><p class="ql-block">而眼前,夕阳下的珠峰,这份言语难以形容的美,使我暂时忘记了刚刚发生的惨痛。</p> <p class="ql-block">连滚带爬地摸黑下了山,人好像虚脱了一样。</p><p class="ql-block">进客栈,一杯热姜茶下肚,仍是颤抖不止。加上恶心,晚饭也不吃了。告诉领队,我预定预付的晚餐(其中有一盘极其金贵的炒青菜呢),给队友们分享吧。</p><p class="ql-block">我则一头钻进睡袋里。</p><p class="ql-block"><br></p>